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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印在屋里，像是要和手电筒的光融合在一起，交织和融合是此刻的命题。 同样仰面躺着看着月光的谢天，手摸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在回忆她今天抬他的手臂，他躺着看着月光，漆黑的眸子里藏着未知的情绪，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喉结滚动，气息也变得沉了下去。 他用胳膊挡住眼睛，略有颓败而无奈的扭头转向别处，好像不看那月光，就不会想起她，很久他重重的呼了口气。 谢生知道自己好像掉入了个不理智的世界，她的好来的太过自然，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冬天里无声的示好，这份帮助里带着莫大的尊重。 他手放在左心房，好像这样就能听见心跳。 扑通扑通的，熟悉又陌生。 ----
第5章 农贸市场 江桥没想到谢生这么快就来找她。 本来这天她是打算去农贸市场要点种子的。 她打算在宿舍试一试无土栽培和大棚种植的操作，主要是北方也买不到她想吃的蔬菜，她就是想吃了。 等她在校门口看到正在保安室跟大叔比划比划的谢生，就像见到平常朋友边喊名字边跑过去，看着谢生看见自己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睛，她眼里不乏开心，笑着说，“ 你来了。” 但他听不见，江桥就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远方，然后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个走路的动作，怕他还不理解，就嘴叼着笔帽，拿着笔在本子上写，“ 去农贸市场。” 写完之后拿着在他面前晃，然后把本子带给他，笔帽自己塞口袋里了。 她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谢生原本是想帮她拿笔帽的，但没想到她就这样自己叼着了。 谢生抱着本子和笔，然后点点头，下一秒就笑了起来。 江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笑，他肉眼可见的比前几天开心了，她也被感染的情绪开心起来，她转身跟保安室的人说谢谢，这是找她的那个朋友。 保安大叔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下次他再来就会留他在这，找人去跟她说一下。 转身喊他一起走，江桥不自觉的就经常性很正常的先说了话，等她对上谢生漆黑的眼睛才想起来他听不见，他的眼睛带着眼窝，虽然是内双但是看着像双眼皮一样带着褶皱一般，很好看。 他的个子比她高挺多的，经常要垂着眼和她对视，看起来眼睛狭长，里面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 有被呼唤的开心。 有被当作朋友的期待。 还有也不觉得她只会说话总是说话的冒犯。 他挺喜欢她说话的，她只要再说她就在。 她在的时候，他就很开心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江桥从教授那借来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问他会不会骑自行车。 不是她不想坐公交，而是这个时候的公交车汽油味太大了，而且每一次看着都好多人在车上，她还是不习惯。 而且按照原主的性格，要不自己骑车去，要不自己开车去，她不想开车过去，不仅看起来过于招摇了，还因为今天阳光很好，她想坐自行车。 谢生没有写什么，只是点点头。 点头就算会骑车了，反正江桥就是这样理解的，随即她就抓着谢生的袖子，把他的手放在车把上，然后把自己带的包带在另一边车把手绕了一圈后包扔进自行车里，很自然的坐在后座。 谢生看她都这样安排好了，虽然他现在情绪有点激动，而且不敢看她，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瞬间泛起一阵红，遮遮掩掩抿着嘴唇压制这要上翘的嘴角，推着车走到马路对面后，迟迟不肯骑车，就推着走。 本来以为过了马路就好了，看他过了马路还推车，江桥直接脚踩到地上，拉住车，直接拽了拽谢生的衣服。 感受到车有阻力的谢生不用她拽，第一时间就停车了，他转身看着她，有点不理解的眼神让江桥也有点不理解。 所以这个自行车，大家都不骑而是坐着推嘛？ 实在是不理解的江桥直接走到车前，单手抬起挡在谢生面前，怕他又要推着走。 她拿出包里的本子，写写画画然后单手拿着本子举过头顶到他眼前，上面写着： 【谁家好自行车推着走啊？】 【这车是好的，可以骑着跑起来的自行车】 微微附身看完的谢生，又抬起身，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呼吸末梢落在她的手上，温热的呼吸，让江桥忍不住错开视线。 等她把本子移开，就看到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谢生笑的很开心，眼睛都弯起来了，眼角带着些牵扯起的皱纹也显得很好看，他的头发在阳光下亮晶晶毛茸茸的，让她忍不住相抬手呼噜呼噜头。 只是他笑得太开心了，嘴角的弧度都比往日更明显，他点点头，然后单手接过本子放回包里，还没等她问怎么不回答，理没理解的时候，就看到扶着二八大杠的谢生抬腿从后座的区域绕过，这才成功坐在车座上，至少单脚能踩在脚踏上。 这会才是他只要扶正自行车，直接踩着就走了。 这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了这个自行车怎么骑，但是想到刚才谢生的腿从后座抬着就滑过去，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谢生一直推着自行车。 感情，是她一直坐在后座，妨碍他骑车啊！ 怪不得他笑的那么开心，原来是在笑她。 江桥本来想生气的，但是想到是自己傻得太明显了，也就点点头抿着嘴走到后面坐好，拽了拽他的衣服表示自己坐好了。 感受到她用力拉扯衣服，谢生才骑车，而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喉间溢出无声无奈的笑，但是脚踩着自行车很快往农贸实而去。 坐在后座，所有的风都被谢生挡住了，他的后背虽然清瘦但是还挺宽阔的，至少她没怎么吹到风，就是□□坐着，她要一直抬着腿有点累… 冬季虽然冷但是今天阳光很好，温度也比往日高，路边的枯木在蓝天下也非常好看，江桥一直拽着谢生的衣服，自然而然的也忘记松手了。 骑车到一半的时候，她忍不住伸出双手想要感受一下风，身边突然开过去的汽车吓的她连忙抱住了谢生的腰。 她只想着还好收手快不然被车撞了怎么办，根本没在注意被她抱着谢生僵直的后背都要麻木了，连他修长的手握着车把手都忍不住更用力，连表情都不知道是该害羞还是笑。 不过很快斑驳的土路让他也没心思想这些了，他来不及在土路上刹车，就骑行过这段路的时候，江桥被颠簸的忍不住抱住他的腰更用力了，她的脸都间或的靠在谢生的后背上。 谢生： …… 完了，不知道该想什么，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他要说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会不会不太好。 江桥：…… 我的妈呀！这路怎么颠簸成这个鬼样子，该修路吧，这车是不是她该帮教授保养一下轮胎？ 感觉石子路有点伤轮胎啊。 两人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 农贸市场。 终于到地方了，谢生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忍不住手在衣服上擦擦，伸手在衣服上蹭着，就这一会他紧张的手都出汗了。 在北城的冬天，他竟然有手出汗的时候。 在锁车还是推着车之间犹豫了一会，他想了想还是推着车比较好，他担心车丢了，江桥还得再买一辆。 江桥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只是看着周围的建筑，短暂又漫长的一瞬，她已经给自己的购买清单里加了很多种子。 生菜的种子是她优先选择的，她能按照图分辨出来的就只有罗莎生菜和结球生菜，奶油生菜。 其实她喜欢的生菜还挺多，有的做蚝油生菜好吃，有的做凉拌菜好吃，有的长得就好好看，绿色的菜在冬天看着就会比较开心。 种子摊的老板看到江桥走在前面，蹲在摊前面一直看着，只以为女的是好奇，后面男的是买东西的，而且他推着自行车，虽然穿的颜色灰扑扑，但是架不住女的穿的好，他下意识就以为是男的有钱而对女的很好的情侣关系。 老板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转而就跟着谢生问着要买什么种子，要买多少，什么种子好云云的。 他语气说得快，谢生又一直只看着江桥，老板心里还嘀咕为什么这男的还不说话，但又不敢说什么。 “ 你说买什么生菜种子好，奶油生菜种出形状美丽，团在一起跟花一样，而且植株比较紧凑，叶片薄厚适中，触感光滑，叶色鲜嫩翠绿，吃起来口感细腻，蕴含的维生素是比较多的。” “ 但是罗莎生菜口感清爽，凉拌起来好吃，种起来也还行，虽然叶片很大，但叶子并不厚，叶色很浅，也挺好的。” “ 可是结球生菜我也想实验一下，种出来是团成一团的球状，虽然有点像大菠菜，哈哈哈哈，而且叶片厚实，吃起来的话很有嚼劲，味道还是很鲜美的。” 其实她也知道谢生不会给她回复，但是她每说一个就转头看着谢生，然后点一点老板画的菜的示意图，在谢生看来就是她点了几个，想问他买那个，虽然她说的他一句听不到，不过这样朋友聊天的感觉让他很开心。 “ 啊，是姑娘买啊，您真厉害，这些菜都这么熟悉，看你穿的这么漂亮，还以为就是个城市姑娘，顾不上种菜的。” 老板听她说了这么多，也没觉得是在跟他说话，但是听得出来是一个有务农经验的人，这再说起话来也认真了几分。 “ 懂一点点，懂一点点。老板你这里生菜种子就这些吗？” “ 对，这之前进的货做的添头送的，咱这北方冬天也种不来这，都是有点挑气候的菜，也没多少，就这些。” 江桥看着摊子上的种子后面老板挂了牌子画了生菜的样子，看着怪好看的。 “ 这个是你画的嘛？” 她指着牌子问着。 “ 我孩子画的，他在北城大学读书，可厉害了，就帮我画了这个，说是大家看着也好理解，咱们这边吃生菜的也不多，你算是比较懂的了。” “ 那这些种子我都要了。你看多少钱？” 江桥转身去拿车篮里的包，从里面掏出钱包。 “ 这之前也是给我的添头，也没要钱，你看着给些也行。” 老板也是实在人，要是其他种子那是说什么价格就什么价格，但是生菜在北城基本就没什么人种，他也是去南方进便宜种子的时候人家送的，这怎么好定价呢。 “ 那这样吧，我给您三元钱，如果我能种出来的话，我就给您带几颗吃，咱们结个善缘，我也是北城大学的，以后还得经常来这买种子。” 江桥低头说这话，手就在钱包里找，除了五元十元的整钱就是只有三元零钱了。 她没记错的话90年三元应该购买力也不少了，既然是添头，对于老板而言就没指望能有多少收入，她也没必要装大头给很多，而且三元她觉得不多，不一定在老板那就不是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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