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大点,必不可能让他老是缠绕在母亲身边。 不知道萧鹤棠在计划让儿子不要占据她太多精力的东月鸯,察觉到一时的沉默,朝默默用饭的萧鹤棠扫去一眼,他突然安静下来,半垂眼帘微微抿着唇一副可怜巴巴的味道,妻子跟他不和,儿子还小亲不亲他都无所谓,又是刚丧祖母不久,妹妹嫁人了有自己的家室,现在真真正正是孤家寡人一个。 但这都是他自找的。 东月鸯逡了一圈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她不可能再为他有一点心软,而且大家感同身受,祖母走了他难受她也很难受,万幸的是她还有孩子,这是她唯一的血脉,可以作为慰藉缓和难受的心情,也避免受到萧鹤棠的蛊惑,和他一同舔舐伤口的可能。 如果萧鹤棠聪明的话,他应该知道孩子其实是足以顶替萧老夫人位置的新的纽带。 东月鸯刚刚出完神,就发现她怀里的公子卿被他爹抱了过去,都不知道是该说萧鹤棠料事如神,还是偷听了她的心声,居然那么快就行动起来,“我来照顾他,鸯鸯你快吃吧。” “卿儿还记不记得父皇,让你母后休息一下,张嘴,来,为父看看你的牙……”萧鹤棠一副贤父模样,他其实称得上称职,即使再忙每日总会花一个时辰跟公子卿相处,公子卿要是还不记得他才怪。 但凡他以教导作为理由,即使东月鸯在当前,也难以阻止他的接近。 用过日膳后,东月鸯跟萧鹤棠分别去忙正事了,她还得去萧老夫人的灵堂看着,公子卿交给女官会有朝中的大臣继续给他开蒙,萧鹤棠则先处理政务,等手头上的急事解决完才能过来。 日升日落,很快到了晚上,萧鹤棠来接替东月鸯的活干,头七这晚灵堂内跪满了人,萧蒹葭跟蒙燕山也在此,二人守着一个火盆时不时往里添纸,披头戴孝。 要想俏一身孝,萧鹤棠一眼就在众多人堆中发现跪在首位的东月鸯,她在他眼中百看不厌,这种丧事办起来是很身心疲累,但东月鸯绝对不是空有一副空壳,就算萧鹤棠再有能耐,但如果后宫中没有她帮忙协助,这些琐碎杂事肯定也会烦扰他很长一段时间。 他走到她身旁,当前来送别的人向他投以注目,看着萧鹤棠在上完香然后在东月鸯身旁一起对着萧老夫人的棺椁跪下,偏过头低声轻语,“累不累,鸯鸯,用过晚膳了吗?” 东皇后的态度疏离而冷淡,“已经用过了。” 陛下斯文地笑了下,仿佛根本不被这种疏离的态度所伤,喃喃说:“那就好。” 天不亮,在定好的时辰即将到来时,众人随即相互搀扶着准备出发,将萧老夫人送去早已准备好的陵墓安葬,出行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一路抛洒的纸钱元宝如同漫天飞雪。 萧老夫人的陵在以前萧家的祖地上,就在萧鹤棠的祖父旁,让她入土为安。 东月鸯抱来公子卿最后看一眼,和萧鹤棠等一众人见到了她棺椁埋进土里的一幕,这种送别亲人逝去的时刻除了铁锹撬动泥土的沙沙声,除此以外都没有人大肆喧哗。 “我没有祖母了,鸯鸯。”萧鹤棠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揽上东月鸯的肩膀,双目哀伤地注视着眼前的尘土,余光朝东月鸯觑过来,“祖母临走前交代我要好好待你,你和卿儿以后就是这个世上我最重要的亲人了,你会陪我到最后吗,鸯鸯,如果连你们也不在了,即使我坐拥整个天下也没多少意义。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他声音里充满期盼,甚至希望东月鸯能当场回答他,然而东月鸯始终看着下葬的位置,“节哀。” 萧鹤棠嘴角微僵,情绪还算沉稳,安慰道:“好,你也是。我们……来日方长。” 他意有所指,始终没放弃和她重修于好的心思,而东月鸯却始终不曾接腔。 谁知回去后,萧老夫人得到安葬,众人所以为无所不能不会劳累的萧鹤棠却病倒了。紫宸殿里,原本还在议事的朝臣正在等候萧鹤棠做决断,却不想久不见他说话,方才还在批折子的笔已然掉在地上,黄门侍人上前轻唤,“陛下,尚书大人还在等您下令呢。陛下?” 他斗胆推了推他,却在轻轻一触之际,萧鹤棠就有了往一旁倒下的架势,所有人不由地大惊,“去请御医。” 让人担心不已的萧鹤棠由御医诊治后,才知还是他体内的余毒作祟,原本萧老夫人逝世前,萧鹤棠就在吃药解毒了,但因为丧事又懈怠了,只要他好好吃药调养,再过段时日这最后的余毒就能解掉,从此身体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是能监管他注意身体的人已经不在了,整个宫中唯一能做主的人,还是与陛下感情不和睦的东皇后。 萧鹤棠这么不看重自己的健康,朝臣们不得不商议出个法子,派出代表去皇后宫中求见东月鸯,希望她能看在顾全大局的份上,劝说萧鹤棠把体内那点余毒解了算了。 国不能一日无君,这样拖着,岂不是于百姓天下都不利。 东月鸯在凤仪宫里招待他们,其中两位大臣还是给公子卿开蒙的老师,德高望重,东月鸯礼仪上不出错,这件事情上却稍显冷漠,“我做不了陛下的主,也不一定有用,只能说为了天下百姓江山社稷,我会试着劝一劝他的。可他听不听,就怪不得我了……” “娘娘愿意说服陛下重视身体,臣等作为表率,愿意代表天下人感谢娘娘。至于有没有用,臣想如今陛下身边,就只剩你一位亲近之人,你跟他又是少年夫妻,陛下对你忠心不二,情深不移,只要娘娘你出马,定能马到功成。” 从陵墓那回来,东月鸯正式入主后宫,跟萧鹤棠大有王不见王的意思,一门心思放在孩子和公事上,她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萧鹤棠的另一个阴谋诡计,故意劳损了身体,好博取她同情,而且不管是理由还是借口都十分正当,加上朝臣们的协助,东月鸯根本不可能推拒他们的请求。 这不就是被逼着上赶着跟萧鹤棠接触。 但又合情合理,还得受朝臣们监督,不能让他们失望。 东月鸯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了,等我哄好卿儿午睡过去,就去陛下那看看。” 大臣们达成目的一一退出去,不再打扰皇后和太子的享乐时间。 时隔半个月,东月鸯再次踏入紫宸殿,还没进去就在门口听见内里的咳嗽声,以及黄门侍人怎么劝说萧鹤棠用药,他都无动于衷。 东月鸯跨过门槛,动静引来黝黑专注的视线,黄门侍人明显一惊,然后喜形于色地迎上来,“娘娘,陛下,您看,娘娘来探望您了。” 萧鹤棠顶着病容,谁看了都要说一声是个勤政的好皇帝,都中毒那么久了,为了忙于公事还不肯解毒,东月鸯错开和他交缠的目光,伸手示意,“把药拿过来。” “你们都下去吧。”萧鹤棠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嗽,并示意在紫宸殿的宫人都离开,然后殷切地望着朝他走来的东月鸯,见到她如同不好意思,病容染上淡淡的绯红,“鸯鸯,你来了,是不是他们跟你说什么,故意麻烦你来的,你把药给我吧,我待会就喝,卿儿呢?孩子还小离不得你,你要不要回去照顾他啊……我这里,靠我自己一个人也是足够的。” 他真的很装。 明明眼珠子恨不得长在她身上,眼里对她透露出深切而热烈的渴望,等她来了以后却又作出欲擒故纵的样子,生怕麻烦了她。 东月鸯可不吃这一套,她接过黄门侍人递来的碗,握着里面的汤勺搅了搅:“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诸位大臣都求到了我头上,仿佛天底下只有我能救你,我能不来吗。” 萧鹤棠一脸黯然伤神的表情,“不是,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误会了,真不是我让他们去请你来的,你知道……我最不想的就是给你添麻烦。” 东月鸯全当他是假惺惺,她调好了汤药,觉得差不多了,才问:“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贵为皇后,为臣子们办点事也是应当的,你就说吧,这药你喝还是不喝?你这样下去,祸害的是谁你自己不知道吗。” 萧鹤棠凄然道:“我当然知道,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解掉这体内的毒吗,有时候我想,如果因为这样能让你随时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一旦这毒素清掉,我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心疼我。” 有时候阴谋比不得阳谋,爽快承认,直截了当地将想法说出来,反而更能叫对方领会到另一方爱而不得的心意,没想到萧鹤棠真的是打的这个主意,为了一个能让东月鸯主动靠近的理由,竟然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 疯子,那一瞬间东月鸯恨不得将汤碗向萧鹤棠头上砸去,可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只因说了让人气急败坏的话的萧鹤棠,这回又来到她跟前摇尾乞怜,捧着她的双手把药送到嘴边,“别生我气,鸯鸯,我不是人,祖母走以后,我总担心你也会离开我,你心思都不在我身上,我想你也疼疼我,是我太混账了,可也是因为太爱你了,若你还对我有气的话,等喝完药,我让你打我好不好?” 为了哄好东月鸯,萧鹤棠喝了好几口药,嘴唇沾上苦涩的药汁,舌头舔了一圈,然后拧着俊眉跟东月鸯控诉,“好烫,鸯鸯,烫死我了。” 东月鸯俯视着仰望她一副可怜状的萧鹤棠,想了想,她才不打他,但她又另外的法子治治他。 “我已经是皇后了,还能走哪儿去?你喝药吧,往后一日三餐都得谨遵医嘱,不许停药,若是毒药一日不解,那就走着瞧吧。” 萧鹤棠不就是想博取她的关心怜爱,看在他毒素未清的份上,东月鸯愿意满足他,等他病好,一切再说。 一无所知的萧鹤棠眼巴巴地盯着她,“鸯鸯,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的,不过这药还是有点烫,你帮我吹吹,吹吹我再喝。” 一想到很快就能自食恶果的萧鹤棠,东月鸯心情很好地露出嘲弄的笑,“好啊,我给你吹吹。” 萧鹤棠视线一直凝聚在她柔软红艳的小嘴上,咽了咽唾沫。 东月鸯挑起秀美的眉眼看着他,手指点在他下半张唇边,“这里要不要也吹一吹啊?” 紫宸殿内的动静引人遐想,在门外候着的侍人相互递了个眼神,总算是晓得为什么大臣们要请皇后娘娘出马,这位虽然跟陛下闹不和,可是陛下一直痴心于她啊。 有东皇后在,任谁劝都不动的汤药必然会被陛下喝光。 东月鸯被萧鹤棠拉到腿上坐着缠吻,激动得像是毛头小子,如同回到当年还青涩把控不住的时候,桌案上堆叠的卷宗奏折等东西都在亲热间被萧鹤棠一手扫到了地上。 就在他想要有下一步时,被压在桌案处的东月鸯踩住萧鹤棠的腿,差一点就是他腿间的物什了,她衣襟凌乱,但大部分还是好的,萧鹤棠难耐地攥着她的小腿抚摸着说:“怎么了,鸯鸯,我不是听你的话,把药都喝光了,该奖赏我了,让我宠幸宠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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