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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理完，冯老就到了，萧玖看了一下他身后：“姜老没来吗？” 冯德满失笑：“来了，在后面呢，有鸡汤喝，他哪里能不来。” “老冯，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姜文同的声音传来，不久，人也到了，“喏，小玖，这个给你。” 萧玖接过，是一个草编的蚱蜢，活灵活现的：“谢谢姜老。” “不用谢，不用谢，鸡汤呢？” “在这里，这是您和冯老的，还有一份，给冯老的朋友，都要用到人参了，肯定需要鸡汤补身子。” 冯德满和姜文同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感慨，萧玖是真的把冯德满当做师傅敬着的，不但接受了姜文同这个蹭鸡汤的，还考虑到了韩老的需要。 冯老不是矫情的人，喝了鸡汤后，就开始分辨萧玖带来的几株药材：“都是对的，你学得很快，今天我再跟你描述一些药材，明天开始先背《汤头歌》。” “等基础的都学会了，咱们再学其他。” “好，都听您的。” 师徒俩在这边教学，姜文同边慢慢品着鸡汤，边左右张望着，给他们望风，这鸡汤也不能白喝不是。 至于那个草编蚱蜢，现在当然只是哄人的小东西，但哪一天萧玖真的遇上事情了，这就是一个求助的信物，他人虽然下来了，但也有一二有能量的好友在的。 不过这些萧玖都不知道，等快要分开的时候，冯德满对萧玖说：“小玖，你以后不要给我们带鸡汤了，对你来说太不方便了。” 萧玖想了想，问冯德满：“冯老，我很会抓野鸡野兔什么的，就是在家里用柴火不方便，你们那儿如果自己能熬汤的话，我直接收拾好了给您也行。” 见冯德满还要说话，她连忙接了一句：“自古就是弟子服其劳，您是我师傅，传道授业解惑您都做了，作为弟子无法一直在您身边照顾，如果连这些您都不收，那我心里真会过意不去的。” 萧玖说得诚恳，冯老想了想，说：“那由我们自己来做吧，你提供野鸡就行，也不用处理好，这些都由我们来做。” “不会有事吗？” “不在草棚子里，我另外找地方。”有郑兰芬夫妻在，肯定就不能大喇喇地在那边熬鸡汤，不然，他们只是偷吃也就算了，真狠下心给他们举报了，他们可承受不起后果。 但再怎么困难，也不能一直让萧玖用她家里的柴火给他们炖鸡汤，到时候被家人知道了，对萧玖不好。 他上工的时候，听到那么一言半语，萧玖不是书记家的亲女儿，是他们捡来的，话语里，对萧玖不下地劳作，很是看不上，他还是要为这个弟子考虑一下的。 师徒俩都愿意为对方考虑，相处起来更加亲近。 萧玖把篮子和草药都给了冯德满，省的他再到处去找草药，冯德满把鸡汤藏在里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韩老，今天觉得怎么样？”冯德满见韩老在院子里慢慢走，连忙上前扶着人回了房间。 韩老点点头：“好多了，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韩老长的高壮，却瘦的皮包骨，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精神头也不怎么好。 冯德满也没说什么，把藏在篮子里的竹筒拿出来，递给韩老。 韩老接过打开：“这哪来的？” 冯德满笑着低声说：“我徒弟孝敬我的。” “你徒弟？”你唯一的徒弟不是你儿子吗？不过，这话打脸，韩老没说。 “是给了我们人参的小姑娘，我之前被毒蛇咬了，也是她救的我。” 原来是新收的小徒弟。 “这是给你的孝敬，还挺有心的。” “是很有心，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哦？” “知道你用了人参，肯定身体虚，特意给你留的，放心，我有，连老姜都有。” “什么你们都有？”林皓谦从外头进来，“呦，冯老，您哪弄来的好东西？”他闻到香味，凑近来轻声问。 韩老笑着喝了口鸡汤，他嘴正没味呢。 “呵呵，我徒弟给我的。” “恭喜您了。”林皓谦真心替冯老欢喜，这个时候，能准备鸡汤，很不容易了，看着也是真心把冯老当师傅孝敬的。 “韩老，你快吃了，他们快回来了。”林皓谦说道，他们指的是谁，大家都知道。 韩平京点头，加快了速度，他们现在对郑兰芬夫妻都很防备，能瞒的都会瞒着他们，提防他们背刺。 因为鸡汤，他们四个人对萧玖的感官都很好。 想起那个跟祖母长得很像的孩子，林皓谦一晚上没睡好，萧宝珍刚接回来的时候，妹妹把人领到家里给父母和他看过。 那时候，妻子和他怄气，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他满心眼里都是想着怎么把妻子哄好。 即使这样，他对妹妹唯一的女儿也是满心期待的，特意准备了一个精美的八音盒作为见面礼，他爹娘也是满心欢喜，准备了很多小姑娘喜欢的时兴的东西。 只是，那个孩子虽然嘴里说着喜欢他们的礼物，但眼里却是失望与一丝鄙夷？ 这是看不上他们特意准备的礼物？ 他们家算是传了几代的世家，萧宝珍浅显的心思，根本瞒不住他们，一时间心头的火热也就冷了冷。 但对这个孩子还是疼爱的，妹妹走后，他爹娘特意跟他说，让他对这个孩子多加照顾，他也答应了的， 林皓谦仔细回忆萧宝珍的长相，确实长得不像妹妹，也不像妹夫，不过那时的他没多想，以为她是长得像妹夫那边的亲人。 林凝婳也长得不像父母，她像姑姑，而姑姑则遗传了祖上某位老祖宗，跟爷奶也不怎么像。 所以萧宝珍来林家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怀疑过什么，他不是很喜欢那个孩子，三岁的孩子眼里却有藏不住的欲望，他以为是人被养坏了，现在看来，恐怕还有别的内情。 上次见过萧玖后，林皓谦就上了心，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又是长子，大家族的阴私，他见识多了。 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他以为妹夫是派人核实过外甥女的身份后才把人接回来的，没有多想过。 碍于身份，他没办法多跟人打听，但也听说过，萧玖不是书记家亲女儿的传言。 等第二天冯德满出门的时候，林皓谦说什么也要一起去，他的理由很强大，今天姜老的鸡汤他包了。 姜老：……你咋不包老冯的啊！ 不过，他们四个人是真正患难的交情，牲畜棚的很多重活，林皓谦为了照顾他们几个老的，都是一手包了的。 因此，姜文同虽然笑骂了几句，但没有反对的意思。 这是林皓谦第二次见萧玖了，这次近距离地看，他发现萧玖更像祖母了，没忍住，他问：“小玖，你记得你亲生父母吗？” “啊？”萧玖没反应过来，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她是萧家捡来的，但很少有人会问到她脸上。 小时候她基本是和萧铁蛋一起行动的，萧铁蛋护短，别人说一句她不好，他都要跟人拼命的，长大后，她很少和大队的同龄人交往，别人也不会没分寸地来问她这种问题。 是以，她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抱歉，我不小心听到了些流言，又看你长的不像书记和她媳妇……”话锋一转，他接着说，“我在外面还有些认识的人，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系他们帮你找找你的亲生父母。” 萧玖见他这么说，点头承认：“我的确不是爹娘亲生的，至于亲生父母，我来萧家的时候只有三岁，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是的，我那时候差不多要被饿死了，大夫说是损耗太大，影响了记忆。” 萧玖觉得这人可能是怕她会对冯老不利，才问得这么仔细，也配合着把能说的说了。 林皓谦听到她差点饿死，心就是一突，是那种没来由的，心狠狠一跳那种，他眼睛微微眯了眯，得想法子让妹妹妹夫知道这个事情。 他不方便查，但萧建军派个人过来，应该没问题。 林皓谦看着言笑晏晏努力学习的萧玖，他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两个不相干的人长得几乎一样的，有些相似无可厚非，但在萧玖这张脸上，她还看到了妹妹林凝婳的影子，这就耐人寻味了。 不知道，妹妹寄养孩子的大队是在哪个位置，如果和齐山生产大队不远，那军区大院里的那个萧宝珍是不是真正的萧宝珍就有待商榷了。 “小玖，你有机会去县城吗？”林皓谦问。 萧玖点头：“不过，不确定时间，我姥姥家在县城，偶尔会过去。” “那能不能麻烦你，到时候帮我去寄封信。” “皓谦。”冯德满阻止，他们的关系不能被外人知道，他怎么还让小玖去给他寄信。 “没事的，冯老，我不署名。” 萧玖也点头应下，署名她也不怕，县城虽然乱，但只是寄封信，投入邮箱的事情，她顺手就给办了。 萧玖这时候还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封信，她的身世提前爆了出来。 现在的萧玖学医学得兴兴头头，那株透明的植物，她也问了冯老，冯老说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植物，她只能暂时作罢，先在空间养着吧。 “小玖，你去哪里？”王绘喜见孙女要出去，问道。 萧玖的脚步一顿，是哦，双抢结束了，她奶现在不用下地了，她想像之前那样自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奶，我出去走走就回来。” 她现在大了，家里人也不像她小时候那样不让她单独出门。 “注意点安全，早点回来。” “知道了，奶。” 果然，她奶没有阻止她出门，昨天她奶说，让她和哥哥去给姥姥他们送点鱼干，这年头，想吃点肉食都不容易。 萧玖今天除了日常学习外，也是跟林皓谦说一声，他的信可以准备好了。 “我已经写好了。”林皓谦从怀里拿出信交给萧玖。 “林叔，你不会是天天把信揣怀里了吧。” “不然呢？我们那里可没地儿放。” “还把邮票贴上了？林叔，你准备的很齐全啊。” 林皓谦苦笑，他倒是备了几张邮票，但除了萧玖，也托不到人寄信，那位公安同志已经很久没来齐山生产大队了。 萧玖把信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实际上直接放到了空间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不能被她不小心弄丢了，而且，也防着有人看见了，给他们找麻烦。 她现在已经开始记药方了，除了一些常用的，冯德满也把自己独家的传承的都教给了她。 他和他师弟虽然拜的是同一个师傅，但两个人学的东西不一样，如果那孩子真的是师弟的血脉，那么，以师弟的性子，他这一脉的传承怕是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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