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歪着头,墨绿色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刻意流露出来的幼稚的孩子气,“迅呢?那个家伙在那里?” 好了,现在我理解为什么迅老师在执行这个任务之前特意让我们在明面上保护任务目标,而他在暗处保护任务目标了。这个漂亮又有钱的小姐明显就是迅老师的熟人,而且还是迅老师不那么想要面对的熟人。 作为第九班的临时负责人,我带头走了进去,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意:“七鹭小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们是迅老师的学生,接下来我们将会跟在您的身边对您进行保护,而迅老师会在暗处对您进行保护。” 七鹭蝉嗤笑一声:“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躲了?” 我眨眨眼,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七鹭蝉或许也自觉无趣,转而正了正神色,音调平稳地说:“这段时间你们只需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即可,至于我的行程安排,我会让人提前告知你们。” 跟在七鹭蝉身边倒不算一件麻烦的事,白天的时候和她见各种各样的人,晚上她会在书房里处理各种文件和账务。对比很多蛮不讲理的委托人来说,她这种把要求告诉我们后就直接无视掉我们的态度倒还称得上“可爱”二字。 “为什么燊和早希那么小就成为忍者了?”这一天下午七鹭蝉仿佛无事可做,于是坐在游廊上和我们闲聊。 午后的阳光浸透在空气中,明亮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从游廊向着院子的方向移去,而阳光曾经光顾过的地方则都留下了让人眷恋的余温。 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的好奇我和燊如何如何,只是现在离任务结束只有五天的时间了,期间有一些小打小闹,但总体来说还算是风平浪静,遇到的那些小麻烦但凭我们三人就可以解决,因此迅老师没有在七鹭蝉面前出现过一次。 她见不到迅老师,于是开始从我们身上入手。 我说:“嗯,七鹭小姐想要问什么可以不必拐弯抹角。”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不讨厌她。聪明果断,做事雷厉风行的同时又不乏圆润之处,总体来说是一个优秀的商人。私下里也猜测过她和迅老师的关系,迅老师是忍者,七鹭蝉是一个商人,两人之间最有可能的关系是曾经迅老师也接过来自七鹭蝉小姐的委托。 不过根据两人对彼此的态度来看,上述的猜测可以轻易地就被推翻掉。 “该说不愧是迅的学生吗?”七鹭蝉轻笑一声,一只手轻抚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墨绿色的眼睛里的荡漾起了追忆的情绪,“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们和我讲一讲有关于你们老师的事。我知道你们忍者不能随便暴露重要的情报,所以你们只需说一说平日里和你们相处时的他是什么样的就可以了。” 这个要求不难,于是我和笠人开始交替着一边回忆一边在脑海里用语言将回忆组织起来。 “迅老师很不擅长应付小孩儿,有一次我们的任务是去照顾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当我们把孩子抱到迅老师的面前时,孩子刚好哭了,结果迅老师直接吓得瞬身到了屋顶上。” “每次去村子外做任务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时,迅老师总是随口就把答案说了出来,明明是些很杂很偏的知识,但对迅老师来说就像是常识一样。” “迅老师特别在意他的形象,夏天的时候我们帮忙在田里收水稻,身上也沾着很多泥,迅老师看我们时嫌弃的眼神简直如有实质,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动手把泥巴沾到了迅老师的身上,迅老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 我和笠人一人一句地说着,七鹭蝉会随之笑眯眯地发出附和。燊在一旁安静坐着,双手撑在后面,目光落在院子里的小猫身上,小猫原地转圈,在自己抓自己的尾巴玩。 燊没有加入到我们的对话中,但也有一直在默默地听着,在光影交接的画面里,他仿佛化成了某种不可遗忘之物,在悄无声息间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午后。 燊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偏过头看着我,狐狸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困惑,睫毛轻颤,见我没有说话后又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移回了那只小猫身上。 “早希,你在看什么?” 七鹭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回过神,微微一笑:“没什么,就觉得那只小猫很可爱。” “哦,是在看猫啊!”七鹭蝉似笑非笑道,眼神里颇有深意,不过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琢磨她眼中的深意是什么时,她眼中的深意便消散得不留痕迹了。 “七鹭小姐和迅老师是怎么认识的呢?”我下意识转移了话题。 “嗯,迅告诉过你们他以前的事吗?”七鹭蝉垂下眼帘,声音也随之轻缓了下来,“如果他没告诉过你们,那么我可不会随意透露哦!” 我摇摇头,换了一个问法:“那么七鹭小姐为什么想要见到和想要了解迅老师呢?” 七鹭蝉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从腰间取下一个绣着樱花的蓝底荷包,并从中拿出了两颗珠子,一颗是色泽饱满的淡粉色珍珠,另一颗是带着樱花纹样的玻璃珠。两颗珠子同样的漂亮,但价值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两颗珠子是我小时候我的父亲送给我的,当初他拿了这两颗珠子放在我的面前,要我从中选择一颗,我选了那颗廉价的玻璃珠。”七鹭蝉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个时候我做选择时只是单纯的凭借直觉,玻璃珠在我眼里散发着美丽的光晕,里面的樱花纹样更是让我感觉我可以用一只手就握住春天。” 说到这里,她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父亲说,有的选择一旦做下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有时候只凭一时的喜好做出的决定不一定会是最优的决定,因此不如等到能够正确衡量珍珠和玻璃珠的价值时再问一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最后父亲把玻璃珠和珍珠都留给了我,我开始学着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不同事物的价值。但是父亲当时没有告诉过我,有的事物是有时限性的,等你能够正确衡量二者的价值时,你不一定还具有做出选择的资格。” 七鹭蝉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也没有再多问。 我理解她所说的话,但是并不了解这些话背后的故事,也并不能对她说这些话时的心情感同身受。所以我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保持沉默。 时间继续流逝,直到还剩最后一天,等到明日七鹭蝉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整个商会。 “要不要吃一点?”我拆开一包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放到燊和笠人面前,甜腻的桂花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是秋天在近距离里突然绽放,“厨房里春奈小姐做的,她拿了一些给我。” 月色皎洁,冷白的光如同一层薄纱一样覆盖着四周的环境,浅浅勾勒出或明或暗的阴影。夹杂着凉意的微风轻轻涌动,在庭院的树丛间掀起了细碎的声响,激荡出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虫鸣。 我们三人坐在屋顶上分享着这份糕点,桂花的香没入唇舌,带来了令人回味的香甜。
第42章 危险 等把桂花糕吃完后,待在书房里的七鹭蝉也恰好结束了她的工作开始准备洗漱就寝了。这是最后一天晚上,我心里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就像是慢慢的用手按住一个弹簧,现在弹簧就快触底了。 目前对七鹭蝉出手的只有她的兄弟姐妹,但是他们的行为都没有过线,应该还有其他势力想要对七鹭蝉下手,而今天晚上不说是最后的时机,但也应该是最好的时机,适合嫁祸、适合浑水摸鱼,再等之后趁火打劫。 我们三人从七鹭蝉开始就寝时才开始分配人员去守夜,上半夜只需要一个人,下半夜则由两个人来守。今天晚上轮到我守上半夜,笠人和燊守下半夜。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我差不多只需要守两个小时。 而且由于我是女孩子的缘故,七鹭蝉特意让我守夜的时候可以待在她的房间里,只要进出房间的时候不要发出动静就可以了。 藏在房梁上,手里握着燊送给我的苦无,出于某种不安感,我在苦无上涂了毒。对于我这种行为,我自己都忍不住发出嗤笑,如果遇到真正厉害的敌人,可能连让对方受伤中毒的机会都不会有。 神经紧绷,但我还是保持了自己作为忍者的专业素养,隐匿自己的气息,将自己彻底融入环境。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我并不能把自己的安全真正寄托于说了会保护我们的迅老师身上,至于所谓的木叶暗部,他们对我而言更不靠谱。 我对于危险还是有相当的敏锐度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在遇到太宰先生之前一个人在镭体街活那么久。现在的我必须要留在这里,甚至我还在想,敌人若真是在今天晚上出现的话,那么还是出现在上半夜吧,不是不信任燊和笠人,只是每次对敌人做出设想时,我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轻视。 手指摩挲在苦无的柄上刻有向日葵的位置,我死了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我的异能力会发生作用,只是任何异能力都有一定的限制,我现在并不想以死亡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无形的时间在我的耳边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我还可以听见七鹭蝉浅浅的呼吸和窗外显得有些许遥远的树叶摩挲声。月色渗透过纸门慢悠悠地流淌进来,隐隐约约还可以发现纸门上绘着的花式,它们在不动声色间透露着一种纤细的雅致。 一瞬间,我瞪大眼睛,七鹭蝉的窗前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太刀正准备刺向睡梦中一无所知的七鹭蝉。我用手里剑打开了他的太刀,七鹭蝉被惊醒,那个人转过身看着我,我全身上下都叫嚣着“危险”二字。 “啊,还有一只小老鼠啊。”他压低声音轻飘飘地说道。 我此刻已经没心情管七鹭蝉了,敌人穿着红云黑底的大衣,脸上带着橙黄色的漩涡面具,我明明处于高处,处于一个可以俯视着他的位置,但我却有一种反过来被他高高在上俯视着的感觉,他很危险。 单手握紧苦无,紧得指尖都隐隐感到发麻。我深吸一口气踩着横梁朝他冲了过去,首先,要尽量保证七鹭蝉的安全。其次,我也绝对不能够把后背留给他,把攻击的主动权交给对方。 凭借对方可以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凭空出现在这里,就证实了对方的忍术是时空类的忍术,是一旦使用就会让人防不胜防的忍术。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使用时空忍术时需要结印,这样当我在攻击他,而他在应对我的攻击时就无法使用时空忍术。 他像是一只刚刚用完餐的猫科动物一样,以玩弄自己的食物作为一种消食的活动,游刃有余的动作表明了他可以在一瞬间就杀了我,但是却偏偏还要陪我玩一会儿一样。 很快,迅老师瞬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暂时挡住了敌人的攻击,并趁着和敌人交手的空隙语气严肃地对我道:“早希,把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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