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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宵翻身下床，把书放好之后又拉上灯，才重新回到床上。 黑暗里，突地传出女孩儿带着笑意的声音，“秦宵，你还挺有学习的天赋的，继续再学一段时间，肯定能学会。” 刚刚男人难得笨拙像小孩学说话一样的模样，姜棠忍不住就眉眼含笑。 黑暗里，男人声音低沉，“姜棠，不准取笑我。” 姜棠轻轻咳了一声，嘟了嘟嘴，“不取笑你，这是夸奖。” 说完之后，纤细的手拍了拍旁边的被子，软声道，“睡觉了。” 她轻声打了个呵欠，放松的合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黑暗里，男人扯了扯嘴角，也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吃完了早饭，秦宵就出门了。 姜棠也牵着秦初阳出门，把门关上，带着秦初阳往外走。 姜棠先带着秦初阳去商场里，她打算给秦宵买一个收音机。 进了商场，往店里走去，八十年代的收音机还是老旧的放磁带的样式。 “老板，收音机怎么卖？” 老板看姜棠穿着面料都是顶好的，走到她面前，“一百一。” 怕客人对价格有意见，立刻补充，“这可是新到的新款，一百一不贵。” 姜棠点点头，就是听着老板说是新款的有些想笑，她看了一眼老古董，低声道，“老板，店里有外语磁带嘛？” 给秦宵买一个外语磁带，到时候她听了再给男人做个笔记，估计学得更快。 “额，小姑娘，外语磁带没有，但是有外文歌，你要不要买几个。” 姜棠都没想到还能买到外文歌，笑着点点头，“老板，先给我拿一个试试吧。” 老板从最下面的一大盒磁带里翻找出来，仔细的给录音机换上电池，然后把磁带放进去。 按上按钮，没一会儿音乐从收音机里传出来。 是姜棠没有听过的老歌，正好也试了试收音机。 “老板，你给我拿几盒磁带，一起装上吧。” 老板脸上瞬间挂上笑脸，好好的给姜棠包装好之后才递给她。 姜棠接过，才牵着秦初阳离开，然后到集市买了不少东西，才回家。 回家的时候，发现秦宵已经在家了。 姜棠拎着东西走过去，先把买好的吃的放在桌子上，才把给秦宵买好的收音机递给他。 秦宵望了一眼小姑娘手上拎着的东西，伸手接过。 “秦宵，给你买了一个收音机和磁带，没事儿的时候就听一听。” “晚上帮你录一截课本上的内容。” 盯着小姑娘灿烂的笑脸，秦宵哑着声应了。 姜棠坐在秦宵旁边，“秦宵，家里电话线能接吗？” “要等时间排号，现在全国的号都少，等排上号就能接电话线了。” 姜棠点点头，低声道，“那要排多久。” “工作人员说，少的五到七个工作日。” 姜棠点点头，也不怎么在意，“我们在县城去邮局也方便，现在你也在家，没出省，不急用。” 她指了指秦宵手上的收音机，“先试试这个，听听声儿。” 秦宵装好电池，把磁带放进去，打开听歌。 姜棠听着旋律，站起身来，看着秦宵，“你跟和田他们说没有，今天来家里吃饭。” “嗯，下午他们会过来。” 姜棠把卤水端上锅，处理食材，“昨天的卤肉都没有吃完，今天又买了些，等他们过来，吃个够。” 卤煮完全入味了，肯定比昨天更香。 秦宵把收音机放在凳子上，站起来去给姜棠帮忙。 秦初阳蹲在地上，大眼睛盯着收音机。 姜棠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着秦宵，“我光想着给你买一个收音机，还买了磁带，忘了咱们初阳也要启蒙，回头再给小家伙去买，看看有没有儿童学习用的磁带，小故事书也可以。” 耳边是听不懂的外文歌，秦宵低头看了一眼秦初阳，薄唇微翘。 下午的时候，张和田跟王其磊来得快，一进院子就闻见卤香味。 王其磊直奔伙房，忍不住嗅鼻子，“嫂子，真香。” 张和田没有他那么外放，鼻尖的香气浓郁，不过他最先注意到的还是宵哥家里的院子，不禁看得有些入神，直到王其磊喊了，他才进了伙房。 王其磊看着他，“和田哥，香喷喷的卤肉你都没闻到，你这鼻子不行。” 张和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这是观察，你没看到宵哥家院子里的变化嘛？总得有人欣赏。” 他说完之后看着姜棠，“嫂子，你们院子里的盆栽都是去哪儿弄的，娟儿也喜欢这些，我想给娟儿也弄一些。” “那是秦宵找人弄的，回头你问问他。” 王其磊才注意到门口的和谐美好的画面，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看着姜棠，“嘿嘿，嫂子，是你做的肉太香了，我没注意到。” “真好看。”他这才想起来欣赏，忍不住也迎合着张和田的话，“我也想给我娘弄一个，好看，她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然后就笑眯眯的看着秦宵，“嘿嘿，宵哥，我都没想到你还会弄这些呢。” 秦宵面无表情，没搭理他。 “秦宵，把锅端下来吧，大家都到了，可以吃了。” 听姜棠这么说，秦宵都还没有来得及动作，王其磊跟张和田就迎上去了，俩人把大锅端下来，渗出的香气完全喷进俩人的鼻腔，惹得王其磊忍不住的就深吸了一口气。 太香了。 东西都端上桌，几个人才坐在桌上，姜棠先给他们都盛了一个卤猪蹄，放在大碗里。 王其磊已经忍不住自己的馋，先不怕烫的猛吃了一口，吃完之后不停的冲着姜棠竖大拇指。 “嫂子，太香了。” 他无数次感叹嫂子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吃卤味，里面还有卤的花生米，姜棠倒是没有阻止他们喝酒。 而且是在自己家，不怕几个人出事。 她弄了一块纯瘦肉夹给秦初阳，小家伙昨天也吃了，但是还是吃不腻，姜棠跟小家伙都没喝酒，她给小崽子递了一杯酸梅汤，自己也喝这个。 鉴于上几次喝醉酒的下场，姜棠不愿意再尝试喝醉的后果了。 看着男人跟磊子他们边吃边喝，吐了口气，希望这家伙不要又突然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宵哥，你现在这么幸福，我之前都不敢想。” 他宵哥值得这么幸福的日子，但是真看到了，还是觉得梦幻。 秦宵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姑娘，眼尾带着笑意。 他以前从不敢想的生活，具象化的出现在面前，让人沉溺。 王其磊看着秦宵又看着张和田，“我也想要媳妇儿。” 她肯定会像和田哥和宵哥那样，对媳妇儿很好的。 看他脸上带着红，估计是喝醉了。 但是嘴里动作不停，手上直接拿着肉，啃得开心。 姜棠看着就觉得可乐，她倒是没吃多少，就觉得饱了，看了秦宵一眼，示意他自己招呼，然后姜棠就自己离开厨房，洗干净手之后，径直上了二楼。 她走进卧室，把秦宵放在床头柜上的收音机拿出来。 然后又翻出来男人之前买好的外文书，语气放慢，声音清楚的录了一遍，才松开。 把刚才录好的声音放一遍，听着里面的女声，姜棠比对这书里的内容，听得认真。 卧室的窗户没关，姜棠的声音透过窗传到楼下。 吃得畅快的几个人听见声音，张和田看着秦宵，“宵哥，嫂子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黑眸里渗出清浅的笑意，淡声道，“帮我录外文，让我听。”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王其磊跟张和田都能看出来他的高兴。 王其磊感叹，“宵哥，嫂子可真好，而且还这么优秀。” 在他心里，嫂子真的是顶顶优秀的女同志了，“嫂子不仅是首都来的，而且什么都会，还一点儿也不嫌弃我们哥几个，长得还那么漂亮。” 耳边是录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虽然听不懂，但是足够好奇，也忍不住的想一听再听。 秦宵抬头，透过伙房里敞开的门，专注的凝视着二楼没关上的窗户。 张和田看了一眼，低声道，“宵哥，你打算学外语嘛？” 秦宵收回视线，“现在是这么打算。” 本来他们现在的单子，大头还是外贸，不能以后和外国人谈生意，都让小姑娘去交流，就是能请个翻译，最起码的日常语，他也该学一学。 而且…… 小姑娘那样优秀，他怎么敢不去追一追。 王其磊挠挠头，“嫂子的声音真好听，不错这外文还是一听就只想睡觉，宵哥你不想嘛？” 小姑娘坐在副驾驶给他念书的回忆席卷男人脑海，秦宵轻咳了一声。 王其磊笑着说，“我就说宵哥肯定也的困，一个家里一个人会就可以了，嫂子外文这么好，宵哥你也不用学嘛。” 这家伙大大咧咧的有时候真像是没有长脑子，张和田摇头叹气，看了秦宵一眼，微微低下头，他大概也能猜到宵哥这么做的原因。 嫂子这么优秀，宵哥正在尽自己所能追上去，而不是跟磊子这么想的。 没一会儿，楼上的声音停了。 等兄弟三人高高兴兴的吃得差不多了之后，姜棠才从楼上下来，去洗澡间洗了澡，出来之后，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秦宵。 秦宵半耷着眼皮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旁边脸色涨红的磊子，还有闭着眼睛的王其磊，声音嘶哑，“先去睡，我一会儿安排好他们。” 姜棠看着快坐在小马扎上睡着的小家伙。 秦宵站起身来，把秦初阳抱在怀里，“我先带他去睡。” 姜棠才点点头，跟在秦宵身后上楼，打了个呵欠，进了卧室之后径直躺在床上。 秦宵抱着秦初阳回他的房间，直接让他睡了，没给小崽子洗澡，看着弟弟窝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秦宵才悄无声息的拉上门。 阔步下楼，在洗澡间里把热水器打开，又拿了上次的拖鞋和睡衣，等到水热之后，才拍了拍兄弟俩的肩膀，推他们去洗澡。 给两个醉鬼安顿好，秦宵拿了铲子上院子里铲了煤炭，添进火里，盖上盖子。 把伙房里的碗筷都收拾出来洗干净了，才扫地，把伙房门关上。 最后男人自己洗了澡，把姜棠的衣服都洗完之后，晾在院子里，才进屋关门，径直上了二楼。 打开卧室门，小姑娘已经窝在被窝里，脸蛋红扑扑的睡得香甜，房间里的灯都给他留着没关。 秦宵静静的凝视了半晌，才动了动，然后拉上灯，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翻身上床。 身边的人动了动，声音瓮声瓮气的，“秦宵，咱们家门关好了没有，和田他们都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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