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景撇了撇嘴,什么不拘小节,他看不惯沈槐安就是因为她一出手即魂飞魄散。 韩家祖训有言,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厉鬼自有其成因,绝不能不分缘由随意处置。清净诀就是韩家先祖在这一条上创立的。 【你爹】:我看是只会魂飞魄散的疯女人吧。 【我爱鱼腥草】:你说什么?!韩少景我告诉你,按辈分你还得喊我小姑姑一声前辈的! 【你爹】:那你有本事说啊,说不出来就是她沈槐安心狠手辣,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我爱鱼腥草】:神经病,你丫怎么跟毒唯似的。 【你爹】:你才毒唯!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韩少景回头狠狠瞪了眼已经开始装睡的沈星御,盯着那句“不会”看了几分钟,收起手机抱臂向后靠去。 不说就不说,他自己查,大不了回去问问爷爷。 张成江和秦岚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都惦记着脑中记忆空白的那段时间,准备回去问问自家长辈。 众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到了燕平机场分别后各回各家,不知道下次再聚是什么时候。 大概半个月后,沈星御将一则新闻发到了群里。 窝在家里的沈槐安点开扫了几眼,得知缙云村最后被官方解释成一场瘟疫怪病,还提醒群众三年内不要靠近。 天微微亮,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愣神。 这段时间的梦境不断变换,她在梦中似乎经历了好几辈子,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遭遇,唯二不变的是玄术师的身份,以及格外凄惨的下场。 眉心的血点已经变成了浓郁的深红色,连带着眼底都沾染了几分血色,看着就不太正常。 “叮叮咚咚——” 表铃响了。 沈槐安起身走进洗浴间,昨晚吃饭的时候,晏玄龄突然说起最近燕平市郊的青云山上的青云观很火,不少人都说很灵验,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正好她在家里待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出去活动活动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答应了。 早上七点,晏玄龄和沈槐安到达青云山脚下。 恰逢休息日,夏日天亮得早,宽阔的停车场里已经满了一半,两人停好车,各自拿了一瓶水就上山了。 青云山不算太高,一来一回半日足够,只是人多了点,有些挤挤攘攘的,不过年轻人居多,还算有秩序。 沈槐安看着一路牵着手甜甜蜜蜜的众多情侣,靠近晏玄龄纳闷问道,“青云观为什么出名来着?” “非晚只跟我说最近很火,为什么出名倒没说,”晏玄龄掏出手机搜索,看着满屏的红丝带有些尴尬,“好像是求姻缘。” 看了眼她的表情,他紧接着找补一句,“求财也不错。” 沈槐安倒没太在意,她以前来过这里,青云观存在多年,山间灵气并没有这么丰盈,倒是那位修行多年的老观长深藏不露,是位隐世高人。 她环视四周后叹了口气,“这山上灵气突然充盈,应该是修为高深的老观长去世了,他心系青云观,死前恐怕把一身磅礴灵力溢散山间,才让青云观这么灵验。” 话音刚落,山间突然一缕清风拂过两人耳边,像是认同她的话,温柔地作了回应。 沈槐安捋好散乱的发丝,望向葱茏山林,“再加上人的愿力,这东西说大能造就神明、说小也不过一念之间,但有灵力辅助,再加上总有人诚心拜求,才让青云观灵验的名声传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晏玄龄感慨,“只是可惜了老观主。” “没什么好可惜的。生死是世间最根本的规律,此消彼长才能生生不息,”沈槐安笑了笑,“只不过人类不甘心,自古有修真、现在有玄术,我们才是有悖天道伦常,在天地之间夺一线生机。” 晏玄龄神情认真地看向她,在一片生机盎然中问出了心底最恐惧的事,“你会成仙吗?” 他听过堪称对玄术师最高评价的话,也见过眼前人有多么惊才绝艳,那是他无法触及的世界。 作为偶然捡回一条命的人,他似乎只能成为她未来漫长生命的过客,他恨不得“随叫随到”的约定到死亡那一刻才终结,以祈求在她心中留下几道永久的痕迹。 “我会。” 沈槐安坚定地看向他,分明是肯定的答案,她的眼神却像是在回答另一个问题,否定了提问者与她之间的一切可能。 随即她笑了笑,冲淡严肃的氛围,“不过这八成是几十年以后的事儿了,还是活在当下吧,希望我成功的时候不要太老。” 晏玄龄心中释然,笑着继续和她并肩向山上走去,“那你可得保养得当,美容卡办了吗?” 即便他无法长久地陪伴在她身边,但对他来说,活在当下已经算是几近完美的最优解。
第32章 新房 青云观门前有棵古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挂满了红绸,摇身一变成了姻缘树,吸引无数情侣前来打卡。 沈槐安扫了眼树下挤来挤去的情侣, 略过他们直奔财神殿。 结果财神殿的人比姻缘树下还多, 大部分都是成群结队而来的年轻人, 叩拜时的表情比挂红绸带的情侣还虔诚。 她无意凑热闹,看了眼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沈槐安拉着晏玄龄火速离开。 “我去后面祭拜一下老观主, 你先自己逛逛?” “好。” 晏玄龄点头, 正好他想去个地方。 沈槐安比了个OK的手势,“一会儿大殿门口见。” 青云观与往日相比热闹不少,有空的都出去帮忙了, 卖姻缘绸的、算卦的、维持财神殿秩序的······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沈槐安避过汹涌人群, 绕到殿后住所,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步履匆忙的小道士, 问清楚老观主的牌位立在哪里, 自己过去了。 简单祭拜过后, 她慢悠悠回到大殿前,晏玄龄还没来, 她索性站在门侧阴影下, 随意观察起来来往往的人群。 姻缘树下站满了成双成对的,孤单一人又容貌气质出众的男人就格外吸引目光。 晏玄龄手握毛笔,一笔一划在红绸上写了几个字,神情认真得像是在签亿万级别的合同,随后又托着它绑在枝头, 站在原地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沈槐安眯了眯眼,下了台阶走向姻缘树, 红绸挂得不算高,她一踮脚就能抓住。 黑色字迹苍劲有力,工整地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中间还有红绸自带的四个金色字体——朝朝暮暮。 沈槐安叹了口气,她知道晏玄龄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待在自己身边,但他所求、她无法回应。 两人汇合后时间还早,前山人太多,他们索性从后山下,山道人烟稀少,小动物就格外多。 “你随身带着火腿肠?”沈槐安有些惊讶。 那野猫也不怕人,任由晏玄龄摸了好几下,专心致志地舔食他手中的火腿肠。 他笑了笑,眼神温柔,“更多滋源在七饿群一屋贰耳七五贰叭一城市里总能遇到被抛弃的小猫小狗,它们没遇到好主人,大多数都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次遇到我都想喂点吃的给它们,但并不是每次旁边都有商店,随身带几根小火腿肠也不占地方,时间长就成了习惯。” 沈槐安想起他那一屋子的毛绒玩具,知道他喜欢这些,随口问道,“既然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怎么没见你养几只?” “我身体一直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晏玄龄顿了顿,“养它们总感觉不负责任。” “那你现在可以养了。” 他又撸了两把猫咪,起身转头看她,眼含笑意,“不,现在有更重要的。” 沈槐安一哽,想起姻缘树上那根红绸,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转身快步下山,“走吧,还得绕到前山停车场,我饿了。” 晏玄龄笑意更深,看向她的背影的眼神格外温柔,他抬步跟上,慢慢和她并肩向山下走去。 到山下正好十二点,两人随便找了个餐厅吃过饭,开车回去的路上晏玄龄的电话突然响了。 刚接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大外甥啊,你可得救救我!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姓沈的大师,不管多少钱我都付,让她救救我!” 晏玄龄皱眉,看了眼递来疑惑眼神的沈槐安,把车停在路边,点开外放继续问道,“小舅舅,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我、我们一家现在都在医院,”吕万颐吸了两下鼻子,声音颤抖,“玄龄,我们新买的房子里有鬼啊,太可怕了,你快把沈大师的电话给我吧,多少钱我都付,再这么下去我们一家都得完蛋!” 沈槐安挑眉,有钱不赚白不赚,她无声点了点头。 “你们在哪个医院,”晏玄龄见她同意,启动车子,“我们现在就过去。” 吕万颐敏锐捕捉到他话中的“我们”,立刻明白过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报出医院名字。 电话挂断前,沈槐安凑过去交代一句,“你们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不要乱跑。” 吕万颐连声答应,一阵嘈杂声过后挂断了电话。 医院不太远,他们很快就到了,晏玄龄看着吕万颐出车祸头上缠着的绷带,还有病房里发高烧吊针的小侄女,以及陪在女儿旁边、切菜伤了手的小舅妈,深深叹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 他和沈槐安坐在医院的走廊椅上,这里人来人往,对此刻格外倒霉的一家人来说充满了安全感。 吕万颐哭丧着脸,叙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我们哪是买了个房子,分明是买了个祸害!” “宝贝要上学了,我和莉莉就想着买套学区房,看来看去也就万辰一品的房子还凑合,那房主特别爽快,说是要去外地工作急着卖,还给我们便宜了点。” 他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气得不轻,“谁知道这才搬进去两天就鸡犬不宁的,先是宝贝发烧,紧接着莉莉切了手,我从公司赶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再这么下去就是要我们的命啊!” 沈槐安突然问道,“你怎么确定是房子的问题?” “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我们搬进房子开始的,”吕万颐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咧了咧嘴,压低了声音,“主要是那房子确实怪怪的,刚开始有过一次鬼压床,我还以为是刚搬进新房不适应,现在想起来就不对劲。” 他说到这里,激动上前想要握住沈槐安的手,却被她避开,吕万颐也不尴尬,大师总是要有些谱,他神情急切,“大师,不管多少钱,烦请您帮我看看,我是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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