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原主平日疏于修炼,再好的灵根在她身体也发挥不出作用。 不过谢窈决定偶尔支棱起来。 经过昨晚那一战,谢窈发现自己还是太弱了,虽然谈惊春不会让她死掉,但她也并不想真当一个处处拖后腿的,就连剑阵都没办法开。 这么想开后,谢窈决定好好修炼。 任何修炼都有两项最基础的,心法和锻体。心法是最初级的引灵入体,汇聚灵力,锻体则是强化自身体格,不同于简单的增长肌肉这种锻炼,而是通过淬化灵力,达到身体比凡人所能忍受的伤害更高。 小小院子内,清晨的一抹晨曦落在少女的发梢,将那缕黑发映成金色的黄。 白洛川抱臂,有些诧异:“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大小姐你竟然还知道练剑?” 白洛川在书中是贺淮舟的小迷弟,是他忠实的粉丝,他一直认为纠缠不休的谢窈是贺淮舟修仙路上的绊脚石,是以对谢窈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挑剔和奚落。 谢窈挥剑前刺,发丝在空中飞舞,透明的汗珠洒落在泥土上,回了一句:“奋发图强还不行。” 白洛川有些讥讽:“可别又是三两天热度,学了两下又觉得累,哭着闹着要你兄长来看你……” 说到这儿,他眼前一抹亮光划过,那锋利的剑尖直逼眼前。 他连忙侧身躲过,一缕发丝被斩断,气急败坏地看着谢窈:“你干什么?” 发带缓缓停落,谢窈持着剑,有些矜傲地抬起下巴,嘴角带着抹笑意:“我很少练剑,落月剑就有些不听使唤了,吓到四师弟了吗?” 接着又不是很有诚意地讲:“那可真是抱歉。” 少女脸颊明媚极了,不同于季如霜那般带着几分英气的美,谢窈是世族中前呼后拥养出来的。 漂亮明媚,微挑的眼尾却又似带着勾子,顾盼神飞,很是神气。 白洛川这才惊觉,他心中的世族中的女孩就应当是这样,矜贵傲气,却又可爱婀娜。 而不是像当初那般恃强凌弱,奴颜婢膝地对贺淮舟穷追不舍。 白洛川耳根热了,反而忘记她故意拿剑对着自己的事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贺淮舟将绘制好的符箓交给付景明,回来时便看见谢窈在练剑。 他抱剑在廊间看了会儿,眸中流露出些许赞许。 季如霜站在他身侧,道:“小师妹和从前不一样了。” 贺淮舟也察觉了,欣慰道:“谢凌将她将她托付到万象宗来,本也是希望她能于修行一路走的更远,如今她终于知道修行可贵,令人喜悦。” 他看了片刻后,飞身上前,道:“你剑招中有几个动作不对,我重新做一遍,你仔细看着。” 说完,他抬剑,干脆利落地将谢窈所习剑招演示了一遍。 谢窈在旁边笨手笨脚地跟着学。 一行十人,除了谢窈和季如霜两人,剩下的五个弟子,分别是万象宗不同峰上出来的各种翘楚。 其中一个女孩止灵,看着贺淮舟一步一步分解开剑招,教给谢窈,感慨:“谢窈从前缠着大师兄修行,如今终于有一次师兄主动肯教她的。她得高兴坏了吧。” 一个少年不解地偏头看她:“为何这么说?” “你一看就孤陋寡闻了,谢窈喜欢大师兄,这不是整个万象宗都知道的事吗?” 话一出闸,这些小辈们就凑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把谢窈曾经刚入山门就高调表白贺淮舟,又日日缠着贺淮舟,偷过贺淮舟在学堂的画像,恶意贬低排挤其他与贺淮舟靠近的女弟子,用自己兄长当靠山,在山门中横行霸道的事全都抖擞出来。 众小辈一脸高深莫测,叹道:“师姐她,不简单啊。” 最后挨个被季如霜赏了个爆栗:“背后妄议前辈,该打。” 谈惊春耳力过人,那些人讨论自然也都落入他耳中。 平心而论,他虽是谢窈的师弟,却同她关系并不亲近。 谢窈比他早一年入内门,她平日里都在围着贺淮舟转,其他时间,就是跟别峰一些不学无术的弟子聚在一起,听那些人对她百般迎合。 她也曾刁难过他数次,最终因他的冷淡而深感乏味。 他记得在他入天剑峰的当天,谢窈命人摁住重伤的他,一张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几乎刮伤了他的脸。 她说:“原来你没有带□□啊。” 话音一转,她又说:“你笑的好假,好恶心。” 羞辱他后,谢窈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后来的谢窈对他更像是把他当做一个想起来可以数落,打压一下的人。 她的话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只是从她说出口的那刻起,她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死人了,杀她是迟早的事。 于他而言,大多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人,皆是众生百态,过眼烟云,一张张写满目的的脸,带着最肮脏的欲望情绪,或是沉溺于肤浅的快乐。 如果不是共命契作怪,他甚至在杀谢窈时,都不会记得她的容貌。 可近日,他却将谢窈的容貌记得愈加清晰了。 少女脸蛋带着未褪的婴儿肥,美目流转,巧笑嫣然。 发间的飘带随着舞剑的动作在空中飘荡,她仰着头看贺淮舟,问他自己方才做的对不对。 笑得可真甜啊…… 如果被撕碎时,这张漂亮的脸上会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吗? 令人期待。 “师兄,你没事吧,你把栏杆捏碎了。”一位弟子小心翼翼凑到他跟前提醒。 木栏杆上被他握出了明显的裂痕。 谈惊春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个抱歉的笑容,声音温润:“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去赔灵石。” 谈惊春按修葺的价格将灵石赔付给城主府。 回来时,看到谢窈正在园林中闲逛。 看到他时,少女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 她今日穿了黄裙,扎头发的发带便也是黄色的,像初生的嫩芽,娇俏又可爱。 “可算找到你了,谈师弟。” 她像只小黄雀一样扑棱到他跟前,欢快道:“你看到我方才练剑了吗?感觉怎么样,练的好不好?” “不好。”谈惊春在她跟前装都懒得装。 “不好啊……那还挺叫人失落的。”果然从谈惊春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太难了,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受挫的! 谢窈失落的情绪转瞬即逝,很快又展露出笑容,眉眼弯弯的:“没关系,我会好好练剑的,毕竟我可是师姐,以后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 谈惊春笑了一声,桃花眸望向她,阴沉沉的,步步紧逼:“你知我杀人,就该知晓我并非什么良善之人。” 他发现,谢窈总是会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 让他想起少时透过高高的窗户,看到窗外那盏皎洁的明月,微凉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他几乎是被灼伤了般,蜷缩起尾巴,躲在阴暗的角落。 他讨厌月光,甚至年少时的他呲牙想要吓退月光,让它不要照过来。 可它偏偏那般毫无知觉,不知进退。 这个人靠近他,究竟所求为何? 谢窈下意识后退。 谈惊春怎么疯起来断断续续的,温和时会同她阴阳怪气说几句话,发病时就随时一副要刀人的样子。 想起系统说他曾试图操控她的精神问出共命的答案,就知道他温和是表象,他蛰伏起来,偶尔亮出爪子吓一吓她。 脚后跟抵住墙根,后背贴在墙上,谢窈这才发现退无可退。 谈惊春虽是少年人,可他身量极高,谢窈的身高仅到他的胸前。 他只要轻松地展臂,就能将谢窈轻而易举地困住,囚在他与墙壁之间。 他闻到了特属于谢窈身上的香甜,是一种很浅却又很甜的香气。 是什么呢? 不同于女子寻常往身上搽的香料,浓郁腻味,她身上更似是她本来的气味。 于是他屏息思考,究竟是什么味道。 谢窈头皮都麻了,因为她发现谈惊春好像不是要杀她。 可也正因不是要杀她,才更加难以捉摸。 “小师弟,你究竟想做什么……” 谈惊春不说话,可他往日清明的眸中却染上一层欲色,眼尾的那颗鲜红的泪痣此刻好似个血点。 园圃中花开得正望,蝴蝶在花瓣间飞舞蹁跹,花香在清透阳光照射下,愈加芳香。 一阵风吹来,谢窈后背沁出层薄汗。 “这里没有人。”谈惊春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唇角勾了抹很漂亮的笑容,垂眸望着她。 谢窈一怔,所以呢,这里是杀人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她恨不得把自己烙进墙里,透过去,再转身狂奔一万里。 谈惊春垂眸望着她,翘起的眼尾坠着的小痣鲜红欲滴,语气甜腻:“证明给我看。” 迎着谢窈困惑的目光,他想起少女歪头冲贺淮舟笑的样子,不知抱着何种心情,又坚定地重复了遍:“师姐说你我二人是道侣,证明给我看。” 作者有话说: 谈惊春才是真正的钓系
第9章 清河城(九) ◎你不敢就算了◎ 证明给他看? 给他看什么? 怎么证明? 谢窈大脑一整个空白,系统提醒:“他要你证明你和他是道侣!” 紧接着系统在她脑海中大喇叭似的反复播放:“宿主这可是你攻略他的大好时机,谈惊春是在向你索要安全感,请你抓住时机,放下矜持,立刻吻他!宿主请你抓住时机,放下矜持,立刻吻他!宿主请你抓住时机,放下矜持,立刻吻他!这可是建立信任的好机会!” 谢窈视线落在谈惊春唇瓣上,前几日被她咬伤的豁口已经长好了,他的唇瓣漂亮极了,是粉色的。 上次吻他,一时情急,只想绑定系统快些保命,既没什么旖旎想法,也早就不记得谈惊春唇瓣亲起来什么感觉。 软吗? 和谈惊春死了都硬的嘴不一样,亲起来似乎挺软的,凉凉的,像果冻。 要再亲一次吗? 那还是不了吧。 可是他要她证明诶。 谢窈脑海中天人交战。 反映在脸上就是纠结,五官快皱成一团了。 谈惊春见她神色为难:“不敢就算了。” 谢窈一听,瞧不起谁啊! 她攥住了谈惊春雪白的衣襟,迫他弯下身来,将他身前衣襟攥得皱巴巴,才鼓起勇气,黑眸如洗,凶巴巴道:“这可是你要求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她一咬牙,一狠心,正打算快刀斩乱麻时,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贺淮舟手握长剑,从拱门穿了过来,惊奇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古怪的打量了一圈,这种怪异的姿势动作,他眼底满是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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