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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堂屋吃饭的萧家人听到萧玖的声音，动作一致，放下碗筷，迅速来到院子里。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萧守诚。 “看着黑了，瘦了。”王绘喜。 “长高了，好。”萧定国。 “快把行李放下，赶紧进来吃饭。”余麦穗一把拉过萧玖的手，“铁蛋，快点去给你妹妹盛饭，盛满点。” 萧铁蛋：……娘，你不讲武德，队形乱了，你知道吗？我还没跟我妹妹说话呢。 余麦穗瞥了他一眼，萧铁蛋冲萧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进厨房给萧玖盛饭去了。 萧玖被簇拥着进了堂屋，萧铁蛋端着饭碗从厨房出来，韩毅伸出手准备打个招呼，萧铁蛋迅速跑进堂屋：“饭来了，饭来了，妹妹快吃！” 韩毅默默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打算在院子里找个位置坐下，萧铁蛋又从堂屋出来：“韩大哥，快进来吃饭，我给你盛饭去。” 萧玖在餐桌前坐下，手里被塞了一碗饭后，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个被忽略的客人，连忙把低声把韩毅的身份说了，又把自己怎么对大队的人解释韩毅的身份的事情也说了。 这一个多月里，萧铁蛋有时间都会给老房子的人送点吃的喝的，韩老他们对他也挺喜欢的，有时候，也会教他一点东西。 所以，他知道外面的人是韩老的孙子后，就热情地出来待客了。 “萧爷爷，萧奶奶，叔婶，我叫韩毅，冒昧到访，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我从京城给你们带的礼物，请你们不要嫌弃。” 萧玖好笑，她没有跟韩毅说起过家里的事情，估计韩毅是算足了她的家里人买的东西，怪不得行李这么多。 萧家人收到礼物都很高兴，韩毅的礼物都很适合，尤其萧铁蛋，他以前收到的礼物基本都是跟学习有关的，这次的礼物竟然是一个用弹壳做的坦克，简直是送到了他的心上。 “谢谢韩大哥！”萧玖都能听出韩大哥这三个字含糖量都涨了。 吃完饭，安顿好了后，萧玖就准备带着韩毅去老房子了，她知道韩毅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萧玖回来就把京城带来的东西都给了王绘喜，她来到厨房，对着收拾的婆媳俩问道：“奶，我拿些茶叶去老房子。” “哎呦，我的傻孩子，哪有只带一样东西的。”王绘喜摘下围裙，“麦穗，这里交给你了，我给小玖收拾点东西带去她师傅那里。” “好，娘，您快去吧。” 萧玖乐呵呵跟着王绘喜去了他们的房间。 王绘喜打开萧玖带回来的行李袋，没错，是萧玖带回来的行李袋，她把京城买到的所有东西都放在里面了，然后一到家，就把这个给了王绘喜。 王绘喜从行李袋里拿出两封点心，四包烟，又从地窖里拿了一只风干鸡，接过萧玖手上的纸包，嗔怪了看了萧玖一眼，从柜子里拿出油纸重新包好，一起放在篮子里。 “去厨房，让你娘给你拿些菜叶子盖上，我收拾一下你的行李袋，买了老多的东西，得收好了，容易坏的赶紧吃完才行。” “谢谢奶，那我去啦。” “嗯，去吧去吧。”王绘喜的注意力都在行李袋里的各种物品上，随意挥手打发了萧玖。 萧玖也不在意，年纪大的人最害怕自己没用了，在子女那里成了累赘，萧玖蛮注意这点的，回来后，就把在京城买的所有东西交给了王绘喜，让她安排吃用。 这是对她在这个家里地位的肯定，王绘喜嘴上说着，你自己收着，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其实心里高兴极了，小玖认回了自己的亲爹娘，还跟她这么亲，把她当主心骨，她别提多得意了。 萧玖乐得哄王绘喜开心，要知道王绘喜不仅是她的奶奶，还是她刺绣的师傅呢，她一直乐呵呵的才好。 至于萧守诚，这老爷子可不需要在家里找存在感，人家一直都在背后给大队长出主意，大队长出事，被萧定国救回来后，更是拿他当自家老太爷待的，人家精神头好着呢。 刚刚王绘喜往外拿香烟的时候，给他心疼的，家里就他一个人抽烟，不用说，这烟也是孙女孝敬他的，老太婆倒好，一下子给拿出了整整四包。 好在，萧玖知道老爷子喜欢，买得比较多，萧守诚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夹在耳朵后，出门找人聊天（显摆）去了。 萧玖带着韩毅来到老房子前，仔细听了下周围的动静，轻轻敲了一下门。 韩老他们已经知道萧玖回来的消息了，还知道他带了个年轻人来体验生活，大家都猜是林皓谦的儿子，林皓谦自己也认为是林修翰，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听到敲门声，他第一时间过去开门：“小玖回来啦，快进来。”看到后面的韩毅，愣了下，没说什么，赶紧把人迎进来。 韩老，姜老，冯老都看过来，韩老和姜老手上还有自己卷的烟，每个人脸上都笑容满面的。 韩老看到韩毅，手里的卷烟直接差点没拿住，这位对自己的处境一直很淡然的老人，明显情绪有些激动，他不敢相信地喃喃道：“俞毅？你是俞毅？” “外公！”韩毅压抑着激动，低声喊道，几步走到韩老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祖孙俩将近十年没见了，前一次相见，一个是还在稚龄，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一个是虽然年近花甲，但大权在握，意气风发的总司令。 再次相见，恍如隔世，一个已经长成男子汉的模样，年纪青青却有了几分风霜；一个已经垂垂老矣，满腔抱负无人说。 大家自觉把地方给了这对久未相见的祖孙俩，陆续离开老房子，来到了山上的僻静处。 “小玖，你没找到你舅妈跟表哥吗？”林皓谦忍不住问道。 “舅舅你别急，我找到他们了，只是表哥受了点伤，现在还养着。” 接着，她就把自己去京郊找到罗雅珊后发生的事情都跟舅舅说了，并且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舅舅，你怎么不让我母亲帮忙找舅妈，他们都在京城，找起来更加方便啊。” “唉，我不是没想过这个事情，只是跟你母亲联系上，知道她离婚，再婚，也是麻烦缠身，我就想着等她把事情都理顺后，再说。” 萧玖能理解林皓谦的想法，乔盛容本身条件好，娶了二婚的林凝婳，要抵抗住所有的压力，还要帮着找父母，找女儿，这些人都是林凝婳直系的亲人，责无旁贷。 如果还得加上大舅子的妻儿，担负的多了，免不了有些情绪，那时候，林皓谦是怕林凝婳的婚姻不稳定吧。 “舅舅，你别担心，乔叔出面租了一间房间，我也给舅妈留了点钱，短时间内，他们的生活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这是他们的回信，里面有他们的地址。” “好好。”林皓谦接过信到旁边看了起来。 姜老看萧玖的神色，知道她肯定有话跟老冯说，扯了几根草，找了个地方编起了蚱蜢。 “冯老，我……” 萧玖的话才起了个头，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冯老就笑点了点她：“行了，别做这个样子，有话就直说。”
第38章 落水 “嘿嘿嘿， 那我说了，您可不能骂我多事。” “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走之前和老姜嘀嘀咕咕的，还看了我好几眼。” 他叹了口气：“他们过得怎么样？” 萧玖见他虽然叹气， 但语调平稳，明显是已经放下了， 也就放心地幸灾乐祸，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跟冯老说了， 至于，那个没见到的前儿子，萧玖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说了冯老师兄老年得子的事情。 冯老听了后， 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有点惆怅，估计也在疑惑他前妻好好的日子不过， 背刺他是为了什么？ 呃，如果非要说的话，是， 中老年爱情故事？老房子着火？ 萧玖晃掉脑中循环的几个字：“冯老， 她看上去过得很不如意，听到邻居说她没有大医馆夫人的体面时，脸色都变了，我看着可解气了。” 冯老呵呵笑了起来：“你啊， 今天就算了， 明天开始， 我要考你制药的手艺了， 看看是不是生疏了。” 萧玖吐了吐舌头，和姜老说悄悄话去了。 冯老失笑，他虽然性格沉稳，有点老好人的属性，但他不是圣人，妻儿背叛自己，儿子还不是自己亲生的，之前也一直阻止自己收其他的徒弟，这是想让自己这一脉断了传承啊。 他怎么可能希望他们过得好？巴不得他们三餐不济，流落街头呢。 他现在有了徒弟，知道了他们的消息，一定会好好保养自己，有机会一定要亲口问一下前妻，后不后悔。 看着午休的时间就要过去了，怕被人看到不好，他们又回到了老房子。 韩老和韩毅的情绪都平稳了下来，韩毅正一件件往外拿给韩老带的东西。 看到他们回来，韩毅依次喊了人，又对萧玖感激地笑笑，就开始分礼物给冯老他们。 萧玖都有些好奇，韩毅到底买了多少东西了。 过一会后，韩老他们就要上工了，韩毅和萧玖在那之前离开了老房子。 猜到韩毅可能不想回萧家，萧玖邀请他去山上走走。 “谢谢你救了我外公。” “嗯？”萧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你说人参的事情啊，那时候是冯老拿着姜老的小黄鱼跟我换的，当然我舅舅也出钱了，只是姜老说用小黄鱼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萧玖笑着说：“后来，我想把小黄鱼还给姜老，被姜老拒绝了，说是一码归一码。” 她认真地看着韩毅：“我也想说一码归一码，救人的是冯老，帮人的是姜老，我舅舅也尽到了心意，至于我，就是拿人参换小黄鱼的，呵呵。” 韩毅也笑了出来，笑容舒展，找了外公将近十年了，终于找到了外公，也能对他妈有个交待了。 想起了他妈，那个为了不连累他和他没良心的爸，果断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为了能有机会让外公平反，领了最危险的任务，整整十年都没有消息的人，他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萧玖看到了，默默转过头，当做没看到，这个时代有太多的悲欢离合，她除了叹息一声，没有别的办法。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萧玖问。 “我想再陪外公一段时间，然后回京城，我要变得强大。”韩毅认真说道，“我可能没有办法替外公平反，但我希望外公晚年能安稳，我要赚很多很多钱，以后好给外公养老。” 年轻的韩毅郑重许下了自己的诺言，并将为之奋斗一生。 萧玖回到齐山生产大队后，明显感到众人对她变得客气了，她知道，这估计是赵强和孙江过来调查自己身世的原因，两个军官的威力还是蛮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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