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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笑了笑，像是在附和硝子之前的话，又像全然以旁观的视角，平静地评价自己的过去： “也还好吧。”
第37章 奈奈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因为梦到的次数太多过于熟悉, 所以她几乎是一睁眼就确定了所在的时间节点。 梦境中十三岁的自己正徘徊在黑暗中，试图寻找出口。 她的腹部被苦无所刺伤，她却无视了伤口的疼痛, 右手直接将苦无拔出攥在手心，而左手则按压在伤口上止血。 鲜血从伤口渗出，顺着她的指缝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冥冥中有声音在说—— 【放弃吧】 【你失败了】 好吵…… 【你是逃不出去的】 【这就是你试图改变一切的代价】 好烦…… 【你永远都没办法逃离这里】 【永远】 好吵。 好烦。 闭嘴！ 奈奈想要对那些声音充耳不闻，但是她却无法蒙蔽自己思考的大脑，也无法控制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 可恶, 明明马上就可以跟鼬酱还有富岳在战场上会晤了, 明明马上就能回家见美琴了，明明神无毗桥之战都已经被她成功躲过了，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栽在这么简单的任务上？！ “因为这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世界线。” 奈奈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就像旗木卡卡西注定要被刺伤一只眼睛，宇智波带土注定要目击野原琳的死然后掀起九尾之乱，宇智波一族也注定要被灭……” 铮—— 是金属制的苦无被狠狠甩出时的破风声。 那枚原本被奈奈紧紧攥在手心的苦无，带着她的血迹, 势如破竹地攻向说话之人，却被无形的力量挡住。 苦无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哈, 我知道你。”一击未中奈奈也并不在意，她只是冷笑着看向说话之人，“传说中的六道仙人嘛。” 突然出现在奈奈面前的人，正是传说中开创了忍者时代的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 面对之于忍者来说如同创世神一样的人物, 奈奈却并没有任何敬畏之心，嘲讽道：“屈尊降贵现身，不会是来特意跟我打招呼的吧？不过我现在很忙, 心情也超烂，没有功夫跟你闲话家常。” 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就要离开, 但六道仙人叫住了她。 “你也意识到了吧，从你被拉入这个空间开始，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奈奈的脚步顿住。 “你既然知道我，就应该明白，世界线是无法更改的，就算是我只能够按照命运的安排按部就班走下去。” “你之前的确躲过了神无毗桥之战，但其实是我在帮你遮掩拖延，但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世界线短暂地拐了个弯，它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发生，让一切回到原本的正轨上。” 奈奈垂在身侧的右手捏紧。 “我知道你想要离开这里改变一切，但很遗憾，你的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祂的注意。这个空间就是祂为了阻止你而所作出的紧急措施，即使是我也没有把握能带你逃离。” 好吵。 “而且这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当你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外面的时间在正常流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对吧？” 好烦。 六道仙人目光悲悯，宣判了一切终结：“已经来不及了，你想救的人已经死了。” ……好想毁掉这一切。 奈奈站在那里静默了很久，久到几乎让人觉得她已经死去了。 当她终于回过头时，眼里三勾玉已经变幻为了更复杂诡秘的花纹，她终于回忆起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 但现在，奈奈已经不在意这个了。 她眼神冰冷地看着六道仙人：“说这么多，其实你也就只是这个世界的傀儡而已罢了。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因陀罗和阿修罗自相残杀，又看着他们的转世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反目成仇，却什么都做不了。” 好想毁掉这一切。 “你说这里是为我特意设计的牢笼，哈哈。”奈奈笑了，她有点惊讶自己在这样极致的愤怒与怨恨下还能笑出声，“原来我还值得这么大的阵仗啊，真是受宠若惊。” 好想毁掉这一切。 六道仙人叹了一口气：“据我所知你所看到的未来只到宇智波灭族的那一天，所以你没有看到宇智波佐助的未来对吧？” 听到佐助的名字，奈奈的睫羽微微颤动，眼底那想要化作利刃毁灭一切的疯狂凝滞了。 六道仙人说：“宇智波佐助是我的长子因陀罗的转世，如果你没法从这里出去，没有办法变强到足以抵抗祂的程度的话，那么他就会顺应命运走完他的一生。” 被命运操控的主角，会遇到什么样的磨难，会遭受什么样的裹挟，奈奈只是稍微一想，就没有办法忍受。 但在此之前—— “你想要什么？”奈奈歪了歪头，嗤笑一声，“特意跑到这种地方说这么多，总不能是一时好心吧？” 其实奈奈心里很清楚六道仙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然她也不会嘲讽他是个傀儡了。 但她就是想确认一下，毕竟听他亲口承认多有趣啊，六道仙人居然想要反抗世界耶。 “……我只是厌倦了。”六道仙人沉默片刻后说。 他的背佝偻了下去，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人。 “我已经厌倦了看着他们一次次奔赴命运的结局了，但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奈奈：“……” 好吵，好烦，好想毁掉这一切。 但是不行。 不可以。 “我会从这里出去的。”奈奈面色冷峻，眼里却燃起了熊熊烈火，“我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也不要所谓的正轨，我会让佐助的命运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于是协议达成，在六道仙人的帮助下，奈奈成功在漆黑的牢笼里打开了一扇通往现世的门。 周围的黑暗化身成为粘稠的触手，咆哮着扭曲着想要将奈奈留下，奈奈被空间之力强行定格在了那里，开启的门也摇摇欲坠，甚至连六道仙人直接被踢出空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奈奈身上突然涌现出了她从未见过的银白色能量，试图攻向她的所有触手与黑影都在这奇异的能量下烟消云散。 同时在这能量出现的瞬间，那股将奈奈束缚在原地的力量也消失。 重新获得身体掌控权的奈奈没有时间多想，纵身一跃穿过那扇即将崩塌的门，回到了她的世界里。 当时的奈奈并不知道那帮助了自己逃离的力量是什么。 但是现在的奈奈一眼就能够认出，那是某人留在她身上的安全措施。 仅此一次的—— 人间失格。 …… 奈奈猛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椅背，汽车引擎的响动与车内淡淡的皮革味交织在一起。 啊对了，今天是星浆体任务的第二天，也是她跟冥冥前辈一起在大阪出差的第二天来着。 虽然昨天奈奈跟硝子在要去执行星浆体任务的五条悟跟夏油杰面前嘚瑟了一番，但他们其实都知道那只是故意说笑。 因为就算不参与到星浆体任务中，奈奈跟硝子也是闲不下来的。 夏油杰和五条悟才离开高专不久，奈奈就接到了高层的指令让她前往大阪协助冥冥工作，而硝子的医疗室也送来了一批伤患等待她治疗。 硝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吧，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麻烦的工作又开始了。” 咒术师本来就是这样的嘛，每天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 奈奈也曾经问过硝子，对现在的工作量会感觉到累吗？ 硝子当时的回答是：“肯定会啊，承担着远超自己的负荷的工作，谁都会累吧。” 但很快她又话锋一转，笑眯眯的捏了捏奈奈的脸：“不过跟大家一起的话又觉得可以坚持下去，咒术师的工作虽然垃圾，但果然跟大家一起胡说八道的时候最放松快乐了。” 在枯燥烦闷的咒术师生涯里，唯有惺惺相惜彼此依靠的同伴，是最好的安慰剂。 奈奈这次的任务持续时间也挺长的，她从昨天中午离开高专前往大阪跟冥冥前辈会和，就一直连轴转，直到今天下午才把大阪那些紧急的任务解决。 因为昨晚熬了一个大夜，所以她才会在任务结束的回程路上睡着。 回想起梦里的内容，奈奈轻轻啧了一声。 ……真烦人。 各种意义上的烦人。 跟奈奈同坐后座的冥冥说：“你睡着的时候，有消息说五条他们跟星浆体今晚都不回高专了，要在冲绳留一晚。” 星浆体的护卫任务在派出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后就已经不再算是机密了，再加上后来连一年级的灰原和七海都去了冲绳，东京咒高几乎全员出动，动静这么大想让人无视都很难。 而且冥冥前辈本来就消息灵通，知晓他们的动向也不是难事。 奈奈的手机里塞满了夏油杰和五条悟传过来的简讯。 她之前都在处理任务没时间回复，到后来任务结束后一上车就倒头睡着了，密密麻麻没有来得及看的信息几乎堆满了信箱。 冥冥开口的时候，她正在一条条回复着那些积攒的短讯。 短讯里夏油杰也提及了他们跟天内理子要在冲绳多待一天的事，听到冥冥的话，她在手机上打字的手指顿了顿。 对于冥冥前辈来说，不收任何酬劳就主动分享情报，可不是她的风格，因此突然说这则情报大概率是为了她后面的话铺垫。 果然，冥冥接着说：“所以你不去冲绳吗？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而且现在任务也结束了。” 啊，跟聪明的冥冥前辈出任务果然很容易被发现不对劲啊，今天任务中自己愣神的频率还是太高了吧？ 车窗外临近黄昏的阳光格外刺眼，晃得奈奈不自主眯起眼睛。 用跟冥冥前辈出差的理由，顺理成章没有去协助杰跟悟处理找上门来的诅咒师，也没有去冲绳解救天内理子被绑架的看护人黑井，在最后关键节点前让整个事件按照原先的轨迹发展，这原本都是她的计划。 由于上个世界的前车之鉴，为了避免因为她的插手，让事情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奈奈一直做得都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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