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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一顿，看着身旁的青年迟疑片刻：“移霄大人？” “叫我移霄便好。” 果然是他！ 萤想了想，说：“真正让他实现临死前的愿望的是你。” 移霄导天摇头：“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他撑不到回来。” 萤心底一颤，最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移霄导天拍拍她的肩膀，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萤有些茫然地看着碧蓝的天空，与她睁开眼看到的天空是那么像，但现在却有那么一丝沉重。 那是生命的重量。 许久之后摩拉克斯回来了，他以为萤会跟传信者家属说些什么，所以自行离开去祭拜其他牺牲的战士，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萤独自一人站在一处，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了过去：“走吧。” 萤自然跟上。 摩拉克斯思考了许久，这才开口询问自己的心底的疑惑。 听到他的疑惑萤却觉得奇怪：“我与他们素不相识，在他们伤心的时候过多询问似乎不太好。”顿了一下，她说，“如果是我的亲人离世，比起那些关心，我可能更想独自一人呆着消化哀伤的情绪。” 她只是以自己的想法待人，正如他以自己的想法待人。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就没法再消失。 忽而摩拉克斯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寻声望去才发现那声音来自萤的肚子，而此时她的脸已经然上个红霞，看起来好似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摩拉克斯沉默片刻，在萤受不住这尴尬的气氛想要开口的时候出声。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他不会饿死，但他忘记萤是人类，是需要吃饭的。 醒来就被自己带来，还祭拜了那么多人，呆了那么久，是该饿了。 ———— 这次的事过后萤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战斗力得到认可，萤离开了原本的小队，被编入了执行更为苦难的特殊小队。 队里都是神之眼拥有者，队长是她熟悉的封一。 萤接触到更多以前接触不到的强大魔物，也更多次碰到摩拉克斯和仙人们。 如今她已经了解并认识天衡的大人物们。 当初镇守的阿萍，后来驮着她找人的移霄导天，那个时候‘负气离开’的留云借风，还有原型同样为仙鹤的理水叠山以及原型为鹿的削月筑阳。 剩下的除了摩拉克斯以及若陀龙王之外，还有一位在外的仙人她还没见过。 听说是一位性子豁达的仙人，也许某一天就自己回来了。 萤不太懂，也怎么想去思考。 现在的工作过于繁重让她没时间去思考其他。 然而每日沉浸在杀戮之中她是真的厌倦了，此时的她已经不想再去见证璃月的历史，无时无刻不想醒过来。 然而这就是噩梦，怎么都醒不过来。 那位一直在外，名为鸣海栖霞的仙人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正如他们口中说的一样，这是为性子豁达的仙人。 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无时无刻不感染着别人，让人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 鸣海栖霞手托下巴低头沉默的人：“你，愿意学仙术吗？” “仙术？”萤猛地抬头，“我可以学？” 鸣海栖霞轻笑一声，不过很快一本正经地点头：“谁都可以学的仙术。” 这一解释萤更不明白了。 说着她折了一旁玉带草的叶子：“来，跟我一起。” 萤不明所以，不过她很听话，也折了叶子等待着。 “先这样，再这样。” 鸣海栖霞不是个好老师，萤只能紧紧盯着她的动作，手里的草也被她折得乱七八糟。 “然后，把烦心事说出来。” 折叶子的手一颤，萤看着这位仙人竟是忘了动作。 只见仙人把手中的叶子揉成一团：“说完之后就这样，扔了。” 她摊手：“这样就高兴了。” 对上萤的目光，鸣海栖霞很是坦荡，就好像刚刚真的在说什么仙法而不是哄人的小玩意。 然而，萤噗呲地笑了。 然后笑容越来越大，笑得也越来越大声，那是曾经出现在她脸上，却在这段时间内渐渐失去的真诚而纯粹的笑容。 幸好，它回来了。 阿萍面色柔和：“摩拉克斯大人说得对，还是鸣海有办法。” 摩拉克斯视线从远处笑成一团的一人一仙身上收回：“不过试试。” 阿萍莞尔，只是试试就把去探查海上情报的鸣海叫回来？ 那是不是说在摩拉克斯大人心中，这个人类的分量很不一般呢？
第7章 萤心中的郁结消散，她当然知道鸣海栖霞是在逗她开心，她也知道那不是仙术，但她确实愿意那么做。 这个梦醒不来又如何？ 即便梦中有可怕的敌人，有让她恐惧的生死，但也有让她信赖的人。 单凭最后一点就能让这个梦变成美梦。 谢过鸣海栖霞，她开开心心地回了家。 阿香已经做好饭，本以为又是需要给萤留饭却发现她准时回来，很是诧异。 不过在看到她脸上放松的表情的时候也不由得笑了。 真好。 她是真这么想。 萤美美地睡一觉的时候，那些大人物们正在开会。 摩拉克斯和若陀，以及其他仙人们正在商讨鸣海栖霞从海上得来的情报。 鸣海栖霞并非外出游历，而是去海上探查。 海上的异动她其实察觉了，但是那时候正是关键时刻，她没有第一时间现身，反倒是在海兽如潮水般退去后又跟着他们回到老巢，也就得到了真正想要的情报。 留云借风是最沉不住气的，在鸣海栖霞到达之后立刻发问：“鸣海，你说有重要的情报才聚集我们所有人，怎么反倒是你迟到了。” 鸣海栖霞扬起笑：“摩拉克斯大人临时给了我任务，所以耽搁了一会。这不，忙完之后立刻赶了过来。” 说着她朝摩拉克斯点点头，表示他给的任务她已经完成。 摩拉克斯颔首，他亲眼所见，自然不会有所怀疑。 原本有些不信的留云借风见到他们这个互动也就不再迟疑，只是有些不耐：“那赶紧进入正题。” 理水叠山为好友发声：“她刚回来，好歹让她喘口气。” 削月筑阳笑道：“要不你把上次发现的草煮一煮，给她降降火？” 留云借风嘀咕：“怎么越扯越远了。” 若陀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摩拉克斯：“他们一直都这样？” 虽然已经在天衡呆了一段时间，但像现在这样全员聚集的机会倒是不多，他还真第一次看到这些被天衡子民敬重的仙人们这个状态。 若陀的话好像让陷入‘争执’的仙人们一僵，似乎这才想起他们之中还有个‘新人’，或轻咳，或梳理毛发，想当刚刚的事没发生。 摩拉克斯见此哑然，不过还是给他们挽回一些颜面。 “在正事上他们还是很靠得住的。” 若陀这个人很是直率，所以对于摩拉克斯的话他也很直面地理解。 点头，他说：“懂了，是在熟人面前才会这般随意。” 说着他笑了：“那挺好，我原本还担心你们心存缔结，没想到你们早就把我当自己人，倒是我心思重了。” 其他仙人一听更不自在了。 他们都是摩拉克斯大人的眷属，但若陀龙王不同，他是以摩拉克斯大人好友的身份留在天衡。起初他们确实有些别扭，但在摩拉克斯大人的解释之下明白若陀龙王确实与众不同，只能接纳。 不过现在被对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就真正明白他心性确实如此，那尚且存在的一丝丝的缔结也就烟消云散。 摩拉克斯看寒暄差不多了也就开口：“鸣海，此次不等你自动回归而是传信于你除了因为刚才的事还因为你已经离开太久，即便是你长时间呆在海上也有危险，这才召回。不过看样子你确实得到了情报。” 鸣海栖霞正色，点头：“确实有所收获。” “八虬确确实实被大人定死在海中，此次海兽潮并非它所为，也不是它曾经的部下的反扑。正如摩拉克斯大人所想，深海处的魔神有了动作，八虬的死似乎让他注意到这边，此次海兽潮是他的一个试探。” 此话一出所有人眉头一蹙。 深海的魔神名为奥赛尔，因为是海生魔神，少有打交道。 以往他们所遭受的都是海兽发起的攻击，生了灵智并没有化成人的八虬就是如此，天衡接壤的海面正是八虬所管辖之地。 然而真正的海之统治者，魔神奥赛尔却从未露面，从未对他们之间的争执表态。 天衡要面对的魔神本就不少，现在还加上一个来自海里的魔神，对他们是相当不利的局面。 移霄导天最先提出自己的担忧：“天衡子民一直以采矿为生，吃食除了去郊外采集，与其他部落交换外一半依赖海里中生物。如果奥赛尔真的对天衡发起攻击，或者单单只是在下海的时候骚扰对天衡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 阿萍补充：“其他部落的吃食也没有富裕，如果单靠交换来换取人们的口粮并不现实。” 削月筑阳倒是很冷静：“我们可带人开垦荒地，但天衡并不适合种植，甚至不能保证每年的收成。” 理水叠山也是浮躁了起来：“那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是这个理，所以开坑荒地是必须要进行的事，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改善方法。 若陀龙王提出疑问：“如果直接解决奥赛尔呢？” 这话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鸣海栖霞说：“并非质疑你的实力，更不会质疑摩拉克斯大人的战力，只是奥赛尔的主场在海里，对我们终究不利。” 若陀龙王嗤了一声，想来对这个事实很不满：“只要他敢冒头就锤死他。”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看向摩拉克斯：“对了，上次那个，叫萤的人类，我说要看看她的剑，你说了吗？” 摩拉克斯微顿，摇头：“她的情况不对，刚从人类部落出来就遇到这么大伤亡的战事精神有些承受不住。虽说落在他们小队的任务没有任何纰漏，但封一也说她情况不好，关于铸剑一事尚未说明。” “铸剑？”阿萍眼前一亮，“是她手上那轻巧的铁剑？” 摩拉克斯点头：“工艺很是了得，材料也很不普通。材料方面若陀说他能分辨，工艺这边有星氏与寒氏，应该能成功。用我的基石削切而成的武器着实过于笨重，不适合大部分人使用。如果是她身上那轻便的长剑倒是更适合人类作为御敌防身武器。” 削月筑阳想到了其他方面：“主要她的武器足够锋利，普通人也能用来对付史莱姆这类不算很危险的魔物，能大大降低千岩团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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