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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月筝和江妍都失踪了。 他也是这般焦急，那时候他不懂他所说在乎的人是指谁。 如今渐渐明了。 “你很在乎她？” “是。” 顾清不再多言，一张符箓飘到沈弃眼前。 他不喜欢沈弃。 但少年的执着令他有些动容。 他看见了，他渴望而不得的爱意。 沈弃只一眼记住了符箓的符文，便开始念口诀，符箓化成一道光，少年很快消失在原地。 顾清眼睛微眯，眼里满是不解，他上次只使用了一次，沈弃就会了？ “顾清……” 轻柔的嗓音打断了顾清的思绪。 他垂眸看到靠在他怀里的江妍清醒了过来。 “妍妍，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妍努力撑起身子，“我没事……” 随即江妍双手抓住少年的手腕，“我听到了……救……救小月筝……” “我……”顾清想拒绝，却看到江妍还有些发白的唇色。 少女的眼神格外坚定，他的拒绝的话又咽了下去。 江妍抓住顾清的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顾清，你听我说，我们要解除若雪的执念，就必须要见到她，所以我们要去找小月筝……” “好。” 顾清本想说不急于一时，可看到少女近乎祈求他的目光，他只好应下。 * 此时，月筝放下话本。 她又看了一眼若雪手中玉佩。 若雪视若珍宝一样捧着，贴在心脏的位置。 如此珍惜，怪不得执念这么深呢。 她要悄悄离开吗？ 还是留在若雪身边说服她放下执念？ 可看若雪这样，她觉得劝不了。 悄悄离开的话，执念解不了，他们也出不去。 太难了，这个副本怎么感觉无解？ 月筝在胡思乱想间又睡着了。 这次她又梦到了若雪。 凉亭里，锦婳在教若雪下棋。 若雪笑得很甜，“若是我赢阿姐一局，阿姐会给我奖励吗？” 锦婳轻笑，“若雪就算没赢，阿姐也会给你奖励。” “若雪，你忘了吗？今日是你的及笄礼，我们的若雪要变成大姑娘了。” 若雪愣了一瞬，眼眶有些发红，“阿姐……” “好了。”锦婳轻轻点了点若雪的额头，而后在棋盘落下一子。 锦婳浅浅一笑，“若雪赢了。” “若雪可以告诉阿姐想要什么奖励吗？” 若雪望着如仙女般的锦婳，心跳莫名加快，“什么……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她知道阿姐让她了。 与阿姐下了几年棋，从未赢过。 今日阿姐却让她赢了。 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 阿姐怎能如此令人心动。 她渴望阿姐的目光永远看着她。 她也渴望过更过分的事。 “可以。”锦婳宠溺地看着若雪。 “阿姐……阿姐能亲我一下吗？”若雪的声音很小，耳根却偷偷红了。 话音一落，温暖柔软的触感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若雪愣了一下，脸瞬间红了。 她觉得自己置身于柔软的云朵中，心脏跳得很快，快得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好了。”锦婳亲了一口若雪的脸颊便离开，却瞧见若雪烧红的脸。 “若雪，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若雪眼睛亮亮地看着锦婳，“阿姐……喜欢吗？” 阿姐喜欢若雪吗？ “喜欢，若雪什么样，阿姐都喜欢。” 若雪紧紧盯着锦婳的眼睛，她对她只有妹妹的宠爱，没有一丝旁的感情。 若雪火热的心又凉了下去。 她是异类，竟对阿姐有特殊的感情。 她长大了，自然也懂了女子和女子不可以。 即使她是男子也不可以。 即使她是男子，唤了她阿姐，便是亲人关系。 会被世人耻笑。 她又怎会舍得阿姐被世人所唾弃。 她只想阿姐不要喜欢上旁人，她会一直陪着阿姐。 她总会陪着阿姐的。 夜晚，及笄宴结束，祝贺的人纷纷离府。 若雪刚回卧房便看到锦婳已经站在前面等她。 月色下，一身白衣的女子如落入凡尘的仙子，圣洁美丽。 “阿姐……”若雪痴痴地望着锦婳。 “若雪。”锦婳朝若雪走近，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她，“这是阿姐送给你的及笄礼物。” 玉佩通透无暇，似温香软玉入眼来。 若雪心生欢喜，接过玉佩，刚想与锦婳言谢，却瞧见锦婳的纤细的手指划了好多道口子。 伤口不深，却令她心中满腔怒火，她抓住锦婳未收回的手，“阿姐，手上的伤谁弄的？” 锦婳轻声解释，“雕刻这块玉佩，受了小伤罢了。” 若雪眼眶泛红，“阿姐怎能做这种粗活？还受伤了……” “若雪，阿姐没事的，你不要难过。”锦婳见若雪有些想哭的模样，急切地说道。 “今日是若雪的及笄礼与以往不同，送的礼物自然要亲手做才好。” “阿姐……”若雪克制不住，将锦婳抱住。 “若雪如何能得阿姐这般厚爱。” 锦婳怔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肩窝滚烫的热流，她抬手安抚若雪的背，“别哭，若雪值得的。” 场景一转。 锦婳带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回府。 若雪厌恶地看了一眼男人，在看向锦婳时又是乖巧的眼神。 第81章 不要走好不好 “阿姐，这位公子是谁？”若雪压抑住心底的厌恶，装乖巧问道。 “若雪，这是你未来的姐夫，他叫落离。”锦婳微笑着介绍男人。 又温柔地与落离道：“这是家妹，若雪。” 落离很温和地喊了一声，“若雪妹妹。” 若雪只觉天塌下来了。 垂下的手收紧，指甲扎破了手心，她看着锦婳，压抑着内心的痛苦问道：“阿姐……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嫁人的吗？” 锦婳却不同以往一般哄她，语气变得冷漠了一些，“若雪，你也长大了，你不应该同小时候一般不懂事。” 若雪眼角泛红，她伸手去扯锦婳的衣袖，却被锦婳抽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她听到阿姐说：“若雪，你该长大了。” 她轻轻唤她，“阿姐……” 而锦婳没有理会她，转身离去。 落离一到城主府，侍女侍卫都知道落离会是城主的良人。 自此，若雪日日都见到两人出双入对。 若雪起了杀念。 只要杀了那个男人，阿姐便会回来。 用膳时，若雪将毒放进酒里，她笑吟吟地把酒递给落离，喊出了她最不想喊的称呼，“姐夫，喝一杯。” 锦婳却把酒夺了过去，“落离不会喝酒，我替他喝。” 若雪急切地将锦婳手中的酒甩开，“阿姐，别喝！” 酒洒到地上，冒出阵阵白烟，若雪瞧见了锦婳的眼神。 失望的眼神。 若雪觉得心里空了。 她呆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毒酒发呆。 她跟阿姐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吗？ 从那天起，她高烧不退。 她拒绝喝药。 锦婳终于来看她了。 阿姐温柔地哄她喝药，像回到了之前两人的时光。 药很苦，但她想阿姐喂她再慢一些，这样她便可以躺在她怀里再久一点。 她发现阿姐的身子也变瘦了。 是不是那个男人待阿姐不好？ 锦婳轻声叹息，“若雪，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阿姐在若雪身边，若雪便会好好照顾自己，若雪很乖的，阿姐不能不要若雪好不好……”若雪小声祈求道。 “若雪……”锦婳轻轻将若雪额间的发丝撩到耳后。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没有谁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若雪你要长大了。” 若雪接近崩溃，“阿姐，为什么，那个男人他有什么好的！” 锦婳却恼了，“不许这般不尊重人，若是你还这样，阿姐便不会再来看你了。” “阿姐……我乖……”若雪眼睛通红得厉害，隐忍的眼泪没有落下，她狠狠压抑住内心的崩溃。 那一晚，锦婳如往常一般哄她入睡。 醒来之后，卧房仅剩她一人，昨夜的种种像是她做的一个梦。 大病初愈，若雪再次见到锦婳却是跟她告别的。 锦婳将城主令交于若雪，“若雪，我要随落离回他的故乡了，你暂替阿姐管理一下城里的事宜。” “若雪，你跟在阿姐身边如此久，阿姐相信你，你能管理好的。” “阿姐，不要走！”若雪抓住锦婳的手，祈求地看着她。 手中的手腕很细，摸不到一点肉，若雪心疼地说：“阿姐，你瘦了……” 锦婳反应很大，用力甩开若雪的手，“若雪，听话。” 锦婳的语气很轻，却带着威严。 若雪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带上了悲凉，“阿姐，你真的要离开吗？” “不离开好不好？” “那个男人竟不找媒人来提亲，便让阿姐陪他回去，他又怎会是真心爱你！” “若雪！”锦婳的声音带着怒意，“够了，这是阿姐的选择，你莫要干涉于我！” “阿姐……他甚至连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若雪哭着说道。 锦婳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良久，轻轻道：“若雪，往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阿姐……不要走！” 若雪追了出去，府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前的公子似乎等了很久。 落离见到锦婳温柔地笑了笑。 若雪扯住了锦婳的衣袖，“阿姐……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锦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道：“等若雪成为一个好城主，阿姐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好……阿姐要记得回来看我……”若雪想抱一下锦婳，却再也没有勇气。 她不想再看到阿姐冰冷抗拒的眼神。 “……好。”锦婳抽回了衣袖，朝落离身边走去。 “阿姐！”若雪冲着锦婳的背影喊了一句。 那句不要走好不好？ 却再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阿姐从来就是说一不二。 锦婳闻言身子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头，进了马车。 若雪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阿姐连她一眼都不愿了吗？ 那天之后，若雪渐渐变得喜怒无常。 守着锦婳的承诺，她一心扑在治理好城中事宜上。 直到城里不再有乞丐，不再有百姓流离失所。 她也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变成能独挡一面的女子，她还是未能等到她的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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