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叭,你开心就好。 唐时玥又跟他讨教了些细节,然后毛大虎送了她一只玉哨。 因为猞猁狲不像狗,整天都安心的在家晒太阳,他们有可能不知啥时候,就蹿去山上捕猎了,所以有这个哨子,可以及远。 然后祈旌打了两只兔子,就一起回家了。 汪氏大约是刚醒,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见她回来,就吓的一抖。 唐时玥往门台上一坐,直接就叫:“刀光!剑影!” 汪氏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两只兽影嗖的一下蹿了进来,汪氏一声尖叫,吓的蹬蹬蹬往后退,手里的托盘当时就磕在了地上,碗盘碎了一地。 唐时玥悠闲的抚摸着猞猁狲的头,然后指着汪氏跟他们道:“以后你们就守紧门户,这个人,看到没?她要敢出门,你就咬死她。” 一只猞猁狲就像能听懂人话一样,站了起来,往汪氏身上嗅了嗅。 汪氏眼睛都直了,不能置信的尖叫了一声,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尿液迅速濡湿了裙子。 唐时玥冷笑着续道:“回头我带你们把熟人认认,除了熟人之外的,谁要敢进门儿,一律咬死,听到没?” 猞猁狲喉咙里吼了一声,好像应答似的。 其实她们才刚认识,还没有培养出默契,这会儿主要是靠手势。 但在汪氏眼中这显然已经脱离常理了,她吓的哆哆嗦嗦,一声都不敢吭。 然后唐时玥把打的兔子扔出来一只,指了指:“刀光!剑影,去吃!” 两只猞猁狲立刻扑上去嘶咬起来,顿时就是一地的血水四溅。 其实猞猁狲可以自己去捕猎,还可以帮主人捕猎,这兔子本来是打回来想自己吃的,但是这会儿拿来吓唬汪氏却是正好。 眼见着兔子吃完,汪氏也吓的全身抖如筛糠,唐时玥看着她,轻蔑的一笑,提着兔子道:“刀光剑影!走了,带你们串门子去!” 两只兽令行禁止,嗖的一下跟了上来,然后唐时玥就带着他们去了隔壁。 把那几个书生都吓的不轻,唐时玥显摆了一圈儿,这才笑道:“自己去玩儿吧!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毛洗洗。”一边做了一个洗脸的动作。 猞猁狲吼了一声,就嗖的一声窜了出去,许问渠他们都跟出去看,啧啧称奇,看那样子,还想吟个诗什么的。 唐时玥笑了一声,就去许家的厨房打理兔子了。 隔了一会儿,小祈阳却悄悄的进来,趴在她背上,双手搂住她脖子:“阿姊,不难过。” 唐时玥心里一软,转身抱住他:“谢谢啊小阿阳,阿姊现在不难过了,阿姊有阿阳,有阿旌,有大家,还有刀光和剑影,阿姊天下无敌!” “嗯。”小祈阳搂着她,小身体软软的,黑亮的大眼睛瞅着她:“阿姊天下无敌。” 许问渠遥遥的瞥了一眼。 这四个弟子,各有各的特点。 例如唐时嵘极为灵悟刻苦,只是有些优柔寡断。 唐俊琛聪明敏捷,只是爱玩闹不大定性。 小瑶儿呢,她就是那种极为听话顺从的人,让她做什么,不管多难,多费时间,她都会死心眼的全都做好,教起来反倒是最省心的。 但祈阳,他与常人不一样。 祈阳极聪明,而且本身学问已经很不错。 但是他不受教。 不是不听,而是,他大多时候,好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例如说,他平时给唐时嵘三人讲书,祈阳从来不听,他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他布置他做什么,他也不听,只是一板一眼的,按着自己的想法一一进行。 而且平时他如果在练字或者念书,他叫阳儿,他似乎是完全听不到的,就算强制他听,他听完了也像没听过一样,只是等他说完了,然后继续去做之前没有完成的工作。 所以他没办法主动给他讲,只能让他自己学。 而且这似乎不是性情的问题,而是……说不清是什么问题。 但是他对唐时玥却是不一样的。 他好像完全看不到旁人,更加感觉不到别人的喜怒哀乐,却唯独能感觉到唐时玥的。 这是为什么? 许问渠微微皱眉,有些琢磨不透。 祈旌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走过来问:“许先生?” 许问渠定了定神,见唐时玥已经跟祈阳说完话,让他回了书房,就示意祈旌也过去,与两人说了。 祈旌微微垂睫。 当时唐时玥说拜师的时候,他其实是比较无所谓的,因为祈阳本来就很会学。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了许问渠为师的真诚。 祈旌有些愧疚,看了看那边,施了一礼,低声道:“许先生,不必太费心,阿阳有些古怪,让他自己学就好。” 唐时玥瞪了他一眼,祈旌迅速别开眼,没再说什么。 第114章 杀子 许问渠的脑子里,居然莫名冒出了“妻管严”三个字,不由得咳了一声。 然后唐时玥严肃的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你与阿阳交流,其实用写的就行了,比如你想让他第二天干什么,你就提前一天,把这个事情写下来,放到他的桌案上,那他第二天应该就会按你的计划来做了。” “然后你也可以在纸上写明,要求他把每天做过的事情,懂或不懂的,写下来,他会写的十分详细的。” “哦?”许问渠有些诧异:“这是为什么?” “我也说不太清楚,”唐时玥道:“如果人的心是一个屋子,咱们平常人,坐在屋子里,还能听到外头的鸟语花香,或者风声,气味,但是小阿阳的屋子,门窗都是关着的,是封闭的,他不知道外头有什么。” 她极为认真的做了一个关门的动作:“而且他的屋子很小,你们都进不了他的屋子,只有我,因为救过他的缘故,我能够推开他的窗子,跟他说话,有时能喊他出来。” “我让你写字,是因为他的小屋子里,本来就是有书的,你写字,就好像在他看着的一摞书里,偷偷挟进去一本,他像平时念书一样接受了这纸上的话,就会像念书解题一样做出回应。” 祈旌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月色一般温柔。 许问渠缓缓点头。 然后他笑道:“我现在觉得,你说的对,多收几个徒弟,也挺有意思的。” “哦?”唐时玥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你咋不收唐时进呢?” 许问渠:“……” 他简直哭笑不得。 他好心找话题来开解她,结果她倒好,居然还调侃起他来了。 不过再想想……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不笑,还能哭么? 他就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走了。 唐时嵘直到晚上才醒,他伤的不算重,只是古人对于头上受伤比较重视,所以加了一些助眠的药物,让他睡了几个时辰。 唐时玥过去看她的时候,斯斯文文的小少年,正静静的低头,看着包扎起来的手。 她在门口停了一下,觉得他身上,笼着一层十分厚重的悲哀。 她不是真正的唐时玥,她对汪氏没有什么亲情,只是觉得投鼠忌器很憋屈,却没有伤心,但是唐时嵘……那毕竟是他的亲娘。 唐时玥走了进去。 唐时嵘抬起头,冲她笑了一下,那笑却比哭还难看:“玥玥。” “好了,别想了,”她柔声劝他:“你就专心念书,不要管别的事了。” 唐时嵘苦笑:“我……我就是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玥玥,她想法离奇我一直知道,做事糊涂我也不奇怪,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她,她居然踩我的手,她是……她真的恨我至此,安心要毁我前程?” 唐时玥淡淡的道:“你想多了。” 他抬头看她,鹿儿眼中,隐约有些期盼。 唐时玥却近乎残忍的续道:“你读书科举,对你来说至关重要,但对她来说……呵,她只怕从未想过半次。” “既然完全不在意,又怎么会特意去‘对付’?她踩你的手,只是因为‘打蛇打七寸’,够疼又够省力,这只是对你不顺从她的惩罚,你应该庆幸她没有下人,否则她就直接叫下人把你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唐时嵘的脸色,渐渐发白。 她却一字一句的继续:“她眼中,只有她自己。你、我、都只不过是维持她生活的工具。工具不好用了,立刻就会弃如敝履。” “你信不信假如你此刻站在考场外,马上就要进场考试,而别处有人叫卖胭脂香粉,她会毫不犹豫的叫你去买,你若不去,她会当众大闹说你不孝,全不在乎会不会毁掉你的前程。” 是的,她就是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傻逼,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寸得失,甚至不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对她来说,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应该为了哄她高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陪她上.床也是叫她高兴的一部分,而她做了任何事都应该被原谅,她只是空虚寂寞冷嘛偷个人怎么了? 呵!呵呵! 她真的受够了。如果唐时嵘还对她心存幻想,那她不介意亲手打破。 唐时嵘喃喃的道:“何……何至于此?” 她反问:“你真的觉得不至于?” 唐时嵘低头沉默,唐时玥道:“那我给你讲一件事。” 她定了定神:“其实爹爹长什么样子,我都记不清了,但是我一直记得一件事,有一次爹爹把我放在石磨那儿忘了,事后才找我回来,我落了一身的雪,爹爹帮我换了衣裳,又烧起火来,忙了一通,累坏了。” “等他出去之后,她,汪侍琴,忽然过来盯着我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就拿起被子,跟我说‘你别怪我,谁叫你是个傻子呢,再这样下去,我相公会被你拖死’……然后,她就拿起被子,猛然捂到了我的脸上。” 唐时嵘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瞠着一双大眼,瞪着她。 唐时玥淡淡的续道:“我拼命挣扎,拼命叫着爹爹,抓伤了她的手,爹爹进来了,我没有死。” 他惊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唐时玥闭上眼睛平伏呼吸。 这件事,对于“唐时玥”来说,显然极为深刻,所以,在一个傻子凌乱的记忆中,唯有这件事,清晰极了,她甚至能清楚的想起,汪氏当时那个眼神儿。 唐时玥道:“你听了这个,是不是觉得,虽然她对子女心狠手辣,但对爹爹却是情深义重?” 唐时嵘还陷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本能的点了点头。 她哈的一声笑出声来:“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她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劳动,就可以避免爹爹这么‘累’了啊!她只需要看好我就成了啊!” 的确,唐时玥当初是那种很安静的傻,把她放在哪儿,她就坐在哪儿不动了,下雨下雪也不知道躲,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在家里,由汪氏来照顾,这个活儿真的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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