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想维护酒楼的名声招牌,打架是没有用的。就算淳于琼打得过他,将人赶跑了,日后人们提起洛氏酒楼,依旧会疑虑酒水会不会真的喝坏肚子。得向围观的众人解释清楚才是上策。 洛若兮连忙上前阻止:“仲简请慢!把事情问清楚了再教训不迟。”[1] 众人见新太守特意来此,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她过去。 淳于琼听到洛若兮的声音,对另一人哼了一声,依旧攥住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大声道:“太守问你话呢,把事情说清楚,别胡说八道,听到没有?” 被他提溜着的人却一脸不屑,咂咂嘴:“谁不知道这咱们这位新太守就姓洛,自家开的酒楼嘛,当然不讲道理喽!” 之前洛若兮还觉得这人可能真是酒喝得太多,刺i激了肠胃。听了刚刚一番话,想必就是个来找茬的,便也不客气,冷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今日大家都在场,咱们就来评评理,看看是你不讲道理,还是我不讲道理。” 那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立刻又恢复了刚刚不服气的神情:“评理就评理,太守不妨说说怎么个评法?” “你已经知道我的姓名,不妨也告诉大家你的尊姓大名?” “行,我也没必要掖着藏着,姓董名富便是本人。” 洛若兮颔首道:“好,董富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都有理有据,我便让人赔你酒钱。” 董富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好装作不在意地说:“随便你问。” 洛若兮举起右手,每问一句便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说你喝酒坏了肚子,有大夫看过,请问是城里哪位大夫呢?请叫他也来此当面作个证,否则口说无凭。 第二,既然你已经虚脱了,为何还有力气与我的这位门客厮打呢?看你刚刚蹬人的样子,可不像是频繁拉肚子的人。 第三,你这一整日不可能只饮酒不吃饭,你又如何证明是酒有问题而不是你自家烧的饭不干净呢?” 三个问题一出口,刚刚围观叫好的众人也意识到董富的话里满是漏洞,根本经不起深究,于是也都频频点头。有几个好管闲事的大声对董富喊道:“快答呀!刚刚不是还很理直气壮吗,现在怎么不做声了?” 董富自知理亏,答不上来,抬腿就走,走前还不忘诋毁一下酒楼的招牌:“让你们现在起哄,将来自己喝坏了肚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此人如此不讲道理,洛若兮也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至少酒楼的口碑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了,少他一个顾客也无所谓。 董富刚想挤过人群,后排看热闹的一个路人看见他却高声道:“这不是朝春酒楼的东家吗?” 他身旁几个挨得近的一经提醒也恍然大悟,纷纷道:“董老板不好好经营自家酒楼,跑到人家这里乱嚷是何必呢?” 董富发觉自己身份暴露,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就要开溜。洛若兮却忽然叫住了他:“董先生请留步。” 洛太守明明刚才还叫他的全名董富,现在知道了他是来碰瓷,又知道了他也是开酒楼的,却反而改口叫他“先生”。 董富停住脚步,百思不得其解。身后却再次传来洛若兮的声音: “董先生先别急着走,我这里刚好有一笔生意想和你谈谈。” 作者有话说: [1]淳于琼,字仲简。
第13章 ◎夏侯杰的使用说明书◎ 朝春酒楼原本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董富作为东家甚至将酒楼开到了荣宁郡的各个县。若论起“连锁”,董富其实是比洛若兮更早行动的那个,而且已经小有成效。 但自从洛氏酒楼开起来,朝春酒楼的客人便少了许多。当人们喝过醇香的佳酿,就很难再接受普普通通的酒水了。这几日董富发觉生意愈加惨淡,已经不足以支撑经营本钱,才出此下策到洛氏酒楼来耍赖,企图搞坏对手的名声。 此时董富与洛若兮面对面坐在二楼雅间,一脸困惑,实在想不出这位太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洛若兮命人为董富倒了满满一觞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知董先生有没有亲口尝过我这里的酒。” 董富知道她是明知故问,勉强扯起嘴角陪笑道:“洛氏酒楼的酒香气绵远,入口甘醇,我早有耳闻,自然也尝过一些。在下愚钝,太守叫我来此是何意,不妨明说。” 洛若兮却不慌不忙地给自己也倒了一盏,反问他:“董先生以为,时间久了,你的朝春酒楼会怎样?” 董富微微叹口气,将头撇去一边:“生意之人,讲究一个公平竞争,今日是我错在先。朝春酒楼如果真的经营不下去,大不了将楼卖了,或是做别的生意罢了,我董富还不至于活不下去。洛太守如果想深究,我也认栽。” “那如果我说,我二人可以合作,实现双赢呢?”洛若兮抿了一小口酒,微笑看他。 董富一愣,看向洛若兮:“同是经营酒楼,来了你这儿便不会去我那儿了,如何双赢?” “你的朝春酒楼酒品不如我,但是店多,遍布各县;我的洛氏酒楼只有城里这一处,但是独家酒方不外传,有口皆碑,喝过都说好,更能吸客。你我二人合作,用你的酒楼经营我家的酒,我们五五分成,只是这牌匾嘛......” 董富边听边盘算,听到最后眼前一亮,容光焕发地接话道:“牌匾自然是挂洛太守的名号。” 洛若兮微微颔首,论起精明度,董富这个商人还算合格。 刚刚她听到路人认出此人便是朝春酒楼的东家,瞬间心头生出一计。身为穿越人士的洛若兮深知,卖专利或许会比费心经营更赚钱。 朝春酒楼在各地已经经营了有些年月,根基深厚。她若想将洛氏酒楼也开遍全郡,做成朝春酒楼那样的规模,大概需要好几年。夜长梦多,对于当下急需军资的她来说,合作才是更快的来钱方式。更何况,有人帮她经营打理,她就无需在这上面多费心思。只要换成自己的牌匾,增加声望值的效果就依然在,她坐等着收分成就够了。 董富就更不必说了,若不愿合作,朝春酒楼必然越来越惨淡,关门大吉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与洛若兮合作,他只需要更换酒品和牌匾。在董富看来,只要能赚得盆满钵满,酒楼的名字是洛氏酒楼、王氏酒楼还是李氏酒楼,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二人一拍即合,均露出满意的笑容。 董富主动端起酒壶帮洛若兮斟酒:“太守既有此意,何不早说?” 洛若兮也笑道:“若非董先生今日一闹,我还真没想到这种合作方式,你今天呐是闹对了。” 董富摆了摆手,举起酒觞说道:“豁出去我这张老脸,能换得与太守合作,值了。这一杯,我敬太守,先干为敬!”说着便仰头咕咚咕咚喝下肚去。 淳于琼在一旁看了,笑着揶揄他:“我说董老板,你现在怎么不怕喝坏了肚子呀?” 那董富也跟着大笑:“仲简兄弟,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日后咱们两家合作少不了你的帮助。这第二杯,我敬你!” 淳于琼来了兴致,并不像洛若兮和董富那样将酒倒进觞中喝,而是从地上抬起一个酒坛子,旋开封口直接朝嘴里倒去。几缕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打湿了衣襟,也丝毫不在意。 董富不由得看呆了,接连称赞:“好,爽快!仲简兄弟好酒量,在下服气!” 两人你喝一口我喝一口,越喝越开心,全不似一个时辰前拳打脚踢、剑拔弩张的模样。 洛若兮忙命人将笔墨纸砚取来,抓紧起草了一份契书,趁着董富还没完全醉倒,催着他在契书上画了押。 她将契书收好,留淳于琼和董富二人继续饮酒猜拳,便起身回府了。 原本是去平息风波,没想到最后竟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回府的路上,一想到将来可以靠酒方专利躺着收钱,洛若兮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刚一回府,便看见夏侯杰倚在池塘边的亭柱上喂鱼,悠闲自得,十分惬意。 这人真的什么用都没有,就白养着他吗?洛若兮连着思索了好几个晚上,依旧没有答案。 之前抽到的几个人,马谡、蒋干、淳于琼和孔融,虽然都不算大才,但也有自己的长处,能在某个领域不断发光发热。但眼前此人,除了病体樵夫、胆小如鼠,她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他。 夏侯杰看见洛若兮回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走上前去俯身作了个揖。 洛若兮看见他便心中不爽,揶揄道:“夏侯将军好自在呀?”话刚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又没有控制好音量,怕是又要吓得他一哆嗦了。 没想到夏侯杰这次却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举止自若地答道:“太守府中风景秀丽,我路过池塘,觉得鱼儿戏水甚是欢快,便驻足观看了一阵儿。” 洛若兮心中道奇,这次他怎么不嫌自己声音大了?于是仔细瞧了瞧,发现夏侯杰两只耳朵里竟各塞了一个圆球状的物体。 “你耳朵里塞的什么?”洛若兮有些好奇地问他。 夏侯杰像是知道她会问似的,从长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小圆球,递给洛若兮:“主公不妨戴在耳朵里一试。” 洛若兮接过,放在眼前仔细瞧了一阵,用手轻轻一捏,居然会改变形状。 夏侯杰又说:“主公可先将手搓热,软化此物,然后将其置于耳孔处,再按压几下来贴合耳型。” 洛若兮照做,两只耳朵都塞上了这个东西,四周的杂音瞬间变小了许多,只能勉强听到夏侯杰的说话声。这不就是她穿越前经常会使用的隔音耳塞吗? 洛若兮难掩脸上的惊喜之色:“是你做出来的?用了什么材料?” 夏侯杰被夸赞,喜上眉梢,回答道:“其实非常简单,只用了随处可见的蜡和棉花。我将蜡切割软化后搓成圆球状,再在外面包裹一层薄薄的棉花,戴上去十分舒适,并无不妥。有了此物,日后不必再为难主公放低音量与我说话了,而且晚上睡眠也变好了,身上不似先前那般无力。”[1] 洛若兮真没想到,后世都在使用的蜡丸耳塞居然就这么被夏侯杰研制出来了。当初在长坂桥头,夏侯杰要是真有这么个东西,也不至于会被张飞吓死。 洛若兮将小巧的蜡丸耳塞取下,放于手心仔细端详。这么小的一个物件,关键时刻却能派上大用场,眼前的夏侯杰看起来好像比刚刚顺眼多了。 前段时间,阮常林刚跟她禀告兵营过于拥挤一事,她还记在心里。有了蜡丸耳塞,将士们就不用担心夜晚睡不好的问题了。 她连忙问道:“这耳塞你制了多少?可否批量制造?” 夏侯杰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原本工艺就不繁琐,只要有足够的蜡,主公想要多少,我就能制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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