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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帮他拢了下斗篷，才道，“善恶终有报，她害死了亲妹妹，自己也死在亲人手里，高家也再没了出头之日，他们的报应足以慰藉娘亲的在天之灵了，澈儿也要放宽心才是。 就是可惜打听不到外祖母的更多消息，连名字都是高家买来以后取的。” 司徒澈叹道，“只知道姓冷，是高家在长安府做官时买来的，以后我们去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外祖母的族人。” 说到长安府，黛玉又想到了张金哥，这次再没有谁的小舅子敢招惹张家，她今年已经出嫁了，也不知嫁的人是否还是原著中那位痴情公子。
第223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皇陵离京城有五日路程, 为方便祭祖，一路上有按马匹脚程设的皇家驿馆，走这一路算不上辛苦。 沿途有小镇乡村掩映在苍松翠竹之间, 还有四个皇庄用于供给皇室, 回程时两人走走停停, 欣赏沿途风景, 经过小镇还会进去逛逛。 今年气候温暖, 快接近腊月了也算不上寒冷, 在一处皇庄休息时, 司徒澈听庄头说临近的小镇明天有早市, 就拉着黛玉赶了一回集, 买了两筐秋梨和柿子带回京城分与众人。 离京城还有一天路时, 北风突然强劲起来，随行护卫的禁卫军队长见要变天, 便请二皇子尽快赶回京城。 司徒澈也担心被大雪困在路上，很危险不说，还会让家人担心，命人快马加鞭只用半日就赶回了京城。 把黛玉送回家，司徒澈回到宫中，先去大明宫给太上皇和太后请安, 说了扶灵一路上的经过，陪两位老人吃过晚饭才回到东宫。 他洗漱过后又去向皇后请安, 吴皇后陪养多年的亲信都刷马桶去了, 她身边全是皇上的人, 睡觉拉屎都有人盯着, 对宫中诸事再无分毫掌控力，看到司徒澈前来请安, 才知道他回来了。 司徒澈打量着新皇后，她才登上后位没多久，本应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看起来却无端苍老了许多，再也不见往日的妩媚之态。 两人往日就无话可说，如今没了那层名分，只剩下皇后和皇子的关系，就更不知说什么好了。 司徒澈退出正殿时空中飘下了小雪，看着落在掌心顷刻既融的雪花，他突然生出父亲也会有第三任皇后的预感，就是不知第三个倒霉蛋是谁，她要是个拎不清的，说不定还会有第四任。 腊八当天，司徒澈亲自到林家送腊八粥，看到黛玉他感叹道，“师姐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黛玉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愣住，无奈道，“说什么疯话呢，你要是不急着回宫，就去那边给母亲上柱香吧。” 司徒澈点头，“我们一同过去，上过香我就得回宫去了，从前儿起太上皇就时常惊梦，昨天半夜还叫我大伯和三伯等等他，都快把大明宫里的人吓死了。 爹爹让我和太子到岳家送完粥后快些回宫，去大明宫守在太上皇身边。” 黛玉心里咯噔一声，太上皇的梦话听着就不详，她算不清太上皇是原著哪一年没的，只记得是在某一年的清明节之前，或许就在明年也说不定。 黛玉送走司徒澈，回去跟娘亲说了太上皇惊梦的事，贾敏也吓了一跳，脸色随即暗淡下来。 好半晌她才长叹一声，“我像你这么大时，国力鼎盛，海晏河清，朝堂上下惊才绝艳之辈不知凡几，如今老一辈的人不是故去就是老朽，连太上皇也……” 黛玉安慰道，“娘亲放心，再给皇上和爹爹这些中兴一代十年时间，他们会让大夏朝更上一层楼的，我们还是提前把家里安排好，除夕过后就把戏班里的人都嫁了吧。” 贾敏赞同道，“确实应该尽早做准备了，那些女孩子在我们家效力这么多年，从未做过半点不妥之处，给她们安排个好归宿是应该的。” 腊八过后，黛玉去宫中探望了几回，太上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一次还指着司徒澈和黛玉叫林海和贾敏，说要给他们做媒，等他们生出漂亮娃娃就抱进宫自己养。 黛玉听得满头黑线，得亏她出生的晚，否则就要被抱进宫给皇上当成小狗养了。 太上皇明显是病入膏肓命不久已，皇上既难过又担心，生怕太上皇病糊涂了突然传道圣旨，只好派两个儿子在跟前守着。 又对外宣布今年是元皇后孝期，新年的宫宴朝拜一概全免，初六正常上班即可。 众位大臣接到谕令后只能苦笑，宫宴可免上班却耽误不得，他们都不知是赞扬皇上勤政，还是可怜自己大年初六就得上班。 晚上吃饭时茂茂感叹道，“翀哥和琛哥明年就要考县试了，等考过殿试就要入朝为官，天天早起不算，一年到头还休息不了几天，闺阁中正月都不动针线，牲口还能歇个冬呢，当官的过年只能休十天，也太惨了吧。” 林海哼道，“想要高官厚禄成为人上人，就要为国效力不辞辛苦，又想占据高位，又不肯付出，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茂茂不服气道，“那皇室中人怎么说？在没开风扇作坊之前，他们就是整日享乐不付出啊。” 黛玉见爹爹被问住，笑着救场道，“是你的投胎技术不行，没出生在皇室，怎么能怪别人呢。” 这下子又换成茂茂郁闷了，憋了半晌才怒道，“姐姐你就知道向着师兄。” 贾敏哈哈大笑，“没事没事，茂茂不生气啊，等改天也给你找个小媳妇，她也会一门心思向着你的。” 茂茂被戏弄得小脸通红，连茶都没吃就跑了，落荒而逃的傻样又引得父母和姐姐一阵大笑。 过了小年，今年调任的官员陆续到达调任地点，皇上不想刚刚平稳下来的江南再起波澜，特令两江总督，两广总督，穆指挥使继续留任三年。 对下面的官员也少有调动，黛玉所知的官员中，只有江苏按察使柴大人的官职有变动，他直降到刑部，担任右侍郎，成为正二品大员。 黛玉还记得柴家的小姑娘，她比茂茂大一岁，说起话来脆生生的，可爱又爽利。 贾敏想到柴家小姑娘就笑道，“那孩子小时候可招人疼了，我当年还想跟柴家订个娃娃亲呢，是你爹担心局势混乱，怕柴大人在刑部时得罪过人，以后有可能被清算，才把这个想法放下了，不知那孩子有了人家没有。” 黛玉惊讶道，“娘亲还有过这种想法？当婆婆的不是都希望媳妇温顺好拿捏么，柴小姑娘的性子强势，你就不担心她嫁进来顶撞你？” 贾敏嗤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性子强势不好么，打小你就没少顶撞我，不过这样的性子也有好处，走到哪里都不吃亏，有个强势的媳妇守着家里，我们两个老的哪天驾鹤西游了也能安心。” 黛玉呸呸两声，“说什么丧气话呢，爹爹娘亲肯定会长命百岁的，我还等着你们帮我带孩子呢。” 贾敏笑道，“你就是个不知羞的，当年才几岁大就知道安排陪房，如今还没出嫁呢，连带孩子的差事都给我订下了。” 黛玉哼了声，“有什么好害羞的，该来的事迟早都要来，不提前做好准备，难道要等着事到临头了再傻眼么。” 除夕不用进宫领宴，京城的官宦人家都在自家过了个舒服年，因戏班除夕过后就要出嫁，今年联欢会操办得极为热闹，直闹到二更才停。 大年初一全家人都起迟了，吃过早午饭外面又开始飘起雪花。 茂茂坐在黛玉身边，见她看着窗外发呆，打趣道，“雪要是下大了，初三师兄就来不了家里，姐姐的相思病可要犯了。” 他说完就跑了出去，黛玉慢半拍才发现自己被打趣了，再想修理弟弟，那小子已经跑没影了。 今年太子也有了岳家，兄弟俩要看着太上皇，只能把拜年的时间错开，司徒澈主动提出初三再来林家，省得耽误贾敏初二回娘家。 贾敏想到娘家就头疼，想到二太太那张全天下都欠她钱的脸，什么胃口都没了。 初二一大早，黛玉一家带着探春来到荣国府，看到站在二门前，满面堆笑迎接她们的王夫人，贾敏和黛玉莫名其妙的看向邢夫人，猜不透这人又在唱哪一出。 邢夫人扯动嘴角，无声说了个薛字，黛玉娘俩更摸不着头脑了，薛家两个姑娘要参加小选就去选呗，宫里的差事那么多，还担心放不下她俩么，干自家什么事啊？ 走进老太太上房，薛家两对母女也在这里坐着，相互拜年寒暄过后，闲聊时她们才说出目的。 薛宝钗因之前选伴读时犯了错，小选报名时被评为末等，即便选进宫也只能分配到杂物房或城外的园子里。 薛宝琴是皇商出身，勉强评到了第三等，只能被分配到低位份的宫妃身边。 两家打听到小选过后会给二皇子府邸配一批内侍宫女，就想请黛玉帮忙走个门路，允许她们进二皇子府伺候。 黛玉目瞪口呆，哪有小妖精当面请正妻收了自己，允许她们当小三的，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她看着薛宝钗姐妹两个，不可思议道，“你们是打量着爬不上太子的床，就想退而求其次，把目标转向了二皇子？为了往上爬，女孩儿家的脸面廉耻都拌饭吃了是吗？” 屋里众人没想到黛玉会说得如此直白，有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一旦说开了会让人羞愤欲死，这下子连薛宝钗都绷不住了，哭着夺门而出。 贾敏气得站了起来，“翕儿，探春，我们回家去，这恶心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贾老太太看着把老脸胀成猪肝色的王夫人，心情颇好的笑道，“回家去也好，等下次再来，大概就见不到讨厌的人了。” 王夫人彻底怒了，站起身吼道，“老太太可别忘了，为了我们家盖省亲园子，薛家两房可是花了一百多万两，如今园子盖好了，老太太就要卸磨杀驴了不成？”
第224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王夫人的话让贾敏嗤笑一声, “要不是有荣国府和林家撑着，薛家哪儿来的盐商和皇商差事可做。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凡是仰仗主家的商贾哪个不是倾家孝顺, 不过花了他们一百多万两, 薛家就敢住进国公府里吆五喝六, 也就老太太慈善才惯出这种不懂规矩的奴才。 他们要是再敢登鼻子上脸算计林家, 就让老爷给内务府和盐政衙门去信, 免了他们的差事, 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王夫人脸色苍白, 生怕贾敏真恼了对薛家下手, 薛家的钱财是她在婆家立足的最后依仗, 要是连薛家都没落了, 这家里更没她站的地儿了。 黛玉见娘亲把话都说到这里，王夫人也知道厉害了, 又柔声劝道， “二舅母还看不明白么，先皇后的娘家以为有了皇后和太子就能为所欲为，惹来皇上震怒照样是杀的杀，圈的圈。 第二任皇后干脆连爵位也不给后族了，由此可见, 后宫女子对皇上没半分影响力，想指着送女孩儿进宫提升娘家纯属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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