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后边,水湛略一沉思,苏槿的想法恐怕并没有错,这是对方想要的手段,恐怕并不只是探听景帝如今的状况那么简单。 水霖如今和水湛一样缺的都是一个,那就是名正言顺,而如何名正言顺,则成了最大的问题。 在水湛看来,傅溶月之所以会去找贾珍,恐怕并不只是单纯地想要探听消息。 据说庭掖之中,里边藏有不少的秘药,这一些秘药可能连皇族自身都不知道。 而这些隐秘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在后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来人。” 水湛嗓音清淡,口中吩咐道,随即看到飘然落在地中央的那个身影,微微一愣。 “修远,你怎会在此。今日里应该不是你的当值才对,为何?”迎着水湛古怪的目光,林修远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和盘托出。 “等等?你说什么?我表兄派人接触傅溶月?”水湛面容有些古怪,这个事情太过诡异,但凡……不,它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来自家那位北周大皇子皇兄,竟然感觉不管对方做出什么事,好像都挺正常的。 水湛无奈地揉起眉心,他此时只觉得自己仿佛更累了。 然而纵然是再累,如今也不是休息的时候。 “明人去盯着宫门外的绸缎庄,明日应该便有消息。”水湛仔细地思索半晌,最后还是十分肯定他们约定的地点,毕竟是在绸缎庄中。 只是还要考虑究竟是该抓现行,还是等事情发生再去做。想到这儿,他低下头沉思,这两者其中各有各的好处。 想到这里,他又将目光盯在苏槿的回信之上,一笔笔勾勒出苏槿的样貌。 若是以苏槿的脾气,恐怕会等对方图穷匕见,这才一网打尽吧。 水湛思索良久,最终下定决心。第二日,傅溶月并不知道因自己,不知使多少人心头不解。 而此时最是闹不明白事情,一切的要数贾珍。 自从当日里他的那点作为被人发现,也是因此彻底在贾敬面前失宠。 今日里若非是情况特殊,不然就凭贾珍是根本出不来的,此时他带着几分不解地看着眉目弯弯的傅溶月。 他虽说是个纨绔,却并非是傻子,如今对方来找他显然是有自己的理由。 傅溶月看着贾珍,暗赞一声。不得不说,贾家人倒是在容貌之上得天独厚。 “今日里是,小女子却是得贵人所托,这才来见。”傅溶月眉眼弯弯,再不见往日里的那一分柔弱之气,反而落落大方,让贾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对于水霖的掌上娇,贾珍也曾经与人听说过,甚至还曾经远远望见过一次,只觉得是个极其柔弱的,也曾想到竟是与传闻之中大不相同。 贾珍一边胡思乱想,心中却提高警惕,他心知如今这种情况下,对方会来找自己,毕竟是有所图。 即便他乃是宁国府的庶子,可一来贾敬对他不薄。二来如今,宁国府并没有放弃对于子孙的教导。 因此不得不说,贾珍目前还算得上是智商在线的。 他心中知道眼前的这位美人来找自己,肯定是需要自己做些什么,而他左思右想恐怕对方唯一能用得上的,就是如今在宫中的元春。 想到这儿,贾珍脸色有些发白,他什么都好说,可是他唯一不敢做的便是拖累宁国府。 傅溶月看着贾珍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已经醒了。 她低头从袖子中掏出一块儿玉佩送到对方眼前,轻笑着说道: “如今也不知道要是这个被人知道了,会不会对宁国府的忠心有所误会呢?” 贾珍下意识地顺着傅溶月的手指望向桌面,随即他的冷汗便冒出来。 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办法去反驳或者掩饰,毕竟眼前的一切都说明,对方早已经将一切尽数掌握。 “王爷想让我做什么。”贾珍嗓音有些沙哑,他盯着傅溶月心中不停地衡量,可是最终他还是不敢下手,只能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任人摆布。 见到自己所图达成,傅溶月笑起来,她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 “不必做些什么,只需将这个锦囊在今日之前送到宫中就好。记得一定要亲自交到元春手上。”傅溶月嗓音极为柔和,可是听到贾珍的耳中却比吐信的毒蛇还要令人畏惧。 他盯着眼前的荷包,半晌未动,到对方不知何时离去,他都没有发现。 好半日,贾珍这才颤抖着手伸向荷包,他用力抓起荷包,并没有看里边的东西,反而将其直接揣入怀中,随即便大踏步走出房门。 “去大明宫,找戴大人。” 贾珍如今不得不按照对方所言行事,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形回到家中之时,却发现屋中灯火通明,一名中年男子正面容端坐地等着他。 只这一眼贾珍便是一愣,随即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自己这是被抓现行了。 “荷包送过去了?”贾敬看着贾珍沉声问道。 他如今已然在贾珍这里等了有半日,此时见到对方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听到自己父亲这话,贾珍倒抽一口凉气,脸色越发的苍白,他下意识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扑到贾敬的膝前,哆哆嗦嗦地说道: “父亲,不,老爷,珍儿是被逼着的。” 贾珍在慌乱之下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仿佛是想要辩白的孩子,却对眼前的一切无从下手。 此时的他整个脑袋都是一片浑僵僵,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什么,更不知道话与话之间的逻辑关系又是怎样。 与之相比之下,贾敬却是不慌不忙,他轻声地喝道:“冷静点,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子的样子。” 这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反而让贾珍冷静下来,他眨眨眼睛看着不慌不忙的父亲,忽然有一丝了然。 “老爷,您不会打算参与夺嫡吧?可是,可是苏家不是已经选择了忠顺王吗?”贾珍此时误以为贾敬,打算参与到夺嫡之中,甚至他自说自话已经选择了水霖。 更重要的是在他的言语之间,显然出现了一丝埋怨,估计是以为如今是贾敬想要借他的手操纵元春。 贾敬冷笑一声,眼神颇为的不屑:“只有你一个蠢的,才会认为这种情况下,水霖还有一丝可能登上皇位。” 他看着对方那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轻轻地叹息,这才将事情的一角揭开。 贾珍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下意识朝西边皇宫望去,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 傅溶月:反正都要死,就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水霖:一头雾水被算计…… 苏槿:有趣,太后果然是厉害。 太后笑笑,深藏功与名。 水湛:我表哥到底在干嘛? 贾敬:我为什么会有个这么蠢的儿子? 总结:今天大家都很忙!
第69章 贾敬看着贾珍叹气,他不是个拘泥于嫡庶的,但凡贾珍有些能耐,他都不会想要禁锢于他。 可惜,这孩子太让他失望,想到这里,贾敬修道的心散去不少,自己总还要再撑上几年,等蔷儿长大。 珍儿不像是贾琏有王家的庇护,日后不会没下场。再者说,贾赦那个老狐狸,也不会让儿子没下场。 除非事情已经败坏到他自身难保的地步。 想到此处,贾敬叹息说道:“没事,这事儿我早就已经知晓,已然是做好了一切。这次就算了,你终归也要长点心。 还有这次吃亏,已然吃了,营缮司那边你便不要再插手了。” 贾敬嗓音淡淡的,却是瞬间吓得贾珍一身冷汗。 他从未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一直被父亲看在眼中,平素只不过是没有说出口而已,如今真的除了是这才点明。 “是……只是父亲?”贾珍虽说口中应承,但是仍旧想要出言争辩一二,可是当看见贾敬那无波的眼神之后,他便瞬间失去了想法。 “孩儿恭送父亲。”贾珍再无话可言,只能看着自己父亲翩然离去,他此时这才长出一口气。憋得生疼的胸口,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贾珍这里心头揣测,而皇宫之中,已有一人正听着动向。 “这么说元春已经接到锦囊?”面容慈和的妇人微微勾起唇角,岁月并未薄待她,如今她的样子仍像是五十许。 然而那双美丽的眼眸开河之间,却隐隐让人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被一眼看穿。 小太监压低身子,不敢看高台之人,只能用恭敬的嗓音说道:“是,已然被甘泉宫的贾元春收下。本来还有点危险,好在当时甄贵妃特地有吩咐,所以这才平安地到了她手中。” 太后听闻此言,微微一笑,显得轻松了两分。 “甄贵妃是个好孩子。”太后这一句,好孩子,颇为让人觉得其中意味难明。 太后咽下了原本想说的后半句,那便是甄贵妃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了。 她有些不适地晃晃头,身旁的嬷嬷赶紧上前,轻柔地在她的颈椎之上揉捏。 “主子如今事情尘埃落定,主子还是要多休息才好。不如今儿早些安寝吧……” 嬷嬷轻声地劝导太后,虽说已经面露疲惫,但仍旧强撑着摇摇头。 如今还不是时候,总要再等等。有些话纵然是身边之人也难以说出,所在的位置越高,便也就成了孤家寡人。 太后想起此时不知是否安寝的水湛和苏槿,她心头叹息,唯有这两个人她不希望,他们会走上当初她的老路。 “你说水湛和苏槿,日后会怎样?”显然太后有两分不安,这才询问自己身边的嬷嬷,小太监早在说完自己该说的,便悄悄地退出殿中。 嬷嬷低头沉思,手上仍旧用着力道,她倒是能够知道太后所担忧的是什么。 “要我说,我倒觉得,他们二位乃是天设地造的一双。太后所担忧的,奴婢也是心中清楚,可是要我说,水湛从未像过先帝,反而有几分当年北周贤皇帝的模样。”嬷嬷自然是深知太后心中的担忧,因此少不得要宽慰一番。 不过这却并非是假话,在她看来与相对有些暴力的先帝对比,反而水湛更像他的外公。 说起北周皇帝,太后眉眼骤然柔和起来。 “我早就有这种想法,每每看见他就仿佛看见当年的他……”太后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若非是嬷嬷站得近几乎都听不见。 “小姐。”一瞬间嬷嬷的喉咙仿佛是被什么呼住,几乎说不出来一句话,她的眼圈瞬间一红。 太后反而十分冷静,她回手拍拍嬷嬷的手背,此时嗓音却带着些许的梦幻。 “我一直在想,若是有朝一日,也许我们能再相会。也许我们如今的不过就是个梦,我再次醒来之时仍旧不过二八年华。”太后的嗓音回荡在殿中,她早已厌倦了这宫中的繁华,纵然所有的人都说这宫中有着天下最为尊贵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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