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官方的措辞,也不知是皇帝本人之意,还是其他人的。 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眼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只知道,京城的形势越来越剑拔弩张、越来越风声鹤唳,就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不知道那支箭会什么时候射出去,或者弓弦崩断。 就在大家紧张得气都不敢大喘的时候,老皇帝突然秘密派人请东姝去给他看病,还让她不要声张。 穆父穆母当即担心得不行,怕其中有诈,更怕这命令不是老皇帝本人给传达出来的,所以有点拒绝东姝被请去,一直在拐着弯儿跟来人周旋。 还是老皇帝贴身的老太监悄悄给东姝看了一下老皇帝亲笔书写的一个“湛”字手信,跟阿湛送给她的那块玉佩上的“湛”字,字迹一模一样。 东姝才劝服父母家人放心,跟着来人秘密入了宫,然后见到了生龙活虎、一脸健康的老皇帝。 东姝:“……” 敢情全天下的人都在担心你是不是被控制了?你是不是被谋害了?你是不是要死了?你却啥事儿都没有,还躲在背后看戏偷着乐? 老皇帝看着她那一言难尽的表情笑了笑,朝她招手道,“来来来,穆丫头,朕听湛儿说你化假面的技术一绝,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东姝过去的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顿:湛儿? 老皇帝好像不知道自己失言了,或者是事到如今他觉得不用藏着掖着了,指指自己的脸道,“来,给朕化一个要病死的假面。” 东姝:“……” 可以的,这老顽童。 不过,老皇帝没有主动说明眼下这是什么情况,作为一个不好过问朝堂政事的公主,东姝也很识相地没有多问,只听从老皇帝的吩咐给他化了一个惟妙惟肖的“马上要驾鹤西去”。 看得老皇帝哈哈大笑,直赞东姝这技术精妙,简直鬼斧神工! 然后老太监过来轻声提醒了一句,“皇上,来了。” 老皇帝点点头,躺到床榻上去装病,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那模样,说真的,东姝真心认为,老皇子这装病的技术与自己的化妆技术完全不相上下,都惟妙惟肖到能以假乱真。 老皇帝看她无语凝噎的小表情忍俊不禁地笑了笑,“穆丫头别急啊,一会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过了今晚之后,一切都会过去了,咱们就都安生了。” 说着,还让她把这寝殿里弄得到处充满药味和病气,然后呆在他床边安静得一副正在侍疾的样子就好。 东姝还能怎么办?只能照办呗! 谁让他是老大呢,他说的算。 东姝弄好一切之后,就在旁边安静地捣着药熬着药。 没一会,就听到外面的杀声震天由远及近、由小及大。 东姝抬眼挑眉看去,却看见老皇帝当即更“病重”了,都气若游丝了。 东姝:“……” 真是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东姝深吸口气:行叭,不就是演戏么,这活儿她也会一点。 所以当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火光越来越亮地逼近门口时,东姝当即一副被惊吓到脸色发白、满眼惊恐不安地瑟缩在老皇帝的床榻边瑟瑟发抖。 老皇帝:“……” 是在下输了。 然后,寝殿大门被人很不客气地一脚踹开—— 一身锦衣铠甲、脸上和身上还被溅了不少血的狗渣男一手拎着染血的剑、一手提着个人头,携裹着一股带着浓郁血腥味的风冲了进来! 在看见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的老皇帝后,一脸着急担心的他立马放心了下来,如松了口气般,“皇爷爷您没事太好了!孙儿还以为您被周文轩那厮给谋害了呢!” 老皇帝看见他这样子,惊得眼睛一瞪,气弱地咳嗽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孙儿在清君侧啊!”狗渣男义正言辞地骄傲道,说着还威胁似地提了提手中血淋淋的人头,“周文轩这狗贼竟然敢狭天子以令诸侯,真当我们老周家的皇室没人吗?!” 老皇帝顿时被他给气急了一般,剧烈地连连咳嗽出血来,“你!你!你!” “皇爷爷您怎么了?”狗渣男假惺惺地着急地奔到床榻前,还故意把滴着血的人头直往老皇帝的面前怼,满眼都是不怀好意的恶毒,“别怕别怕哈!您看,孙儿已经把这厮给就地正法了,这厮再也不能囚禁控制皇爷爷您了!皇爷爷您高兴不?” 老皇帝气得快要厥过去了一样,目眦欲裂地怒道,“谁说、谁说朕被老八囚/禁控制了?!你这个逆贼!朕看你才是狼子野心!” 狗渣男如川剧变脸一样当即脸色一沉,声音冷沉得带着一种傲慢,“皇爷爷您这是在说什么话?若不是这逆贼囚禁控制了您,您至于都两个多月没上过早朝了吗?还不让任何人探望吗?这不是被他囚禁控制了是什么?” “是你娘的屁!”老皇帝气得“噗”地一声,喷了他一脸血。 狗渣男当即神色嫌弃恶心地扭曲了一下,然后拿起一旁皇帝御用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上的血,“皇爷爷,孙儿看您这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可咱们这大周的江山不可一日无君,孙儿很愿意帮您分担。” 说着阴测测地威胁道,“不过呀,还是需要皇爷爷您授意一下比较好。不然,那文武百官可要不听话了。孙儿若是一个气晕了头,不小心斩了您心爱的重臣可怎么是好?就比如……” 狗渣男看向一旁脸色发白、似乎在努力镇定的东姝,眼睛里全是得意和猖狂、以及大仇将报的狠狠恶意和快意,“户部侍郎穆大人。” 东姝眸带寒意地静静回视他:果然是小人得志便猖狂,这皇位都还没拿到手呢,就迫不及待地来跟她耀武扬威了? “你敢?!”老皇帝像是被他给气急了一般,急吼吼地怒道。 狗渣男嚣张地把那颗血淋淋的头颅给搁在老皇帝的身前,无比挑衅地挑眉,嘴角得意微翘地好像在说:你说我敢吗? 老皇帝气得好像攒起全身的力气,一把把头颅给挥落在地上,然后整个人跟脱力了一般重重倒回了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地喘着,“你这个……你这个逆贼……” 看到他这番模样,狗渣男非常愉悦地笑起,缓缓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傲慢道,“皇爷爷您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点好。事到如今,您的儿孙除了我,都已经全部死绝了。您不把屁股底下位置传给我,还能传给谁呢?” “我呸!”老皇帝气得啐他一脸,“就凭你这个卑劣的野种也敢肖想皇位?你也配?!也不看看自己的脸!” 狗渣男脸色一沉,怒道,“我不配?!那谁配?!这皇位本该就属于我的。我父亲是你大儿子,你本来就该传位给他,然后再传给我不是吗?我才是真正嫡长孙!” “呵!”老皇帝气笑了,咧嘴露出满牙的血腥,“就你父亲那个野种,一个贱女人跟无数野男人苟且厮混生出来的孽畜,他也配?!” 狗渣男脸色猛地一变,警告地怒喝,“你在瞎说什么?!” 老皇帝嘴角带着恨意快意地翘起,“不然你以为朕为什么要杀他?你不知道他母亲人尽可夫浪荡无耻吗?!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在皇宫里养无数面首吗?!老子可从来没碰过那个恶心又肮脏的贱女人!” “你——!”这可把狗渣男给惊吓得一跳,难道他父亲真的不是老皇帝亲生的?!他祖母竟然这么欺辱过老皇帝?! 东姝也有点惊到了,难不成老皇帝斩杀那么多儿子,都是因为不是他亲生的?!那么多宫妃都给他戴过绿帽子?这么嚣张吗?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那老皇帝年少和年轻的时候也太惨了吧? 难怪他对长公主下手那么狠绝。 难怪他斩杀起儿子儿孙来也从不手软。 这可真是,东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狗渣男眼珠子急速地转了一下,然后神情狠狠一冷笑,“爷爷,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都在瞎说什么胡话了!” 突然得知自己可能不是皇室血脉,甚至自己连是谁的种都不知道,原本很胜券在握的狗渣男不再废话,神色有些急地转身走去了一旁的桌旁,拿起一卷空白的圣旨展开,快速地写下了无比赞誉自己的传位诏书。 写好后狗渣男立马拿过来,要求老皇帝签字盖章,他现在也顾不上卖弄炫耀他的胜利了,一本正经地说,“爷爷,我看你时日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把正事给办了吧!” 绝对不能让他不是皇室血脉这一事传出去,所以在别人进来之前,得赶紧把这事给敲定了! 敲定之后,眼前这两个人就绝对不能留活口了! 不然有了那么肮脏的身世,他怎么坐得稳这至尊皇位?怕是谁都要不服他了! 决定要杀人灭口的狗渣男思及此,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东姝:要不这个贱人还是打断双腿囚禁起来,让她给自己看病好了。 他决不能断子绝孙! 狗渣男把笔往老皇帝的手里一塞,撕破脸皮地厉声喝道,“赶快写!不然你突然断了气,很多事没个交代,这朝堂突然乱起来的话,我也不能保证能立马稳定下来!你也不想大周国的江山就此完蛋吧?!” 因为当朝的传位诏书就算是由旁人代笔,但也需要传位者签个名盖个章的,以防别人假造。狗渣男一时之间也没法模仿老皇帝的笔迹,就只能逼他亲自写了! 老皇帝却把笔和诏书往他脸上一摔,“滚!你个肮脏野种的野种!也配肖想我大周的江山!我呸!” 狗渣眼疾身快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差点被毛笔上的墨汁洗脸,神色凶狠一怒,本还想威胁两句让他就范,“你……” 却听到厮杀声音越来越小的屋外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顿时神色一变,猛地回头抓起他刚才搁在书桌上的剑朝老皇帝捅去,神色狰狞凶狠地急怒道,“那你就去死!” 不能等了! 他必须把这老皇帝灭口! 反正现在外面所有人都认为周氏子孙就只剩下他一个,老皇帝死了他照样能登位! 至于东姝……什么都需要靠女人的他却是个打从心底瞧不起女人的人,并没有把她当回事,反正迟早是他的阶下囚。 可他扑过去,剑尖还没有触碰到老皇帝,一杆长枪就从门外迅猛地射来,直接把他穿肩而过地给射得倒飞出去,然后重重地钉在了墙上! “啊啊啊——!”狗渣男痛得几乎晕眩之时,模糊看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踏过门槛走进来,长身玉立、黑裘轻甲。 看到对方面上的那狰狞鬼面,狗渣男脸色大变,这就是那个一手创建破云军但面丑狰狞需要带鬼面的首领?! 他怎么回来了?!他这会不是还在东夷边境攻打东夷吗?!再说,就算打完了,没有皇帝首肯他能班师回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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