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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澈相当勉强的点头，“我尽力吧，蚕宝宝是功臣不假，可怕也是真的，想到它肉乎乎的样子我就全身发寒，你还敢从小养到大，胆子也忒大了。” 黛玉笑道，“以后我们去江南游玩，亲手养一次你就不怕了，蚕宝宝吃桑叶时咔嚓咔嚓的，特别可爱。” 司徒澈向往道，“从江南还可以出海到外面看看，听说海外也住着很多大夏子民，不知他们在那边是否也像我们这样生活。 还有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我都想去走一遭，天下那么大，不去看看就太可惜了。” 皇后在一旁含笑听着两个孩子的旅行计划，要是皇子和皇子妃都像澈儿和林姑娘这样，嫡长子还有什么好愁的。 不是喜欢出去玩么，花费银子她全包了，只要不跟长子夺嫡，玩到广寒宫上去她都大力支持。 三月中旬时，自家最后一批家当和画舫抵达了通州码头，从通州到京城有三条河流，流到城外归入护城河，最后在西北方向的山脚下形成湖泊。 三条河中只有一条能跑十米以上的船只，自家画舫在大运河上被人嫌弃，到了京城却变成了巨无霸，所过之处船只纷纷避让，生怕被大家伙顶翻了。 黛玉听说画舫到达了京城，就用去城外皇庄看蚕宝宝生长情况当借口，带司徒澈出宫玩儿了一天。 两人带着花花和叶子，还有一队仆从护卫随行，先乘马车出了城，又在护城河边的小码头上了画舫。 画舫往西北而去，两岸杨柳青青，马上就要到柳絮飘飞的季节了，司徒澈惆怅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京城要种这么多柳树啊，每年飘柳絮的时候我就会不停打喷嚏，头昏脑胀的难受死了。” 黛玉没想到司徒澈会对柳絮过敏，同情的拍他肩膀，安慰道，“今年能好一些，宫里没有柳树，宫外的柳絮还很难飘进去，你等柳絮落尽了再出来吧。 以后我们家里也不种柳树了，在湖中间堆个小洲，飘柳絮的时候我们就搬过去住，有水隔着总会好一些。” 司徒澈不住点头，想到以后能跟师姐住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家，他就笑到停不下来。 两人说话间，画舫顺水来到了京城西北的禾山脚下，这一片是城外风景最好的地方，几座皇家园林和几个皇庄都在这个方向上。 养桑树和蚕宝宝的皇庄就在湖岸边，不用两人去察看，庄子里的人也不敢拿小命开玩笑，桑树和蚕宝宝都被照顾得极好，就等着亲蚕礼当天闪亮登场了。 司徒澈是真的很怕肉虫子，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黛玉见桑叶干净新鲜，蚕宝宝也很壮实，没有多嘴的必要，便向庄头道过辛苦，拉着司徒澈离开了皇庄。 庄子后面是山花烂漫的小山，黛玉让丫头拿出准备好的麻布手套，两人边爬山边采了很多野花。 黛玉担心累着司徒澈，选的小山不到百米高，站在山顶往远处眺望，群山连绵起伏，还能隐隐看到有烽火台在山顶上。 司徒澈微微喘着粗气，指着烽火台对黛玉道，“师姐你看那边，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就从这里一直走上烽火台。” 黛玉笑道，“你认真习武，努力吃饭，我相信那一天不会远的。” 两人相视而笑，下了山又在湖里钓鱼烤鱼吃，直玩到日头偏西才回到京城。 司徒澈带着野花和四条大鱼回了宫，分出一半花和鱼给太上皇送过去，请他老人家品尝孙子钓的鱼。 自家一条红烧一条清蒸，司徒澈自己就干掉了小半条，吃得小肚子溜鼓。 皇上怕他积食，饭后拉着两个儿子在院子里溜达，问司徒澈今天玩得开心吗？ 司徒澈顿了下才笑道，“也不全是玩儿，我们是先去庄子上看过了桑树和蚕宝宝，才去给爹爹采花钓鱼的。” 皇上哈哈大笑，“要不怎么说近墨者黑呢，你小子跟林丫头接触久了，也开始滑头了。” 司徒澈不服气的辩驳，“我师姐那叫聪明伶俐，才不是滑头呢。” 三月二十八日，皇后率京城的勋贵仕族女眷斋戒两日，于三十日这天在先蚕坛举行亲蚕礼，向蚕神祈求风调雨顺，丝业兴旺。 黛玉捧着蚕宝宝随着皇后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礼毕后同五公主献上桑树枝和蚕宝宝。 五公主怕虫子，黛玉就慢她一步，让她先把桑树枝放到祭台上，她再上前把蚕宝宝放到桑叶上。 两人退下后众人再行一礼，就完成了先蚕礼的第一个步骤，等蚕宝宝结成茧，皇后还要亲手缫丝染色，这些就跟黛玉无关了。 亲蚕礼过后没几天，黛玉接到了穆月辉来信，穆家和萧家不想惹麻烦，把婚礼订在了四月二日，接到回信时她已经成为新嫁娘了。 皇上也接到了表弟的来信，看到那小子一声不响就成了亲，他还愣了下，等看到萧启写的来龙去脉，才长叹一声。 曾经他以为当了皇上就能再无阻碍的实现心中所想，坐到龙椅上才发现各方势力对皇位的掣肘之深超乎想象，表弟的事幸亏林丫头发现得早，否则司徒渏闹到太上皇跟前，还真就难办了。 为了避免再生枝节，晚上去给太上皇请安时，皇上当着甄太妃的面说了萧启已经成亲的事，还打赏了大明宫的内侍以示庆贺。 太上皇难得见五儿子这么高兴，也让太后准备了几样赏赐，给小两口添个喜气，根本没注意到甄太妃愤怒的表情。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甄太妃怒气冲冲的回到寝宫, 连砸了两套杯盏还是无法消气，想到苦苦哀求自己的宝贝孙女，她的心中绞痛, 目光阴鸷的扫过宫中内侍。 肯定是这些人把渏儿说的话透露了出去, 皇上不想表弟与甄家有过多牵扯, 暗中派人送了消息去江南, 否则萧穆两家绝不会如此仓促的完成婚礼。 从去年指婚到成亲才半年时间, 小户人家走完三书六礼都要一年以上, 郡王府和皇帝表弟的婚事只用这么短的时间, 明摆着有问题。 宝贝孙女得知这个消息不知会有多难过, 甄太妃压着心口, 万分后悔当初没如了她的意。 那孩子自打见过萧启就喜欢上了, 可她那时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一心巴望着儿子能继承大统, 哪能看得上毫无存在感的五皇子的表弟。 去年皇上继位时她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听孙女提起跟萧启的亲事还把她狠狠训斥了一顿，父亲刚过世就想着嫁男人，畜牲都干不出这种事。 等她回过神来，想到萧启确实是孙女最好的归宿，他已经被皇上指婚了。 穆家掌管着东部海防, 将穆家嫡女指给亲表弟，要不是牵扯到孙女, 她都要赞一声干得漂亮。 不过指婚也不代表亲事就一定能成, 她年前就去信给娘家, 让他们跟萧启搞好关系, 再想办法从中破坏两家的亲事。 哪成想娘家还未想到接近萧启的办法呢，就接到了萧启已经娶妻的消息, 一步慢，步步慢，她可怎么向孙女交待？ 皇后早就知道三伯家的丫头喜欢自家表弟，萧启那孩子说是皇上养大的，其实衣食住行哪个不是要由她来操心，长嫂如母在自家是真实发生的事。 亲手养大的孩子哪能没感情，三伯把姑娘养得飞扬跋扈不识礼数，跟谁说话都要呛着来，处处标榜自己不同凡俗，这种东西如何能配得上自家清雅俊秀的表弟，因此即便发现了司徒渏的心事，她也只当没看见。 听到表弟成了亲，皇后在心里狠狠松了口气，虽没见过穆家姑娘，但她的两个好友就在眼跟前，都说人以群分，端看贤妃和小儿媳妇的品行，就知道那孩子差不了。 大皇子下学回来，听说表叔成了亲，也狠狠松了口气，开心道， “太好了，堂姐终于没有理由纠缠表叔了，否则在辈份上就乱套了，我是要称呼堂姐为表婶，还是叫表叔堂姐夫啊？想想都头大，爹爹还不得被那群老夫子喷死。” 皇后还真没想过辈分问题，启儿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经常会忘记他跟自己是平辈的。 不过皇后更好奇另一件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渏儿喜欢你表叔的？” 大皇子讶异道，“母亲没发现么？多明显啊，小时候我们一家进宫赴宴，她哪次不是想办法往表叔身边凑，还打着看我的借口来家里，搞得我们多熟似的。 其实她连多看我一眼都懒，一门心思想去找表叔。每次她来了表叔都像兔子似的往外蹿，不到天黑不回来，我是年纪小，又不是眼睛瞎，哪能看不明白。” 儿子的一番话反倒让皇后同情起司徒渏了，女人这一生能遇到个合心意的良人何其艰难，不论她的品行如何，得知喜欢这么久的心上人娶了别人为妇，都会很痛苦的吧。 皇后叹了口气，打发儿子去看弟弟，那小子每到飘柳絮的时节都不好过，今年待在宫里好太多了，还是头晕目眩不大舒服，只能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那孩子天天嘀咕柳絮何时才能飘尽，师姐哪天才能进宫看自己，好不可怜见的。 黛玉知道司徒澈这会儿正不好过，除了多进宫看他几次，也没别的办法可想。 贾敏也很担心小女婿的身体，跟黛玉闲聊时句句都离不开他。 听说穆月辉已经成亲了，她又有些舍不得女儿了，叹道，“我记得月辉那孩子是八月十五的生日吧，要不是担心小人作祟，当娘的哪能舍得让她还未及笄就出嫁。” 黛玉叹道，“于六比月辉还小一岁呢，太后下了懿旨，还不是要出嫁了。 娘亲不知道，当初大家都没结果时，我们每次提到未来就愁到不行，如今都有了不错的归宿，也算幸运了。” 贾敏想到自己未出阁那会儿，也笑道，“谁都是打这么过来的，女子的半生荣辱都在亲事上头，只有那没心没肺的才不发愁呢。不过你们这些孩子确实很幸运，都能得个好结果可不容易。” 黛玉点头，可不是么，年纪最大的唐姐姐如今是贤妃，再过几个月就要当母亲了。 穆月辉也嫁给了心上人，于姑娘五月之前就会到京城，六月份就要嫁给义勇郡王了。 包姑娘嫁给了林姑母家的长房长子，曲姑娘和方姑娘也嫁得不错，虽然嫁得好并不代表就能过好日子，至少起步都算好的，以后如何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黛玉数了遍姐妹们的归宿，突然就注意到了过去从未发现的辈分问题。 唐姐姐和穆月辉嫁给了皇上和萧启这对表兄弟，而自己和于六要嫁的人是皇上的儿子和侄子，从好姐妹变成了晚辈，找谁说理去。 还有包姑娘更夸张，她嫁的是姑母家的大侄子，比自己还要小一辈，姐妹团变成了祖孙三代人，这也太离谱了吧。 贾敏见女儿越算越傻眼，不禁笑道，“要依你这么算，女孩儿家想找到好婆家就更难了，辈分只在近亲时才会参考，离得远了就没人想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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