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是因此,应止玥也不知道还能送他什么,只好夸夸他。 料想他再不为外物所动,也不会讨厌被夸吧? 说完这些话,应止玥也想放下了什么担子,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手中的故事里。 专注也是玛丽苏女主必不可少的一项品质,因此她连陆雪殊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都完全没察觉。 直到他问:“读完了吗?” 应止玥翻过最后一页,唔了一声,忍不住道:“这个结局我确实没想到。” 话本子里的负心书生不少见,但不得善终的她还是头一次读。 往常的故事里,名妓总是温婉大气,哪怕付出的一腔情意被负,也顶多是割袍断义不复相见。 但是,“霍小玉死掉后竟然还杀掉了李益。” 她还蛮喜欢这个结尾的。 然而,下一息应止玥就被人拦腰抱起来,她习惯性地环上他的颈,又有点疑惑:“已经到就寝的时候了吗?” 更漏上的时间明明还很早。 难不成是坏了? 不过她很快发现,不是更漏坏了,时间的走向也很明确。 因为陆雪殊刚把她搁到床榻上,宽大的手掌已经覆住她的肩,在她细微的颤抖中摩挲一下,声音里分辨不出什么情绪:“大小姐忘了自己说的话了吗?” ——“和我再试一次,好不好?” - 不过,即便是应止玥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限度。 陆雪殊甚至没将手越过她的腰,只在上半身驻留片刻,她就已经眼波涣散,差点没了一回。 被他衔着吮过的时候,应止玥的腿无意识地外蹬,可是意识太不清楚了,连脚被床沿的柱角擦碰到都完全没有意识到。 倒是陆雪殊皱起眉,一边吻她,一边将她的脚踝捞起,指腹擦过绷紧脚背上的几道红痕,在她耳边低声问:“绑起来,可以吗?” 应止玥哪里能听清他在问什么,发觉自己想吻他的动作被避开之后,也没力气起身,只不满地漾出点生理性泪珠,“嗯……” 陆雪殊俯身尝过那一滴泪,很淡定地想,她这就是答应了。 柔软的绸绳缚过去,更显得脚踝骨外面的皮纯然的白。 一直到两只脚踝被分别固定在床两边的柱子上,应止玥才回了一点神,细嫩的耳根生出微弱的红,感觉这样的姿势实在是—— 可还没等“羞耻”之类的情绪生出来,她就被他的动作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拉开矜带的手指冰凉,骨节却坚硬,存在感极强地硌在她后腰上,陆雪殊望下去的眼神很淡,一如此刻他的声调: “把腰抬起来,大小姐。” - 烛火氤氲成烟波,可此刻升起来的形状也是绵如软水的,几万重地层叠扑簌开。 应止玥双手扶在边沿,微微用力,让自己的上半身略微抬起,唯有脸向侧边别过去,长发如垂花蔓影一般的散落着。 她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可陆雪殊反而停住了动作。 少女柔软的手扣在缛榻里,粉润的指尖都被绸缎盖过,无声抓紧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按得好用力,都发白了。” 应止玥眉心皱紧,心想陆雪殊简直是烦人透顶,但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打算伸出手去挠他。 然而还没等搭到他手臂,她的手已经被握住了。 陆雪殊睫毛低垂,轻轻地贴过她微蜷的手背。 应止玥只感觉,她连着指关节都浸在麻酥酥的春雨中了,耳尖涨出一点潮色,“你……” 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心茫然地悬浮在空中,只有指尖搭在他手里。 她什么都没问出口,可陆雪殊反而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指节轻弯,勾挠了下她的手心,“大小姐不相信我吗?” ——确实,如果是小姝……如果是陆雪殊的话,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应止玥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挪开,感觉有点痒,可是紧绷的肌肉舒展开,下唇被咬出一点淡淡的痕迹。 其实还是有点紧张,但她另外抽出一点力气说:“你不要勉强自己。” 陆雪殊看向她,大小姐莹白的脸颊染着柔软的绯色。 还没真的做出什么,眼底就已经汪出一段水雾,鼻尖沁出点微微的粉,看上去脆弱极了。 勉强他? 她到底知不知道,从很早的时候—— 陆雪殊喉间滑出一声冷淡的笑息,眸色却静静地沉下来。 他原是寡欲的人,但这不是因为毫无所求,而是想要的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其实他并不擅长忍耐。 在应止玥之前,也没有人值得他用上“忍耐”这样的词去对待。 因而,这种唯独放在她身上的忍耐,即使时间这样长久,但也还是无法习惯。只能在这样亲近却无法妄动,只好日复一日的慢性煎熬中,阖上眼沉沉去抑制。 可大小姐先开口要求了不是吗? 既然这是应止玥要做的,那就要为他负责。 这样说起来,早在木偶的那场幻境中,应止玥就已经答应过会为他负责了。 可若只是这样而已,他根本就不可能满足。 ——即便陆雪殊真的是狐狸犬,也绝不是温顺听话的种类。 他漫不经心地拨开了她的一绺湿发,想,要负责到什么地步呢? 这样细弱,轻缈如云雾一样的大小姐,都已经气力不匀了,还是要缠着他来密密地亲。 可是,甚至都没有探进去,只是在外缘轻轻地摩挲几下,她就已经受不住似的颤抖起来。 陆雪殊克制地回吻过去,在应止玥无意识地触上他颈上朱红似血的小痣时,他兀自得出了答案。 怀揣着这样的答案,他的笑容更温柔了。 应止玥却是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的。 在发觉那只微凉的手指忽然离开时,她轻轻吸进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攀在悬崖边一根摇摇欲坠的绳索上,明明下一秒就可以升空,亦或是无休止地坠落,却凝在了这个不上不下的点上,难耐至极。 应止玥颤颤眨了下眼皮,呼出的气是软而湿的,有点不解,可话出口时,却带着点本人都不知情的催促:“……陆雪殊?” 她想要看过去的视线被盖住,随即低低的气息在她耳边浮动:“抱歉。” 应止玥一怔,绵密如雾水的思绪却慢慢清明起来。 她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地想,什么嘛,就知道他果然还是不喜欢。 都怪陆雪殊之前伪装得太好了,含着她的嘴唇舔吻着,在榻上的时候细密地吻吮而过,又温柔拨挑过她每一次的颤动,在气息交接时无休止地纠缠。 但应止玥心中一直有个地方悬着,落不到实处。 偶尔的时候也会犹疑地想,他真的喜欢吗? 小姝明明那么厌恶这种事来着。 可陆雪殊到底和小姝不同,大小姐不会去猜测男人的想法,既然陆雪殊说他喜欢,又表现得这么真实,她就当他是真的想法改变,也喜欢了。 然而此刻,一直空悬着的靴子终于触到了地。 陆雪殊肯定是喜欢她的,这点没什么好质疑的。 但也许是她在芦亭山的时候总是缠着小姝一起做这做那,让陆雪殊误解她特别在意这种事,所以哪怕他不情愿,也非要强迫自己去取悦她,忍着厌恶去触碰湿绵的呼吸。 她虽然很喜欢,但其实也不是真的非要做不可啦! 大小姐没法从勉强别人的行为中得到快乐,特别是在亲密交融的这种事上,还是两个人都开心更喜恰。 应止玥忽视掉心中淡得看不见的一抹遗憾,舒出一口气:“陆雪殊,你道什么歉?” 她又不会因为这点不喜欢他。 再让他用手或者别的什么伺候她,肯定是不行的了…… 那亲亲可以吗? 可以不用舌的,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一碰嘴唇。 应止玥还蛮喜欢和他接吻的,感觉他情动时眼尾染出的微红漂亮极了。 如果亲一下也很抗拒的话,那拥抱呢? 也怪她发现得太晚了,应止玥有点苦恼地想,她已经习惯和他抱着一起睡了,狐狸犬的手感真的很不错。 那句谚语是怎么说的来着? _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过也没多久了,就让她装作不知道,再抱着他睡一晚吧。 就只是在同一张榻上睡觉而已,她会很规矩,绝对不乱碰的。 脚踝蹭上点温柔的凉意时,应止玥就知道绸绳已经被解开了。 身上难捱的燥意消下去大半,再看自己这样的姿势就有点害臊,她试图把腿收回,还安慰他:“没关系的,我不怪你……” 但腿怎么不能动了? 应止玥又试了一下,这才发现,脚踝绑着的绸绳不但没解开,反而被加了层绒毛的隔垫,触感更加柔软,却也更没法挣脱开了。 她看到他又将手伸向另一边脚踝,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有点慌乱地抬高声音,几乎是在尖叫了:“陆雪殊,你道什么歉!” 他把两边都加固好后,终于抬起身去亲她。 嘴唇这样温柔地吻,手掌却牢牢握住她的腰,毫不客气地向他的方向拖过去,轻描淡写道:“因为我会对大小姐做出很过分的事。” 他的吻收梢于她柔嫩的膝盖。 陆雪殊是这样狡猾的狐狸犬,明知故犯不说,还要无耻地事先获得谅解。 他抬起头时,眼眸划过几丝晦色,唇角勾出的微笑却是纯良的,“即便是这样,也不怪我吗?” 应止玥张了张口,但再没有办法组织出有条理的字句,盖因他修长的手指已经径直送进去,寻到舌尖触不到的某处,恶劣地勾挑一下。 就像在面对小姝时一样。 她被完全打开了。
第83章 寒澜雾浓 芦亭山上的时候, 应止玥怀疑是清音观主泄密,实在有着充分的理由。 她喝掉了那盏骨香后,把剩余的一点药渣全都浇在了花圃里, 不仅用花茶清了口, 还难得用滚水冲洗过杯盏—— 虽然清洗得不太干净吧, 但她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还能看得出里面曾经装过骨香。 别说人了, 鬼估计都看不出来。 但是! 小姝进屋后,脚步顿了顿, 神色骤然沉肃下来,直接行到大小姐身边,在后者微讶的眼神里探入她脖颈,轻轻嗅了嗅。 呼吸也像是带着本人的温度, 扫过她发下嫩弱而见不到光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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