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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已经为了他们做了很多？” “即使我已经为他们做了很多。” 温迪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那真的只是梦吗，伊莱恩？ 你真的只是随意打了个比方，和我形容你曾经见过多么恶劣的存在吗？ “但是温迪是不一样的，我很清楚。”伊莱恩抬起手，揉了揉风精灵下意识垂下去的小脑袋，温声安慰着：“抱歉呐，把你和他们相提并论了，不会有下次了。” “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所谓啦。”温迪怏怏道，他没有问是不是因为她在那个“梦”里见多了这样的例子，所以才会觉得自己也是类似的性子——但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很快温迪又高兴起来了。 你好爱我耶，伊莱恩。 风精灵洋洋得意的想着。 你看，明明做过那样糟糕的梦，明明比任何都讨厌那种真正随心所欲的家伙，但是你却还是愿意最大限度顺着我的性子来……王是这样承诺的，只要对蒙德没有危害，他仍然可以享受一切的美好。 于是刚刚还在怏怏不乐的风精灵瞬间又支棱起来了。 他要的不多，却也不算少，在确定这件事后他觉得被梣木手杖追着打到哭也完全不是什么讨厌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有一点不理解的事情：“既然说起来都是这么讨厌的语气，伊莱恩为什么不忘掉？” 是啊，为什么呢。 “妖精国是个糟糕至极的国家，温迪。” 但是—— 她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忘不了梣在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那双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我的国家如何呀？ 是个美丽的国度吗，是个如梦如幻的国度吗。 我的国家，我的妖精国不列颠…… 但愿这片景色，可以永远留存在您的记忆中。 几乎已经快要不会扬起嘴角的救世主最后一次抓住她的手，露出了一抹无比灿烂的微笑。 那是个很美的笑容。 即使已经经历了漫长的旅途，见过了她各种各样的笑容，欢喜的、幸福的、苦涩的、僵硬的……伊莱恩也仍然愿意承认，那是她见过的属于梣的最美的笑容了。 ——我记住了。 摩根。 我的确记住了你的国家。 一个肮脏的、冰冷的、丑陋的，从土地到子民都早该毁灭的原罪之地。 不过，因为这个国家有一位倾尽一切爱着她的王，所以也没有那么糟糕。 “但是，还是我的蒙德更好一些，你说是不是。” 温迪听得懵懵懂懂，但是他听到这里的时候却没有马上点头，风精灵的目光看向风墙的尽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伊莱恩读懂了他的迟疑，却也只是轻笑一声。 “这的确也是个麻烦。”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要驱散王城之外的风暴，她也没有什么单独挑个日子来做的习惯，索性今天都已经站在这儿了—— 温迪忽然听见了一点破裂的声音。 他下意识仰头看去，精灵立在蒙德最高的位置，于是他清楚听见凛冬的呼啸，听见飓风撕裂万物的冷酷咆吼，庇护王城的不灭结界正在散去，烈风的魔神立于风暴之眼，她伸出手，摊开掌心，风元素在她指尖凝结，收束成一条犹如实质的长线。 这是王的领土，这是王的玉座。 烈风魔神迭卡拉庇安，君临蒙德的女王，将狂乱的风暴收为叛逆的弓弦，锚定世界的圣枪是划开旧日与新生的箭，王站在城的最高处，缓慢拉开了名为蒙德的巨弓—— 当王松开紧绷的弓弦，即使是这片土地上千载不散的冰雪与寒风，也仍要被烈风的暴君毫不留情地彻底撕碎。 蒙德是属于风的国家，哪里会有风被困在城墙之内呢？ 自由是属于人民的欢庆之物，曾经夺走生机的冰雪融入天空与土地，它们化成溪流，融为雨水，毁灭之后便是属于人类的新生，被仿佛撕裂天穹的巨响惊得躲在家中的人民纷纷跑出来冲入这一场昭示新生的暴雨之中，曾经高耸厚重的城墙已经化作了雨中的流风，他们尖叫着，欢呼着，庆贺着，他们亲吻脚下孕育种子的泥土，拥抱发出新芽的树枝，毫不犹豫地奔向全新的世界。 迭卡拉庇安站在最高处，脸上是浅淡的笑弧。 是的，就该如此。 欢庆吧，奔跑吧，肆无忌惮的高声大笑吧。 她的子民从此便无需拘束在这小小的王城，因为即使是风暴所能抵达的世界尽头，仍是王亲手开辟的领土。 “看着吧，温迪，这才是蒙德真正的开始。” 区区的王国装不下王的野心。 “——余要建立的，是真正的帝国。”
第23章 葡萄酒 清晨出门的莱艮芬德检查自己这一趟的货物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隔壁出来散步的邻居。 “早上好，莱艮芬德先生，今天也是个不错的好天气，对吧。”老人家笑眯眯地说道，莱艮芬德对着他很客气的点了点头，很温和的应了一句：“早上好。” 寒暄几句以后，他就需要重新开始手上的工作了。 “今天就要出门了吗？” 老人看见门口等候的车队，缓缓起身，递给红头发的年轻人一束结着饱满浆果的树枝，笑道：“女王在上，年轻人，保佑你可以满载而归。” 莱艮芬德笑笑，算是接下了老人的这声祝福。 蒙德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明显，刚刚清闲了一阵子的古恩希尔德不得不又一次忙了起来——女王陛下的惊天一箭为蒙德撕开了浑浊的天空与冰封的土地，也直接打破了蒙德封闭避世的现状。 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自然就有人跃跃欲试地进来，城中属于外来的佣兵和游商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眼中的新奇和兴致勃勃不比本地人的少，那些穿着陌生的服饰、带着车队和奇异的货品行走在大街小巷的奇怪外地人，生意还没来得及做成几单，倒是先引来了不少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好奇的观望。 莱艮芬德趁这机会雇佣了一队看起来还算靠谱的马队，经过一番商量后最终确定了价钱，像是蒙德这样的地方，粮食仍然是默认的货币，他的情况稍微好一些，还不至于第一次做生意就到了压上大半身价的程度。 马队的领头人好奇尝了尝他酿的葡萄酒，直接定了三分之一的量当做此行来回的报酬。 莱艮芬德想了想，答应了。 “答应的真痛快啊，”领头人啧啧两声，更多的是赞许和欣赏的意味，“你说你要去归离集那边，这东西在那边说不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我还以为红头发的老爷会不愿意卖给我们呢。” “别这么看我，我也是最近才安稳下来准备做些生意的，更早之前我也做过游侠，给人当过雇佣兵。” 莱艮芬德语气淡淡的回答道：“归离集那边，我的酒的确能卖个好价钱，但是说到底他们也就是喝个稀奇而已，你们这样到处跑的才更需要这些东西。”他眼神清亮，笑容真诚，是很常见的那种刚刚进入佣兵队伍里跃跃欲试想要做一番事业的年轻人应有的样子，只是如今这红头发的年轻人选择放下刀剑做起了生意，却没有常见的生意人身上令人讨厌的油滑感觉。 “做生意嘛，和谁做都是一样的，倒不如卖给更合适的。” 领头人有些高兴，即使知道做买卖的人难免花言巧语，但是他也不否认这些话的确说的让人舒服。 莱艮芬德认真检查那些木桶的数量，看着马队的领头人拿走一批当做报酬的酒桶，状似不经意的说道：“若是你们还需要的话也可以继续来买，就算是最便宜的一批，质量和口味我也可以保证。” 领队人笑道：“既然如此，你卖给本地人也不错啊。” 年轻人却跟着摇摇头，故作惆怅的叹口气，无奈道：“就是因为现在的蒙德卖不掉这么多，所以我才琢磨归离集那边啊。” 领队人眼睛一亮，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安慰着这位年轻的老爷：“慢慢卖也还是可以的呀？” “不不不。”莱艮芬德摇了摇头，“那样太慢了，你也看到了，我能酿酒的地方就这么大，我倒是愿意等，可葡萄可不会耐着性子等我，也不可能看我什么时候有空然后配合我一起成熟，若是过去的酒一直卖不掉，酿酒的地方始终腾不出来，我就只能看着果子烂在藤架上啦。” 年轻的老板一边说着一遍拉紧麻绳，最后检查一遍绳结，这才感慨道：“……若是这几单生意还算成功，我打算去外面找个地方，雇人开辟个新的葡萄庄园，再弄个宽敞一点的酒窖，尽量把生意弄得大一些。” 马队的人看了一眼自己的队伍，跟着笑道：“你若是能酿出更多的葡萄酒，那我肯定要做老爷的第一单客人。” 两人彼此看看，各怀几分心思，却都没多说什么。 领队人这么着急预定了三分之一的葡萄酒，莱艮芬德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们买的不仅仅是酒，也是便于携带的饮用水源。 走南闯北也有些年头了，莱艮芬德很清楚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找到合适的饮用水的，魔神盘踞之地多有污染，而人群集聚的部落通常也不愿意和外人分享纯水，一般情况，大部分佣兵选择赌一赌或是仗着身体素质硬生生熬过去，一般的拉肚子问题不大，但如果碰上了痢疾之类的毛病，那可才是要命的。 比起奢侈稀少的药物，价格低廉的低度数葡萄酒在同类对比之下自然是最合适的，口感醇香易于入口，能在低温环境提供热量，酒精本身也是极受欢迎的麻醉和兴\\奋剂，价格方面，也要比珍贵的纯水更能让佣兵们接受。 莱艮芬德无比清楚：这些佣兵同样也是不容忽略的一个潜在巨大市场，在消化未来大量廉价的低度数葡萄酒的这方面，他们说不定会比丰衣足食生活富足的归离集更加合适。 但是和雇佣兵做生意有个显而易见的坏处，他们一般不愿意拿出来一个令人满意的价钱，只要条件允许，他们更倾向于为老板解决一些麻烦用来代替实质的报酬。 好在莱艮芬德目前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一点，或者说，他需要的正是这个。 佣兵有佣兵自己的规矩，他们能以人类的身份在魔神遍布的土地上生存这么久，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法子。 莱艮芬德看中的便是佣兵拥有的各种暗线，不得不说，女王陛下终归还是在高处呆的太久了，仍然是习惯用光明正大的老派手段，其实比起归离集的生意，这些平平无奇的佣兵才是真正值钱的那一部分。 不过没关系，若是他真的要做大自己的生意，借着佣兵铺开一张四通八达的商网，这一步安排无论女王说还是不说他都是会做的，区别不过是他多做一点少做一点而已，顺便多联系几位佣兵谈几笔买卖，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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