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么?”她小声问。 “嗯,两三盏。”他应道,“太子设了个小宴,总要承情的。” 她说我知道,枕在他的手臂上,有一种久违的安心,喃喃道:“白日里头还觉得又惊又喜,现在又反倒不真实了......像做梦一样。” 裴弗舟低眸看过去,江妩她噩梦初醒,人变得有些黏糊起来,这个时候没什么攻击力,只有一种迷蒙的茫然。 他喉头微动,不由心中隐隐揪痛起来。 半年多的等待,实在太久了,难为她一个人替他心惊胆战。以后不能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总要多考虑她才是。 他叹口气,有点愧疚,只将她好好拥紧些,拍了拍她的脑后,关切问,“吃饭了么?” “吃了。” “还饿吗?” 她在怀里蹭着摇头,“很饱了。” 他嗯了一下,安抚地亲了亲那额头,这时候鼻尖闻见点轻盈的香气,窜到心里去,是熟悉的感觉。 “以后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么?” 从前觉得她柔弱,应搁置在最安全的地方,可如今才发觉她有点变了,多了点坚韧,所以壮了胆子似的开始冒险,将她一个人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反而更教人不安。 好比这一次,分明最后告诉她小心避祸,可她倒好,不管不顾地以身犯险。 打仗对他来说没什么怕的,可每闻她的消息时,都是心惊胆战,生怕又出什么事。 江妩不说话,裴弗舟有些心虚起来,她不傻,这个时候或许多多少少知道了什么吧。 果然,她在夜色里闷闷问他,“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穆戈都好像比我早知道一样......” 裴弗舟一凝,惭愧起来,一壁拆掉她的发钗,一壁顺下她的乌发,试着让她放松些,交代道,“你来别苑拿名册的那日,其实我才到。” 江妩愣微,发丝贴着脸颊,扬起一双瞪大的眸子看他,“那么早...所以你在街上看见我了么?” 裴弗舟说没有,“我是悄悄回来的,直接去了东宫,和你刚好错开。其实我早就猜到李玶会在得胜之际下手,只是不知会用什么手段。那日我在军营突闻有人说有两个说汉话的俘虏,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趁机用弓弩射箭,逼我落水。” 她想起来了,于是紧张道:“是啊...你不是怕水么?” 他笑了,拢了一把她的青丝忍不住低首嗅了嗅,低嗤道,“还不是你?和你一起呆多了,结果被你逼的也不怎么怕了。” 其实当时他也是抱着必死的心跳下去的,可是在那一刻,不知怎么就想起来她,想起来舟楫遥遥的那个夜晚,彼时清波满池,月泛云端。 似乎一刹那,那些阴影和记忆消散开来,眼前一条月护河也没那么可怕了。 裴弗舟不多说,继续道:“我也不知怎么游的,顺着河流冲游到一处,遇上了石头才停下,恰好那就在安西镇的边境。我当时爬出来,走到了附近的驿站,这才快马回来。至于柴锜,我们提前就商议过,若我突然不在,一切按照另一个计划进行。” 她听得沉迷了,其中波折诡秘,不敢细想他怎么坚持那么久,不由紧张得胸前起伏,在他怀里绷得发紧,问,“后来呢?你一直在东宫么。” 他垂眸看了一眼,只觉得她腰间那宫服的束带未免太紧了些,似是教她呼吸不太顺畅似的。 于是不动声色地抽了细细的丝带,衣衫松松便垮垮下去。 “嗯。那时候苏弈拿着名册去了,我刚到东宫,正巧碰见。彼时为了保险起见,名册就先放在我这里了。那时候我才知道,这是太子让你去拿的。” 他低低说着,无奈一哂,有些鄙薄道,“我是不想你牵连进来,可没想到,太子居然找上了你。” 江妩摇摇头,“我愿意做这事的。你不用怪太子。” 她青丝低垂,衣衫半开,袔子的绣纹在月色下清晰可见,大概是这样教她凉快又舒适,所以也没太拒绝。 裴弗舟凝了凝神,其实他那些举动分明是单纯的好意,可如今这样子的她落在他眼里,实在是有点......感到不太好。 他喉头不动声色地滑动一下,忍不住凑了上去,和她躺在了一个软枕上,呼吸喷落在她的脸前,“我知道后,教人先控制住了陈逊,大概这样让李玶起了警惕,所以才提前了宫变的日子。至于左金吾......” 裴弗舟言此,不禁爱怜地一嗤,手指缠绵地划上她的鬓边,从耳边到眉眼,顺流其下到了鼻尖。 他顿了顿,食指最终停在她的唇心,点了点,眉宇微抬地揭发道:“...你居然敢学我写字,造假军令。” 她傻眼了,脸色‘腾——’地涨红起来,支吾道:“你、你怎么会拿到...” 裴弗舟低首下去,鼻尖对着鼻尖乜着她,眸光如一把温柔冷刃,笑道:“当时我人就在左武侯府,结果内侍送来了字条,说是我写完送过来的...你说,他们不给我,给谁?” 他想起来这个就有点想笑,彼时众人正准备商议完立即改变对策,直接入宫对抗宫变,结果一封“军令”就送了进来,旁人面面相觑,他本人更是意外。 “还行。除了我本人认得出来,在旁人那估计可以以假乱真。”他不忘夸她一句。 江妩难堪起来,自己的一点少女心事被他瞧得干净,以后没法压制他了。 这里没有地缝,干脆一头扎进他胸膛里,快要气哭,啊啊着声道:“完蛋了,我丢脸丢到整个左武侯府了。” 他笑了笑,“放心。替你隐瞒了一下,没人知道是你。”。 伸手插进她的发丝,幽香盈满了掌心,那冰凉的触感碰上火热的手指,教他也有些沉醉。 或许是酒意重新燃上了心头,又或许是这半年来的奔波总算在此刻得到停歇,说完了正事,总想说点别的。 他不由呼吸低沉下去,手指缠绕上她的青丝,不有分说地轻轻拉了一把,迫着她仰起头看他。 裴弗舟低眸问道:“想我了么?” 她后脑有他一股温柔的力道拽着,不痛,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上次回答这个话就不太对,于是这次她老实了,看进他眼底时,环上他的腰身,贴紧过去,轻声道:“嗯。每天起来、吃饭、睡觉,都很想......还要担心会不会做寡妇.....” 他眼眸含笑,嗤了嗤,没办法,比起她,可能自己是跟缺乏安全感的那个,所以得麻烦她辛苦一点多番给他确认。 “那你呢?” 江妩悄声问了一句,手指在他的喉结一圈一圈地打转,她只知道不好意思,可不察觉这不老实的举动实在是勾/huo。 夜色混沌,这种时候比较容易出事,打火石似的剐蹭两下,就出来了火星。 裴弗舟不回答,直接低首亲了上去,总觉得行动总是比语言来得实在。 只是经历过战争的厮杀和暴烈,他人似乎也变得凛冽决绝起来,战意未完全消退,在他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丝狠劲。 因此,吻的那一下实在是浓烈,压抑得太久,只剩直来直往的坦诚,更不屑得去浪费时间做一些蜻蜓点水的触碰。 他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唇齿间没什么规律。 她有点招架不住,忍不住推开两下,未果,干脆又故技重施,咬了咬他的嘴。 可这已经不管用了,反而勾起这人意兴大起,这种事情在他眼里就像挑衅似的,自然不肯退缩,于是抬手左右一桎,直接翻身压了过去。 硝烟有点弥漫开来,她起先试图努力抵抗,企图逼退他这样过于霸道的节奏,然而他却与之对抗,抬手滑过后颈,不依不饶,反而愈发打压。 没一会儿,幔帐里一阵她呜呜咽咽的声音,错乱的呼吸全都从鼻息中出来,一声比一声沉。 她不如他善战,不得不败下阵来,只能被动承受,不多时,浑身忍不住软了下去,最后干脆彻底放弃抵抗,躺在那里,教他爱怎么亲就怎么亲。 裴弗舟不畏战,更不是个好战的人,然而发现和她作战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情。 她缴械投降,试图绵软地以柔化刚,这在他眼里反而有一种任君采撷的错觉。 发现自己这性格有点可怕,心底隐藏着的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好像被激发出来,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这样的刺激。 他抬起她的脸,慢慢挪了下去,吻并没有停止,转而在她的版图上慢慢探索起来。 他没去过别的女子的家乡,总觉得那不是随意可以看的。 可如今,他却对她的家乡感到好奇起来,如今一见,真是神奇。 那里如她本人一样,山川秀丽,浑柔温婉。 先走过一条纤细的独木桥,左右两开出对称的平坦,这里似乎都是来过的地方。 往下走,两座起伏的山峦拔地而起,很是可观,随着一呼一吸,对他来说如地动山摇,教他难以自持。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隔着一层不算很透的薄纱去瞻仰大好山河,那一层绣花半遮半掩,足以教人一声叹息。 在此地有些流连忘返起来,本能的知道前方有更加幻美的秘境川流,可他却止步于此,心甘情愿地低吻勾勒描绘着一起一伏。 从山脊走到山谷,又从山谷攀上另一座山脊。 她被他的参观弄得很紧张,嘴唇微开,说不出来什么话,只能跟着他的旅途发出几声低低的娇口今。 家中第一次来客,多少有些不适应。可她也没想拒绝太多,只好尽量招待。 晕头转向中,她没有下逐客令,反而也试探地伸了手,探入了对方的衫袍。 她是个不太同生人说话的,这种关键时候反而不多问了。 忍不住咽了嗓子,掌心从结实的胸肌一一略过,碰到了两个不该碰的时候,也毫无察觉,快速滑过后,觉得奇怪,又回到原地,不自知地在上头转了两圈。 他额头汗都渗出来了,隐忍得十分辛苦。 这主人家实在是放肆,可他也不好阻止,自己也是初来乍到,不敢喧宾夺主,多点时间,总会彼此熟悉吧,因此也只能任她随意。 腹上的肌理,那有坚实有力的线条,愈往下,火山口似的愈发热烈。 她的手几乎要被烫到,摸索过去的时候,手还颤抖着。 结果,一个好奇无知,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人家的传家宝刀,引来一声浓沉的闷哼。 她吓一跳,本应赶紧不要再招惹了,可偏偏这种夜色昏沉的时候,总是让人失去了警惕和理智。 江妩吸了口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不做二不休,对着滚烫的刀柄,探手就是牢牢一握。 下一刻,忍不住又攥滑了两下。 裴弗舟脑袋轰然一鸣,狠狠抽了口气,连忙握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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