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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出现在了系统身边，他的手中倒是没有拿武器，神情也不像是系统那样紧绷和警惕，但是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带给人的压迫感却一点都不必旁边行走的人形兵器要小。 果戈里当然不会就这样被威胁到，他脸上的表情越发诡谲，他的目光首先从异能体身上滑过，然后看向了旁边的店长，目光中闪过一丝沉思。 “真是让人想象不到啊。” 他呢喃了一句，然后无视了颇具威慑力的枪口，重新转回头，看向坐在那里的年轻女孩子，脸上带着一种感兴趣的表情。 通常来说，如果在她认识的那个果戈里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莉娅会感到相当无奈，但是现在，她却完全没有那种心情。 不管哪个世界的果戈里，他们的求知欲都一如既往地旺盛。 “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还是说不一样的世界有所差异——不过，据我以前所知道的，我听说英国异能者与法国异能者的私下交流会被视为叛国行径，这里也是这样吗？” “那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世界没有什么差异，这里也是这样的。” 莉娅知道他一定是认出了店长的身份，所以语气平淡地回应。 那个果戈里果然更感兴趣了。 “一位在高塔中长大的英国小公主和法国异能者——”果戈里兴奋地手舞足蹈了一阵，“听上去就像是两个世界，太神奇了，钟塔侍从知道这件事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非常不见外地坐了下来，哪怕背后正顶着一个枪口，他此时的态度依旧非常从容。 这种态度自然激怒了身后的两个人。 店长——他的名字其实是爱弥尔·爱德华·夏尔·安东尼·左拉，如果戈里所说，他是一名法国异能者。 虽然看出果戈里来者不善，怕是没憋着什么好活，但是莉娅还想试着避免武力冲突，也许她可以说服果戈里放弃原本的计划，所以她首先让系统放下了武器，随后又像左拉先生示意，暂时不要动用异能与果戈里对抗。 注意到她这一行为的果戈里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连带着他感兴趣的程度也在上升。 看懂她是什么意思的法国人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一身白的小丑，最后默不作声地走回了吧台后面，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做别的了，只是远远地盯着他们，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系统也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果戈里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坐在了身边的系统，他的脸上带着奇妙的笑容和好奇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对面的那个英国女孩。 就这么看了半晌，他才终于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一个与从前不太一样的世界，当发现这个世界的费加居然还交了这么一位小朋友的时候，果戈里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费加可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这孩子身上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能吸引得了费加的注意力。 于是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做了一些调查，也从这个世界的费加收集的情报中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不过这都比不上这孩子现在给他带来的惊喜。 而且—— 他想，原来还有这个世界的费加都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这孩子的交往范围已经扩展到了法国异能界那边。 英法这一对好邻居的关系有多好不用说大家都明白，两国都会限制双方异能者私下的交际，但这孩子被通缉之后，居然就这么住进了法国人的安全屋里，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耐人寻味的事情。 一个被钟塔侍从异能者保护着长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和法国异能者搭上线的，关于这一点，果戈里怎么都想不明白。 而且除了法国人的身份之外，左拉所属的异能组织也有点不一般，而这一点正是让果戈里最为啧啧称奇的地方。 由于理念、派系的不同，各国异能者基本上都分属几个组织，比如英国的两大异能组织分别是【钟塔侍从】和【费边社】，他们都是官方机构，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又针锋相对。 用最简单的话来讲就是钟塔侍从是支持皇室的一派，属于保守派，费边社则相对激进一些。 法国那边也差不多，比如左拉所属的异能组织就叫做【巴黎公社】，比起英国的费边社来说，巴黎公社更加不受法国政府的管控，但因为公社里有许多超越者的存在，法国政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左拉作为一名隶属公社的超越者，他出现在英国本身就比较耐人询味，这孩子能和左拉搭上线就更加奇怪了。 果戈里对她的家庭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最表层的情报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母亲是钟塔侍从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父亲是一名FBI，祖父和祖母都是MI6，不管怎么看她都应该成长为致力于为英国效力的异能者，现在这种情况，倒是让果戈里有点弄不懂了。 莉娅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面前这人不是她认识的尼古莱，与他周旋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所以她的态度也比较直接。 “你有什么事？先说好，除非你的目的是把你那个费加带回到你们原来的世界，其他事情我都不会掺和。” 果戈里想了想，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她这个提议：“唔，不要，这样太无聊了，其实我有个更有趣的计划，想不想听一听？” 莉娅不想听，但是果戈里已经坐在这里了，显然就由不得她不听了。 果戈里的脸上带着一种奇妙的笑容，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有一个朋友……”
第130章 番外 ◎长大后（五）◎ # 随后, 莉娅就从平行世界的果戈里那里听到了他和费加成为朋友的故事，而这件事其实让果戈里感到有些苦恼。 “我感觉我们都被这个关系束缚住了，真的，这让我感觉有些苦恼。” 莉娅完全弄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的, 果戈里坐下之后就把她当成了理疗师, 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 虽然现在这种平和正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没有人开枪，也没有人试图用异能杀死对方，但是现在这个发展真的有一点奇怪。 果戈里带着一种探讨问题的精神, 拉着莉娅一起讨论：“你也是费加的朋友，你对此有什么建议？” 莉娅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问出了自己很好奇的一个问题。 “你只在和费加的友情中感到了束缚吗？” 果戈里回答道：“费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句话刚说完，果戈里就发现这孩子的目光突然变了，变得有些奇怪，至少在果戈里看来十分奇怪。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莉娅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惊讶——你和普希金不是朋友吗？” 果戈里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实际上，他和普希金还真的不是很熟悉, 除了他们都认识费加之外，他们之间其实没有太多的联系。 “我们只是熟人。” 坐在对面的英国女孩缓慢地点了点头, 看表情似乎还有那么一些不敢置信。 这让果戈里感到十分好奇。 “难道这个世界的我和普希金关系很好吗？” 说实话, 他无法想象, 因为他和普希金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会成为朋友呢？ 莉娅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来自异世界的果戈里没有和普希金成为朋友, 这样看来两个世界之间确实有不小的差别。 “应该挺好的吧。”她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 说起普希金，其实莉娅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日本那边能逮住普希金，还把他给扣下了，这个发展真的很奇怪。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至少普希金不会搞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费加和果戈里才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先不说这个了，你对此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她真能帮果戈里把心理问题梳理清楚了，帮他和费加重归于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放过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 果戈里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 “只要我杀了费加，我们就能够从友情的洗脑中解脱出来了吧！太棒了，我就应该这么干。” 看着逐渐陷入兴奋状态的果戈里，莉娅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莉娅：……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奇怪的大人。 系统的评价更为直接。 他：……有病。 “没错，我要杀了费加，这正是我应该做的事，”兴奋过后，白衣小丑的表情重新归于沉静，他的目光十分温和，语气也归于平静，但就是这样才更加让人感到背后发毛。 至少莉娅是这么感觉的，她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但依旧有一股寒气从背后攀了上来。 不怕果戈里发疯，就怕这人疯到极点反而正常了。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确定这样就能够得到自由吗？” “总要试过才知道，不是吗？”果戈里笑着说，好像他们谈论的东西不是要杀死他的好朋友一样。 “我要杀死费加，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不，我拒绝。” 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是，对面的女孩却一口回绝了这个建议。 “如果你来找我合作是想把你的费加带回到你们原来的世界，那么我很乐意提供帮助，但我绝对不会参与到杀害费加的计划当中。”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无论是哪一个费加。” “可他不是你的那个费加唉！”果戈里表情夸张地比比划划，“这也不可以吗？” “反正我不要。” “再考虑一下嘛！” “No！” 两个人来回拉扯了半天，莉娅对此感到有些厌倦。 “如果你想杀了你的费加，你就去找那些会帮你的人，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不会帮你的。” “可我就想让你帮我唉！”果戈里托着下巴坐在那里，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一定要就这个问题得到一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就不想感受一番真正自由的感觉吗？” “尼古莱。” “嗯？” “哪怕杀了费加，你也得不到想要的自由，你其实明白这个的，对吗？” 果戈里：“……” 他陷入了沉默，一双眼睛深深地看向莉娅。 “……我知道了。”他脸上的表情正经了许多，语气之中带着一种悲悯的开阔，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你感到非常孤独吗？亲爱的小小姐，你交了很多不同的朋友，但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很多矛盾是无法被调和的，而你被夹在这之中，这些感情就是牢笼，他们束缚了你，而你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你想让其他人先一步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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