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侍应生的目光沉默地在三位来客的身上微妙地扫过:“确定要选情侣座但是三个人吗?” 由于辉夜跟兰堂并没有见过面,所以三人目前的站位从左至右依次是辉夜、森鸥外和兰堂。 大概是三个人的神情都太过坦然,以至于有点摸不着头脑的侍应生突然也开始觉得, 其实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嘛哈哈。 不,还是很奇怪! 直到主厨亲自带着助手一道一道上菜的时候, 森鸥外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没有理会森鸥外的小情绪, 辉夜探究性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同伴。 “兰堂先生,您使用刀叉的技术很熟练呢。” 曾去德国留过学的森鸥外恨不得也坐到对面, 去展示一下自己同样熟稔的餐具使用技术。 辉夜很习惯这种在工作时候,猫会过来动手动脚的黏人劲。 “说起来,兰堂先生是哪个国家的人呀,下次我们可以请兰堂先生去品鉴家乡菜。” 她在想, 兰波会编出怎样的身份呢? “家乡吗?” 坐在对座的青年神情中忍不住增添一抹没来由的忧郁。 长长的黑发打着卷儿的落在他的肩上,轻柔得像堆叠在一起的薄纱绸缎。 “我想不起来了。” 并不知道这其实和鸿门宴没什么两样, 兰堂只以为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在想要拉拢自己。 首领的直属医生不安与分,兰堂却并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对。 和阴晴不定的老首领比起来,兰堂感觉森鸥外好相处多了, 他甚至愿意给自己加工资诶。 兰堂想, 如果森鸥外真的想在mafia内部做些什么的话, 自己或许能够凭借适时的站位,成功拥有一份高薪清闲的职位。 毕竟森医生这段时间都是八小时工作制诶,一到时间就定点下班回家,从不加班。 森鸥外:并不,其实我只是为了回去看一眼夫人有没有来突击检查。 手底下还没有员工的森鸥外显然无法暴露出自己黑心老板的一幕,这也让兰堂觉得,趁此机会向对方投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他就坦然地讲述了自己的“工作履历”。 “三年前,我被mafia的人捡了回来,觉得我身高腿长很适合做个打手。” “但是因为失去之前的记忆,所以,身份不明的我无法获取那些重要关键的任务。” 兰堂用简洁的句子介绍完自己,却看见坐在对面的两个HR,哪怕互相看不到彼此的神情,脸上都有着如出一辙的微妙感。 对于兰堂所说的失忆一事,辉夜虽然怀疑,但也觉得并非没有可能性。 如果不是失忆,兰波肯定会选择优先回国向波德莱尔求助,就算是想要遮掩魏尔伦背叛自己的事,也轮不着在mafia做底层成员混饭吃。 mafia难道是什么很好的去处吗? 在法国,兰波过得是高端精致的生活,老师是巴黎公社的领袖,自己更是超越者级别的强者,从他的生活作息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大手大脚花钱惯了的家伙。 日本这个小小的岛国就足以令法国人感到不屑了。 “远东之地”,从这个称呼上就可以听得出来。 如果说在拉雪兹公墓的巴黎公社是法兰西的最高级机构,和在爱丽舍宫的总统府几乎是直属上下级的级别。 那么兰波如今的工作,大概就是小岛国日本里的、小城市神奈川中的、小县城横滨里勉强算得上起眼但不正经的帮派底层。 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兰波也实在是折腾得无比凄惨。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他就像丞相之女王宝钏那样、已经在贫民窟熬了三年了。 当然,辉夜不会对兰波生出什么怜爱的想法。 与此同时,坐在辉夜身侧的森鸥外心中蓦然一动。 三年前......失忆...... 要怎样的巧合才能够让他的身边同时出现两个人,都是在三年前开始失忆。 作为曾经在军部有过些许经历的人,森鸥外敏锐地意识到,这其中定然有着更多待挖掘的秘密。 镭钵街为什么会产生大爆炸一案? 被卷入其中的两人真的都是纯然无辜的路人吗? 或许,这就是辉夜对兰堂君感兴趣的原因。 森鸥外的心立刻蠢蠢欲动起来,盘算着能怎样剥丝抽茧地接近真相,并利用真相获得更多的优势。 这边的两人还在继续交流。 辉夜保持着面上礼节性的微笑,继续问道:“失去过往的记忆,兰堂先生的感觉一定非常糟糕吧,有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来历呢?” 她用再也正常不过的口吻自然建议道:“听说如果见到熟悉的友人、回到熟悉的环境,会有助于记忆的恢复,兰堂先生可以去尝试看看。” 兰堂怔楞片刻,他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大衣外套。 被尘封的过往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寒冰,坚不可摧地驻扎在他的脑海当中。 为什么会这么冷? “也许吧。”兰堂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 说着也许的同时,却又无法欺骗自己,关于失去记忆竟然会让自己觉得释然。 辉夜笑笑,不再说话,侧过脸看向森鸥外,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林太郎,你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吗?” “来尝尝这家的可丽饼吧,相信它一定拥有法国特色。” 唔,路易十六快乐台的特色么。 因为森鸥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辉夜难道会想不到自己有可能产生两者有联系的联想吗? 既然她同样能够猜到,又怎么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在自己面前做出这些事情。 在里世界,知道太多的下场可往往就是被灭口啊。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新颖的出路。 站在餐厅门口,辉夜已经决定好如何处理兰波,她不再看兰堂逐渐远去的背影,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辉夜看向森鸥外,正想说出道别的话,就被对方恰到好处地提前打断,转而拉住了自己的手。 “既然是第一次约会,总觉得应该再多一些仪式感。” 森鸥外感受着被自己握在手心的那几根纤细的手指。 可丽饼是否有法国特色他不清楚,但这手指的温度却非常具有辉夜本人的特色。 总是带着一抹微微的凉意,像一块了无温度的玉。 “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花店,辉夜,请让我送你一束美丽的花吧。” 他们像每一对正常的情侣那般走在街道上,却又保持着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的距离。 身侧有调皮的孩子闹腾地跑过,然而却也只不过是让两个人的臂膀微微贴近些许,又很快回到了安全距离。 “辉夜,今天我很高兴。” 森鸥外难得没有穿着白大褂出门,而此时他望着辉夜的这双眼眸,其中所蕴藏的充沛情感俨然真实到令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披了对方的皮。 “为什么?” 辉夜好奇地问。 事实上,她并不是不知道约会的禁忌与惯例。 正经人都不可能把约会变成三人同行吧,所谓的“一起来会更节约时间”,也无非是一种不走心的借口。 所以,辉夜反倒是不理解森鸥外又是怎么说得出他今天很开心的话来。 难不成对方就喜欢......? “果然辉夜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呢。” 森鸥外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也应当适配你的直率,唔、因为很高兴辉夜愿意把我当成共犯吧。” “共犯、同谋,因为太激动了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呢。” 不,就是因为你这家伙太阴暗了所以词汇库里才没有什么正经的好词吧。 如果爱丽丝酱还在森鸥外身边的话,一定会像这样吐槽的。 但站在他面前的,只有因为疑惑和惊讶微微睁大眼睛的辉夜。 “诶?” 森鸥外自顾自地往下说,虽然没有底气但表现出来的模样却依旧无比自信。 “辉夜竟然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了我,这样一来,我和你所共同守护的秘密越来越多,这正是辉夜姬接纳我的一种证明啊。” 辉夜反应过来了。 对方指的大概是虚假的恋爱关系、双双失忆的微妙巧合等一系列的事。 森鸥外这样说,其实......也没有特别大的错误。 这家伙啊。 辉夜笑起来,她又有点想夸对方可爱了。 哪怕真相是主人不会介意猫咪看到自己的一切秘密,她也觉得这种强行自信的森鸥外确实可爱。 “啊,花店到了。” 森鸥外进入店面扫视了一圈,望着那束纯白色的花,眼睛一亮。 他迅速地付完钱,用mafia的工资付完钱,然后拿上包扎好的花束走向站在门口弯腰观察玫瑰的女人。 辉夜直起身,认出那团洁白的花似乎是......棉花? “为什么送棉花?” 她用手指戳了戳那绵软如同雪球般的花,没有其他花种的湿润感,触碰的时候甚至还会有种温暖的感觉。 毕竟棉花向来都是用作保暖的材料。 倒也谈不上喜不喜欢,辉夜只是有点好奇,毕竟情侣之间似乎都会用玫瑰来互相赠送吧。 “是因为花色和我比较相配吗?” 森鸥外把花递到辉夜的手中,体贴地帮对方把刚才因为弯腰而垂落的发丝捋过耳际。 “自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以色列干棉,”森鸥外神情真挚,完全看不出来是最近才恶补的相关知识,“象征着永不枯萎的爱。” 因为是干棉,所以永远不会枯萎。 就像是森鸥外的所谓爱意,因为从不真正存在,所以永远不会消散吗? 辉夜接过花,掩唇大笑起来,虽然没有笑出声,但那种难得的、轻松而愉悦的笑意却从手掌没有遮掩到的每个部位肆意流出。 “林太郎,我很喜欢你送的花,那我应该回赠什么?” 她单手插兜,一副当即就掏笔写支票的模样:“一块表、一辆车还是一栋楼?我听阿治说,你似乎很羡慕谕吉和乱步啊。” 呵,他就知道太宰治绝对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森鸥外眨眨眼睛,开玩笑地说:“也许,一个吻?” 不远处,有只路过的三花猫已经惊掉了下巴。 作者有话说: 夏目猫:就知道横滨吃瓜圈离不开老夫! *白天在野炊烧烤,把两只手都烫伤了orz 要还的加更可能得先缓缓,我先尽量保证每天的双更!!
第79章 第 79 章 ◎弟控是大筒木家的传统修养◎ 如果森鸥外没有记错的话, “谕吉”应该就是那位银狼剑客的名讳。 如今想来,辉夜或许不仅仅是为了乱步才如此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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