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罚了随行人员一个月俸禄,良医正和大伯已经等在门外了,两人重新给司徒澈看过伤势,再用药重新包扎好才退下。 亲耳听大伯说司徒澈的伤没有大碍,黛玉这才放下心来,亲自帮他更衣洗漱,再把脸颊红彤彤的大帅哥带到餐桌边,两人边涮牛肉边赏雪。 吃过晚饭,就有皇上和太后派来的宫中内侍到府,询问司徒澈的伤势如何。 两人毫不意外这件事已经传入宫中,有人当街惊了王驾,还导致福亲王受伤,如此严重的事故肯定会第一时间上达天听,如何处理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送走前来探视的内侍,司徒澈无奈叹气,“师姐你说,那些人怎么会一心认定只要送个女人进王府,我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从此听从他们摆布了,我在外面就表现得那么软弱吗?” 黛玉好笑道,“不只是你呀,想办法往父亲和太子身边塞人的也是这么想的。 能迷住你们当然最好,实在不行也能借着皇室威名压身边人一头,只要把女人送进来了,他们怎么都不吃亏。 薛家三房就是现成的例子,自从薛宝菡进了东宫,他们把二房打压得喘不过气来,要不是翀儿看中了二房的姑娘,那家人是死是活都难说。” 司徒澈无奈的摇头,“前头已经死了一个,他还让薛家再送一个进宫,真不知太子是怎么想的。” 黛玉暗自撇了下嘴,还能是怎么想的,单纯的好色呗。 太子可能是压力太大,还不得自由的缘故,女色上头从不限制自己,在男人眼中只要不强抢民女都不算大毛病,只要不弄出庶长子就行。 第二天早朝上,京布政使司上报了审讯结果,那女子是内务府皇商家的庶女,皇商姓冯名欣,他给长子捐了个从六品运判,才上任没到一年,就听说朝廷要革除商贾捐官。 冯欣与傅试相识,两个不甘心失了官身的人一合计,决定合两家之力,选个最出挑的女孩儿,想办法送到福亲王跟前,能在王府里谋个官身也是可以的。 皇上都气笑了,对下面群臣冷笑道,“之前还有人说朕革除商贾太过苛刻,如今众卿还有什么想说的么,跟一群少廉寡耻之人同在朝堂,就不觉得膈应吗?” 见所有人都垂头不语,皇上哼了声,“责令步军营查抄冯傅两家,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贬入教坊司,家奴降为官奴,送去修皇陵吧。” 这场风波不到一天工夫就结束了,全京城百姓又看了回抄家的热闹,冯傅两家经商近百年,家产之丰厚连亲王府都比不上。 忠顺亲王来探望司徒澈,说到从两家抄出来的财富,羡慕的都快流口水了。 他咂嘴道,“傅试那小子我也见过几次,看着挺机灵一人,没想到竟是个撞庙门都找不准路的蠢货。 那么漂亮的丫头干嘛非得往你跟前送,我那府里就不是亲王府么,给我美女和银子,想混个官身还不容易。” 司徒澈冷笑,“他们想要的何止是官身,权势才是那两家最看中的,四伯哪有我年轻好糊弄。” 忠顺亲王啧了声,抱怨道,“这人啊,越老越不值钱了,年轻那会儿多少美人争着抢着往我身上扑,如今是想尽办法赎身往外跑,那蒋玉菡不知打哪儿划拉来两个美貌戏子,从我这换到自由身,跑到乡下娶媳妇成家去了。” 黛玉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琪官在王府效力这么多年,也该到回乡成亲的年纪了,有什么好可惜的,四伯可知他娶的是哪家姑娘么?” 忠顺亲王摇头,这他上哪儿知道去。 他身边的王府内总管笑道,“回福亲王妃的话,娶的人是荣国府的丫头,名叫花袭人。据说曾是贾宝玉房里得脸的大丫头,分家放奴才时不知怎的就被赶回家了。 她哥哥收了媒婆的银子,提脚就把她卖给了戏子,听说花家是靠她才起来的,那姓花的真是个白眼狼。” 黛玉没想到现实跟原著已经差这么多了,还是有人依照原来的路线,遇到命定之人。 送走忠顺亲王,她倚在窗边叹息,那蒋玉菡人品相貌都极佳,唯独出身经不起讲究,也不知他们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第270章 第二百七十章 进入十一月份, 黛玉又开始了每年一度的盘账工作,她将希泰殿的东边配殿布置成办公地点,命两个皇家作坊, 加上军械司作坊的帐房先生依次到王府合账。 黛玉忙得不可开交, 家务只能交给长史官和内外管事处理, 小红专职到各府上与内眷来往, 没几日满京城都知道福亲王妃聘了位口角伶俐的女官, 见过的人就没有不夸赞的。 放在过去, 即便小红只是在内宅女眷中行走, 也难免会被人扣个不安于室的名头, 自从皇家作坊开始招收女工, 大夏朝对女子的限制就逐渐放宽, 除了少数迂腐的老学究时常批判,大多数人已经不再强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琉璃作坊还出现了女账房, 且算盘珠子扒拉得比黛玉还利落。 黛玉问过才知,这位张良氏出身通州码头的船行,家里三代人都是管出货的账房,打小就跟在父亲身边算账。 丈夫死后她带着儿女回了娘家,继续帮家里算账,被偶然经过通州码头的戚坊主看中, 招进皇家作坊当了账房先生。 随着身边能独立生存的女子越来越多,社会风气也在渐渐发生变化, 很多村学不再限制女子走进学堂, 识文断字也被当成挑媳妇的加分项。 黛玉并没有刻意做什么, 也从未公开说过女子应当如何, 她相信她所做的一切世人都看得到,以后越来越多的成功女性也会让百姓意识到女子的力量, 不求男女完全平等,只要不被强制束缚在后院她就满足了。 黛玉忙碌期间司徒澈也闲不着,他要参与军械司作坊的年终总结,制糖作坊和自行车作坊明年开春后就要动工,准备工作繁琐异常,就算不用事事亲为,也要全程盯着。 司徒澈的挫伤还没大好,肿虽消了手腕还是一动就痛,伤筋动骨不养两个月以上是别想好了。 这次他学乖了,再不敢轻装出门,前后没有五十人围着都会没有安全感,京城百姓也表示理解,福亲王明年才十七岁,可怜的娃肯定被疯婆子吓坏了。 进入腊月,自皇上登基以来,朝廷第一次大规模调动官员,黛玉的师公王义,由两江总督调任为吏部右侍郎,原来那位被强制归乡荣养了。 于六的祖父两广总督王庆,调为大理寺正卿,老哥俩虽然还是正二品,却实现了由地方到京城权力核心的跨越,以后在从一品上致仕应该不难。 穆月辉之父成为两广水师都督,唐翠薇之父被调往直隶当总督,广达被调到山东当巡府,盐政则由乐清接任。 黛玉看到自家老师成了盐政主官,心里为扬州的盐商们默哀几秒。 老头儿脾气臭性子硬,眼睛里不揉沙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就是在茅坑里点灯,找屎。 司徒澈见黛玉看个邸报还能笑出声,好奇的凑过来问她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了。 黛玉就和他讲述认识的官员,这些人的性情和家眷,以及在扬州城发生的趣事。 司徒澈笑道,“父亲常说自从岳父整理过江南盐政,盐税一直很平稳,明年的盐政主官又是师姐的老师,可见皇上对岳父的认可程度。” 想到那群盐商,黛玉不禁摇头道,“盐商只要守法经营,收益已经高得惊人了,也不知他们在折腾什么。 我们刚到扬州那会儿,护官符上还有扬州六大盐商的名号,威名之胜江南无人敢招惹,结果又如何呢,两家是三皇子的人,两家是六皇子的人,被先帝一道谕旨全给端了,我家的画舫就是处理吴家家产时买下来的,也不知他们图的是什么。” 司徒澈却有不同的看法,“师姐接触的官员大多是清正之人,没见过酷吏的贪婪和盘剥手段,那些盐商也是被欺压怕了,才会找靠山抱团反制上官。” 黛玉点头,“还真是,当时先帝为保盐税无恙,派往扬州的官员都是一时之选,只有后期调来的这个朱大人是太子的人,跟扬州几位大佬,包括我家都有姻亲关系和渊源。 当时我年纪还小,看不出其中关窍,扬州城被先帝防护得如铁桶一般,突然放进来个太子一系的官员,分明是局势失控的先兆,当时我只觉得朱家人麻烦,直到最近几年才意识到那时是如何惊险。” 司徒澈把黛玉揽进怀里,心疼道,“当时师姐才几岁大,能协助老师在那么复杂的环境下保全自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会儿我还在皇子府后宅,连自己的院子都不敢出,如果不是看到师姐送到御前的海港图,我大概会被吴皇后辖制住,一辈子身不由己吧。” 黛玉反抱住他轻轻拍抚,语气坚定道,“没有如果,我们既然相遇了,澈儿就注定是我的。” 司徒澈把脸埋到黛玉颈窝,好一会儿脸才不红了,拿过邸报寻找朱大人。 看到他被调到都察院当给事中,司徒澈惊讶的咦了声,虽然地方官员调回京城品级有所下降是常有的事,由从二品降到正四品,也降得有些过了吧,皇上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黛玉突然有个猜测,轻声道,“朱太太出自振远将军府卫家,卫大人可是谋逆的主事人,他因为私佩军甲,至今还在都察院大牢里关着,皇上却偏偏把他妹夫安排在督察院,明显是在钓鱼呀。” 司徒澈赞同道,“还有那位卫仙郎,还在外头奔走想把他父亲捞出来呢,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想借着他把藏得最深的那些鱼都引出来。” 黛玉在心中叹气,依原著中的贾政所说,今年西山秋猎就是谋逆的时候,因宁国府也参与在其中,失败后元春被赐了白绫,死在二十五岁这年,贾家两府也随之被抄了。 因他的乱入,明面上的谋逆势力都被清除干净,皇上爱惜自己和儿子的小命,并没有作死秋猎的想法,元春在宫里安安稳稳的,贾家也躲过了抄家之祸。 看似所有人都躲过了一场劫难,可皇上还是不能安心,黛玉也同样如此,直觉浑水深处还有鱼,只是暂时未露出行迹而已。 晚上林海亲自到王府这边来,叮嘱黛玉和司徒澈留在京城,出城去作坊时多带禁卫军,不要到处乱跑。 两人答应着,并未多问什么,能说的林海自然会说,不能说的问也没用,他们只要听话别添乱就行了。 转眼到了除夕宫宴这天,黛玉和司徒澈睡到天光大亮了才醒,用过早膳,换上亲王和亲王妃礼服进了宫。 看到黛玉和司徒澈来了,太后皱眉笑道,“亲王礼服也太丑了,又宽又大还乌漆墨黑的,你们两个还没平时穿便装时一半好看。” 黛玉笑道,“不好看就不好看呗,我对这礼服可满意得紧,从前进宫要提前十多天准备穿戴首饰,自从成了亲王妃,再不用为穿什么头疼了,礼服往身上一套就能出门,省了多少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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