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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也有这样专注得全世界只能看到一个人的眼神，原来她也会颤抖地叫出别人的名字—— “……佐助？” 佐助啊。 五条悟收拢的手指不受控地发出令人胆寒的骨节扭动声，垂下的额发遮挡住脸上的表情，他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忽得在心里嗤笑了一下。 哈啊，是以前听过的名字呢，是那个…… 在奈奈心里天下第一的家伙。
第106章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奈奈站在帐的边缘, 看着战场中心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太阳穴不受控地突突直跳。 在咒术界最强与紫色须佐巨人的激烈碰撞中，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 要不是临时把残血状态的禅院直毘人薅起来放帐，过一会儿新闻里就要出现横滨的地震报道了。 但现在也没有好的哪里去。 之前就被奈奈之前开着须佐能乎搞得乱七八糟的战场现在更是变得千疮百孔，原先别墅塌了还有个坑，现在连坑看不到了，再下去估计连勉强放下的帐也要撑不住了。 被发配顶级观众席伏黑甚尔瞥了一眼奈奈：“哦吼, 某人的香槟彻底没了。” 现在谁还关心那种东西啦！ 奈奈眼里只看得见那两个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家伙, 目前看来他们暂时都没有攻破对方的防御，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于重伤还被薅起来放帐的禅院直毘人，老爷子看着那个明显跟奈奈的须佐同出一脉的紫色须佐巨人，整个人陷入了像写轮眼这样强悍的术式居然还有第二个人拥有的震撼之中，心都已经拔凉了，更是没有功夫搭理其他人了。 一个宇智波奈奈都已经这么难搞了，再来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算被集体无视伏黑甚尔也完全无所谓, 甚至饶有兴致看着战场中心，啧啧道：“六眼做到这种程度, 该不会要失控了吧？” 奈奈：“……” 失控的最强会是什么样子呢？ 在星浆体事件中奈奈其实就已经见过一次。 是完全抛开理智，唯我独尊目空一切又随心所欲的状态，除了最执着的东西以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也什么都不在意。 不过那次五条悟的失控只是片刻，因为奈奈的受伤让他很快从那种状态中抽离，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其实并没有）。 但这次不一样。 因为曾经将神子拉回人间的人, 此时却反过来成为了动摇他的那个人。 奈奈太清楚要怎么说谎才最真实，也太清楚她曾经的伙伴们在意的是什么了。 所以她挑挑拣拣把真相挑出半截, 真假参半地告诉他，拿出武器与他兵刃相向，毫不客气留情地说着要斩断羁绊的话。 甚至连关于叛逃高专抛弃一切也要这样做的理由，都选择了最伤人的那一个。 “理由啊……” 奈奈睫羽微颤，喉咙紧了紧，她看到的是她已经失去的那些人的尸体，是她未来即将失去的那些人的尸体，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想救却没有救到的人，也是一次又一次在梦境里重演的过去。 最终她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就当是我受够了吧。”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种划清界限的行为会伤害到了五条悟，她又一次击碎了他眼里的天空，让那双比蓝宝石还漂亮的眼睛沾染上了痛苦和尘埃。 就像她对杰做的那样。 “毕竟高专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阻碍。” 她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与曾经的同伴为敌，是在往信任自己的人心口捅刀，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抱有还可以回头的妄想。 只有让这个世界一步步地乱起来，此消彼长，她才能在其中获得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支撑她完成梦寐以求的目标，为此她不惜斩断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毕竟宇智波嘛，会为了实现自己得目标，斩断一切羁绊叛逃，与这个世界为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所以她已经准备好了完整的计划。 假如将这个计划分成五步的话，那么叛逃高专是第一步，以御三家为垫脚石建立属于她的势力是第二步，而最关键的承上启下的直接决定这个计划能否实现的第三步—— 就是封印她珍贵的同期，也是与世界为敌绝对绕不过的那道坎，五条悟。 狱门疆？不不不，虽然那的确是最稳妥的方式，但她绝对不会使用狱门疆，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使用它。 她已经准备了另一个更温和的方式，可以让他像睡着了一样安然度过这段时间，等他再醒过来，一切就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甚至不会感觉到痛苦。 她会在结束前就处理好所有事的。 或许奈奈现在的状态不太正常，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她本应该再稳妥些的，封印六眼这种足以撼动这个世界，让祂老旧的系统直接过载爆炸的事情，她应该徐徐图之细作打算。 再怎么样也应该至少等到第二步计划执行得完美无缺，至少等到这个新生的组织成为咒术界的第三角，至少等到这个世界的天平逐渐朝她这里倾斜，至少等到她有充足的把握能抵抗住这个世界的反扑再动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进，甚至连封印术都还没有构建到尽善尽美的程度，就不顾一切地强行推进第三步计划。 要是封印后她没扛不住世界的反噬，那么好一点的结果是她反噬而死直接开启备用计划，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重蹈覆辙，她被踢出这个世界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可正如星浆体事件的时候，她一再告诉自己要小心谨慎冷静理智，最终还是无济于事那样，奈奈已经等不及了。 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催促着她，催促着她要结束这一切，一次次一遍遍，她等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多次，重蹈覆辙的次数多到连自己都数不清。 唯独这一次，她好不容易才掌握了可以彻底改变一切的钥匙，让她怎么能够冷静得下来？ 她知道自己在发疯，但是她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 只要能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改变这一切，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佐助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又在她想毁掉一切的前夕又出现了。 奈奈怔楞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脑子里浮现的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她拼尽全力逃脱了时空缝隙，等回到木叶时已经是宇智波被灭族的第二天，佐助因为中了月读昏迷被送到了医院治疗。 而木叶的管理层们还未商议好要如何应对死而复生浑身谜团的她，也拿不准她在知道宇智波被灭族之后会作何反应，所以暂时没有同意她去探望佐助。 毕竟奈奈顶着万花筒写轮眼浑身血污地回到木叶时，可是造成了不小的骚动，顾问们恍惚间还以为是宇智波的亡魂回来寻仇了。 面对木叶的谨慎，奈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表示要回宇智波的族地去看看。 三代火影和顾问们商量之后还是同意了，只是出于保险起见还是派了暗部跟着，至于那个暗部就是卡卡西，尽管他没有露面，但奈奈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她阔别八年小伙伴。 不过奈奈已经无心叙旧了，她只想回去见美琴，就算是……也无所谓。 回到宇智波族地时，那里一路上的血迹还未擦净，之前来帮忙的清理的忍者们在奈奈到来之前就提前撤退了，没有人想在这种时候刺激一个已经明显丧失理智的宇智波。 跟随她的卡卡西也是，虽然不符规定却还是体贴地停留在了离奈奈稍远的地方，为她留出了空间。 宇智波族人的尸体都停放在宇智波的神社里，奈奈找来了干净的木盆和柔软的毛巾，打了一盆水便开始仔细地擦拭他们脸上的血迹。 那时的奈奈并没有预知到宇智波灭族后会发生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要是今天她没有回来，等到夜幕降临这些原本会在今天入土安葬族人的写轮眼，都会被团藏全部挖走。 团藏现在还在因为错失那么多写轮眼骂骂咧咧，他不知道要是美琴富岳的眼睛真被挖走了，那奈奈就不是杀掉他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并不知道自己挽救了什么的奈奈还在那里缄默地处理着一切。 从白天擦到黄昏再到深夜，月光倾撒在她紧绷的背脊上，她擦得很细致，像是要把每一张死亡之人的面容印刻在记忆里。 从族地门口的摊贩，到稚嫩的孩童，再到在曾经一同玩耍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玩伴，最后，她停留在富岳和美琴身前，久久未动。 曾经鲜活的生命已经逝去，只留下冰冷的死白，奈奈动作轻柔地擦拭去美琴脸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为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美琴依旧神情平和，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痛苦，温柔得如同奈奈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笑着对她说： 【奈奈，欢迎回家，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美琴……” 寂静的神社，死人堆里唯一还活着的人终于忍不住弯下僵硬的背脊，肩膀颤抖着拥抱住对方冰凉的身躯，从干涩的喉咙深处挤出了破碎的声音。 “我回来了……” 可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应她了。 到了第二天，暂时通过木叶管理层的评估的奈奈，终于可以去医院探望了刚刚从月读中清醒过来的佐助。 遭受巨变的年幼孩童依靠着病床，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微垂着头并不搭理任何人，仿佛与世界隔绝又仿佛被世界抛弃。 奈奈蹲在床边，凝视着对方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凝视着那双本该快乐纯真的7岁孩童的眼睛。 “佐助，我是奈奈，你知道我是谁的对吗？” 奈奈从她被保存完好的房间里，从她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照片上，确信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去的八年后，她在家里所占据的位置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她确信，即便她不在，美琴也依旧为她和佐助系上了那条名为家人的羁绊。 男孩的眼底终于泛起波澜。 “对不起，是我回来得太晚了。”宇智波奈奈将那些翻涌的几乎令她当场落泪的心绪压下，努力撑起笑脸，双手轻轻覆上男孩叠放在被子上的稚嫩手掌，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佐助身体僵硬，静默地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轻轻回握住了对方微微颤抖的手，微不可闻地回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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