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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们想带露华去玩，是不是该问问她的意见？” 女人瞪她一眼，两步走过去，强势地把露华拽过去。 “我想带我女儿去哪就去哪，你少多管闲事！” 说完她蹲下看着露华，突然温柔起来：“露露，要不要跟妈妈出去玩？妈妈带你去老街，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土豆饼。” 不等露华回答，男人拽住她的另一只胳膊，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露露，还是跟爸爸去吧，爸爸带你去吃日料，买你一直想要的舞蹈服。” 简言看着左右为难的露华，刚要为她解围，露华用眼神制止了她。 爸爸妈妈不是讲理的人，如果简阿姨再阻止的话，他们肯定会骂简阿姨。 “……我跟你们去。” 两人高兴起来，又为露华该跟谁走吵起来，最后决定两人一起带她去。 看着驶走的汽车，简言有点担心。 这对父母看起来并不是关心女儿，而是另有所图，不知道露华能不能应对。
第34章 车祸 孙小菁并不想跟前夫乘一辆车, 在一起时有多么幸福，现在就有多么厌恶。 当初恋爱脑严重，竟然信了这个男人画的大饼, 这么多年了, 连套房子都没有。 身边的同学一个个豪宅豪车, 只有她还在租房住。而每次说起，这个男人就说她拜金虚荣，后来身心俱疲，两人利落地领了离婚证。 离婚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被这个男人pua的有多厉害, 幸好及时醒悟了，否则就过不上现在这种生活了。 陈柯也不愿意见到孙小菁，这个女人自私自利，虚伪虚荣, 整天就知道跟别人攀比，孩子的事她从来不管, 现在突然跑来献殷勤, 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 露华坐在妈妈旁边, 身体都僵硬了。她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来找她, 但肯定不是带她出去玩这么简单。 这么多年了, 她早就对他们没有期待了。 “露露, 妈妈现在是一个人，以后要不要跟妈妈一起生活啊？” 不等露华回答，开车的陈柯不乐意了, 大声嚷嚷着：“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孩子跟你喝西北风？！” 孙小菁不甘示弱怼回去：“跟着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你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女儿跟着你才是遭罪！” “别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嫌贫爱富，露露肯定会跟我走的，对吧露露？” 问题抛到了露华这里，露华不吭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只想赶紧结束这令人窒息的旅程。 她想沅沅，想简阿姨，想跟她们一起去游乐园。 沅沅跟简阿姨现在在做什么呢？肯定已经坐上过山车了，沅沅最喜欢过山车了。 想到这里，露华露出一丝笑容，孙小菁看到，大喜过望。 “你看露露笑了，我就说女儿愿意跟着我！毕竟母女连心，怎么说也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肯定跟我更亲近。” 露华听到她的话，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嘴角向下压，心情表露在脸上。但孙小菁已经笃定她想跟自己走了，只看到了那抹笑容，其他的统统无视。 陈柯以为露华真的想跟孙小菁走，立刻坐不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惦记女儿那套房子，所以跑来讨好她的吧？” 孙小菁只是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毫不避讳道：“我就是惦记那套房子，怎么了？你别说你不是。” 她讥讽地笑了一声，接着说：“你这个称职的爸爸，孩子生病发烧你不在，离婚不抚养孩子，现在突然父爱大发，跑来跟孩子共度亲子时光了？别说我了，你问问露露，她信吗？陈柯，我敢大大方方承认，你敢吗？” 陈柯不说话了，孙小菁翻个白眼：“孬种！” 陈柯被这句孬种刺激到了，一脚油门，眼睛发红地往前冲。 “今天说什么露露也得跟我走！” 母子被突然提速的汽车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孙小菁叫骂着去抢方向盘，汽车左摇右摆，露华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孩子跟着你，连学都没得上，只能去街边乞讨，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让她跟我走！”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身边男人不断，要是女儿跟着你，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孙小菁被戳到痛处，狠狠在陈柯的手背上抓了一把，鲜血立刻就冒了出来。陈柯本就憋着气，这下彻底被激怒了，反手给孙小菁一耳光。 两人扭打在一起，车子往路边冲去，露华蜷缩座位之间的空隙里，拨通了简言的电话。 “你放手！” “臭X子，你先放手！” 孙小菁刚要说什么，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她睁大了眼睛，抖着嘴尖叫。 “车！车！……快点踩刹车！” 陈柯转头看去，那辆货车已经近在咫尺，他整个人僵着，做不出任何反应。 孙小菁的尖叫声充满这个车厢，眼看着避无可避，她把露华拽起来挡在自己面前，露华也吓得不轻，但妈妈的举动还是让她无比震惊。 电话接通，简言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露华动了动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再见，沅沅。再见，简阿姨。 电话接通了那边却没声音，直到一声巨大的撞击传来，简言才意识到露华可能出事了。 “沅沅，我们得去找露华！” 她说得比较急，沅沅来不及问，拿着冰激凌快步跟上，刚坐上出租车，就听司机说水秦路出车祸了，一辆货车和私家车相撞，两人当场死亡。 简言心沉到了谷底，下意识看了一眼女儿，小姑娘抠着手，垂着眼睛，看起来快哭了。 “别担心，露华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沅沅抓住她的胳膊，大眼睛望着她，慌乱又害怕。 “真的会没事吗？” 简言哽住了，半晌才滞涩地说：“嗯，肯定没事。” 安慰沅沅的同时她也在安慰自己，心里祈祷露华平安无事。 水秦路上拉了警戒线，现场看起来一片狼藉，轿车损毁了一大半，地上是深红色的血。 简言往里挤，被警察拦住。 “我想问问，车里的小女孩怎么样了？” 警察问：“还活着，你是她的什么人？” 简言顿了一下，答：“监护人。” 警察抬头打量她一眼，说：“已经送到人民医院了，受了一点外伤，但一直不肯开口说话，估计吓着了。” 简言道一声谢，带着沅沅往人民医院赶。 心里忐忑不安，手脚都是冰冷的，直到站在病房门前，看到躺在床上的露华，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伸手推门，简言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不敢进去。陈柯和孙小菁已经确定死亡了，露华这孩子该多难过。 她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看到露华那张苍白的小脸，可能更加说不出话来。 沅沅揪着她的衣角，问：“妈妈，我们不进去吗？” 简言看她一眼，手握住又松开，暗暗舒了口气，将门推开。 露华看到两人，一直平静的脸上有了表情，先是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 沅沅冲过去抱住她，自己也没忍住，跟着露华一起哭。 简言看着哭成泪人的两个小姑娘，鼻子一阵泛酸，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怕，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跟妈妈会保护你的。” 沅沅自己哭的鼻子红红，还不忘拍着露华的背安慰她。 露华闷声“嗯”了一声，哭得更凶，眼泪把沅沅的羽绒服洇湿了一大块。 简言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们发泄情绪。 幸好露华没事，不然她肯定会后悔当时没拉住她。 明知道那对夫妻不怀好意，还把露华交给他们，是她的不对。 以后一定不能把孩子随便交给别人。 露华断断续续哭了一个多小时，每次眼泪止住了，过不多久又开始哭，沅沅就安慰她。 拍拍背，摸摸头，一点她不耐烦都没有。 简言这才觉得，女儿好像真的长大了，懂得顾及别人的心情了。 彻底稳住情绪是在几个小时之后，露华哭累了，再加上之前受了惊，说着话就睡着了，沅沅抓着她的手趴在床上，半阖着眼睛看她。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露华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沅沅突然说：“妈妈，让露华做你的女儿吧。” 简言看到她眼睛里的真挚，问：“你想让妈妈收养露华吗？” 沅沅点点头，说：“露华的爸爸妈妈死了，如果我们不要她，她就成孤儿了。” 小姑娘想到了以前的自己，睫毛翕动两下，把翻涌的情绪压下。 简言摸摸她的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露华睡了两个小时，被噩梦惊醒，满脸泪水地睁开眼，感觉手被人抓着，垂眸看去，沅沅睡在一旁。 简言走过来，用湿巾为她擦汗，小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露华点了点头，然后说：“是个很可怕的梦，但现在不怕了。”看到你们就心安了。 简言摸摸她的头，让她别怕，以后她跟沅沅都会在。 露华眼睛一酸，笑着“嗯”了一声。 在生死关头，亲生母亲拿她当垫背的。有一线生机时，父亲想的是自己怎么活下去，全然不顾她这个女儿。 而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却对她不离不弃，给了她从没感受过的温情。 “简阿姨，谢谢。” 小姑娘小声对她说谢谢，简言眼眶一热，俯身抱住了她。 “不用跟阿姨说这些，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愉快的事就忘掉吧。” 露华什么都没说，在简言怀里无声流泪。 简言现在算是露华的临时监护人，车祸的事警察自然跟她沟通，从而她也知道了一些细节。 比如露华的父亲陈柯，在车祸发生后不顾妻儿，自己推开车门逃生，却被没有完全停下的货车碾了过去。 而露华的母亲孙小菁更加过分，竟然想让露华充当人肉沙包。 同样作为母亲，简言难以相信这竟然会是父母做出的选择。 幸好，这个之前不曾被上天眷顾的女孩活了下来。 一周后露华出院，离开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简言跑来跑去办收养手续，为了节省时间一咬牙买了一辆二手车。 她载着两个小姑娘出去兜风，自豪地说：“以后我们也是有车一族了。” 沅沅跟露华笑起来，摇下车窗感受风的味道。 自从出车祸后，露华对所有车都有种抵触，唯独简言开车她不怕，因为她知道简阿姨一定会保护她们。 转眼到了开学的时间，简言送两个孩子去上学，李慧问她是不是收养了露华，她答是，李慧打量她一眼，眼神变得莫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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