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慵懒地嗯了声,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些:“怎么说。” “陛下乃一国之君,这锦绣江山都是您一人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陆知晚道:“依臣妾愚见,就该趁着那些藩王势力尚薄弱时,将任何反叛的苗头都摁死在摇篮里。” “就不怕旁人指责,不念及血脉亲情?” “怎么不念及亲情了,又不是要他们的性命,只是削弱他们的权力兵力罢了,荣华富贵又少不了他们。”陆知晚努力回想着历史课本上关于削藩的内容,尽量与他复述。 虽然说得并不详尽,大概意思到了。 萧景廷静静听罢,并未多言。 就在陆知晚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他捏着她腰上软肉:“你刚才那般,真像个吹枕边风的妖妃。” 陆知晚:“???” 「哪里妖妃了,我刚刚说的字字肺腑,都是为你着想好吧你个昏君!」 也不等她为自己辩驳,萧景廷就搂着她,像是困了,脸埋在她脖颈间:“削藩之事朕自有打算,现在先睡觉。” 陆知晚已经对这个男人想一出是一出的作风麻木了,见他要睡,也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政事,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窗外雨声敲打着芭蕉,响了半夜。 *** 翌日上午,陆知晚在养心殿醒来后,就回了丽风殿。 临近用午膳时,她这来了位不速之客——辽东郡主萧兰纯。 不似上次的冷淡,今日的萧兰纯格外热切,看向陆知晚的眼睛都闪闪发着光,一张娇嫩圆脸也是掩不住欢喜与激动。 陆知晚本来还想等用完午膳,派小太监去打听打听昨日庆云寺的情况,现在见到萧兰纯这副模样,心下也猜到昨日之事八成是成功了。 萧兰纯也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待殿内宫人屏退后,她与陆知晚直明来意:“昭妃娘娘今日可有空再帮我看看面相,算上一卦?” 好家伙,这是把她当成神婆了。 陆知晚眉梢微挑,斟酌片刻,抬脸露出个奸诈微笑:“可以是可以,不过……” 萧兰纯:“不过什么?” 陆知晚故作为难:“算卦看相实则是泄露天机,有损福报的。上回我也是看着与郡主是亲戚,又格外有缘正好遇上了,便随意提了一嘴。现下看郡主桃红满面……是遇上有缘人了?” 提到这个,萧兰纯俏脸浮上两抹红晕。 既是有求于人,她也不再隐瞒,何况陆知晚算的那样准,她心下已对她有几分信服。 “你让我连着七日去庆云寺,我照你说的去了。说实话,先前我并不怎么信你,直到昨日……”萧兰纯黑眸扑闪:“昨日正好是七日的最后一日,我照常上山,却遇上刑部办案……” 和原著一样,萧兰纯珠光宝气的打扮和与众不同的气质,成了凶犯盯上的人质。 只是从小养在边关、马背上长大的萧兰纯,与养在江南深闺端庄柔弱的萧宁宁不同—— 萧宁宁被挟持时,眼含泪花,慌张无助等人来救。萧兰纯直接攻向凶犯的下三路,将那凶犯踢得泪水横流,捂着□□倒地不起。 若不是刑部衙役及时赶到,萧兰纯还在对那凶犯进行“二次伤害”,边踢边骂:“你个没长眼的腌臜东西,这么脏的手竟敢碰老娘,看老娘不废了你!” 这个走向,让陆知晚目瞪口呆。 再看面前之人娇羞的模样,她抬手托了下下巴,满脑子问号。 请问这位女英雄,你在娇羞些什么? “顾公子与我道谢了。”萧兰纯抿唇轻笑,语气都变得甜蜜:“他说若不是我及时出手,险些就叫凶犯跑了。我帮了他忙,他改日定当携礼与我致谢。” 陆知晚:“………” 行吧,好歹也算是有个好的进展? “昭妃娘娘……哦不,昭妃堂嫂。”萧兰纯身子往陆知晚的方向倾了些,白嫩嫩的圆脸满是期待:“您再帮我算一算,下回去哪里可以遇到顾公子?” 这个猝不及防的改口叫陆知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小郡主还真是能屈能伸,脸皮厚度毫不逊色于自己啊。 不过一声堂嫂可不足以叫她再免费透漏剧情—— “算卦可以,但是……”漆黑眼珠转了转,陆知晚伸出一根手指:“一卦一百两。” 萧兰纯答应得极其干脆:“没问题。” 陆知晚:妈的,要少了。 她轻咳一声,试图改口:“……黄金。” 萧兰纯:“………” 两道眉毛皱起,她看向陆知晚:“皇帝堂兄不给你银钱花吗?” 堂堂宠妃这么贪! 陆知晚被她质疑的目光也看得怪不好意思,也担心这事要是传到萧景廷耳中,那男人要是以为她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找她算账就糟了。 “开个玩笑。”陆知晚打着哈哈:“我一后宫妃嫔,不愁吃不愁喝,要那么多银钱也没处花。方才那么说,只是想看看郡主的诚意。” 萧兰纯将信将疑看了她片刻,出声道:“我知道贸然上门请你帮忙,是有些唐突。这样吧,你帮我指点迷津,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她这般利落爽快,倒是陆知晚没料到的。 不过相较于日后兑现,有一件事压在她心底多时,或可趁着这个机会打听一番。 思忖一阵,陆知晚稍敛神情,认真看向对座的萧兰纯:“给你算卦没问题,但我这儿也有件事,不知郡主可否替我解惑?” 萧兰纯眨眨眼:“什么事?” 陆知晚咬了咬唇瓣,身子不禁凑上前些,压低声音:“珍妃之祸。”
第37章 萧兰纯听得珍妃之祸这四字, 方才还泛着红晕的娇羞脸庞一下褪了色,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你为何突然问这个?”她凝眸盯着陆知晚。 “这……”陆知晚也被她这突然郑重的神情弄得有些紧张兮兮,斟酌着开口:“先前外头那些人不是总是骂我妖妃吗?还说陛下再继续这般宠我, 没准我就成了第二个珍妃……所以我就问问珍妃的事,呃, 引以为戒?” 萧兰纯颇为惊讶看她:“你之前不知珍妃之事?” 陆知晚嘴角一扯,心说我知道的话还问你做什么。 但看萧兰纯这个反应,她只能瞎编:“郡主应当知道,我原先不过是岳州府辖下一个小县令之女。我们那儿地界偏远,消息闭塞,京城的一切就像那天上的月亮, 看得着,摸不着。所以我对珍妃之事,只知个大概, 并不详尽。” 说到这, 她还作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巴巴看向萧兰纯:“这不是想着郡主是皇亲国戚,定比外人知道更多隐秘细节, 这才来问你。” 萧兰纯见她这般实诚地提及那不起眼的身世,话中又暗暗捧了自己一把, 心底受用的同时,又生出一丝惭愧。 先前她和顾贵妃一块儿闲聊时,没少拿陆知晚的出身做文章,诸如乡下来的、土包子、田舍女、野家雀……这些粗鄙蔑视之词, 她们一个不落全给陆知晚按上, 聊得津津有味。 现下当着正主的面,且对方对出身态度如此坦然, 倒显得她们之前狭隘刻薄了。 萧兰纯不自在地端起茶杯喝了口,再次放下杯盏,她语气生硬地安慰着:“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英雄不问出处,咱们大兴的开国皇后也不是什么京城贵女,不照样当了一辈子皇后,和太//祖帝恩爱相守了一辈子?可见出身并没那么重要。” 陆知晚微诧,这小郡主还会安慰人?现下看来,也没原著里写的那么可恶。 “那郡主可愿与我说说珍妃之事?”她趁热打铁地问。 萧兰纯犹豫一阵,又左右瞧了瞧,确定殿内没了外人,才点头道:“行吧,反正那些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又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萧兰纯便将珍妃之事娓娓道来—— “二十多年前,先帝前往河洛微服私访,遇上一位名唤隗珍娘的酒家女。此女容貌娇俏,又酿得一手好酒,先帝对其一见倾心,在宫外与她相处一段时日后,恋恋不舍,索性将她带回宫中。回宫之后,陛下独宠珍娘一人,甚至不顾大臣们反对,将她封作仅次皇后之下的皇贵妃。” “本来人心有偏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这珍妃生性好妒残忍,非但不许先帝宠幸其他妃嫔,还迫害怀有皇嗣的妃嫔。自打她入宫以来,后宫再无皇嗣诞生。头几年,先帝还守着她,静待她腹中好消息,可一年又一年过去,珍妃迟迟未有喜信。眼见陛下年岁渐长,膝下却子嗣凋敝,朝臣们纷纷上谏,让先帝以社稷为重,先帝也有所动摇,开始踏足后宫。” “在这之后不久,先后有两个后妃传出好消息,朝野内外皆为之欣喜,唯独珍妃痛哭不已,与皇帝又吵又闹,几次三番想寻死,最后愣是逼着皇帝给那些妃嫔灌红花,将腹中皇嗣生生流产……” “好在恶人自有天收,又过了一两年,珍妃害了时疫,病重而亡。先帝也是个情种,在珍妃去世后不久,也一病不起,他不后悔将珍妃带入皇宫,唯独后悔膝下无子,无法承继江山……” 听到此处,陆知晚忍不住插了个话:“既然无子嗣,那陛下他是……?” 垃圾桶里捡来的?还是宗室子弟过继来的? 萧兰纯还沉浸在珍妃故事的余韵里,听得陆知晚这问,讳莫如深地叹了口气:“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知晚正听故事停在兴头上,忙给她添了杯茶,殷切催道:“那你继续说说?我等会儿再给你多算一卦。” 话匣子一打开,萧兰纯也有些收不回来,索性一聊到底。 她呷了一口茶,故意卖关子似的睇着陆知晚:“你可知陛下十分喜欢狸猫老虎之类的野兽?” “知道呀。”陆知晚点头:“他还送了我一只小豹子,就在我后殿养着呢。” 萧兰纯:“……?” 方才还放松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绷着肩膀往门外看:“你还养豹子了?关好了没?” “放心,关好了。”陆知晚安抚着:“而且我们家小富贵很乖的,从不乱咬人。待会儿聊完有空的话,我带郡主过去瞧瞧?” 萧兰纯看着她提起豹子时的那副宠溺笑容,额角突突抽动两下。 好像忽然理解这个昭妃为何受宠了?敢情和皇帝堂兄一样爱好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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