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妖奴,哪有反抗的权利。 伍依依:“你放心,等你伤好了,我就替你解开契印,不会让你当奴隶的。” 是他在做梦吗?还是他耳朵坏了? 怎么会有人类主动愿意解开契印,还承诺不让他当奴隶! 她一定是在骗我吧,青辞垂下深眸,灰败地想,人类又想搞什么新花样来对付我呢?
第4章 我家阿辞长得真好看! 青辞这一次是猜错了,伍依依并没有打算玩弄他,她对他很好,好到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 伍依依带他回到那间小破屋后,不辞辛劳地给他治伤,四处奔波替他寻药,又是怕他天冷受寒,又是怕他天热难耐,青辞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对待。 他小心翼翼地珍视着伍依依对他的每一点好意,哪怕今后被她抛弃,他也能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或是血气冲天的陷阱旁,想着这些零碎的幸福时光,尝到一丝生活的甜意。 “我家阿辞长得真好看!” 她总是会一手抚摸着他的头,一手撑着下巴,满眼戏谑地夸他的容貌,这让青辞很不好意思,但心里又有一丝窃喜。 她喜欢他的样子! 知道这一点后,青辞开始担心自己的容颜,时刻谨慎地护着自己的脸。 他怕一不小心,容貌有缺,伍依依就不喜欢他了。 伍依依发现,青辞很在意自己的外表的伤疤,时不时会看着它们发呆良久。 她以为是青辞看到那些伤疤,从而想起了过去的惨烈遭遇。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她改变不了,也没办法替阿辞抹去过去痛苦的回忆,不过,她倒可以试试替他消去过去留下的疤痕。 于是,她开始四处寻找方法。 什么内服法、药浴法、针灸法、生肌敷粉法……一一尝试过之后,青辞身上的伤痕也都消得七七八八了,唯有右手被猎刀贯穿的那道疤痕,像是生在他掌心的老茧一般,怎么也消不了半分。 伍依依苦思冥想了好久,最终想出了一个主意,既然消不掉,那就把它遮起来好了。 “阿辞,你看,好看么?” 伍依依没学过女红,从小到大连根针线都没用过,为了缝出这只手套,她可费了不少功夫呢!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这只手套的确做的不好看,反正阿辞从不嫌弃她做的东西,能遮住伤疤就行。 她牵过青辞的右手,将青色布块往他宽厚的手掌上套,做的时候忘记量尺寸了,如今戴起来很是吃力,好不容易套进去一半,忽然“嘶啦”一声,缝合布块的丝线断开了。 青辞慌乱地撤回手,想将裂开的部分重新合拢。 “是阿辞的手太粗了,辜负了主人的一片心意……” 他谨小慎微的语气让伍依依有一点心疼。 伍依依看着破开的线头沉默了一会儿,皱紧了眉头。 青辞:“主人别生气,阿辞这就去重新缝好。” 见他误会自己生气了,伍依依拉回青辞的手,安慰道:“不怪你,定然是这线的质量不好,也太不结实了!”琢磨了下,又说道,“你等我想想办法,保证能找到更结实的线!” 青辞没说话,只笑意融融望着伍依依,笑容中还藏有几分羞涩。 他不想让主人为自己奔劳的,但又格外很享受被她珍爱的感觉。 不过,他若是知道伍依依会因此而受伤,一定不会再让她为自己冒险! 伍依依:“阿辞……” 三日后,青辞看见伍依依浑身是血地倒在门口时,惊慌地跌倒在地,他跪着爬了过去,双手颤巍巍地抱起伍依依的身子,心口疼得发紧,像是被钳子夹住了一样。 青辞:“主人……主人……” “……别哭啊,阿辞……我没事……” 伍依依怕手上的血迹玷污了青辞的脸,又不敢替他擦泪,只一遍遍地安慰他“别哭”。 “你看,我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青辞随着她视线的指引,看向她的腰间,那里挂着一捆透明的绳子,绳子上像是缀满了晶莹的宝石一般,一直亮闪闪的,晃眼得很。 青辞没见过,问道:“这是什么?” 伍依依呵呵一笑,道:“蛟龙的兽筋。我在古书上看到,蛟龙的兽筋是天下里最结实之物,刀劈不断,火烧不化,能御风抗寒,又轻若飞羽,等我将它们晒干做成丝线,就能给你做手套了。” 青辞听到她说那是蛟龙的兽筋,脸色吓得跟残灰一样惨白。 他搂紧怀中的伍依依,带着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 “阿辞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主人安好,主人不要再为阿辞冒险了……” 伍依依终究还是忍不住替他擦了泪,血污沾到他苍白清透的脸上,混着泪水,显得更加狼狈了。 伍依依:“阿辞乖,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伍依依回来一连睡了七天,青辞时刻不敢离开,握着依依的手,一直守在她的床前。 若不是没有察觉到后颈根处契印的异动,青辞真的以为伍依依已经死了,好在上天怜惜,七天后,她醒了过来,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病根,倒是比以前还更加生龙活虎了。 刚醒,伍依依就按捺不住地跑往制衣店,让匠工把蛟龙兽筋制成鲛丝,又织成绸布。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伍依依这次并没有选择自己动手,而是找了个女红极佳的绣娘,让她替青辞做了副完美贴合的手套。 青辞发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从手心到手背都是光滑无暇,鲛丝与他的肌肤完美贴合,没有半点不适,因为手套的颜色和自己的肤色一样,所以光凭肉眼根本看不出手套的痕迹,彷如天生就是如此。 他拿过金针上的透明丝线与之对比,质感和外观都与鲛丝无异。 这世上除了她,怕是再难寻得第二个拥有鲛丝的人了吧。 那天晚上的刺客,真的是她吗? 她真的回来了吗? 青辞握紧手中的金针,任凭针锋刺穿自己的指腹,尖锐的痛感从指尖延续到心脏,让他沉重不堪的胸口稍稍缓了口气。 会痛,就证明不是梦吧! 忽然又想起那晚的经历,青辞心神一顿,如果真的是她,他岂不是又伤了她一次? 当时天黑灯暗,他只看见她身上穿着盛光派的道袍,便下意识以为又是那人派来刺杀他的奸细。 若早知道是她,无论她想对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还手的! 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现在还好吗? 伤口疼不疼? 有没有危险? “唉……”青辞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他祈祷似的跪在床榻,双手抱着后脑,额头靠在留有她味道的枕边。 回忆像是拿刀的疯子,一寸一寸地刮着他脆弱裸露的心脏,似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青辞不自觉地发出疲惫而滞重的呼吸声。 青辞:“依依……你回来好不好……依依……”
第5章 她当年是没死透,还是又复活了啊? 伍依依被青辞所伤,趁着夜色掩护,一路往西奔逃。 记得玄灵宫西边有一片荒冢,很是偏僻,她本想跑去荒冢躲一躲,但无奈身上的伤势太重,走到半路,就体力不支地倒下了。 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口石棺里。 怎么回事? 她这是又死了一次么? 伍依依赶忙坐起身,动作有些大,牵动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姐姐你醒了?” 伍依依侧目,见晓晓生一手提着食盒,另一手挎着一个小包袱走过来。 晓晓生:“你都睡一天一夜了,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呢。” 伍依依:“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投奔玄灵宫啊,”他将包袱放在石棺的台阶前,又将食盒打开,拿出一碗清粥,两个馒头和一碟小菜,“玄灵宫的人真好,他们替我解开了契印,还收留了我。我现在在司膳宫当小吏,也算是半个玄灵宫的妖了!” 不过一个小吏,连个职位都算不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伍依依瞥了一眼他不争气傻笑的样子,随即又问道:“你救的我?” 晓晓生忙不迭点了点头,“那天我倒完泔水回来,看见姐姐你受了伤,晕倒在路边,宫里没地方住,所以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 伍依依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似乎是个墓,宽敞是宽敞,就是空荡了些,中间放着一口石棺,右边是一张石桌,两个石凳,靠里边还有梳妆台,立着一面铜镜、两根红烛。 除此以外,就剩冷冰冰的石壁了。 伍依依:“伏魔山山上什么时候有的这座墓?我怎么不知道?” 晓晓生:“听说是为上一代玄灵圣主而建的,应该有一百多年了吧。” 什么?给我建的墓! 伍依依登时心中一震,愤怒夹杂着屈辱在胸膛里急速跳动。 伍依依:“那这墓里的尸体呢?怎么没见着?” 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问道,但语气听上去终究算不上和气。 好在晓晓生领教过她喜怒无常的脾气,倒也没多怀疑。 晓晓生:“据青辞大人,也就是当今的玄灵圣主查证,当年死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圣主,所以青辞大人一怒之下,将其尸身剥皮抽骨、分尸藏海了。” “你说什么?”伍依依忍不住吼了出来,“那只小狐狸杀了我,抢了我的位置不说,还将我的尸身剥皮抽骨、分尸藏海?!”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完后半句,已是气得嘴唇发白,脸色涨红,全身还在微微发抖。 若不是后背的辣痛提醒着她还受伤的事实,她恨不得此刻就冲往玄灵殿,将那只小狐狸拎出来,当即挫骨扬灰,消她心头怨气! 晓晓生:“……姐姐你说什么呀?什么杀了你,抢了你的位置?我们不是在讨论前圣主的事么?” 伍依依:“什么前圣主!我还没死呢!本座才是真正的玄灵圣主!” 晓晓生:“……?” 晓晓生第一时间并没有相信伍依依的话,他只觉得眼前这位漂亮姐姐许是被伤到脑子了。 毕竟前任玄灵圣主已经死了一百多年,这在七荒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当年那位圣主死后,还引起过不小的风波呢! 而且…… 晓晓生慌忙朝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跑到出口望了望,幸好这里偏僻,没什么人来往。 他暗暗松了口气,又跑回来,眉眼担忧地对伍依依提醒道: “姐姐,这话可不能当着外人说了,你先喝点粥,伤好后我想办法带你去找个圣医看看。” 他这话倒是真点醒了伍依依,睡了一天了,一口东西没吃,肚子里早就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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