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看衣裳料子明显比裴不明好上不少,再看面容,赫然是裴不明的至交好友。上辈子,他们二人时常出入裴府,她见过不少次。 没想到现在三人就如此如影随形了? “果然最有才的三位都是走在一处的,哪像某些人,不过得了个第四的名头就如此张扬。” “就是,前三的都在,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那第四的名头里有多少真材实料还尚未可知呢,见更厉害的人来了,你们温公子温文尔雅的面孔就装不下去了呢。” 裴不明就读于江南最有名的麓山书院,其中院子的修缮以及伙食,甚至每年用的笔墨纸砚皆由卫家出资,请的夫子自然也是最好的。 从底下的书塾层层选拔,书塾前几名可到麓山书院就读,书院的前三卫家还另有优待。 总而言之,江南近十年大半的读书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卫家的恩惠,更是为朝廷培养了一批可用只之才。 不论卫家出自何意,可银钱是实打实的花了出去,书院里可都是凭着真才实学上去的,都是准备着进京赶考有望高中进士的学子。 麓山书院被夫子夸赞文采斐然,前途无量的几个人,都出现在了今日的诗会上。 卫双舒靠在窗前饶有兴趣的盯着下边的场面,听着那些姑娘为自己心中的才子争论,对等会的诗会就更好奇了。 诗会诗会,自然要作诗,就是不知道那半吊子的温宏义在这种场面能不能撑得住了。 “温公子可是作诗的好手,你们裴公子可不曾有什么诗作流出,谁知道是个什么水准?” 这火药味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争什么宝贝呢。卫双舒听着只觉得有趣,以裴不明的文采作诗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曾流出,那就是不想让人知晓。绝不可能是他不会,就是看他乐不乐意争这个诗会的头筹了。 “阿娘,今日诗会的彩头是什么?”她头也不回的的问道。 “舒儿想给今日的诗会加彩头么?”知女莫若母,阿娘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卫双舒是有这么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加什么东西才能吸引裴不明想争这个头筹,别人还好说,可若是裴不明那就不一定了。 “今日的彩头本是一方砚台,若是你想添一些也无妨,命人回府去取就是。”母亲安坐在桌前看着她,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行。 卫双舒唤了夏云进来,低声吩咐她回府去取几样东西过来,她脚步快。 台下的人纷纷和他们三人打招呼,更有起身让座的,只不过被婉拒了。 酒楼的人非常有眼力见的再安排了一桌的位置给他们,在最中央的位置空了一小片,再搬来桌椅奉上茶点和酒水。 “裴公子怎么忽然想过来掺和这种诗会?” “从前你可是不屑于这些的。” 面对同行好友的调侃,裴不明面不改色的抬眼,没有理会他们。 台上的人又继续开口,可众人的目光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只想让今日的诗会赶紧开始,好一睹麓山书院学子的风采。 要么就是蠢蠢欲动的想要靠近与之攀谈,要么就是与旁边的好友窃窃私语,已然没有几个人想要听他的长篇大论了。 “今日,东家过来观诗会,特意给前三添了彩头,徽墨一块,狼毫笔一支,古籍一本。” “前三可自行挑选,这些出自小东家的私藏,若是不满意还可以与小东家商量。” 全场哗然,酒楼的小东家那可不就是卫家那位姑娘?少东家称呼她兄长,小东家称呼她,今日她竟然也在? “裴兄,你该不会是知道今日诗会上有好东西才特意过来罢?”月牙白竹叶纹衣袍的男子带笑调侃着,显然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巧合罢?这位小东家自小就不怎么出门走动,想来是碰巧遇上了看个热闹。” 裴不明趁着众人哗然之际抬眼望向楼上,卫家姑娘出行必然在包间里,忽然给今日的诗会添彩头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卫姑娘看中了咱们裴兄……” 裴不明抬手拍了下越说越离谱的邵嘉志,制止了他继续说。 “你不着调也有个度,若是想要那可是要作诗的,今日可有这么多人在,你能不能拿到彩头还未可知就莫要打趣裴兄了。”着青色衣袍的景焕稳重的劝道。 裴不明只知道卫家姑娘出府来观诗会,却不知她竟还加了彩头,该不会是真的看中这酒楼里的哪位公子了? “既然喜欢这彩头,那作的诗可不能差了。” 台下的场面愈加热闹,卫双舒添的彩头更是无形之中添了一把火,温宏义准备的长篇大论也被扼杀了。 “阿娘,这底下可有我幼时缠着那位小郎君?”卫双舒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随后又觉得不大好。 “他当然在,舒儿不妨猜猜看,在场的哪位公子是他,猜中了阿娘答应你一个要求。”她家舒儿的眼光是没的说,一眼就看中了最好最出色的那个。 卫双舒细细扫视过全场,诗会已经开始了,底下的人诗兴大发,姿容出色的人无非就是那些人。 若是那位小郎君没有长歪,姿容定然不差,那就按最出色的那位来猜。 “是不是那些姑娘们口中既文采斐然又是天人之姿的裴公子?”场内就属他最好看,小时候必然不差。 “舒儿确定不再想想?”阿娘面带微笑的问道。 卫双舒一时之间还真不能确定,不过若是按照这个想法,那她与裴大人岂不是自小就认识了?只是她可能不小心把他给忘了? 哪有那么巧? “哎呀,不猜啦,天色晚了咱们就回罢。” 卫双舒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再待下去也是无趣,不如回去准备准备去缘若寺祈福还愿的事情,毕竟还有一场好戏要准备开场了。
第七章 :祈福还愿 后来的事情,卫双舒就不甚清楚了。 好东西没人不喜欢,前三的名头被裴不明三人摘去,倒是原本风头正盛的温宏义落了个空,什么都没捞着。 卫双舒在府里安心养病,府里上上下下已经开始筹备主人家要去缘若寺踏青的事宜,春桃把查到的事情一一向她禀明。 “冬枣还有个弟弟,他与书塾的温公子是同窗,两人交情不错……” 卫双舒记得冬枣家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但凡有什么好吃好喝一律紧着她弟弟,平常对冬枣这个做姐姐的更是不客气颐气指使当下人使唤。 月钱一发就必须上交给家里,为此她时常给冬枣等人打赏,让她的日子不要那么艰难。她明知自己弟弟可能不怀好意,还是照做了。 实在令人心寒。 “此事过后,让冬枣去庄子上做事罢。”不能继续留她在身边伺候了,只是看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没必要做的太过分。 春桃对卫双舒话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在她这里姑娘最大,何况冬枣确实有错,这样的处置都是轻的。 若是公子在府里定然不会如此轻拿轻放,就是姑娘脾气好,顾念着这些年的主仆情谊只是让她去庄子上做事。 “明日让夏云跟着我去后山,你就陪着阿娘到处看看。”卫双舒可没想那么轻易的就放过温宏义,仅仅是断了他的官途,他还可以靠着才子的名头做个教书先生什么的…… 她可不想他靠着麓山书院弟子的名头去误人子弟,她不仅仅要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还要昔日欣赏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草包,除了能做些辞藻华丽的诗文别无用处。 春桃只知道姑娘想去看看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却不知道自家姑娘已经想好了怎么让一个人身败名裂。 “娘子近日一直在给姑娘物色郎君,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风声,书塾那边想考取功名的弟子人人自危,生怕姑娘中意他们。” “姑娘还瞧不上他们呢,真是的……” 卫双舒轻轻地点了一下春桃的脑袋,制止她的口无遮拦,他们不想娶她亦是人之常情,她卫家是对他们有些恩惠,却不至于能让他们放弃大好的锦绣前程。 不是人人都有裴不明那般的底气的,卫双舒想道。 “可不许在外胡言,他们虽受了些恩惠,却不至于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至于婚事阿娘那边不说那就当不知。” 她今生还是听从阿娘的安排,哪怕是阿娘满意了,还有父亲和兄长那关要过,定下来怎么也要到明后年了。 春桃老老实实的住了嘴,她家姑娘不让说就不说了,娘子肯定会给姑娘找一门很好很好的亲事,她就不用操这个闲心了。 她的婚事想定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以她这副身体,可不好找郎君。 “我听姑娘的,不说了,可姑娘今日该喝的药却必须喝了。”春桃把晾在旁边黑漆漆的汤药端到卫双舒眼前,提醒她该喝药了。 卫双舒看着那泛着苦味的汤药有些出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吃惯了裴府的蜜饯,现在再面对这喝了十几年的汤药就不太愿意下口了。 明明从前一饮而尽都不在话下,现在却是勉勉强强的吞下。 就连从前喜欢的蜜饯都没有往日好吃了,也不知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卫双舒端起那碗苦涩的汤药憋着气,一鼓作气的喝了。 “快快快拿下去吧。”她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这碗药了,闻着都觉着难受,还是眼不见为净。 春桃把东西交给门外的人,把桌上的糖渍梅子端到自家姑娘面前,这东西平日里姑娘也不大爱吃说是太甜了不喜欢。 可若是到了喝药的时候,少不得要吃一两颗压一压嘴里的苦味,近些日子却是不怎么吃了。 卫双舒对着糖渍梅子可谓是又爱又恨,要说它难吃倒也不是,她就是不喜欢那个甜,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蜜饯替代。 “不吃了,备水沐浴休息罢。”明日,可还要看好戏呢。 春桃把东西放回去,卫双舒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榻上看着游记,待水好了,就沐浴休息。 风和日丽,微风轻拂杨柳,一大早卫双舒就被春桃叫起来梳妆打扮,跟着母亲上了马车,到了缘若寺。 她是不信这些,但不妨碍她为家人祈求平安康健,虔诚些认真些才好,心诚则灵的道理她还是知晓的。 “拜完主殿,阿娘带你去古树哪里拜一拜,求个如意郎君回来那是再好不过了。”缘若寺的古树许愿颇为灵验,许多女子求姻缘都得了个好夫君,在江南小有名气。 那些文人雅士都是去湖边喂锦鲤,以求科考之时能一举高中一跃龙门,很少有男子到古树处求姻缘,但并不是没有。 “好好好,女儿知晓了,你自去找主持罢。” 卫双舒看着母亲走远,又一一将大殿内的佛像拜过,虔诚的祈求。 春桃则是先去拿了许愿的带子与竹签,卫双舒跪在大殿正中央,对着大佛无比认真小声的念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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