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悔恨、怒气在彻底融合凤凰精血的刹那席卷而来。 若非当时越南泽正准备古族之事,他简直恨不得亲自来风承宗带走邵云舒。不过还好,现在也不晚。 想罢,越南泽笑容更甚,他摊开掌心露出药瓶,对邵云舒伸手,温声道:“只是想给你擦药。” 邵云舒扶住厉渊,像遇到危险束起尖刺的刺猬,不仅没有往前,反而带着厉渊更往后退了点。 越南泽倒也不急,有耐心再次重复道:“云舒,过来。” 分明是笑着,但有修为的人包括厉渊脊背不由自主发凉。 这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感觉让邵云舒无比熟悉,扶住厉渊的指尖再次忍不住发颤,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不顺从,可能会发生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感受到邵云舒松动,厉渊绷紧血牙,手中灵气若隐若现:“退回去!你要是出点事,风华回来我怎么交代?!” 还没等厉渊灵气凝聚。 嗤! 伴随着吃痛的闷哼声,温热鲜血骤然溅满邵云舒半张脸,猩红自长睫滑下,齐肩砍断的手臂掉落在地。 这一刻,眼前的一幕莫名重合,邵云舒好像亲眼看见那个噩梦变得清晰。他看见他在一个奢华封闭的房内,灵刃无情地砍下纤长细白的手指。 “云舒。”越南泽依旧带笑,仿佛方才面无表情斩下厉渊右臂的人不是他:“过来。” “呵。”看着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的人,越南泽温柔地掰开邵云舒攥紧的掌心:“为什么总学不会听话呢?” 透明清香的药膏被挖出来,轻柔地涂抹在伤口上。 一边擦,越南泽似乎很好奇,他看了眼即便右臂齐肩断掉,却还是护崽似的盯紧这边的厉渊,问:“你和这位邪修共主很熟悉吗?朋友?” 语气间根本不是正常询问,更像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 “不熟,是朋友。” 越南泽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又挖了一点药膏仔细地擦在邵云舒脸上,像爱人般低语:“那他死在这里,应该也无所谓吧。” 邵云舒勉强稳住的呼吸再次一变,声音嘶哑:“越南泽!” 越南泽好心情地笑了出来:“云舒,你还是这么不会撒谎。”他叹了声气:“风承宗的人对你很重要,风华对你很重要,连一个邪修对你同样重要。” 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真想把他们都杀光。” 邵云舒心猛地一沉,强行忍着脸上的不适,滑腻的指尖已经从脸颊来到唇边,轻轻按压着柔软的唇瓣,赤/裸裸的欲望没有半点掩藏,逼得他胃中翻滚。 “这个吞噬大阵我可以再修补好。” “云舒,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手指正要得寸进尺探入里面的湿润,邵云舒连忙侧头避开,再稳定的情绪都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邵云舒沉默数息,道:“你别动里面的人,我跟你走。” 越南泽眉梢微扬,似乎对这一次还没当着邵云舒的面屠杀他的宗门,绑来风华威胁,只是砍了别人一臂就得到邵云舒的顺从有些惊讶。 他施施然收回手指,弯着眼:“好啊。” 得到允许的邵云舒松了一口气,他扶住厉渊,捡起掉在地上的断肢。 “谁准你跟着他走?!” 邵云舒没直接回答厉渊的话:“还行吗?” 厉渊恶狠狠瞪了眼越南泽还有守在两侧的渊族长老,吐了口血沫,讥笑道:“要不是这两个狗杂种搞偷袭,不至于这么狼狈。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 话是这样说,先有两个渊族长老,后有越南泽修为碾压断其一臂,厉渊刚想直起身子,就瘫软下去。 邵云舒搀扶着人往魔都方向走去。 渊族长老见越南泽只是负手而立,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未有过多举动。离魔都城墙越来越近,覆盖着城墙的便是他们之前布下的第一个九品大阵。 在仅剩百米时,估测着越南泽耐心快到尽头,邵云舒主动松开手,将断肢递还给厉渊,然后往后退一步:“你先进去。” 厉渊咬紧牙,挣扎地看了眼越南泽还有两个渊族长老,似是在思酌在三人眼皮子下带走邵云舒的可能,最后无奈放弃地接过断肢。 灵气从破损了的丹海升起,到底是大乘巅峰修士,即便受了重伤但转瞬便到了城墙一半高处。 就在厉渊即将进入城墙,邵云舒这才收回视线,转过身走向越南泽,三个人目光悉数落了过来。 就在这时,走过来的邵云舒身形陡然消失。 怎么回事?! 三人眼前同时一晃,是阵法! 是最低等的一品隐匿阵法。 这个没有灵气的废物,究竟是什么时候凭空捏出了一个一品隐匿阵法?! 一品隐匿阵法只有一息就被看破,但已经足够了。 血衣卷住邵云舒,等渊族长老反应过来当即闪身欲截下厉渊时,轰的一声,断肢炸裂,厉渊和邵云舒成功借用冲击力滚入城墙,进了大阵中。 “该死!” 其中一个长老甩掉袖口上沾染到的血沫,比起这腌臜物,他更愤怒的是居然被两个蝼蚁一样的东西戏耍了。 反观越南泽不仅没有人跑了的怒气,反而打趣看向另外一个长老:“四长老觉得如何?” 四长老拱手请罪:“是我的疏忽,轻视了这人,请少族长责罚。” 是的。 即便早已见识过了邵云舒阵法再厉害,可真当亲眼瞧见这个没有丝毫灵气,病病歪歪看起来一折就断的人,尤其他还察觉到邵云舒的骨龄。 弱冠年岁,除了一身出众的气质和不俗的相貌外,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四长老心中还是不禁怀疑,真的是这人修改的吞噬大阵吗?! 而之后他更是看见这样一个人,因为自己的朋友受伤,像只无处可逃的驯鹿,只能向少族长垂下脖颈。 虽面上不显,但他心中鄙夷越来越重。 果然这样的人只配当个男宠,做个以色侍人的废物,这种人也配在阵法有高深造诣?! 可下一息,邵云舒就狠狠打了他的脸! 身为一个九品巅峰阵修,他竟是连什么时候邵云舒空手布出了一个隐匿阵法都没有发现,还让邵云舒借用这个空档配合那个邪修,光明正大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虽然这是少族长肆意为之,凭借少族长如今的修为,若少族长真想拦,不过抬手的功夫罢了。 越南泽随意地摆手:“责罚便算了。”他扬起下颌:“这个守城大阵就交由你和五长老来解决。” 四长老道:“谢少族长,必一个月破阵!” 越南泽瞥了眼四长老:“一个月?” 四长老心神一凝,破阵破阵,他们在外面破阵,里面的人自然也可不停设下防御。准确来说,这并不是简单的破阵,而是和邵云舒的较量。 四长老又想起被改得天衣无缝的吞噬大阵,还有方才不知怎样利用游离灵气转瞬布出来的隐匿阵法。 他拧紧眉,头埋得更深:“三个月。” 四长老离开了,剩下的那位长老上前,不解道:“虽说此阵乃九品大阵,但要强行破阵不过几日功夫,少族长何必再花费三个月?” 还有刚才,少族长显然对那人很是欢喜,虽然他不懂阵法,但从四长老神色中猜出这人有些厉害。明明能拦下的,为什么不拦?不怕放虎归山吗? “四长老和五长老困于阵法九品太久,心高眼高,正好借此机会仔细磨炼磨炼。”越南泽看着黑黝黝的城墙:“再说,总该让别人看清楚我看中的人可不是个废物。” 生来便是渊族少族长,身具返祖金龙血脉。 越南泽实力强盛的同时,也无比自负。邵云舒确实不能修炼,但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眼光没有错,他看中的人自然也得是最好的!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还没找到风华。 上一世,废成那样的风华居然还带走了邵云舒。骄傲如越南泽,这笔账,他还没好好和风华算一算。 恰恰这次的风华同样融合了凤凰精血,得到了上一世的记忆。 那正好,他就要让风华知道,即便重来一次,她依旧是个废物!是个连自己最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成为圈住邵云舒的累赘。 比起亲手抓住邵云舒,越南泽更喜欢看邵云舒绝望又痛苦却不得不走向他的模样,而风华是个最好的工具。
第94章 轰! 两人狠狠砸在地上, 本就断了一臂的厉渊疼得呼吸一乱, 鲜血从伤口处不要命地流出。 邵云舒顾不得溅满脸的血,撕开衣服急忙就要给厉渊包扎上:“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厉渊摁下邵云舒的手,虚弱道:“回去再处理, 这里不安全。” “你的胳膊……” 厉渊嗤了声:“一条胳膊废了就废了, 以后再做一条就是,本来也就是傀儡手臂。” 扶着厉渊, 邵云舒垂着眼,全是愧意:“抱歉。” 厉渊满不在乎:“都说了一条傀儡胳膊, 断了就断了,道什么歉?” “你和魔都都是无辜的。”若非为了风承宗, 这场与古族的纷争不会蔓延到魔都,厉渊也不必为了帮助他们深夜冒险为他破阵拖延时间,如今更不会平白遭受断臂之辱。 “大师兄。”厉渊轻佻地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先不说古族人只是围着魔都还未做出什么事, 更何况目前我除了损失这条用了几百年的胳膊外,心法功法大有长进,还有手底下那群不中用的玩意修为也提升不少。是利是弊我心中有数,再说了,若古族人真是冲着你们来的,难道还以为我会给你们殉葬吗?” 听得厉渊轻松的语气, 邵云舒勉强回以一笑。 心却越来越沉了下去, 越南泽看似玩笑地说把他们全杀光的话,至今让他心有余悸,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看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 却无能为力的事。 这次出去连胳膊都弄掉了一条,厉渊和邵云舒两人每三日偷偷摸摸去修改吞噬大阵的事情自然没能再瞒下去。 三长老顾不得骂擅作主张的邵云舒, 急忙张罗着给厉渊炼制丹药,幸好当初他们为了治疗邵云舒的腿多备了一副丹药,如今正好能炼制出来让厉渊断肢重生。 厉渊一乐,他年少时遭了大难,四肢全断。虽说后面接好了,但用着总不顺心,他也是心狠,干脆直接自断手臂,接了傀儡胳膊上去。虽然这傀儡胳膊用着挺灵活的,但总归没有自己长出来的好使。 他不是不知道修真界有断肢重生的丹药,但其中灵药太过珍贵,很难找齐。再者,即便费尽心力找齐灵药又怎样?魔都压根没有能炼出丹药的九品炼丹师。 谁知道今晚上这断臂还断出福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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