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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片笑意盈盈的看着人偶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他的心情很好，甚至还有心思和路过穿着深绿色女仆装的少女打声招呼，然后转身融入人群之中。 远在化城郭的阿加塔还深陷知识的水深火热之中，切身经历教令院学生的痛苦。人偶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而提纳里在见识到阿加塔做饭的技术之后，就毅然决然的将可生食的植物也纳入了阿加塔的学习范围。 生论派优秀学者这才意识到，当初阿加塔出现的症状竟然还有她自己厨艺加成的原因。 有着毛茸茸黑色大耳朵的巡林官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轻描淡写的给阿加塔需要学习的书籍里添了一堆。即便是这样，这位学者看上去还不满足：“化城郭有关于这类的书籍还是有些少，等你到了须弥城，拿到虚空之后，就可以凭借我的推荐信去找老师，他会帮你找上面列着的书。” 晕晕乎乎的阿加塔接过提纳里手中的书单，然后被上面的数目震惊到两眼发黑。少女执行官颤颤巍巍的收起书单，然后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怠惰，决定明天就启程去找维卡拉，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工作吧。 嗯，就这么干。 然后第二天，柯莱就为提纳里带来了有关于那位蕈类中毒的少女离开化城郭的消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其他提纳里交给她的事情的少女，并没有发现隐藏在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照例向提纳里提了一句。 “这样啊，我知道了。”提纳里收起手中还在往下增加的书单，上面有的书籍名字已经越来越长，甚至还有论文混入其中，“柯莱，这段时间你也很忙了，身体还吃得消吗？” “嗯！身体暂时没事的！”柯莱干劲满满，“请继续放心的将工作交给我吧，师父！” 一直以来，顾忌到柯莱的身体，提纳里交给柯莱的工作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不过通过这段时间少女的表现来看，是时候教导一些新东西了。 提纳里并没有回答柯莱想要新工作的要求，而是拿起一本图画书，说：“既然如此，让我来看看你最近的功课怎么样吧，柯莱。” 有人逃离了学习的地狱，有人还深陷其中。 远离化城郭的阿加塔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毫不在意的砍翻一只狂躁的蕈兽，将其掉落的东西收入囊中，这种须弥特有的怪物继承了这个国家神明代表的元素的特性。 虽然阿加塔确实是因为提纳里的书单落荒而逃，但其实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实在是跑的太久了，久到如果现在不回去的话，维卡拉能够直接杀到化城郭来的地步。对于这个结果，阿加塔已经在笔迹愈发缭乱的书信里窥见到其发生的可能性了。 如今维卡拉已经带着物资成功进入须弥城，她和「博士」那边也已经交涉完毕，就剩下一些关键性的文件等着阿加塔回来签字。 即便「博士」完全有权能够在阿加塔不签字的情况下直接拿走这批物资，但这个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硬生生的拖到阿加塔赶到须弥城，甚至对她那种堪称放鸽子的做法一点意见都没有。 除此之外，再一次见面的「博士」嘴角挂着有些渗人的微笑：“虽然现在说有些迟，但欢迎来到须弥。” 就是这种什么事情都像在他掌握之中的微笑，让阿加塔无比厌恶着「博士」。 “倒也不必你来欢迎我。”少女人偶微微皱眉，用行动和表情来说明她的厌恶，“对我来说，就算是路边的野草都比你要可爱的多，「博士」大人。”
第80章 「博士」并没有因为阿加塔的冷待而生气，为了自己的实验他能做许多事情，阿加塔的厌恶并不在他思考的影响因素之内。男人摊开手，毫不在意地说：“这并不重要，不过能看到「游子」你能够主动出现在这里，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随口说出的话虚伪至极，就连「博士」那边的下属都骗不过，就更不用提阿加塔了。总而言之就是，「博士」说的话，她是半个字都没信。 不过这一件事情要做的，那就是在国崩彻底成为神明之前，见他一面。 但这种事情在教令院看来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造神计划被他们捂得严严实实，就更不要提阿加塔要参观的事情了。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反对，也经不住「博士」这边放水。 按照「博士」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位来自至冬同为执行官的少女和负责北国银行的那位执行官关系很不错，要是让这位满意了，为了改造虚空终端而空缺的资金被补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家都是做研究的，自然知道研究中资金的重要性，更何况造神计划不公开，即便是身为大贤者的阿扎尔有的时候也不得不估计一下风纪官那边，更何况现任大风纪官还是个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弯的。 总之，阿扎尔的内心究竟经历了多少挣扎，阿加塔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最后见到了背后插满软管，坐在实验室内的紫发人偶。 人偶的机体并没有自我保护的功能，面对再一次的身体改造他也只能清醒着接受他认为自己应该承受的一切。虽说如此，但在绵绵不断传来的疼痛中，国崩恍惚间开始想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否值得。 最终所有在改造过程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都被他归于早该被摒弃的软弱，国崩坚定的认为现在所经历的所有苦难皆是为了之后成神的美好未来。 至于阿扎尔的意见，国崩甚至都没有记住这个成天在他的耳边念叨的人的名字，他的意见自然不重要。 因为现在国崩的状态特殊，即便是阿加塔也不能进入实验室看望他。在「博士」这里，国崩就真的只是作为一个人偶而存在的，对他来说就是个好用的工具。 “如何？”「博士」站在阿加塔的身后，看着少女附在玻璃上的手背青筋凸起，“想试试吗？” 「博士」有许多设想都在国崩这个真正的神造人偶上实验过了，当然，最终的结果也证明了，人偶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实验对象，这让他对阿加塔这个由人类转变为人偶的兴趣就更加浓厚了。 “试试？”阿加塔收回手，和玻璃接触的指尖还是一片冰凉，“你的意思是让我背叛女皇陛下吗？” “真大胆啊，多托雷。” 被直呼代号的「博士」并没有生气，他对目标向来十分有耐心：“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实验罢了。” 男人望着玻璃后呆坐在实验台上的人偶，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满是狂热，不过紧接着就归于平淡。造神计划即将成功，在阿扎尔走路都带风的情况下，「博士」感受到了一丝乏味。 就算那位传说中的旅行者到达须弥，也不会改变实验成功的结果。现在已经预见到结局的「博士」自然将目光移向下一项他比较感兴趣的方面，阿加塔不过是其中之一。 得到了阿加塔拒绝的答案之后，「博士」并没有在这里久留。临走前他嘱咐看上去就不太安分的阿加塔：“现在的人偶处于一个非常玄妙的状态，正在完成向神明的转变，所以你在外面说的话他听不见。” 至于阿加塔会不会不顾一切进入实验室，这点「博士」倒不是很担心，他直接将阿加塔扔在了实验室门外，还顺便将教令院看管他们的人带走了。 面前的玻璃并不厚，加上特殊效果之后，它能够很容易将实验室和外界分割成两个世界，互不干扰。 阿加塔将手掌贴在玻璃上，尽管「博士」告诉她现在的国崩并不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缩在实验台上的人偶上身□□，浅青色的纹路覆盖在他堪称完美的身体上，可惜背后丑陋的、充满紫色不明浓稠液体的管道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他环抱双膝，苍白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更为刺眼，不经意间就让阿加塔的眼前便的雾蒙蒙的。 少女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的视野变得更加清晰一点，但就在她再次睁开眼睛后，原本蜷缩在实验台上的人偶就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玻璃是单向的，但阿加塔总觉得对方能够看见自己。人偶的眼睛即便是在接近神明的状态下，也是十分澄澈的紫色。这种紫色和阿加塔瞳孔外的那一圈的颜色非常相似，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个单向玻璃对视，阿加塔的手甚至还贴在玻璃上没有放下。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久到阿加塔甚至都以为国崩不会出现更多的反应的时候，人偶动了。 他更加靠近玻璃，额头贴近，直到触碰到冰凉的玻璃表面。阿加塔注意到他的视线似乎是往自己身后飘了一瞬，但很快就收了回来。 比阿加塔的手要苍白许多的手覆到玻璃上，从视觉上来看是想将阿加塔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声音穿不过玻璃，但阿加塔能够看清人偶的口型。 “等我。” 来不及深思，身后就传来了阿扎尔那既苍老又令人厌恶的声音：“时间到了，你该离开这里了。” 紧接着他也不顾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他无法抗衡的执行官，对着下属骂道：“不是都说了不要放人进来看实验品吗？要是计划出差错你们谁能负责？” 轻蔑的视线落到面前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少女身上，阿扎尔内心的愤怒达到了顶峰。要不是「博士」还有用，阿扎尔早就和对方反目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将气撒在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阿加塔身上。 “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能看懂什么东西？要是碰坏了什么，你们用什么赔？你们空空如也的大脑吗？” 阿扎尔就像是想将这段时间在「博士」那里受到的气全部撒在他的同事身上，骂到后面就连他也分不太清楚究竟是在骂谁了。 一道冰棱横在他的咽喉处，甚至微微划破了他喉结处的皮肤，渗出的丝丝血珠让阿扎尔意识到面前的人是真的敢动手的存在。 阿加塔面无表情的微微抬手，她原本还带着点柔软的眼瞳此时就和她手中的坚冰一样寒冷：“如果学不会说话的话，建议舌头还是不要比较好。” 喉间传来的刺痛和寒冷让阿扎尔开始飞速思考，不过阿加塔并不是想真的对他动手。换句话说，就算要动手，也不会是在现在这个时机。她转头看了眼重新蜷缩回实验台上的国崩，最后放下手离开了这间就藏在须弥城内的实验室。 接下来的实验就不是阿加塔能够插手的了，虽然对实验一窍不通，但日益平静的须弥还是让阿加塔察觉到「博士」那边应该是出了点问题。 就当她去询问的时候，得到的答复却是一切正常。 “这不过是计划所需要的准备时间而已。”男人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现在他还有心情和阿加塔谈论有关于须弥的特产，虚空。 “可以试试，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就神明的权能来说，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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