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之前王熙凤早就准备好赔礼的东西,只是这送礼的人选确实出了点差头,本想着她亲自过去,只是仔细去询问,却发现苏槿竟然入宫了。 而昌邑公主如今正忙着婚礼的事情,因而也不在家。 如此凤姐儿就犯了难,她也仔细打听过,苏槿是肯定要在宫中住上几日的。 偏偏这事情趁早,别趁晚。 王熙凤正坐在炕上纠结这事儿,平儿怀里抱着大姐儿,爱得无可无不可。 忽听得丰儿禀报:“太太带人来看奶奶了。” 凤姐儿一听这话,连忙起身,带着一脸诧异的平儿出来迎接。 如今凤姐儿不再是当初住在两间半房屋的模样,贾赦不但把第二大的院子给了凤姐儿,又在确定凤姐儿怀孕后将后面的花园,以及一片房子都给了凤姐儿。 因而,如今她听到通报出来,再往门口过去,正好到一半接住了邢夫人和保龄侯夫人。 瞧见跟在邢夫人身旁的保龄侯夫人,凤姐儿脸色一僵。 自从史湘云戏子事件,王熙凤面对史家极为不满,此时看着对方前来,面上不显心中却有几分埋怨邢夫人多此一举。 “你如今刚出月子,好好地在屋里面休息,咱们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如此。”邢夫人一瞧见凤姐儿出来,赶忙便说道。 她看着凤姐穿着单薄,伸手握住凤姐儿的手,就拉着她往里面走。 这番举动倒是让凤姐儿,对邢夫人的埋怨少了几分。她心中暗叹,邢夫人到底比不得她,她可以仗着自己父亲的势,眼前的邢夫人又能依靠谁呢? 她笑着埋怨道:“太太有事就该叫我过去,哪能您带着贵客来我这里,这日头毒辣,太太仔细中暑。” 就算邢夫人之前收了迎春,可她行事之间毫无章法,老爷却也是并不十分待见。自己可以得罪保龄侯,可是邢夫人能得罪吗?都是女子何苦彼此为难。 一旁的保龄侯夫人不知原委,只瞧着二人的言谈,心头也是有些纳闷。 素来外边都传,这凤姐与邢夫人关系并不好,可是却未曾想到她们分家之后,这两年二人的关系倒像是十分亲厚。 虽说不是情同母女,可是很明显的,凤姐的关心不假,邢夫人的关心也是不假。 果然,老人家就是偏心的。保龄侯夫人心中琢磨,早将之前的听闻默认成贾母偏心。 几人相携进到房中,凤姐请邢夫人和保龄侯夫人坐在炕上,自己则站在一旁又吩咐小丫鬟准备茶点,少不得一顿忙碌。 最后才在邢夫人的连声吩咐下,坐在平儿搬来的绣墩上,看着抱着孩子逗弄得邢夫人笑着说道: “今日不知太太和二太太过来,可有什么事情?” 保龄侯夫人,其夫乃是保龄侯府的嫡次子,因而凤姐这才称呼其为二太太。 听闻此言,保龄侯夫人眉宇间露出一抹尴尬,对方压根就没提之前的事情,反倒是让她心中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当下她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地解释道:“我今日里来,是为了道歉的…… 凤丫头,当日里云儿的事儿……唉!” 保龄侯夫人今年已经年近四旬,却跟凤姐儿这个刚满双十的晚辈道歉,却是有些话说不出口。 凤姐儿聪慧,早知道对方前来是为史湘云之事,当下却未回答。 反倒是一旁的邢夫人见保龄侯夫人这样,替对方说道:“今日里,保龄侯夫人过来一共有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事情那是给咱们娘儿们儿赔不是,因为她家史湘云造成的那些事儿。” 邢夫人说到这儿也是面露尴尬,这会儿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保龄侯夫人前来道歉的事儿。 实际上,这次带保龄侯夫人前来,还是有贾赦的意思。忠靖候镇守边关手握兵权,有些余地还是要给的。 这其中的关节,凤姐儿虽不知道,却是个如有神助的,当下笑得直拍大腿。 “哎哟哟,我当是什么事情,二太太岂不是想得多了些,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那可是真真正正地打着骨头连着筋,有哪里在乎这些小孩子一时玩笑的。 按理说这事儿,应该我亲自上门去见二太太,只是一来我这身子骨刚出月子多多少少还有些发虚。 这二来嘛……却是怕二太太心里边老是记挂着这些事情,见到我反以为是小辈来讨闹的。” 凤姐这一番话说出来,邢夫人和保龄侯夫人两人皆露出笑容,心中皆赞叹那位云夫人会教养孩子。 保龄侯夫人赞叹道: “我素日里说凤丫头是个好的,她果然是个好的。别的不说就这一份大气,真真多少男儿也比不上。” 邢夫人笑着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凤姐儿素来是个有手段的,若是与你交好口中的那些话,便似蜜三刀一般。 她当下里笑着擦了擦眼角,这才又歪向保龄侯夫人,低声地与其笑道。 “你不知道她还有个凤辣子的混名,我倒觉得是真正的合适。” 二人说到这儿,又哈哈地一阵大笑。凤姐笑得比二人更加夸张,伸手凑近邢夫人拉住她的胳膊来回撒娇。 几人说笑一阵,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保龄侯夫人也将之前船只的事情直接说出。 说到一半,她一时慈母心发,眼圈瞬间便红了一圈,凤姐儿连忙劝其止住眼泪。 “要我说二太太还是别哭得好,这一来恐有不恭敬。这二来也不是我说,云丫头有的时候真真是一根筋,我素来就担心她会被人蒙骗,谁曾想真叫我说的来了。” 凤姐儿说到这里,双手拍和,如同花蝴蝶般上下挥动两下。 保龄侯夫人一点都不意外凤姐儿说的,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从未经历过后院搏杀的男子们,她自然能想清楚其中关窍。 如今听凤姐说得明白,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恶狠狠地说道: “但叫我知道是哪个小蹄子,竟然绝不放过她。凤丫头,你可知道云丫头来到这一边,跟谁交好?” 这才是今日保龄侯夫人过来的重要原因,保龄侯夫妇商量半日,确定这移了自家外侄女的性情之人,定然就是在贾家。 因而这才到凤姐儿门前,却是想要借助凤姐手中的关系网。 凤姐儿自嫁入贾家不过三月,便执掌荣国府的中柜,因而在荣国府中,她的势力虽不是最强,却也有几分根基。 纵然这两年多一直在这头住着,对于老太太那一边的变化,她自然也是悉数知晓。 此时听到保龄侯夫人问起这个,她的立时便明白对方的所指。 只是她却不太愿意蹚这一趟浑水,当下里只是端着茶碗,低头拨弄着其中的茶梗。 保龄侯夫人虽说其人文雅,然而却不是个目下无尘的,一眼便瞧出凤姐儿定是知道些什么,她赶忙说道: “我的儿,咱们可是实在亲戚。你莫要骗我,也让我做个明白鬼,也让云丫头不至于成了个糊涂蛋。” 史湘云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他们老史家的心腹大患。保龄侯夫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一手养育出来的孩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养歪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到底是史湘云在哪里歪的,她一概不知。就为了这事儿,保龄侯夫人不知哭了几天,面对自己的夫君更是满怀愧疚。 自己夫君本就觉得自己家地位不正,如今又出了这事,虽并未多言自己,可是自己怎能不仔细琢磨。 凤姐儿不是个狠心之人,尤其保龄侯夫人性格温婉,从没龌龊。 一时之间,却有些纠结。 邢夫人瞧凤姐这样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询问对方。 “你今日可怎么了,若是你知道便告诉二太太。你二老爷对于琏儿也是极为上心的,你素来爽利,这会儿怎么又成了闷葫芦。” 邢夫人说到这儿,意思极为明白,只要能说你便随便说。凤姐这才像是得了圣旨一样,看着保龄侯夫人将往日的事情解说。 “这事儿按理说我却不该多言,因为涉及到老太太和二太太,再者对方乃是小叔子房里的。 我一时多言了,反倒觉得我是个嚼老婆舌的。” 凤姐这句话却是意有所指,保龄侯夫人颇有些不解,当下又问道: “凤丫头,你素来是个行事果决的,今日里我实话与你说,我是与你家二老爷说过这才过来的。今日定要得个信儿回去,还望你不要让我白跑一趟,不然下次就是二老爷亲自过来了。” 保龄侯夫人这会儿已经连脸都不要了,索性直接将自家夫君搬出来。 凤姐见对方狠了心,也觉得时机成熟,当下仔细说道: “我若说一人,恐怕二太太也有些印象,便是原来伺候老太太的珍珠。还曾经服侍过云儿一段时间,如今被老太太给了宝玉。” 此言一出,保龄侯夫人皱眉思索,她脑海之中似乎的确有个这么样的人影。 “可是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是那个叫珍珠的?” 凤姐连忙点头,随即又解释道。:“她家里姓花,老太太起名叫珍珠。后来到了宝玉那,宝玉也不知怎的,知道了她姓花的事情,又弄了句花香袭人知昼暖,便取名袭人了。” “袭人?”保龄侯夫人,微微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 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袭人下线进行时,王夫人也快了!
第125章 对于这个名字,保龄侯夫人并不陌生,甚至还有几分熟悉,原因自然是湘云这两年时常与她提起这个袭人。 只不过那时她称呼对方为珍珠姐姐,在湘云的诉说中,对方乃是少有的贴心之人。 甚至还曾经请求她将袭人要来,可惜的是她过去讨要时却慢了一步。 未曾想这珍珠被贾拇指给了,自己那个侄子宝玉的房里。等到保龄侯夫人知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后来虽老太太将翠缕给了湘云,那孩子到底有些意难平。 这便是保龄侯夫人对其所有的印象,此时听到凤姐儿说,搜肠刮肚也不过寥寥数笔。 哪里知道,这么个所谓的体贴人,竟然会是是非之人。 “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为何如此害云儿? 云儿还是个孩子,她一个亲戚的丫头竟然敢如此对她。”保龄侯夫人本来以为,这事儿的背后可能会是贾母,或者是李纨、赵姨娘之流。谁曾想到竟是个丫头,一时之间,她根本无法接受。 就因为这个丫头,她的云儿要千里颠簸,独守江南。 保龄侯夫人脸色苍白,双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胸口似乎压着重约千钧的巨石,出气倒比进气多。 凤姐儿一直观察着保龄侯夫人的神态,这会子见对方如此,连忙走近对方掐住保龄侯夫人的人中,口中厉声喝道:“平儿,快去取天王保心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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