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惊春闭着眼睛在听,有时候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谢窈的叭叭个不停的嘴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谢窈知道他醒着,在听,也不觉得有什么。 最后她看着空了的碟子,道:“糕点被我吃光了,你等一等,我明天再给你带新的。” 讲完了故事,谢窈觉得自己陪病号的任务做完了,就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今日就到这里。” 她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了细微的鳞片摩挲地面和拍打地面的声音。 继而听到谈惊春开口了,道:“我生病了,尾巴暂时收不回去。” 谢窈只好站住,看见谈惊春本来病趴趴的,这会儿又坐起来了,垂落的乌发衬得他脸色苍白,像是勾人摄魄的艳鬼。 她顿了顿:“我知道啊。” 要能收回去,能就这么干晾着吗? 谢窈歪头看着他,不理解他干嘛说话要说一半留一半的,于是静静等谈惊春的下文。 谈惊春看着谢窈的双眸。 或许是谢窈说得太诚恳,让他信以为真,或许是他真病昏了头,想起幻境中谢窈也摸过他的尾巴,贪恋那种感觉,也或许是察觉出她要走了。 尾巴竟从地面抬起,强势地将谢窈整个缠住,又拽到床边。 谈惊春仰头看着她,鬼使神差地问:“你要摸摸它吗?” 身体被缠住,且发现尾巴缠得越来越紧的谢窈:……这能说不吗? ……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过渡,不会很长 感谢支持,么么哒。
第48章 万象宗(三) ◎那就摸一摸◎ 少年眼尾微微勾起, 仰起头看她,眸光有些涣散,但是姿态却若有似无地透露着渴求。 谢窈身体被蛇尾缠紧了, 只能低头看着他涣散的眼神,妥协道:“那就摸一摸。” 谈惊春听到她同意, 反而好脾气了些, 缠绕在谢窈身上的蛇尾滑动着,渐渐松了力道。 这种蛇鳞在身上滑动的感觉很奇异, 不等谢窈反应过来, 蛇尾巴尖就滑落在她掌心了。 鳞片冰凉又滑不留手, 色泽倒是很漂亮, 谈惊春本来撑着手坐在床上, 像是力气用尽了一样, 又躺下了,只一双眸子隔着烛光看谢窈。 尾巴尖在她掌心里动了动,像是在不耐烦地催促她快些动手。 谢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下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勾引了一样,偏偏看谈惊春那副病得神志不清的样子,又不像是蓄意的。 这个大反派生起病来, 比不生病还要难缠, 谢窈心想。 不过关照一下病号也不怎么花费时间, 而且谢窈馋他尾巴很久了, 倒是在幻境摸过小号谈惊春的, 那时候她还暗自捏过,软软的。 其实撸蛇的手法和摸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谈惊春比猫猫狗狗懒多了, 猫猫狗狗起码还会有些回应, 叫两声好听的。 他只是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只用尾巴勾着谢窈,舒服了就尾巴快扭成麻花,想往她身上缠,被谢窈拍一拍又老实了。不舒服了,就抬起尾巴缠谢窈的手,让她好好干。 谢窈有时候看他,还能看到他乌发半掩,露出张雪白的脸,目光有些迷离,或是眯起眼睛来,看起来很享受的模样。 不知不觉盯久了,她还会被谈惊春瞪一眼。 谢窈只能感叹美色误人,可谁让他整个人都极具美人蛇的标准,慵懒又魅惑。 只是稍一翻身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他脖颈上的血痂,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问:“你脖子怎么流血了。” 谈惊春抬手摸了摸,又捂住了,目光也冷了下来。 他好似被一只手从幻梦中拽醒了一般,搭在谢窈手中的尾巴“噌”得收走了,脸色闪过些许懊恼,好像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鬼迷心窍的事情,神色复杂地看着谢窈。 谢窈比他迷茫多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谈惊春扶着脑袋坐起身来,苍白的脸上薄红未消,话音却冷了下来:“你走吧。” “啊?为什么?”谢窈不理解。 难道是她手法有误?不应该啊。 “没有为什么。”谈惊春道。 “行吧。” 对于这个结果谢窈也没什么抗议,她已经习惯大反派翻脸比翻书还快了,只是打了个呵欠,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就决定去睡觉。 反正她也摸了个够本,单从审美角度上看,她还恶趣味地挺喜欢看谈惊春这幅病歪歪的样子,不知道比兴风作浪时乖多少。 反倒是谈惊春把自己埋进被子,反复琢磨那时候的思绪,最后确定,他果然是病昏头了,竟然邀请谢窈来摸自己。 脑海又被那双洁白纤细的手充盈着,那双手抚摸过他的尾尖,留下几乎让他尾巴发颤的快感,光是回忆着,他就耳尖红了,轻轻喘了一声。 结果刚发出声,就像被掐住脖子的猫似的,他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唇。 谢窈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接下来日子,谢窈都过着日上三竿起,饿了就吃饭,下雨就回屋,晴天就靠在临窗的软塌上,吹着风,边吃切好的水果边看话本。 贺淮舟对她这样的生活极其不理解,偶尔遇见时,还会问她过这种日子,不无聊吗? 谢窈几乎想用爱怜的目光看着他,傻孩子,怎么会无聊呢?简直爽爆了好吗。 贺淮舟并不理解,谢窈有时候看他卷生卷死的修炼,感慨他不愧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毕竟天赋好,人又心无杂念的努力,就是运气不太好,脑子也单纯,被谈惊春给狠狠阴了一把,修为就落了下一截。 唯一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宫应雪也来了书信,他也没有谢窈的通讯符文,得到消息比谢凌更晚一些,或许还是谢凌通知的。 仙鹤将书信送到时,谢窈起初还觉得有些疑惑,拆开看了,才发现是他。 宫应雪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清隽温秀,笔墨均匀,信笺上带着浅浅的梅香,内容大概就是关怀谢窈最近情况如何,可有伤到哪里,又为自己在梅山宫氏事务繁忙,不能亲自来见她表达一下歉意。 除了信之外,还有一枚纳戒的东西,扑闪扑闪的发着异光。 谢窈打开纳戒,里面装得各种符箓和有趣的小玩意,以及朱钗之类的。 谢窈思考该怎么回复宫应雪,毕竟自己的字迹和原主的不怎么像,就去找原主的旧物,看看能不能模仿一下笔迹,写信表达一下感谢,询问一下病情。 原主的房间里摆设精致,书架上摆了话本,花瓶,还有一些陶泥捏的小猫,小狗,小兔子,各类剑谱。 谢窈看到一些卷轴堆叠在一起,她就取下,拆了绳子,铺展在桌面看。 结果那些卷轴上画的大部分都是同一个人,剑眉深目,俊朗飘逸,白衣抱剑,不是贺淮舟又是谁? 看来原主确实很喜欢贺淮舟。 倒也是,毕竟原主从前心悦贺淮舟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她倒是一点一点收敛了性子,也没让人生疑,不过很有可能是同行人神经大条。 这么想着,谢窈又拉开一个卷轴,结果这个不是贺淮舟了,倒是宫应雪,披着狐裘大氅,坐在梅花下,弹琴的样子,这一幅和别的不一样,还画了一个女子在旁边。 谢窈搞不清楚原主怎么想的了,正要慢条斯理地将这些画轴又卷了起来,卷到贺淮舟的那个,窗边一个声音传过来,“你竟然还留着这幅画?” 不是谢凌又是谁。 他手中拿着折扇,轻轻送着风:“这画好多年前的了,那时候你好像在宫氏做客,宫应雪弹琴,你就凑在旁边看,有画师瞧见了,就将这一幕画下来了。明明不过三四年,怎么说起来感觉是很久远的事了。” 谢窈连忙将画卷又折起来:“只是凑巧整理旧物看到了。” “那我可不信。”谢凌眯起眼睛,道:“你果然还喜欢他吧。” 谢窈猜不透原主心思,只好反问谢凌:“你怎么看出来的?” “猜出来的。” 谢凌对谢窈和宫应雪之间的决裂,稍微有些揣测,毕竟从前谢窈确实很喜欢他,总往宫应雪身边凑,后来或许是听到了他娶她是为了双修续命的风声,又因宫应雪一直不冷不淡的,好像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多么偏爱。 于是她一气之下,就逃婚了。 谢凌想从谢窈脸上看出些许端倪,结果谢窈表现得太无懈可击了。 他只好道:“听你兄长的,贺淮舟真的不行,满眼只有他的老婆剑,在他眼里,众生平等,根本不会为了某一个人破例,怎么会懂疼人呢?” 他往日提起这件事情来,总是惹得谢窈不快,是以他都做好和谢窈长线作战,苦口婆心劝解她,贺淮舟并非良人。 殊料,谢窈沉思了会儿,出声了:“我已经对他没有念想了。” “你,你终于醒悟了。”谢凌刚要露出一个笑意,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脑子里回想起那个容貌艳丽的少年,问:“你该不会喜欢那个叫谈惊春的小师弟了吧。” 那日他能感觉出来谈惊春对他是有敌意的。 谢窈道:“我和谈师弟只是师姐弟的关系,你别瞎猜。” 谢凌这才勾起唇角,凝眸回忆了下谈惊春,面容微冷,道:“小阿窈,你对他该警惕一些,他给人的感觉很……危险。” 虽然谈惊春长得好看是好看,可是不同于贺淮舟那样朗月清风,一眼就能叫人看得透的,谈惊春的好看像是朵毒花。 谢凌知道,越是漂亮越是有毒。 谢窈闻言,不由多看谢凌两眼。 没想到谢凌的直觉还挺准的,一眼就能看出谈惊春不同寻常。 谢凌排除了谈惊春和贺淮舟,视线又穿过窗户,落在摆放在旁边的信笺和压在上面的纳戒上,问:“这又是宫应雪送来的?” 想起谢窈和宫应雪之间的婚约,还有她在数年前,逃婚来到了万象宗,之后就将他们的通讯符文全删了,后来的通讯就全靠灵鹤传书了。 谢窈点了点头,问:“说起来,他的近况怎么样?病稍微好些了吗?” 谢凌和宫应雪是同辈的,他和宫应雪倒是来往密切一些,想起宫应雪的现状,遂道:“他这病好不了的,先天不足,后面再补也是无用,更别说最近族内又发生了一些动乱,早有人不满他一个病秧子作为梅山宫氏的少主了。” 谢窈也为宫应雪感到可惜,毕竟宫应雪作为他们族中的长子,自幼于修道方面表现出来的天赋极高,倘若不是被凡躯所限,他说不定也能成为像贺淮舟那样的剑修,于修道一途中走得更远。 原书的结局是,原主死后,宫应雪倒是挣扎了段时间,还是死了,之后宫家老祖宗过世,宫淼淼一个人撑起宫氏,可惜还是迅速没落,全靠谢凌帮衬着。云川谢氏和他同气连枝,少了宫家的支持,被其他世家趁火打劫灵脉,也并非全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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