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舍:“……” 没有。 黄泉乡不需要考虑人类身体脆弱和各种忌讳,对比满大街晃来晃去的骨头架子,仙众夜叉天生煞气和满身业障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事情;而且在这里和鬼打架打坏了也没关系,对比黄泉花海的无名花肥和冥府七司的各类刑罚,掌管冥府鬼军的夜叉目前最凶也就是把骨头架子扯坏了,拼拼还能借着凑合用,整体问题不大。 在这里得以放开尘世的道德桎梏,多少有些变得放飞自我的夜叉元帅回忆了一下堆在自己书桌上始终懒得看的文案卷轴,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 浮舍啊浮舍,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呢? 腾蛇太元帅痛心疾首的对自己开始了自我批评。 帝君对你的期待都完成了吗,弥怒临走前的反复叮嘱你都忘了吗? 回去自己府邸的腾蛇太元帅盯着自己桌上的文件,思索片刻,准备去冥府各司溜达一圈,慰问一下同僚,顺便交流一下工作经验。 经过两个时辰的慰问巡逻后,伴随着不同程度的鸡飞狗跳骂骂咧咧,成功走完一圈的腾蛇太元帅,非常满意的看到自己先前堆积的文书已经在他的辛勤努力下成功地消失了三分之二。 很好,成果显著。 如此一来只要工作全部完成,帝君之前交代过却被迫搁置下来的某件事也就可以多多提醒陛下记得放在心上了。 但是这余下的三分之一嘛…… 浮舍摸摸下巴,有了主意。 * 当夜,他趁着夜色出现在了尘世的夜叉隐居之处,仙众夜叉并非肉体凡胎,得了冥主许可,自然可以来去自如。 只是久别重逢的兄弟脸上并无半分喜悦之情,弥怒面无表情地看着笑眯眯的大哥,彬彬有礼将他迎进来的态度无比明显:他这兄弟分明就还是带着气的。 浮舍只是笑笑,拉着弥怒聊了几句,围绕仍是夜叉的兄弟姐妹和一些日常琐事,弥怒渐渐消了气,也耐心回了几句。 “帝君与冥主大婚……我虽然也想亲眼看看,怕是还得再过几年才行,”浮舍低声感慨起来,“冥府已经进入正轨,可各类事情实在是太多,单靠我一人根本忙不过来,我看着陛下在下面得了空闲后又重新研究起若陀龙王的问题,总不能和陛下说先成婚,龙王的问题不着急吧?” “而且按着陛下的脾气,做完这件事她肯定还能找到其他事情做,如此反复下去,怕是再过个一百年都等不到大婚的那天。” 弥怒矜持颔首,依旧面无表情。 浮舍殷殷切切的帮忙倒了杯酒递给弥怒,一脸诚恳:“所以这关键就在于,如何提前替那一位解决好其他的麻烦,让陛下可以早早的腾出时间来研究正事。” “兄长说的极是,”岩夜叉语气从容,缓缓回头:“只是不知为何兄长说归说,为何在酒中下毒?” “这不是毒,为兄只是用黄泉水酿酒而已,”浮舍瞬间变得无比严肃:“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大家早晚都是要在黄泉团聚的,四舍五入一下你现在喝杯黄泉酒也算是提前怀念,兄长敬你这杯酒,我弟莫要推辞——” 岩夜叉飞速按住兄长手腕,一个试图端起杯子往嘴边送一个试图阻止对方谋杀亲弟,岩夜叉拼命挣扎,毫不犹豫地选择拉另外的姐妹下水:“那你为什么不去给应达和伐难喝……” “胡说八道!”浮舍做愤怒状:“黄泉乡漂着的一半都是骨头架子,对小姑娘影响太不好了!” “金鹏……金鹏是男孩子!” “金鹏还是个孩子!”浮舍一脸的痛心疾首,“天哪弥怒,你居然为了自己不去工作不惜让金鹏提前进入黄泉乡,你这个哥哥怎么做的!” 弥怒:“……” 弥怒:“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第183章 倾奇者 对于自己的腾蛇太元帅几乎是连哄带骗半绑架意味的带走了心猿大将,岩王帝君对此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由得他们去吧。” 他如此说道。 仙众夜叉自魔神战争时期便追随在他左右,照理来说也算得上彼此知根知底,却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如此……活泼的一面。 弥怒若是不愿意,哪怕是浮舍强迫他也不会同意的,再如何血缘亲近那也还是仙众夜叉之一、岩王帝君麾下的心猿大将,岩夜叉固然是一副风度翩翩的谦谦公子形象,但那同样也只是外表,非要说起来,他心高气傲的程度并不亚于他的兄长,如今愿意这样半推半就地前往黄泉乡,对他来说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钟离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仍然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前来传话的魈坐在他的面前,看起来倒是比钟离想象中淡定许多。 “浮舍和弥怒应该自有打算,”少年神色平静,乖巧问道:“只是浮舍的意思是让弥怒去帮帮忙,好尽快腾出时间来,敢问帝君,是否等浮舍那边的事情结束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聘书?” 钟离轻咳一声,仍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急。” 魈眨眨眼,没说话。 “夫人这次返回黄泉乡主要是为了若陀的事情,我也不好为了一点私心无视先后顺序不管若陀的麻烦……所以还是先等她结束手边的事再说下一步吧。” 之前那次也就罢了,若是依旧这一次选择无视先若陀,怕是那条岩龙出来后就要大闹特闹起来……如今的璃月可禁不起岩龙王引起的地动山摇,何况此事是伊莱恩主动提起,既然是为他考虑,那么自己同样没有拒绝的理由。 魈安静听着,表情与其说是真正明白了帝君的意思,不如说是“因为是帝君说的所以一定有道理那就遵守命令就好了”。 “……但若陀倒也的确说了些其他的事情。” 钟离话音一转,又提起另外一件事。 比如说元素转化和提瓦特之间的关系,以及伊莱恩自己提起的奥罗巴斯。 “夫人的情况特殊,如今不方便去稻妻,便由你跑一趟如何?若论了解,这里除了我以外应当没人比你与她更加亲近,你若是去了,回来也好直接与她解释。” 少年闻言一怔。 “既然是帝君吩咐,我去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但的确也不会拒绝帝君的任何安排。 只是由他来提起提起稻妻的话,很难避开一个名字。 ——御舆千代。 * 漆黑灾厄一战之后,七国各有不同程度的受损,稻妻身为群岛海国,受灾范围更是极为严重。 而在这次战争之中,出身鬼族的女将以一柄白刃杀穿漆黑的害兽,血染华服而毫发未损,不仅为御舆家立下赫赫功勋,同样令血脉日益稀薄的鬼族扬眉吐气,很是风光了一次。 只是战后的御舆家,并未因为这份荣耀而得到应有的封赏。 因为女将御舆千代在接受将军召见的那一次,并没有做出臣下应有的回答,知晓那一次谈话内容的除了将军与御舆千代以外,便只有宫司狐斋宫;对于当时的矛盾,宫司大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千代将军御前失仪”,其余一律不答。 之后,则以照料新生的神樱树为由前往神樱树底,亲自守护稻妻地脉,白辰血脉自此隐居,再也不曾过问政务。 将军并未惩罚御舆千代,却也没有如同御舆家期待那般继续重用下去;战场上的功臣却因御前失仪而被迫要求软禁在家,自此足不出户,不见外客。 御舆家是稻妻的名门望族,想要打听这些事情并不麻烦。 简单谢过路人后,魈站在路口中央,在是先去天守阁还是御舆家上犯了难。 少年迟疑许久,最终脚步一转,还是走向了御舆家的方向。 ——而此时的御舆家,已有二十年不见外客的先例。 * “……见我?” 生赤色鬼角的御舆家主母身着十二单端坐于庭院之中,表情有些空白的茫然。 她会是这样反应不无道理,将军漠视了御舆家一段时间后,御舆家的地位也在稻妻名门之中变得有些尴尬,但很快,这份尴尬的地位随着三奉行势力的渐渐扩大,反而因为不曾受将军重用而躲过了几次无妄之灾。 自此,御舆家便也跟着安静下来,只是清闲度日,不再去主动提起旧日荣光。 面对主母的疑问,御舆家的家仆温驯的回了,千代一开始只是耐心听着,直视对方形容清楚那名少年客人的外貌后,她却是渐渐地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怔然慌乱的神色。 “您要见吗?” 家仆温声问道。 而她一贯只是毫不犹豫回答拒绝的主母这次却有些狼狈的摸了摸头发,她思索着,迟疑着,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见。” ——片刻之后,被引入御舆家内院的少年,看见了端坐在那里的御舆千代。 她仰起头,对着少年露出一抹微笑。 “好久不见。” 为稻妻征战多年,威名赫赫的战鬼早已褪去了少女时期的青涩稚嫩,只是在一些极特殊的情况下,她的脸上仍会无意识地流露出几分天真的孩子气。 ……比如现在。 魈安静地看着千代,终于点了点头,在她面前准备的蒲团上屈膝坐下,这才温温地应了一声。 “好久不见。” 千代看着他平淡的面容,有些拘谨的抓着自己的衣袖,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稻妻的。” “不是不会来,而是没有机会来。”魈平静答道,“这一次若非帝君吩咐,我也不会来。” 千代对他笑了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们曾经虽然也算不上无话不谈的亲密无间,可却也从未有过这样对坐相望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讲起的情况,她下意识想要提起蒙德旧事,却忽然想起那已经是一段无人铭记的历史,而比起被老师送回稻妻的自己,璃月与蒙德近在咫尺。 魈看着她这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来时听了些有关御舆家的故事,”夜叉的目光一如既往,如夜风般清冷又寂静,他看着揪着衣袖的千代,心平气和地问道:“为何要与天守阁吵架?” 千代张张嘴,华丽的十二单装点出的主母威严此时在她身上烟消云散,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某个遥远的过去,她那张端庄秀丽的脸浮现出几分不甘,几分不服,但还是对着金鹏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只是想和将军解释清楚,老师她……” 仍是少女姿态的鬼将声音一哽,莫名地说不下去了。 ——那场灾厄之中,战鬼终于在一场只能以痛苦来形容的漫长无望的追逐中,一点点拼凑出了黑犬拒绝与她对峙的真相。 灾厄背后的故事她无从考证,她没有证据,也没有能说服任何人的理由,少女只是固执,只是不愿相信,只是毫不犹豫地相信她的老师,能为黑犬设下禁锢的主人不会是引发灾难的源头,只是她的坚持在另一个偏执的人眼中无异于倒拂逆鳞,见她执意如此,天守阁的那一位便同她诉说了最残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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