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颊有些凉,又落了细微不可见的香灰在上头,染了夏泱泱一唇冷香。 “ 你救我,我又救你,救来救去,是不是像两个傻瓜。” 她咬了咬牙,把手放到沈七的手心里:“我现在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又一次陷入你钩织的幻境中呢? 就到这里吧……泱泱在这里定下心愿,此生一定要好好过活,连同你的那一份一起。” 夏泱泱看了看外头,隔着竹帘,一切都晦暗不明。 她的脸颊一片湿润,丰盈娇美的唇不住抽动着:“可我怎么舍得,一个人独活,怎么撑得下去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探入沈七的领子里。 他的领子本就宽松,是最干爽舒适的锦缎密密织就。 她不过用手轻轻一划,那领子便轻而易举地敞开,露出洁白莹润的脖子,锁骨,胸膛,丹田。 那衣衫柔软,松松散散地披在沈七身上。 夏泱泱把手贴到沈七心口,那里头“扑通扑通” 跳得动听。 她把耳朵贴在他心口,夕阳的余晖隔着帘子的缝隙,在夏泱泱的脸上染出条条金色。 她看起来极美。 “让我自私一次吧。” 夏泱泱自言自语,手穿过沈七的腰,搂在他的身后。 那高冷的少将军,那偏执的帝王,那又痴又疯的和尚,那病态的摄政王,那别扭的宦官,各个都是他。 夏泱泱使劲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不愿放手。 她这时候知道他身上的味道从何而来。是苏合,是墨,是夏日里荷叶田田,是蜡烛里的龙涎,是他手掌摩擦乌木,是雪山上盛放的雪莲,是农家稻草的芬芳,是一只糖葫芦的甜…… 檀香怡然。 要想将这感触拥有,便不如生吞。 这幅身子抱在怀中,过去种种,宛如电光火石,在夏泱泱脑中烟花盛放。 他从前做得,历历在目。她脑子里忘了,身子里却记忆犹新。 那种又麻又酥的感觉,从指尖起,一点一点,遍布她的周身,连夏泱泱的脚趾头也不放过。 她便忍不住抱得更紧些。十指分开,让他紧实却又柔软的皮肉填充她的十指之间。 她的嘴也张开了,使劲儿撕咬着沈七的腰带,竭力要把这腰带填入她的口中,像是熟透的浆果随时要爆开,鲜红的果浆洒到他的裤子上。 她仿佛一个谜题,身上的每一处,连发丝的空隙,都需要答案来填满。 于是嘶啦一声,沈七的腰带被扯下,衬裤也被夏泱泱扯了下来。 一览无余…… 沈七的身子微微震颤了一下。 他醒了。 可是除了肌肤上的触感,他话说不出口,也听不见什么。 不知何时,沈七的眼角留下了一滴泪。 这颗泪被夏泱泱含在了口中。 咸,苦,涩。 可是很暖。 她便啄了他的唇,一路向下,啄他的下巴, 鼻尖蹭过沈七的喉咙,在他的身上划出直直的一条线,这条线在沈七身上延续,过了他的神阙,到了尽头,到了这条线无法延伸的地方。 沈七突然把她的手指牢牢捉住。 他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他的胸口不住地起伏。 屋子里,沈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是青年男子独有的清澈,温柔,沉醉,还有那么一丝期盼。 夏泱泱抹了抹嘴角,笑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她的手指在沈七手心里微微勾了勾,把头俯在沈七耳畔,低声说:“是我啊。” 她知道沈七听不见,可是她碰着他的耳唇,他的耳唇就细微地颤抖起来,她的呼吸碰触他的鬓发,那鬓发就也知道,夏泱泱说了话。 这人,除了夏泱泱,还能是谁呢? 沈七抿起下唇,在口中润了润。 那唇才被放出来,就被夏泱泱夺去了上头仅有的润泽。她贴着沈七的脸笑了一下,虽然听不见笑声,可是沈七能感觉到,她的嘴出现了一个弧度。 于是,她就去解开自己的衣裙。 宽衣解带,自己给自己做,就做得干净利索。 此后也不需言说,肌肤相亲,唇齿相依,把当年在热水池中没了结的事情了结了去。 夏泱泱的腰肢扭动,宛如河畔金柳,在盛夏的暑气里招展舞动。汗水从她头皮上往下流,顺着她的脊柱流到后腰上。 她的后腰上有个浅浅的小坑儿,俯下身时,还能攒住一小汪汗水,可是等她稍稍挺起身子,就从那一小坑里溢了出来,顺着那两瓣蜜桃般的弧度往下滚,滴滴答答落在沈七的腿上。 他的腿上,却已经是黏着潮湿的一片,滋润着肌肤,蹭在上边已经不觉得磨蹭疼痛。 夏泱泱冷不丁顿了一下,只觉得身上的水都尽了,叫她口干舌燥。于是抬手去拿了桌子上的小壶,也不用杯子,仰起头就往喉咙里灌。 那壶里却只有底儿上一些水,摇起来倒有些稀稀拉拉的水声,可是好似倒不出来一样。夏泱泱把脖子仰得愈发靠后,整个身子弯的宛如一弯新月,又像一张弓,腰肢软到极致,头上的乌发宛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发间垂在沈七双膝之间,像是水波荡漾。 如此这般,整个人更加宛如一张玉弓,沈七就好像弓上的箭,只要将弓拉满,然后轻轻一拨,便飞也似地破空而出,正中红心。 可是夏泱泱微微皱起了眉,这弓却不知为何迟迟不发。 沈七失去的是五感,可是他的身子却不僵硬。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身子往上一挺,翻转过来。 他的喉管微微痉挛,心里头忽然有种冲动,觉得有种东西,蓄势待发。他的眼前,不再是一片迷蒙混沌,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有一朵红莲,在火中徐徐绽放,越开越大。 沈七猛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映出那一张他看了无数次的眼睛。他是瞎子,他是哑巴,他失聪,他失嗅觉,他失去俗世中男子的尊严,她都在他身旁,从未看轻他。 他从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她亦非如此。 可无论在何时,何地,她都是与他最最契合的那个。 这世上有无数这般有瑕疵的人,可谁说只有那完人才配有拥有一心人,执手与共。 从来,就不是寻那尽善尽美之人,而是那个唯一的人。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这双眸子,沈七愿意一直看下去。 他的喉咙微微滚动: “泱泱……让咱们坏到一处去吧。” 作者有话说: 【1】秦观《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正文完结,谢谢宝贝们赏玩!还会有番外随机掉落呦! 此外,还请大家关注收藏我的接档文: 《佛不渡我》—— 【美强惨偏执公主x情感障碍病系和尚】 于兰国公主罗迦美貌惊人,却癫狂偏执,不可一世。 一朝亡国,罗迦沦落坊间,成为最低贱的舞姬。 浴佛节那日,她光脚在泥泞污浊的街上行走,衣衫褴褛,鲜花满头,竟入了一位贵人的眼,将她买入府中。 艳羡之余,坊间人道:“哗众取宠,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罗迦初入贵人府邸,处处皆是“熟人”: 马夫曾被她鞭笞杖责, 厨娘跟她有杀夫之仇, 连花匠都被她狠狠折辱过…… 而那位贵人自雨中撑伞走来,清雅飘逸的步伐,像是踏在罗迦心口。 从前他是六尘不染的佛子,受万人敬仰。 可她求而不得,把他逼下神坛,生生毁了他。 回首再见,玄真嘴角微微勾起,修长白皙的手往马厩旁的小屋一指:“你就跟厨娘同住,明日起随花匠侍弄花草吧。” 罗迦心惊肉跳,只道这人要报复她,折辱她。 幽暗密室里,她被玄真箍在臂弯,咬破的唇角渗出血来:“佛子是想报复吗?” “嘘——” 灼灼火光下,玄真解开了袍子,矫健宽阔的背后鞭痕交错,缝隙中,全是她的名字。 头顶戒疤敬着佛祖,背后疤痕供着罗迦。 玄真双眸通红,俯身轻吻着罗迦的脚背:“求你,别抛下我一个人。” 佛子玄真慈悲为怀,大爱众生;实则情感障碍,无喜无悲。看穿他袈裟底下暗黑内心的,唯公主罗迦耳。
第159章 ◎大将军和小寡妇(一)◎ “夫人, 节哀顺变吧。” 娇容听不清别人说什么。 她扑在棺材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都说美人哭起来梨花带雨,比笑起来还让人心动, 那是没到真正伤心之处。 娇容却是不能更伤心了,恨不得把心都哭出来。到最后, 她身子里头只有进的气儿, 没有出得气儿, 眼睛一翻, 人就昏死过去了。 娇容是商户女,家里卖香料的。她夫君原本也是商户子,但是为了功名,投了军,在夏将军麾下效力。 夏将军平叛有功,手下的人有了军功,等新皇登基后, 就回被提拔擢升。 可是她夫君却等不到了。 她新婚一年, 同夫君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热乎乎的男人离了家, 冰冷冷的尸首运了回来。战场纷乱, 能捡个全尸,已经是夏将军格外看重了。 娇容哪管那些, 只知道自己从今就是个寡妇了。 她才二十岁, 就要守寡了。娇容哭得背过气去, 回过魂儿来的时候, 身上暖融融的,后背给一掌厚实的大手托着, 隔着衣服, 都能感觉到那满手的茧子。 “你是?” 那人未应答, 旁边有人道:“这位是夏将军,来拜祭张前锋的。” 说话的这人娇容认识,先前就是他送棺材回来的。 娇容急急忙忙跪了下去:“夏将军。” “无需多礼。张前锋给我挡了一箭,是本将军的恩人。” 夏将军声音浑厚,跟他的手掌一样,“要不是他,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我了。” 娇容不敢抬头看他样貌,她出身商户,见到做官的比平常还要谨小慎微。 但是听他说,原来郎君竟是替他死了。娇容才抬起头来,可是她眼睛肿得似核桃,上面蒙着一层水汽,看也看不清那人,只觉得好似一棵大树。 她垂着头,只露出白白细细的颈子。夏将军上了香,行了礼,她都没敢抬头看。 然后看见夏将军走到她面前,站得稳稳当当:“夫人,日后若有什么事,无论巨细,都来找夏某。我欠你夫君一条命吶。” 娇容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可是真遇到了事儿,她哪儿敢真去叨扰那将军。她连夏将军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楚。 何况她遇到这事儿,也没法去军营里头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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