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愈发了解总监部后,我发现咒术高层的人似乎都是一群可怕的大人,是我最最讨厌的那类人,像曾经的父亲一样。 为什么那样的人总是身居高位啊,真不理解。 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咒灵球,我试图拆分咒术界的关系,只可惜这对一年级小学生来说,是没有新手教程的地狱版真人RPG,困难指数n+1+1。 因为玩家完全处于情报缺失状态! 不但拆不开,反而越理越乱了。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我决定将烦恼抛在脑后。 小孩子才不用想那么多,大人的事情交给大人就好了,脑海中浮现出五条悟曾吃着冰棒对我说出的话。 果然,监护人是对的。 我抬头看向他的墨镜,“悟哥,你说的对。”随后转身,将被吞噬咒力的咒灵球还给夏油。 站在原地,丝毫没反应过来的五条:? 他刚刚说什么了?说歌姬被吓哭了,还是没有白痴会去欺负强者? 啊....不清楚,不过既然小修栗都这么说了,少年比了个自信的pose,“没错,本大爷说的都对!” 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庵歌姬(咬牙切齿):她可以把这个人渣踹下去吗? // 此刻的高专校内,二年级组正土下座面对着他们的班主任。 五条悟伸手拍胸膛:“我们可不是故意将辅助监督甩下的。”少年比划着距离,“是他自己的速度太慢了,而且这不是有好好放账嘛。” 夜蛾正道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五条悟,但又出于刚收到的消息不好直接发作,反而是神情有些严肃地说道: “上面刚发布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指名任务。” “你们!”夜蛾正道扫了一眼下方的四人,不知从何时开始,高中教室出现一个小学生似乎都成为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了。 如果说平常夜蛾正道对少年少女们执行任务时,随身携带萝莉的行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这一次,为了体现他对星浆体任务的重视程度,夜蛾正道特地强调某人不要随身带娃。 五条悟:诶嘿,他就不。 夜蛾正道:...... 夜蛾轻咳了一声:“正好硝子也在,一共有两个委托......” 随着长者话音的落下,大家的情绪都变的不似之前活跃。 我坐在五条悟身边垂着脑袋,感受着心中这股莫名升起的,极为不好的预感。 护卫并抹消一名少女么? 不说同化而是抹消,其实也是表达自身罪恶感的一种方式吧。 夜蛾老师走后,少年少女们也起身离开教室。 刺啦——起开一罐饮料,家入硝子递给一旁的小萝莉。 “修栗酱在想什么?” 女孩一副沉思的模样看的家入硝子想要逗逗她,“啊....是觉得这样的任务有些残忍吗?”少女笑着说,“抹消一名花季少女的生命。” 家入硝子笑起来时,眼尾的黑痣让她看起来十分柔和,柔和到与口中无情话语形成反差,在她的话音中,不远处小声讨论的两名少年声音渐缓。 我仰头看她,硝子姐姐的脸逆着光,表情有些不太明显,我只知道她是笑着的,只是,这样的笑意似乎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还可以吧。”我回话,同样扯了扯嘴角。 “这在咒术界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作为咒术师,只有天元大人的结界能正常运转,才不会危及普通人的世界,所以要保障每五百年一次的同化顺利进行嘛。” “看来修栗酱真的很适合咒术界呢。”家入硝子叹气。 “可是——”我前后晃了晃少女的手,示意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如果抛开咒术师的身份不谈,我其实确实会有点同情那个姐姐啦,同化约等于死亡吧,唔,死掉了可就吃不到很多好吃的东西了诶,好可惜的。” 说完,我扭头看着回头的五条悟,“所以悟哥,如果星浆体姐姐她本身并不想死,我可以为她求情吗?” 童言无忌,却又是最单纯与真实的想法。 家入硝子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少女这次笑的比之前明媚,就好像听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不愧是我们修栗酱呢。” “唔唔,哼哼。”被捏着脸蛋,我的声音有些充气,真是的,高专这群人都对我的脸蛋别有图谋,一定是跟五条悟学的,都怪他。 这么想着,我看见前方的白发少年停下了脚步,微微俯身向我伸手。 五条悟一做这个动作,我就知道要干什么了,是抱抱。 我小跑过去,直接跳进监护人的怀抱,他永远都会稳稳将我接住。 “悟哥。”视野从一米一的高度升到一米八,我推开他近在咫尺的大脸,别往这边靠,你热乎乎的,夏天全是热气! 然而五条悟这个人就是,别人越说不让,他越得寸进尺。 少年将脸怼过去狠狠蹭了下小姑娘的脑壳,给人头发蹭的毛毛的,他回应着之前的问题, “当然可以啦,小修栗要是求情的话,我说不定就会答应呢,不过要看你怎样求情了。” 我:实在不行,我可以喊爹。 五条悟:?他只想打劫零食,并不想提高辈分。 “悟,你又在吓唬人了。”夏油杰走了过来,嘴角噙笑,温柔地对正在从五条悟怀中冒头的小萝莉说道,“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会答应。”黑发少年垂下眼帘。 “刚刚我已经和悟谈过了,要是星浆体拒绝同化,就取消此次行动。” 我后仰想要看到监护人脸上的表情,但很可惜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瞥见他的下巴,嗯,胡子剃得很干净。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要与天元大人为敌了?”我小声的询问。 “这可不是小孩子该操心的事。”某位监护者终于说话了,五条悟伸手将女孩变得毛躁的头发重新捋了捋,然后....更加炸毛了呢。 有些心虚地收手,五条悟继续:“修栗要记住,我和杰可是最强。” “所以无论星浆体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可以保障她的未来。”这是最强才拥有的底气。 说到这,少年低头,对上了女孩一双明亮的眸子,“当然,你也是。” 他补充到。
第49章 星浆体任务起始:七号清晨。 同化执行时间:九号日落后。 八号—— 冲绳的海上游乐园外, 我见到了那个被称做星浆体的女孩——天内理子。 彼时,我正和硝子姐姐一起坐在遮阳伞下吃冰激凌杯,远处是少年少女们挖坑踩水的身影。 嗷呜——吃着口中的冰激凌,我的视线落在手握一只海参大笑的白毛身上。 正常情况下, 五条悟会在晚上睡觉时把无下限关掉, 但现在, 他似乎从昨日清晨去接天内理子开始, 到现在都一直没有解除过术式。 ......也没有好好睡觉。 某人眼底的疲惫我又不是看不到,我可是拥有堪比上阵飞行员的2.0视力呢。 照这个架势下去,我看悟哥今晚也不打算睡觉了。 虽然这个人本来睡眠就比常人少, 但也不能完全不睡吧。 前来袭击的人一波比一波厉害,如果说保卫星浆体是一场持久站,那很明显最后登场的怪物才是大boss。 前期的小兵是用来消耗玩家血条的,这样最终boss才有可能给予玩家一击必杀的流血数值, 掌机里拥有多个RPG类游戏的我深谙其道, 死掉了好多次, 最终氪条爆满才通关的呢。 于是,正在拿铲子挖大坑的五条悟感觉有人站到了自己身后, 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 少年转过身将女孩子举高高, 转了一圈后, 径直向下栽进了他刚挖好的沙坑中。 像栽大葱一样。 填土, 埋坑,转眼间我就只剩个脑壳漏在外面了。 “哈哈——五条你们在干什么?”天内拿着海星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五条悟给埋在沙子里的人脸上盖了一张面巾纸, 双手合十做祷告状,一旁的夏油杰与黑井在憋笑。 呼——面巾纸被人吹起, 露出了孩子不满的小脸。 天内理子:“五条你在欺负小孩儿!” “错!”五条悟双手比叉,“我是在陪自家人玩耍。”低头笑,“你说是不是呀,修栗酱~” 我:......幼稚。 “是,我在陪悟哥玩呢。”转换一下陪伴主体,我:“所以理子姐姐要一起吗?” 天内理子:“好啊!” “可是时间快到了吧。”夏油杰瞥了眼手机,对上麻花辫少女略带沮丧的表情,他垂眼道,“我们差不多该收拾走了。” 玩耍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在硝子姐姐的搀扶下,我从沙坑里站了起来,这时五条悟的声音落下,“明早再返回东京吧。” 面对好友随之而来的不赞同眼神,五条悟耸肩,“难得来一次,这不是没玩够嘛。”说着,他走到夏油杰身边低声商讨。 我站在他们不远处,这样的距离对一个咒术师来说,任何悄悄话都不再是秘密,哪怕有人刻意压低了声线。 扭头环顾四周,我的目光依次略过几人,从充满信心互相击掌的两位少年,到漫不经心摆弄着吸管的硝子姐姐,再到另一边得知可以多停留一天后讶然的黑井,最后是那位惊喜的星浆体姐姐。 收回目光,我垂首盯着自己沾满泥沙的手掌。 难道,真的没有人看出来理子姐姐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被同化吗? 她并不想死诶。 同化是身体与人格上的消逝,也就意味着生理死亡。 哪怕理子姐姐现在表现的很轻松,也一直在笑着,但是,她其实一点都不从容。 那样浓烈的不舍,溢满留恋的眼底,才不像是一个自愿选择死亡的人会拥有的眼神呢。 虽然在大家看来我不过是个没什么人生阅历的,七八岁的小孩子,但如果给出的命题是有关“死”这一词汇的深度探讨的话,那我便可以稍稍大言不惭一下了。 我对死亡拥有着十分清晰的认知,我清楚死的形与意。 这不光是因为,我曾以各种方式死去了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更因为,我还有一个总是在嘴上嚷嚷着“我要死啦,好想死啊,求卡密大人赐我一场真正的死亡吧~”这种话,但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渴望寻求到活着的意义的兄长。 是想活着的啊,没有那么盼望赴死了啦。 曾经的无数经历与认知促成了我对【死】的深度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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