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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看着安静的院子，顾小妹正在喂鸡，冯氏一脚踹开顾程玉的房间门，整个人如同濒临发疯的怨妇。 “那晚你去了哪里？”她神情冷静，却听得出语气中的抑制。 顾程玉听到这话有些不明白，那晚到底是哪晚？ 难道是自己送礼物的那一晚？ 顾程玉并不知道冯氏去了万雄家。 “娘，你在说什么？”顾程玉继续挣扎着。 “那晚那晚你与我斗气的那一晚，你到底去了哪里？你是不是去了高瑶家？你是不是在他那里睡了一晚？” “孤男寡女，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句话冯氏是吼着出来的。 把正在喂鸡的顾小妹吓了一跳，她立马跑进来，看着冯氏这般发疯的样子，很是害怕。 而自己的二哥正站在另一边，神情痛苦，全身抖动。 顾小妹夺门而出，这会儿不是她能阻止的，她要去找袁婶。 他的这一系列的状态，在冯氏看来就是默认了。 “没想到你小子嘴这么放得开，这么不要脸，连茅厕里的屎都吃！”冯氏歇斯底里道。 顾程玉听到这句话直接炸了，他不允许别人这般说高瑶，自己做错了事自己承担，为什么要牵扯到高瑶呢？ “娘，你说什么呢？你这样子来说瑶嫂子好吗？对她好吗？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顾程玉憋着气，转过身。 “你们真的共处一室，你真是要气死我。”冯氏真没想到顾程玉居然如此作，她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都说了什么都没发生，你为何要如此在意，我们两个只是纯洁般的友谊，我尊重她，她关心我有错吗？”顾程玉受不了冯氏这般质问，直接吼了出来，他第一次如此行事。 像一个泼妇。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只要想到自己的母亲这样看待有嫂子他就来气。 冯氏惊住了，上次顾程玉生气都没有这般，这次他居然吼她。 “你这是要气死娘啊。”说完，冯氏坐到了地上，捶胸顿足。 顾程玉看到她这样于心不忍想要扶她，却被冯氏给挡住了，“你不要扶，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你去找她。” 顾程玉蹲了下来，抓紧拳头，郑重说明。“我没有喜欢瑶嫂子，我们俩只是惺惺相惜，并没有其他的情感，娘，你真的不要再这样逼我了。” “那你也不要这样子逼我，我养你们三个容易吗？我把你养的这么大容易吗？你为什么就不知道呢，人间险恶，这都是为你好。”冯氏再次吼了出来。 顾程玉不想把事态发展成无可挽回的地步，于是便沉默不说话。 而他越是沉默，冯氏越念叨的多。 “高瑶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说你说话。”冯氏再次歇斯底里，想到高瑶勾引自家儿子的那副模样，她就来气。 听到这话的顾程玉，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原来娘是这样想自己的，她居然会以为自己没有成亲就对别家女子这般，她到底把自己把瑶嫂子看成什么样？ “娘，在你心中我难道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吗？”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们两个没有关系，你现在居然还在怀疑我与瑶嫂子有了孩子？”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 “你怎么能让我不相信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不会发生些什么？”冯氏瞪着眼，眼中含着泪花。 “好，就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就好了!”最后一句话，顾程玉是吼着出来的，他站起来胸膛起伏，昨晚他就因为高瑶怀孕的事，一整夜都没睡好，今日又被娘这样怀疑，他心中的郁闷之情，实在无法发泄，这回终于吼了出来，反而好了许多。 他昨夜就有想过，分析过，自己为何会这么失落？ 难道是因为一个寡妇在带着一个孩子在这个世道不好生存吗？ 他想到这个原因，却又不能成为他完全郁闷的理由。 于是他便想到自己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瑶嫂子。 有了这个念头，顾程玉躺在床上，手脚发麻。 他们两个是永远都不可能的，若是与瑶嫂子在一起了，那瑶嫂子将会被万夫所指。更何况瑶嫂子并不待见自己，她的心意暂且不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他也不能把瑶嫂子推入深渊。 于是顾程玉便打算把这份情愫埋藏在心底。 却没想到今日冯氏的歇斯底里，让他彻底的承受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冯氏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真的会承认，真的承认了，那就说明他们真的有关系，冯氏接受不了这个信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顾程玉见此，流出眼泪，蹲在抱住冯氏，可出屋子，便看到了顾小妹和于渺站在院子，两个人神情震惊。 难道方才的话已经被她们听到了？ 顾程玉皱了皱眉头，让顾小妹去叫大夫，自己把冯氏抱到正屋。 正屋有暖气，一进来，冯氏的脸色就好了许多。 于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当她听到顾程玉那句话时，内心波涛汹涌，自己的心上人原来喜欢别人，她本来还打算慢慢表达心意，如今看来只能封口于心了。 心中泛起苦涩，于渺缓慢进入正屋。 “程玉哥，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于渺喉咙发苦。 “谢谢。”顾程玉看着冯氏，缓缓道。 这一刻，他居然没有担心自己名声被毁，却担心因为自己，高瑶陷入万人的指责之中。 还好，还好于渺不会。 高瑶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却要承受所有的谩骂？ 以后不能再如此幼稚冲动了，顾程玉攥紧被角，他差点又让瑶嫂子受难了。
第105章 冯氏不能接受 没过多久顾小妹带着村医进入房屋。 “大夫你给我娘看看，她方才生了一通气便昏迷不醒了。”顾小妹好听娇弱的声音响起，顾程玉这才回过神来。 而于渺让开一个身位，让村医上前看病。 村医为冯氏把脉，摸了摸摸胡子，过了好一会便说，“她是气火攻心，一下子上不来气，这才导致供气不足晕了过去，这段时间她是不是总是生气，否则不会如此？” 村医盯着顾小妹和顾程玉，这让两人都很是心虚，尤其顾程玉内疚不已，而顾小妹低下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扯谎。 顾程玉点点头，“娘操心我学业上的事情，这才经常生气，我若是读书更好些，娘也不会如此。” 他与母亲生气的真实原因一定不能说出去。不然不仅是顾家，就连瑶嫂子都会受到牵连。 她明明在镇上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情愫而影响到她？ 村医听到这话，心下了然。 许多读书人都是因为一时想不开而陷入无法逃出的漩涡，脾气时而暴躁，时而平静，让人看不出心思，冯氏担忧也是正常的。 “我给她开几味药，你们今后可要注意一些，不要在她面前表现的如此不懂事，可得好好控制住自己，知道了吗？” 村医说完，顾程玉立马去拿出纸墨笔砚递给他。当村医写下药方之后，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于渺待在这里左右不是，她说了一句便也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顾程玉和顾小妹，冯氏三人。 “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瑶嫂子？”顾小妹问道。 顾程玉和冯氏对吼的话，她们在院子都听到了。 “说再多也是无用，小妹你赶紧去抓药吧。”顾程如说完便一拍腿，他现在手里已经没有银两了。 拿什么去抓药？ 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神情痛苦万分。 “你等一下二哥，我这就去拿钱。”顾程玉起身，进入自己的房间，来到柜子前掏出自己先前买的最喜欢的毛笔，他一直都没舍得用，打算在乡试那一天考学用。 进入正屋，他把这支毛笔递给顾小妹。 “小妹这只毛笔你先拿去当换些银子，然后再去抓药。” 顾小妹看到这只毛笔就知道与其他毛笔很是不一样，她摇摇头，“二哥你还是收着吧，我去袁审家借，等到娘醒了，自然会还上的。” 听到这话，顾程玉心里更不是滋味。 “你收下拿去当，不然二哥心里受不了。” 顾小妹这才接过毛笔，缓慢走了出去。 她没有听顾程玉的话，去了袁婶的家，于渺看到她又过来，很是惊讶上前问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顾小妹伸出放在背后的手，打开手掌。 “渺渺姐，可否能跟你借一些银子？我想给我娘抓药，可我娘的钱我们不知道放那里，二哥身上也没有银子，他想用让我这支毛笔去当，可我知道这只毛笔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我不舍得当掉这个。” “您这里有没有碎银？” 顾小妹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出来。 于渺见状，立马抱着她，“姐姐这里有，你放心，我现在给你拿去。” 于渺在家经常做些绣活，存这些银两，袁婶也不拿走，这会儿她进入屋子拿出一钱碎银递给顾小妹。 “这钱你拿好可别弄丢了。” “谢谢渺渺姐，这毛笔便给你在这里放着，以后我得了钱我就赎回来。”顾小妹欣喜笑道。 听到这话，于渺摆摆手，“你可别这么生分，这毛笔你还是拿回去吧。” “我如果拿回去，我二哥必然生气，还是放在你这里，等到过段时间，我再过来拿。”顾小妹只好这样说道。 等到她以后赚了钱，再还钱给于渺。 于渺听到顾小妹这样说，摸了摸她的头，心想这孩子真懂事。 “好，就照你说的，你赶紧去抓药吧。” 顾小妹与于渺道别，便离开了院子，等她走后，于渺逞强的嘴角掉了下来。 她本来想拖延时间，让自己与顾程玉多相处些，却没想到从顾程玉口中知道了他所喜欢的人。 这下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样也好，早早知道，也不用让心如此纠葛难受。 晚上便人跟母亲说道，让她为自己找亲事。 于渺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逐渐沉下来。 这边，顾小妹抓好药，跑回正屋，看到顾程玉正在烧火，她一进来，顾程玉便上前拿过药包，认真的熬药。 顾小妹看到二哥的侧颜，心下触动很大。 她虽然与高瑶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最深刻的也就是近来她给糕点的那一次，对她的印象十分的好。 但是村里面的人都说寡妇是吸血的蚊子。 会把一个人给吸干净，把一家子给吸穷，这样还不够，还要祸乱其他家。 所以她也明白母亲为何对高瑶成见如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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