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回屋里,包了她自己那床薄被出来,不顾宗景别扭,把他裹在了里头。那被子里头一股桂花香,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儿,有点儿凉丝丝的。 宗景稍稍缓了过来,夏泱泱拉了拉那被子,把宗景裹得更严实些:“本该给你煮些热水,可是……” 她看了看那屋子:“我婆婆已经走了。宗明不知为何,要来给我做饭吃。他说我身子不好,刚生了病……是你告诉他的?” 夏泱泱笑吟吟看着宗景,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刚生了火,就嫌我这里菜少,说去割些野蒜。可是他添的柴都是湿的……” 夏泱泱叹了口气,又轻轻咳了下,“这人从来都不会做饭的。” 宗景看见她鼻子尖儿上一抹灰,心里有些别扭,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怪癖,见不得东西不齐整。就像夏泱泱这脸蛋儿,沾了一抹灰,他就忍不住想去给她擦了去。 “脏……” 宗景说。 “脏?” 夏泱泱睁大了眼睛,小嘴微微张着。 宗景点头。 夏泱泱佯作不知宗景说的是她鼻子上的一抹灰,低下头来,看着裙子懊恼起来:“呀,这裙子怎么染了草汁?” “这可得马上洗,不然颜色就洗不掉了。” 夏泱泱抬起头,对宗景嫣然一笑,“我现在去那边儿洗这裙子。” 井边儿有桶,里边儿水是满的。夏泱泱走到桶边儿,拉着裙子就开始洗。本来染了颜色的地方不大,可是用手一洗,就湿了裙子上一大片。 水从裙子上滴下来,夏泱泱的裤子,罗袜,和鞋子都有些湿了。 她索性把鞋子都除去,衬裤也直接卷到小腿上。然后拎着裙裾,提着鞋子坐到宗景身边儿,然后又把那半干的裙子放下。 这口井就那么大,面对着屋子门口的地方就更不多。夏泱泱跟宗景并排在井沿儿上坐着,两只脚在井边儿上晃来晃去。 她瞧见宗景脖根儿红了,还故意伸手拉了拉宗景,好叫他看着自己的脸:“你别嫌我不守规矩。” 夏泱泱把鞋子放到井边儿:“我虽然是个村姑,可也不是什么粗野的人。但宗景,我知道你不会偷看。” 她把手放到下巴上:“我还知道,你就算看了,也跟没看一个样。” 宗景本来还在看那屋里冒出来的烟,可是夏泱泱这么一说,鬼使神差地,瞥见她那双鞋子。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鞋子,用草叶儿搓成绳子,再编成的,旁的地方都编得细细密密,可偏生右脚那只鞋上斜出一根草绳儿来。 宗景抿起嘴来,呼吸也变得厚重了些——他想把那跑出来的草梗儿给编回去。 这草梗儿杵在鞋里,虽然就那么一小根儿,可是却会折磨着脚上的皮肉,莫说皮肉,还会磨蹭着罗袜。 夏泱泱鞋子上那根草该是小脚趾旁,宗景忍不住瞥了一眼夏泱泱的小脚趾,发现她脚上却没有穿罗袜。那只脚趾生得小巧可爱,上边被泼了水,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晶莹剔透,像是一片玉石。它却好像知道自己被窥了,细微地动了一小下儿。 夏泱泱手指勾着发丝,放到嘴边羞涩地轻咬:“你上次忘了把佛经带走,我就翻着看了看。我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宗明他一心修佛,都不要我……你别笑话我。” 院子里的烟气散开,小屋的灶台渐渐显出行迹来。 “啊。” 夏泱泱从井台上跳下去,“我去看看灶。宗明回来前,我得把这火生好了,免得他怪自己。” 她往屋里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宗景,多谢你没把上次的事儿说出去。” 作者有话说: 嘿嘿,我推一下自己的预收,么么么么 1.《暴君骨灰有点甜》双c,1v1 外室阿筝从京城的泔水沟里爬出来的时候,先看见的是程瑾修袍子下的一双长腿。 他蟒袍玉带,头戴金冠,本该在封后大典上。 程瑾修单手卡着阿筝柔软的细腰,污水流进他的袖子里,竟然也不嫌臭:“你敢跑,我就让你死。” 阿筝看着程瑾修被她咬得发紫发肿的唇,忍着泪花,咬破了藏在舌下的毒囊:“我死了以后,把我骨灰扬在城外,好不好?” 暴君程瑾修当太子时养的外室死了。 那外室娇媚柔顺,逆来顺受。 她活着时,程瑾修毫不怜惜,夜夜不休,恨不得噬其骨啖其肉。 她死后,程瑾修却一夜白发,将往日欺她辱她之人,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其后,他率军攻打漠北,最终力竭而亡。 漠北草原上的首领元筝得了个绝色美男,一头白发尤为动人,飘逸好似谪仙。 这美男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却偏执乖戾,只认元筝是他的救命恩人,对她百依百顺,形影不离。 元筝:“我要天上的月亮。” 这美男便捧了雪水,在掌心融开,一轮圆月在掌心奉上。 元筝:“我要那暴君程瑾修的命。” 翌日,美男走进王帐,手里捧着个坛子:“奴已将主人的仇家挫骨扬灰。” 夜深人静的时候,元筝沉迷美男怀中,挑起他的下巴:“阿奴,我是谁?” 美男低眉顺眼,乖顺地按摩着元筝的脚踝:“你是我的主人。” 2.《九夜皇叔》 皇叔李玄失踪了,小捕快姜辛却获得了一张九美图。姜辛出身教坊,她娘是花魁娘子。她为了当这捕快姜辛费尽心机,可她顶头上司却只图她美貌,巴不得借机将她赶出衙门。 她为寻皇叔一筹莫展,可图中九个美男却风姿各异,又狠又甜,夜夜入到姜辛梦中来。 这梦里有皇叔下落的线索…… 姜辛要在梦里攻略九种美男,才能收集线索,查明皇叔下落。 1v1,双c,男主同一个人,又悬又甜
第71章 其实宗景言语不便, 别人不问,也就懒得浪费自己用来写字的白垩石。 可是夏泱泱这么一说,倒好似二人之间有了什么旁人不知的秘密一般。 宗景身上秘密不少, 但唯有这一桩算是他自己的, 与那京中的人无甚干系。这么一想, 宗景低下头,藏起嘴角那个小小的弧度。 夏泱泱干起活儿来十分利索。一会儿功夫,小屋里的烟气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就招呼宗景进屋:“你去炕上先坐着,我给你熬些姜汤来。” 宗景抱着被子, 乖顺地坐到炕上。 夏泱泱又说:“你先稍等片刻。” 宗景瞪着一双大眼睛,点点头。 夏泱泱忍俊不禁, 他个子很高,可是这幅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像只小狗儿。她觉得这白云寺属实可疑, 这小郎君, 眼睛黑白分明, 长得伶俐鲜灵儿, 怎么给养得这般呆呆的?若是她现在出门儿找个人伢子把他卖了,面前给他摆个账本叫他算算, 说不定还真会帮她数钱。 她笑着指了指外头,还是告诉宗景:“我去把你的衣袍晾起来。” 夏泱泱走到院里,把宗景的僧袍钻在手里, 用力拧了几下,水滴伴随着厚实笃定的声音砸落在地上。 这僧袍还是她做的,可是那之后, 已经过了无数次水, 穿着宗景的身上, 弥留着他的气味。 夏泱泱把这僧袍晾起来的时候,凑近闻了闻,这小郎君未被俗世染指,最是青葱,好似一戳就有水嫩的草汁淌下来。 她不经意发现,这僧袍的针脚跟她之前的不一样,就仔细看了看。夏泱泱这才发现这衣服全都被宗景又缝了一遍。 回到屋里,夏泱泱给他煮了姜汤,端给宗景,然后在他旁边并排坐下,她拉拉宗景的被子:“那僧袍,你怎么自己又缝了?是我缝的不好?” 宗景手一抖,竟然呛了一口汤水。 “我又不是怪你,是我自己手艺不好。” 宗景咳得脸发红,却急忙摆手,他又开始写:“是我肩宽了些。” 宗景放下碗,弓着手肘,转了转身子。他本意是想说活动起来不方便,但是这一动,身上的薄被就掉了。 宗景这一动,里头的里衣松了不少,脖颈儿底下的胸口露了一大片出来。他的里衣被体温烘得已经干了不少,那碗姜汤是夏泱泱碾了姜汁,一下肚,肠胃里就热烘烘的。血脉畅通,四肢百骸都燥热起来。 宗景看起来好像醉酒一般,脖子和锁骨从白变粉,又从粉变得酡红,又仿佛滴血一般。 其实这哪儿能全怪那姜汤,宗景脖子着风,知道自己露着。这人本来就害羞,给夏泱泱这一看,更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若是旁人,不好意思,脸一扭,不看就当没事儿。吸几口气,这心绪也就平复了。宗景不行,不盯着人家姑娘的嘴看,就不知道姑娘说什么。 这定力,也得亏他是个佛子。 夏泱泱还火上浇油,手放到他后背,顺着布料的经纬给他顺气:“是我量的不准吗?” 男人的手再秀气,那骨骼跟女子也不一样。宗景在白云寺住了十八年,连哄他的都是老和尚,小时候跌倒了,抱起来,老和尚给吹吹揉揉。这跟亲娘柔软的怀抱就是不一样。 宗景心里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他也只能靠这佛经来静心。 他十八岁,身体里的血脉跟任何十八岁的男儿郎都没什么不同。那心就算是日日用经文浣涤,可这身子却是天然所控制。 也不是他贱骨头,可是夏泱泱每下在他后背蹭过,都好像瘙在他心房的壁上。本来这心是跳得强健又有规律,可是那柔软的手时不时来一下,就把这韵律生生打乱了。 “让我再量量看。” 夏泱泱本来跟宗景并排坐在炕边儿,这一蜷腿就上了炕,只留一对草鞋在地上。 上次【一亲芳泽】触发未遂,那嘴对嘴喂药的小伎俩可不能再使用。夏泱泱觉得这小佛子羞涩又别扭,若是跟拉拉扯扯,不知道要拉扯到何年何月去。 她在宗景背后跪下,手指好似无意地勾了下宗景露出来的脖颈儿。他的头发全都束在了头顶,脖子上光光溜溜。 当初她量体,还是隔着衣衫,现在宗景里衣被水打湿,夏泱泱每一指都是结结实实地按在他背上。宗景低着头,身子绷得紧紧的。每次夏泱泱指头按下去,就好像在拉紧的琴弦上抹出清音落落。 夏泱泱笑了一声儿,下了炕,在宗景面前蹲下:“可不合适,你怎么又不告诉我?拿过来,给我缝不就好了。” 她又伸出手,在宗景的头上抹了一下:“你头发还湿着,解开吧,把头也擦干,不然我这姜汤可就白煮啦。” 宗明这野蒜割得倒是久,也不知道是割了多少,怕是拿了把种子撒在地里,等着它长叶子。他回来的时候,宗景的头发和僧袍都干得差不多了,已经换到了身上。 宗明回来的时候,见他身上潮乎乎,脸上又红扑扑的,还拍了拍他的头:“怎么这么多臭汗,回去可要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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