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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手上的活计也就恢复到日常。 不，还是有点改变的。 往常小寨回来之后只需要回家一趟下地就行。 如今回家后，大多都是被推到谢家去帮忙照顾人。 现在谢家的一日三餐饭都是她送的。 这天，惊蛰跟着车前往小寨，毛根不老实，时不时就想打探大寨村的事情。 “队长，你们村最近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前两天我都看到拖拉机进村了，你们那到底发生啥事了？有啥不能讲的？” 惊蛰：“这么好奇，去问我们村长？他知道的比我清楚。” 毛根咧嘴笑：“那倒没必要，我这不是好奇吗，大正前两天还说呢，大寨闹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出了啥大事，想问问要不要我们小寨帮忙。” 惊蛰百无聊赖的应着：“还是那句话，找村长……” “算了算了，队长你这嘴真严实。” 沈毅就站在一边盯着俩人斗嘴，这些日子下来，也都看习惯了。 今天，沈毅却有些闷。 毛根察觉到不对劲：“咱沈知青今天咋不说话了？我还怪不习惯。” 或许是因为沈毅知青的身份，毛根时不时的就爱刺他两句，偏偏从沈毅这又讨不到好，得不到好，还总想把场子给找回来，一来二去，俩人相互斗嘴也成了常态。 倒是今天，沈毅看了眼毛根，啥也没说。 毛根傻眼了：“队长，他是不是病了呀。” 惊蛰看着欠欠的毛根：“就一定要他骂你你才舒服是吗？” “你看你说的，跟谁喜欢挨骂一样，我这不是担心咱们知青同志。” 毛根念叨念叨的也不嫌累，一路到了小寨，入村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眼熟的人。 在山上的时候，惊蛰见过，是这次来的公安其中几个人。 所以现在是在排查小寨人的身份吗？ 前几天大寨也在查，仔仔细细的都问了个遍。 就像是大队长所说的，大队的人数倒是清晰，没人少。 推着车正朝供销社走呢，墙根底下，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远远看见就开始打招呼。 “毛根干活回来了。” 惊蛰顺着声音看过去，两个妇人正坐在阴凉地里乘凉。 “回来了。”毛根乐呵的应着，扭头跟其他人说：“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我嫂子。” 一行人路过，毛根他嫂子还继续跟身边坐着的人说着闲话。 “你说这咋突然就查起人口了，一家真多几个人，也不见国家多发点粮食。” “一天天就是闲着没事干，家里边真有人出去不报，他们能知道？” “说的也是，我男人也在外头干活呢，这一年到头见不到人。” “想了吧，你就是有福不会享，我都想让我男人出去了，你看看每个月光等着拿钱多舒服。” 惊蛰听着声音，眉头微微蹙起。 拍了拍前头走的毛根多问一句：“小寨里常年在外头干活的人多吗？” “就几个人，都是手上有技术，在城里边能待下去的，我大哥就是凭着一手炒菜的功夫留在县城酒楼里的，当初还说我混，死活不带我，现在还不是要靠我。” 毛根得意洋洋的笑出声。 这点惊蛰不懂了：“靠你？” 毛根拍了拍架车上放的桶：“这鱼村里人其实买的不多，大哥知道我能抓到鱼，跟酒楼说了才促成的买卖，也就以为这关系，他才能继续留在酒楼的。” 这一度让毛根在家里面直起腰板。 惊蛰还想再问呢，这私自买卖不是算投机倒把吗？为什么他敢这么大胆的说出来？ 还来不及问，奔着供销社前去，就看到一边站着一群人，小寨队长也在其中。 惊蛰每天都要来一趟，基本没怎么引起注意力。 她直接让毛根去称重，凑到人群中听了两耳朵。 刘根生正在说话。 “咱们村里风水好，这两年连老人去世的都没两个，怎么可能少人呢，要是真少了，肯定一早就报到我这里来了。” 身穿便服的公安手中拿笔记着：“既然人都全乎，那我们这两天走访一下村子里的人应该没任何问题吧。” “当然，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有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忙。” “那倒不用，正常该干嘛就干嘛。” 惊蛰听明白了，这询问已经临近尾声。 想着刚刚听到的对话，惊蛰出声提醒：“大队长，你怎么这么确定全部人都好好的？你们村里边不是有几个在县城里干活的。” 惊蛰的声音一出来，刘根生的背后就冒气一股子寒气。 这事没有大范围宣传，迟惊蛰一个大寨的人怎么会知道的？ 公安同志也立刻眯起双眼：“你刚刚可没说有人出村！” “那人好好的呀，同志你只问了人有没有少，这人安安稳稳的在县城干活，我总不能平白就说人家少了。” 刘根生像是为了给自己确认：“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村子里边找他们家里人问问。” 他这么主动，倒是出乎惊蛰的意料。 公安同志最终是顺着刘根生的话去了出门干活的人家里。 毕竟如果人少，那在外的人肯定是最有可能的。 惊蛰站在原地，没想跟着的。 谁知道刘根生视线却落在她身上：“惊蛰也一起来看看吧，说起来，这几个人现在能工作安稳，还要多谢谢你呢。” “谢我？”惊蛰没闹明白刘根生的意思。 “当然，一起来吧，要不然这样，大海，你费劲跑一趟县城，去把那俩人请个假，让人回来一趟。” 刘大海站在一边，听了大队长吩咐应下，扭头走了。 惊蛰一直都知道，刘大海在小寨里面算是顺风顺水的。 看来这原因大多是因为背靠着大队长了。 公安同志见他这么笃定，心里面也是信了几分的。 可该考证的还是要考证。 一行人领头，后头跟着看热闹的，浩浩荡荡的向小寨某一户走去。 站在门口，刘根生率先上前敲了敲门。 “大黄媳妇搁家吗？” 蹦蹦蹦的连着敲了好几下门，里头才走出来个到人腰间的小丫头，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人。 “妈妈不在家。” 或许是队伍太大，有人看到半路告诉了大黄媳妇，小丫头的话音刚落，那边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就走了过来。
第106章 ：工业社会 “这是干啥？咋都挤在俺家门口？” 惊蛰认出来这人，就是刚刚坐在供销社角落两个说话的人其中之一。 刘根生敢这么大方的带人过来，是不是她猜错了？ 从最开始出事后，惊蛰便将这件事情联想到小寨身上。 现在想想看，她根本没证据。 压住心底的心思，边上刘根生已经开始解释。 “你别着急，这就是来正常问问情况的，普查人口的。”刘根生随便扯了个理由。 公安同志没拒绝，主动询问：“你们家现在几口人，现在都在村里住吗？” 大黄媳妇还没被这么问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咋说。 刘根生放缓声音在边上安慰着，大黄媳妇缓了缓才开口。 “家里边人口多了，上头有公公婆婆，我男人兄弟两个，现在在县城帮大队长干活，几个月都不回来一次。” 公安同志总算是听到了正题上，立刻截断话询问：“你上一次见你男人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大黄媳妇抓了抓头：“好像是种地那会，回来帮家里播种，弄完又走了，不过他定时一个月就给家里寄一笔钱，咋？是不是大黄犯啥事了？”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查人口干啥一直盯着她男人问，当初就是奔着在外面能挣钱，她才同意男人一直在外面的，不然谁愿意分开。 公安同志仔细算了算，满打满算，种地都是三四个月前的事情，可地下发现的尸体却比这更久。 而且还有钱拿，这下次倒是没有理由继续怀疑了。 刘根生为了让人信服的更多，主动指着惊蛰说。 “真要好好谢谢她，就是因为她抓的鱼，被县城里一个大酒楼看上了，大黄就是在大酒楼里面做厨师的，原本人家嫌弃他手艺不好都要辞退的，现在就借着这鱼的关系，给留下来了。” 公安同志倒是没看出来，这么个小地方，竟然能有大量水产。 为了活跃农村市场，在农村集镇上设立了由国家管理的粮食市场和副食商店，允许农民对完成统购统销后的多余产品进行自由买卖，对一般农产品更不加限制，这才有了如今供销社的存在。 大多农村的供销社都是将粮食和副食商店结合，这是国家允许的。 惊蛰听到这点才明白，感情小寨卖鱼并不属于投机倒把的范围之内。 怪不得，她之前偷偷告状的二队长之后，二队长也只是答应在大寨开发鱼塘，对小寨的情况眼红却不作为。 刘根生看出惊蛰脸色不好，他心里就开心多了。 是，当初为了这任务被她气个不轻，可那又如何，如今他们村里的财政资产在慢慢上升。 他都计划着呢，按照村里现如今的情况，到时候跟城里学着也给村里配台拖拉机犁地，能省事不少，还听说有些地方现在种地施肥都撒一种叫尿素的，听说不仅仅能帮粮食增产，还能喂牛羊。 天天听黑匣子里播的新闻，那是国家都开始发展什么工业社会，他这是跟着国家步伐进步。 比隔壁大寨天天吭哧吭哧的死干活不强多了。 公安同志询问完，去了下一家。 两人情况差不多，都是在同一间酒楼做厨师的。 原本以为这事有了苗头，能查到点东西，谁能想到这一问，更是没线索了。 这时沈毅跟毛根也推着架车从供销社出来。 “这么多人干嘛呢？队长你不厚道，我们干活你跑出来看热闹，今天本来就少了个大正，你还偷懒。” 惊蛰斜了他一眼，毛根顿时怂的闭上嘴巴：“我去大正家还架车去。” 不等惊蛰再开口，直接带着车子跑了。 大部队都跟着公安同志在走，他们还要继续去确认其他情况。 惊蛰停下了脚步，刘根生远去时，还冲着她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 沈毅瞧着她神色不太好，凑到她跟前：“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突然觉得我有些事情想错了。” “想错了那就重头再想？”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变的没有头绪。 沈毅跟着惊蛰回到村里，见她心情不好，主动找话。 “今天活也干完了，你下午有没有时间，咱们去县城里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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