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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在现在，让辉夜和中也恢复清晰的神智，才是至关重要的事。 所以说，你们母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喂！！ 还没等江户川泪香动手，辉夜就主动停下了自己的呓语，猛烈的、失去的恐惧冲刷着她的心灵。 下一秒，白发女人光滑的额间猛然出现一道竖缝。 第三只猩红的眼睛睁开，里面有九颗黑色的勾玉依次分布在圆圈一般的黑线上。 江户川泪香吓了一跳，她松开手，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方的异能。 “辉夜女士，你醒了吗？”江户川泪香试探性地问道。 辉夜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还未等江户川泪香为那种漠然的目光而惊讶，后者就猝不及防地被幻术放晕，软软地倒了下去。 隔着一个正在丢石头拆迁的中也，看到妻子晕倒的江户川繁男也立即紧张起来，他看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注意到妻子似乎昏迷过去，然后被辉夜扛到了肩上。 “泪香——你没事吧泪香——”江户川繁男大喊了一声。 回答他的声音却是从背后响起：“她没事。” 【黄泉比良坂】 辉夜使用黄泉比良坂穿梭空间，出现在他们身后，同样是用一眼对视就放倒了剩下的这两位旁观者。 仍然是幻术，但和招待江户川泪香的不一样。 前者就是修改记忆的普通幻术，而后者则是特别的招式月渎。 依靠轮回写轮眼，可以达成在月渎空间里的72小时只在外界过去一秒。 大部分情况，月渎的使用者都是用这个幻术来折磨对手，让对方在现实的一秒钟内经历72小时的痛苦折磨，从而达成用精神摧毁□□的目标。 但辉夜却没有这样做，她只是利用【月渎】来做了一次时间管理大师。 或者说——老妈茶话会。 意思是，在辉夜和江户川泪香对视的那一眼，两位母亲就已经在月渎空间里交流了七十二小时。 “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异能啊。”江户川泪香看着身边改变的环境，有些惊叹。 辉夜也没有解释这其实并不是异能。 伴随着轮回写轮眼的解封，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来自另一个力量体系的人。 不过依旧是如同第一次解封，只是想起了技能方面该如何使用。 至于那些顽固的被封印的记忆，平时不需要的时候，老是暗戳戳跑出来给点既视感和恍惚感，但真到了解封的时候，却又掩藏得像是压在最底层。 辉夜自己都很疑惑，那些记忆到底是有多重要、有多能够影响自己，才会让封印自己记忆和力量的存在，都做出这样优先顺序的取舍。 江户川泪香见她不说话，也不在意，只是叹了口气推断道：“既然已经落在你的异能世界里了，你却又没有第一时刻杀死我，大概是有接下来的应对举措吧。” “那么应该也不会介意我多说几句吧？” 江户川泪香弯弯眼笑起来，摊开手，颇有种无赖气息：“我不觉得这是你对乱步多言的报复，所以其实是因为我们一家三口成为了不应当存在的旁观者喽？” 那双跟乱步如出一辙的眼睛，让辉夜也说不出什么驳回的话，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生乱步的气，毕竟她清楚碧眼少年完全是出于好意。 “嗯，你猜得对，”辉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所以乱步这孩子是纯粹地把我当成一个需要教导的笨蛋了吗？” 两位母亲就很默契地，就着孩子的共同话题开始聊起来。 因为在月渎空间结束后，江户川一家子都会被辉夜用幻术修改记忆。 他们对于此事，只会保留在乱步过分直白地说出真相，导致中也哭得稀里哗啦，最后好不容易才被辉夜哄好。 基于这样的情况，辉夜倒是难得的能够跟对方开诚布公。 和聪颖敏锐的对象交流绝对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就算是听说辉夜家未曾前来的大儿子，真正不到场的原因是个杀手，江户川泪香都没有太过吃惊。 害，谁家没有个杀手朋友似的。 并且，以推理为爱好的江户川泪香，还非常热情地帮助辉夜开始分析，究竟该从哪里开始着手去搜索当年实验的资料。 辉夜也没有想到，江户川泪香真的还给她额外分析出来了好多隐藏的情报。 “你这是什么眼神？”拥有比丈夫还要高的推理能力的女士不失骄傲地浅笑着。 “唔，大概是想要找个像你这样高智商的脑力派搭档的冲动吧。”辉夜想了想，又摇摇头驳回了自己刚说出口的想法，“还是算了，哪怕真的拥有了一名脑力派搭档，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盘托出。” 江户川泪香大概能推测出来，因为辉夜是个秘密很多的人，但与此同时，她的本质又实在温柔，如果不是诸多外部原因，或许辉夜不会被迫走到现在这样缺少安全感的境遇。 “也许，你会愿意找一名脑力卓绝的伴侣。” “伴侣？”辉夜疑惑地歪头，她的生活里目前还没有这类名词所代表的人存在的需求。 看她这幅模样，江户川泪香真切地意识到对方所说的失忆究竟意味着什么。 想想也是，两个儿子都不是亲生的，辉夜怕不是还没有过伴侣。 辉夜不赞同：“为什么伴侣的身份就意味着可以信任呢？枕边人难道就没有背刺的可能性吗？” 江户川泪香看着这只单身狗，嘲讽地呵了一声：“那为什么亲子关系可以信任呢，尤其是对于你来说，更加没有血缘关系的保证吧？” 被狠狠戳中痛处的辉夜抬起眼威胁似的盯着她：“注意一点，这里是我的地盘。” “啊~恼羞成怒了吗我美丽的小姐。”市井出身的江户川泪香压根不怕，她摇晃着手指尖锐地分析，辉夜甚至觉得如果对方放开了限制，其实跟乱步是一模一样地直击人心。 区别只在于，身为母亲的江户川泪香早已在生活的跌摸爬滚中学会给自己的尖刺套上一层壳，却又心软地不想那么快地拗断乱步才华的尖刺。 “对于你来说，处于掌控之中的对象才是值得信任的，因为他们就算背叛也无法对你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说到这里，江户川泪香很突兀地想起对方先前的呓语，那两个听起来似乎有点关系的名字。 羽衣、羽村。 要不要跟辉夜说一声呢？ 似乎是对方遗忘的一部分记忆吧。 辉夜板着脸，站起身走开一步后再坐下，幼稚地展现自己想要离对方远远的心态。 江户川泪香大笑起来，大概是月渎空间不需要像现实世界那样处处顾及，她竟然觉得辉夜就像是自己神交已久却未曾遇到的好闺蜜。 她坏笑着站起来，贴着对方坐下，随意地把手搭在辉夜的肩膀上。 “听我说完嘛，所以，你可以去找一个能被你掌控的脑力派作为对象，”江户川泪香砸吧砸吧嘴，忖度起来，“这样说是不是有点把人当工具人的意象了？” 辉夜反倒是对于工具人伴侣的说法接受良好。 婚姻、恋爱与心动，本质上就是各取所需、各取所求的交易。 “按照心理分析上的说法，或许我属于禁欲主义者，”辉夜认真地询问泪香，她可以提供脑力派伴侣的绝大部分需求，“但我应该无法提供爱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爱到底是什么？ 老实说，她只知道作为母亲去爱自己的孩子。 泪香又大笑起来，她真的很爱笑，但和赤羽娟香不同，笑容里往往是一种了若指掌的看破感。 和身为警察的丈夫不同，江户川泪香并没有太强的正义感和道德上的自我约束。 她只是拿出了自己的看法：“放心吧，对于聪明人来说，如果愿意主动答应你的伴侣请求，大概是早就清楚一切，要么是想要其他的回报，要么是已经不自觉的心甘情愿。” 江户川泪香用自己的角度代入同类们，她确信自己和丈夫繁男这样双双高智商的结合是少之又少，至于所谓的心甘情愿...... 越理性的人越擅长丢弃感性。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话会在未来坑到某些同类，江户川泪香只是单纯地希望辉夜如果要找工具人伴侣，也不要去坑害那些纯情的老实人。 辉夜愿意在改变记忆和直接杀死中选择前者，江户川泪香也愿意为对方稍微考虑一些选项，是否埋藏陷阱，那还得等到日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森屑：聪明人的命也是命！聪命贵！） 母亲们的茶话会结束，现实中不过是过去一秒钟的时间，辉夜离开月渎空间之前就已经跟泪香商量好对江户川父子的处理方式，所以才会直接用黄泉比良坂绕后双杀。 正如高级别的写轮眼对于尾兽这样的能量意识体绝对克制，所谓的荒霸吐在二度觉醒力量的辉夜面前，也不过如此。 区区能量也敢占据主人的身体。 辉夜嫌恶地落去一眼。 那双全白的眼眸立刻烙下写轮眼的模样，强势地压制后慢慢地向正常模样转化。 辉夜则走过去温柔地将中也抱入怀里，靠着窗台那侧坐下，和崽子额头相贴。 “中也宝宝在哪里，妈妈来找你了。” “我呀，是永远永远不会丢下我们小中也的。” 作为血液交换的另一个载体，辉夜的意识无可抵御地进入了中也的意识空间。 一进去，她就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 这就是中也的意识空间吗？ 辉夜有点愤怒，因为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中也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也就是曾经她误认为母子都待过的那个实验室。 由于崽子记忆的破碎和格式化清除，辉夜并不能够顺利地看见那些实验人员的面孔，不然她保证这群人不会有机会活过这一周。 可惜了，她想。 辉夜收回击出的拳头，看着那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像鬼影一般破碎，她甩甩手，开始在实验室里四处寻找中也的意识痕迹。 一路上，但凡遇到实验员的存在，就是直接砸碎的下场。 哼，这种东西竟然敢待在她宝贝儿子的脑海里，怕不是要害得崽崽晚上做噩梦！ 她走了没多久，就有所感应地向一个方向开始加速奔跑。 她感觉到了，中也就在那边！ 辉夜完全顾不上仪态地狂奔过去，她不敢想象中也在自己的意识中会以怎样的姿态存在，可既然是实验室，那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体验。 一座巨大的实验舱出现在视野中，透明的浅蓝色培养液里，中也正以蜷缩的姿态浮在其中，上方还有一根通氧的气管连在中也的嘴上。 随着辉夜越走越近，她似乎能隔着实验舱的玻璃门听见中也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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