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院练操场传来的刀兵操练的声音,李霜霜只觉耳边阵阵烦躁,这般野蛮之地,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而贺聿唯却是始终平静,他盯着李霜霜那张不耐烦的脸,故意道:“我一会便同父亲说,就说李小姐喜欢将军府,我也同李小姐相聊甚欢。” “你!”李霜霜被气得无言,她一跺脚,转身便要离去,一点面子都不留。 后面的程束见这场景越发展越歪,眼看亲家变仇家,他只得硬着头皮出声,适当阻止公子的腹黑报复:“李小姐请留步。您别生气,令尊与将军也还在正厅。公子平日与女子相处甚少,不懂怎样哄女子开心,小人替公子向李小姐赔个罪,还请李小姐多多包涵。” 接着压低了声音,转向自家公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了句:“公子,您悠着点说!” 再把这件事搞砸了,将军非得气出个好歹来! 贺聿唯看着李霜霜因考虑到父亲还在正厅议事而停下的脚步,他猜想,这个李霜霜既然看不上他,又还要来此,说明也是迫于父母之命。 “李小姐既然也不愿意这门亲事,那我们便有的谈了。” 贺聿唯一笑,无视着程束递来的眼神,两人随步至凉亭,“既然沈小姐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就劳烦李小姐回去后同太常大人明言吧。” 他看向对面的李小姐,话说得很直白。 李霜霜吃惊的看向他,随后视线有些回避,可语气却是异常强硬:“凭什么要本小姐开这个口,你去回绝将军大人,若不是他,我父亲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都是你家先提的这事。” 贺聿唯挑眉,意味不明的看向她:“若是你家不答应,我父亲提也没有用。说到底,还是太常大人有这个心,那又如何能归根于我家呢?” “再者,这拒绝婚事一事,若是由男方提及,怕是对李小姐名声不好。”贺聿唯看向李霜霜,他虽是不喜欢眼前的女子,却也将利害之关系坦述的明白。 可李霜霜并不在乎这个,因为她知晓父亲的想法,父亲向来欣赏贺家,对于贺老将军的为人行事又崇拜有加,有这么个结为姻亲的机会,父亲定不会容许她来提及拒绝之事。 可她已有爱慕之人,也看不上眼前这位玩世不恭的贺家公子。 她转想一会,侧问道:“听闻贺公子有位心头爱,不知追求的如何了?” 贺聿唯并不惊讶她会知晓兰竺,因为这是整个京城的风雨之闻。 “追不到。”他如实、坦然,话语里充满了认真。 李霜霜嗤笑一声,好似带着几分嘲笑意味:“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去回绝了我父亲和老将军,我帮帮你,如何?毕竟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这番话倒是让贺聿唯眼里有了波动,他近日一直苦想,不曾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哄兰竺开心。无疑,说了这么多,唯有这句话他是动了心。 他可太知道李小姐为何不愿主动提回绝婚事之事了,父亲同太常寺卿也算相识,以父亲在朝中的势力,若是联姻要职大臣,难免引人猜忌。 这位太常寺卿,职位不高不低,又多年来不升不降,看似存在感极低,又担任朝会繁事大礼之职,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联姻将军府,也无疑是他太常寺卿的好人选。 这样一场无形双方利益的亲事,他若先提拒绝,定是少不了父亲的一顿板子。 不过,他觉得甚好:“成交。”
第64章 064 ◎极度相似的人都会有相同的结局◎ 凉亭中的谈话, 程束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可他却是一字都不敢往外说。 就在正厅这边结束之际,贺聿唯已然在府门等候着太常大人, 而李霜霜已然静坐在李府的马车上。 贺锋送李颂至门口时,见到贺聿唯在此,脸色瞬间难看几分, 好似父子之间的感应,让贺锋知晓自家儿子要说什么。 “你在这做什么?退下去!”贺锋瞥了眼自家儿子, 冷呵一声。 而贺聿唯则是对着父亲身边的李颂拱手赔礼道:“晚辈是来向太常大人道歉的。” 闻及后辈之话,李颂面色一愣,不明白眼前这位未来小婿何出此言。 贺聿唯神色端正,眼里可见认真,褪去了往日贯彻眼底的嬉笑:“李小姐温柔聪慧又大方有礼,晚辈自知品性有缺,配不上李小姐, 更之, 晚辈已有中意之人, 实不敢再隐瞒。” 李颂面色微微难堪,下意识的将头往老将军方向看去, 等待着老将军的开口。 贺锋的脸色也是凝重到了极点, 虽没出声,可那怒火已然沉默地震耳欲聋。 贺聿唯只沉默一瞬, 便再次接话, 又弯低了几度身子:“太常大人莫怪,都是晚辈的错, 因晚辈缘故, 还不曾与家父商量过, 才导致今日的事情。晚辈再次向太常大人、李小姐表达歉意。” 前前后后听了贺聿唯的话,李颂的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若照贺聿唯这般讲,老将军也是好心,那他也只能给贺府几分面子,作罢此事。 李颂虚扶后辈,道:“罢了罢了,我与你父亲也是熟识,本想再结交两家之好,如此看来,便是没有这缘分。老将军,既如此,那便作罢吧,就随年轻人去吧。” 贺锋的眉峰间藏起几分怒意,同好友表示几分歉意后,送别了李家的马车。 李颂坐于马车间,抬眼看向女儿,问:“那小子所言可是属实?” 李霜霜点点头,一副委屈又不满道:“爹爹,您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李颂皱眉,叹道:“之前爹爹不是没听到过风言风语,只是一直不曾相信,没想到聿唯这小儿之事,竟是真的。” “罢了罢了,不入贺家虽可惜,却也不可再强求。” 李霜霜肩处微微一松,面色平静下是喜悦,想着这个贺聿唯也不是全一无是处。 贺府,正厅。 男子很自觉的跪在地上,贺锋怒指着地上之人,想骂几句,却是被气得食指发抖,最后,满腔的怒火之中,迸出一句:“动家法!” 管家想上前劝息着将军的怒火,却被异常冷静的贺聿唯阻止道:“程叔,是聿唯做错了,打吧,让父亲消消气。” 管家程康听了公子的话,又去看将军的脸色,见贺锋似是铁了心要罚,便只得请上家法。 少年挺直的身躯,跪得笔直,一声声板子落在不算单薄的背上,饶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见得他吭一声。 临了,是程束扶着贺聿唯回的房间。 厅内,两鬓斑白的贺锋沉沉放下家棍,脸色依旧不见好,不发一言的坐于椅子上。 程康见状,拾过家棍,安慰将军几句:“公子年轻气盛,不肯听将军的话,却也说明了公子是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的,意志与隐忍力也非常人,有将军年轻时候的影子。” 贺锋却是冷哼一声,活动着手腕筋骨,“我年轻之际且在边关效忠报国,他在做什么?!都快成家的年纪,还这般无所作为的乱混!” 程康笑笑,细心地替贺锋疏通着手腕的筋骨,“将军年纪大了,以后莫要这般急性子,力气也不比以前了。奴看公子啊,并没有将军说得一无是处。公子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哪能要求他全然按照将军您的路来走?将军这条路,风雨几十年,也不好走啊。” 贺锋未接话。 程康会心一笑:“如今岱延且算太平,将军老了,也该退了。其实将军也不希望公子走上这条艰苦的路吧,既如此,将军何不就以半生战功换公子一世不忧。” 贺锋眼眶隐隐泛红,程康扶他起身,一同往外走去,只见带着诸多无奈的话,好似裹夹着万千英魂的心声,传留在正厅:“边寇未清,谈何太平。尔皆如此,何人戍边。” -- 大殿之上气氛严峻,户部尚书的上奏及览州官员的谏书都被帝王横扫于大殿之上,一句带着冲天的怒意:“给朕速查!” 众臣纷纷惶恐,大气不敢出一口,半月前前往览州的安抚使者--唐跃,竟在半路失踪。 还是带着巨额救灾款一同消失。 览州地方的官员瞒着上头,找了几日都不曾寻到唐跃的踪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谏束京城。 这样一来二回的时间,已被北国敌军勘察出览州当下险境,接二连三试探这条划分于两国之间的界线。 谢康禛扫视底下的臣子一圈,在未看到商侑安人影后,眼神转向了一旁的谢谦,开口道:“谢谦,朕命你速速将此事调查清楚,追寻回救灾款,捉拿唐跃,命督察院协同调查!” “臣领命。”谢谦眼中不易察觉泛起一抹笑意。 在退朝之际,谢康禛喊住了谢谦,“谦儿,你可知盛安王因何事没来上朝?” 谢谦乖巧摇头:“父皇,他虽是儿臣的哥哥,却不曾同与儿臣多讲一句情谊之话,底下的兄弟们也都这样向儿臣诉苦过。” 谢康禛沉烦的闭眼,坐于龙椅上。 见父皇没有接话,谢谦犹豫几分,开口道:“父皇是找他有什么事情吗?需要儿臣去一趟盛行殿吗?” “嗯。” 这只是谢谦的一句客气话,并非真想去找那个家伙,却不料父皇答应了。此刻的谢谦有种说不出的憋闷,连看父皇的眼神都大胆了许多:“儿臣这就去。” 谢谦看不透眼前的父皇,明明此刻他更受宠,却在父皇的眼里、话中,总会有意无意听到商侑安的名字。 他分不清父皇到底是喜爱他多一点,还是商侑安多一点。 谢谦撤回视线,低头,出了大殿。 身后的视线却是一直在跟随那抹不甘愿的身影,待人影消失于殿门,谢康禛才闭上眼睛,静静坐着。 从那张龙颜上观摩,不难看出几分疲倦感。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响起脚步,那颀长的身影站在大殿正中,一瞬不瞬且平静的看着龙椅上的人,盯着那张脸。 许是龙椅上的人只是试探来人会做些什么,故而装睡半响,他睁开龙眼,对上底下之人大胆的视线。 少年的视线并未有过一丝畏惧,似静谧无声的水面,不曾掀起半点波澜。 短暂而带有侵略的对视后,商侑安一笑,将眼里的凌冽化为柔和无害:“圣上找臣,可有事情吩咐?” 谢康禛刚觉一股危险绕身,想再深入探测时,被那抹虚假的笑意给掩盖住了,他冷横着眉,强烈的异样感在心间徒升,他竟在此子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 也是这样,异常的冷静,又浑身扩散着野心。 他收起这种可怕的思绪,双眼如鹰钩般,审视着商侑安:“你可知唐跃失踪了。” 商侑安道,“听闻了。” “他连带着救灾款一同消失于览州半路,你觉得,此事是何人所为?”谢康禛盯着商侑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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