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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都不怎么喝咖啡。 他偷偷瞥了宴曦一眼说:“我和宴曦姐一样吧。” 蓝梦薇默默记下，转头看向顾敬。 顾敬靠在沙发边，轻轻摇头说:“你们喝吧，我不爱喝苦的。” 蓝梦微轻眨一下眼，她记得顾敬喜欢吃甜的。 咖啡再甜，也还是带着苦意的。 她微微一笑说：“好，那我去点单。” 蓝梦薇起身后，封昀辰瞅了瞅顾敬，又瞅了瞅宴曦，觉得让蓝梦薇自己去点单好像有些不好，于是也站起身去前台了。 趁着他们离开的间隙，宴曦抬眸望向顾敬，秀眉微皱问道：“顾敬，你不觉得妹妹有点奇怪吗？” 顾敬随手拿起桌上的鲜花观赏着，他听到宴曦这么发问，只是抬眼问道：“怎么说？” 宴曦却摇摇头：“说不准。” 她总觉得那次约会之后，蓝梦薇不但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有了更想靠近的意思。 而且胆子也变大了不少，不再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和期待。 她撑着下巴，目光紧紧盯着顾敬道：“顾敬，你要是已经有了心动的人，就尽快做决定。” 不要给其他人无望的心动和期待。 顾敬闻言，动作一顿，他前倾身子，将那枝鲜花插入了花瓶中，很轻地道：“嗯。” “我知道的。” ———— 过了一会儿，蓝梦薇和封昀辰就端着饮品回来了。 饮品抬上桌，除了三杯咖啡外还多了一杯果计。 蓝梦薇将那杯特意点的蜂蜜柚子计放到顾敬面前笑着说：“顾敬，这个是给你点的，甜的，不苦。” 顾敬将视线落在了那一杯颜色清亮的淡黄色果汁上，眸中划过一抹诧异。 过了几秒，他才道：“谢谢。” 蓝梦薇见他没有拒绝，欣喜一笑说：“不用谢。” 他们坐在小小的角落，静静喝着咖啡。 就这样安静了许久，宴曦他们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便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 封昀辰乖巧地捧着咖啡杯，小声道：“宴曦姐，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到他觉得自己要是开口说话，就是对不起这安静的氛围，还有可能被人拖出去。 蓝梦薇配合地一点头。 宴曦：“……” 好吧，她好像确实不太懂现在乖巧大学生的想法。 她抬眼望向顾敬，却见顾敬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暗自摇摇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侧头时余光便瞥见了那放在正中央的钢琴。 现在店里没什么人，所以钢琴也闲置着。 她转了转眼珠，笑着问道：“你们想听钢琴曲吗?” 封昀辰闻言，眸中闪过细碎的光芒，他侧头望向宴曦，满脸期待地问道：“宴曦姐，你会弹钢琴?” “嗯。”宴曦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来，走到前台询问了一句，前台的工作人员笑着点点头。 宴曦便走到了钢琴旁。 她轻轻抬手，指尖拂过那白色的琴盖，目光忽然染上了几分温柔，几分眷恋。 她理了理长裙，优雅地坐下，然后掀开琴盖。 她轻轻闭了闭眼，将双手放在琴键上。 那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跳跃，一曲悠扬的钢琴曲缓缓流淌而出。 咖啡厅里唯数不多的人忽然听到悠扬的乐曲，都侧过头来，看向大厅的正中央。 封昀辰双手抱着那咖啡杯，视线却粘在了宴曦的身上，一刻也舍不得挪开。 此时阳光正好，一束暖橙的阳光从一侧的窗户倾泻而下，正巧打在了宴曦的身上，像是一束自然的聚光灯，将她温柔地笼罩。 而她微低着头，神情温柔专注，像是一幅唯美的画。 这样的宴曦，是封昀辰从未见过的。 与印象中如烈火般的模样不同，现在的宴曦，更像一棒清泉，一弯明月，透彻，淡雅。 他沉醉那唯美的画面中，忍不住喃喃道:“好美啊……” 蓝梦薇也侧过身望着宴曦，她听着那优美的旋律，小声问道：“这是什么乐曲啊？” 坐在她身边的顾敬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微微抬眼，望向那坐在钢琴边，已然沉浸的宴曦，眸中微光闪烁。 这是什么曲子啊—— 他第一次听到这首钢琴曲，是在宴曦过完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 那天他刚在画室熬了一个通宵，正准备在教室里补觉。 结果他刚刚在桌子上趴下没一会儿，就被宴曦抓起来了。 他一脸蒙圈地被宴曦拽着去到了学校的琴房。 等他坐在钢琴边的小椅子上时，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然后没睡醒的臭脾气瞬间就涌了上来。 他沉着一张脸，目光幽幽地望向那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 可后者却扬着唇角，笑颜绽放。 宴曦安抚似的拍了拍顾敞的肩膀说：“你先别生气，且听我弹一曲。” 顾敬盯着她几秒，最终妥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示意她赶紧开始。 她才过生日，让她一次也无妨。 宴曦“嘻嘻”一笑，坐直身子，开始了她的演奏。 顾敬轻轻闭上眼，却在不知不觉间被那乐曲吸引了注意，然后一点一点的沉论。 那首曲子，婉转悠扬。 好似一合上双眼，就能看到一片夏日黎明时的景象。 朝阳缓缓破开云层，冲突黑暗，由天边升起。 无数光芒在瞬间倾泻而下，染橙了半边天，也照亮了半边城市。 气温随之升高，连吹过的风，都带上了夏天的温度。 顾敬缓缓睁开双眸，眼底有一抹灵光闪过。 他撑着下巴，望着坐在钢琴边的宴曦。 他还记得，那时的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阳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像是一支无形的画笔，一点一点勾勒出了她的轮廓。 当一曲终了。 她抬眸望向他，那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里盛满了比夏日阳光还要热烈的光芒。 她笑着问他：“好听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听到他的询问，宴曦唇边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她弯着眉眼，语调上扬道：“这是他送我的成年礼物！” “他说，这首曲子叫《夏至晨曦》。” 因为，我出生的那天，是夏至的黎明。 一抬眼，就能看到晨曦洒落，世界重归光明。
第54章 伤痕 顾敬低笑了一声, 轻声回道:“夏至晨曦。” “啊？”蓝梦薇忽然听到顾敬的声音，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她抬眸望向顾敬，就见顾敬抬了抬下巴, 示意她看宴曦, 而后又重复了一遍：“宴曦弹的这首曲子，叫夏至晨曦。” “哦哦。”蓝梦薇这才明白过来, 顾敬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封昀辰闻言, 也在刹那回了神, 他放下已经快要凉了的咖啡道：“这首曲子好好听, 等我回去，要把它下载下来。” 顾敬却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下不了的。” 封昀辰一愣：“为什么? VIP也不行吗?” 顾敬将视线落在了宴曦身上, 声音极轻地道：“嗯。” “因为，这首曲子，是专为宴曦而作的，独一无二的曲子。” 他说着, 从一旁取来了节目组给他们的古老相机, 对着宴曦拍了一张照片。 在那个瞬间, 暖橙的光, 白色的钢琴, 还有那坐在钢琴旁边沉醉在乐曲里的女人, 都一起被定格了下来。 蓝梦薇过了一会儿, 才慢吞吞地明白过来。 她有些惊讶地侧过头, 看向坐在钢琴旁边的宴曦，心里不由得疑惑。 这首曲子, 是谁为宴曦姐而作？ 封昀辰听到顾敬的回答，眸中划过一抹极淡的情绪。 他抬起头来, 定定地看着宴曦，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他不由自主地小声道：“那个为她作曲的人，对于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虽然封昀辰的声音很小，但离他很近的顾敬还是听到了。 他收起相机，垂下眼眸，视线扫过那一杯放在他面前的，黄橙如朝阳的果汁，轻轻一勾唇。 是啊，是很重要。 重要到，深入骨髓，血脉相连。 只要一想起来，便会情不自赞地欣喜。 然后，又陷入无尽的悲伤。 你看，就连弹钢琴，也会下意识，不由自主地弹那一首曲子。 因为每当弹奏起来，都很像，那个人，还在她的身边。 【哦？这首曲子，似乎有故事。】 【感觉宴曦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有点好奇。】 【但宴曦弹钢琴的时候，真的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哎。】 宴曦弹完一曲，小小的咖啡厅中，便响起了一阵掌声。 宴曦笑着朝他们点点头，合上琴盖，然后返回卡座。 只一眼，她就发觉卡座里的三个人神情都不太对。 弟弟一脸纠结，妹妹一脸疑惑，至于顾敬——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那杯果汁。 她在封昀辰身边坐下，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敬最先反应过来，他收敛住眼底的情绪，将剩余的果汁一口气喝完，然后道：“没什么，我们咖啡也喝得差不多了，去下一个地方吧。” 过了片刻，他们走出那家咖啡厅，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封昀辰跟在宴曦身后，他望着她的背影，和偶尔侧过身时露出的唇边的一抹笑，出着神。 在恍恍惚惚之中，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情绪。 那种情绪告诉他，他很想再靠近她一步。 他很想看看她真正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世界。 ———— 顾敬他们要打卡的第二个地点，是位于古城一角的扎染坊。 云城古镇自古以来便以扎染出名，当地的人很喜欢穿自己扎染的衣服。 那些服饰颜淡雅，引得许多游客停留观赏。 顾敬他们到达扎染坊时已经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所以扎染坊的游客并不多。 顾敬一踏进门，就看到在院子里做扎染的几位阿奶。 她们动作熟练地将过浆的布料放入染色锅中浸染，每隔五分钟就翻一次。 顾敬不由得停下脚步有些好奇地望着她们。 蓝梦薇见顾敬停了下来，便也站住了脚，她侧头瞄了顾敬一眼，又看了在不远处的两位阿奶一眼，就明白顾敬这是对扎染起了兴趣。 她稍稍那动了脚步，靠近顾敬几分，然后低声问道：“顾敬，你想去试试吗？” 顾敬闻言，有些迟缓地侧头望向她。 蓝梦薇抬着头，仰视着他，一双圆眼弯了弯说：“我想去试一下，你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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