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姣姣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为什么想要搬出去, 奥, 我知道了,是不是南宥汐惹你生气了, 我帮你揍他一顿。”纥骨翊黎表现出了十分的不理解,并随手将锅砸在了南宥汐的身上。 南宥汐平白无故挨了骂, 蹙着眉将纥骨翊黎推开, “姣姣, 你想离开我吗,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 哪里惹你不开心,你可以直接对我说出来。” 被念的头大的闻姣只能退让一步, 扯开话题, 没办法再提一个人搬出宿舍的事情。 熄灯之后, 莫寒星没有立刻上床,他偷偷摸摸的在黑暗之中摩挲到闻姣的床铺,在她的旁边蹲下来,眼眸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像是猫一样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闻姣也没有睡,终端微弱的亮光晃在两个人的脸上,她向后缩了下身子,幽蓝色的光在脸颊上晃了晃。她其实被莫寒星做贼一样的靠近吓了一跳,她的唇瓣微动,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男生小心的拉住了她的手指。 昏暗的微光中,莫寒星弓着身子,无声的凑过来,蜻蜓点水的在闻姣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傻呼呼的笑了笑,像是偷腥的笨熊,背着其他的舍友,悄悄得仿佛在做什么坏事。 “莫寒星,你在那做什么呢,还不睡觉。”冷冽的声音从对面床的上铺处传来,南宥汐同样没有入睡,眼睛很好用的少年阴森森的注视着莫寒星,想要知道对方在闻姣的床前磨蹭什么呢。 莫寒星的身体一僵,只感觉身后射来了两道犹如刀子一般锋锐的视线,要将他的脊背穿透。 闻姣在此时却轻轻笑了笑,生怕莫寒星不够紧张一样,在男生打算直起身逃到上铺时,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身子重新拉下来。 莫寒星的身体久久没动,躲在女生床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快引起了另外两个人的在意。怀疑逐渐浮上了南宥汐的眼眸,他愈发冷下声音,又沉沉唤了一声莫寒星的名字。 “没事,我,我刚才腿不小心磕到床沿上了,我歇着缓缓。”莫寒星的嗓音有些变调,似乎真是因为撞疼了。而在另外两个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红着脸颊,迅速又在女生的侧脸偷亲了一下,才慌慌张张的直起腰,几步爬上了床,搂着被子侧过身去,整个身体都像是羞赧的在发着烫。 不被允许公开关系的人八百个心眼子都用来搞地下恋了。讲台上的教授在讲课,课桌下,莫寒星手心中渗着薄薄的一层汗液,小心翼翼的牵住了闻姣的左手,整个人都像是被泡进了糖罐子里。 莫寒星没有在学园中早恋过,很奇怪,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更喜欢和Alpha在一起玩,每天脑子里只有篮球和电动游戏。从前能够遇到omega的机会很少,男高中生私下里也会聚在一起看片子,更多的是被神化的幻想,直到遇到闻姣之后,那些漂浮的,不真实的想象才实实在在的成为了一个具体的人。 此时莫寒星倒有了一点“早恋”的感觉,好像怕被谁抓到一样,心脏时刻都在忐忑着,于是和女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珍贵,泛着甜意。 “好好记笔记。”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被身体挡住,在外人眼中只是坐得近了一点的朋友,于是莫寒星便格外放纵的与她十指交缠不肯松开。闻姣只能够挠了挠男生的手心,提醒他认真听讲,不要用应该写字的右手一直牵着她。 “唔。”莫寒星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眼皮泛起红晕,乌眸带着些娇羞的看了闻姣一眼,“姣姣,你不要突然弄我,会被别人发现的。” 他有些贪恋的缓缓松开手,眼眸变得坚定了一些,向女生承诺道,“我会尽快学会用左手写字的。” 闻姣啼笑皆非,倒是也不必为了拉手去学这种技能,低声警告他,“成绩下滑了就不给你牵手了。” 莫寒星睁大眼眸,委屈的看着女生,脸颊上写着“怎么能这样”几个字,可怜兮兮的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不要蹦得那么快,终于扭过头认真听讲了。 两节大课后,公共教室内的学生陆续离开,大学生只有干饭的热情是最高的,很快就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人还停留在教室中。莫寒星将闻姣的书本、水杯拿起来,放在自己的书包里,手指要碰到最后一本书时,他眼珠转了转,手向旁边一碰,桌面上的专业课书籍就掉落在了地面上。 闻姣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莫寒星收拾东西,看着他蹲下.身,身躯挤在桌椅的缝隙中,半天没有起来。她不由凑近了些,轻声问道,“怎么了?” 地面上的专业书散开了,倒扣在瓷砖上,闻姣微微屈膝,同样蹲下来,指尖落在书脊上。男生的手指在这一刻也突然握紧了书,覆盖在闻姣的手背之上,带着她一起将书展开着举起来。 书页的掩护下,莫寒星单膝落地,倾过身子,纯情的吻在她的唇瓣上。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动,树枝上的鸟将脸颊埋在了翅膀中。 —————— 在舞台剧的剧本里,伊拉娜曾经三度弑夫,两次改嫁。她的容颜之盛,犹如拥有能够蛊惑人心的魔力,不曾去过海边的伊拉娜,却像是深夜里坐在礁石上蛊惑船员的鲛人,令人心甘情愿沦为被她吞噬的血.肉。 她的美丽犹如深藏于匣中的宝珠,而青年并没有公爵那样守护她的能力。 青年原本以为父亲是令他恐惧无力的高山,而在之后他才意识到,若他无法真正紧握权利,这世间每一个权势压过他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支配他,在他的身旁掠夺走他的爱人。 伊拉娜是一个柔弱,无辜,纯白的菟丝花,她没有任何过错,她的容貌比起恩赐更像是一切灾难的起源。而她因为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够被动的接受着他人的觊觎和强.占。 公爵的去世被伪装成了一场事故,却依旧引起了皇室的注意。青年迫不得已,在某一日和伊拉娜一同去参加了在宫廷之中举办的宴会。 也是在那一日,帝国身份最尊贵的皇太子注意到了伊拉娜。 那之后的故事没有什么新意,不需要用言语描述,观众也可以想象出过程,不过是另一次的吸引,痴迷,强取豪夺。 皇子殿下拥有着灿金色的头发,碧绿色的眼眸,就像是帝国不会坠落的朝阳。他的喜欢如此珍贵,价值千金,于是他爱着的人,也同样可以得到臣民的赞誉和爱戴。 大街上的吟游诗人为伊拉娜唱诵着赞美的诗歌,用华丽优美的辞藻描述着她神赐的容颜。她嫁过人、公爵遗孀的身份不再是低劣的羞耻,她女仆的出身也不再会令人看低,人人都艳羡着她,他们称颂她的美貌,优化着她的品德,因为一个尊贵男人的爱,将她高高捧起来。 每个未出阁,或是嫁做人妇的女子都想要成为她,每个人都羡慕她被未来的皇帝珍爱着,并因此将她誉为帝国的玫瑰。 伊拉娜的经历已经足够跌宕起伏,她似乎已经苦尽甘来,走到了所有女子能够达到的最终点,拥有了最美好的身份。 皇子殿下对待她也十分温柔体贴,他要求宫廷内的侍从尊重她,不允许他人讨论她的不堪过往,甚至给予了她唯一的正妻之位。 几乎没有任何能够挑剔之处。 皇太子在第三年登基为帝后,在皇宫里为伊拉娜种植了一整片玫瑰园,分明已经相处了数年,帝后的感情似乎始终如初。年轻的皇帝在身后轻轻拥住了自己妻子的腰肢,下颌依赖的抵在她的肩窝处,在妻子的身旁,他好像还是个毛头小子,能够在她面前松懈下所有的防备。 他的妻子仿佛数十年如一日没有改变,仍然像是他在宴会上初见她时,那样令他惊艳。伊拉娜穿着一袭纯白色的长裙,她的气质优雅而柔和,时间的流逝令她的身上多出了一股温婉的母性气息,年少时几乎能够刺伤人的艶丽沉淀下来,却变成了更加令人移不开眼,不自觉沉溺的温柔。 皇帝在妻子的面前,突然升起了几分自惭形秽,他在白日醒来时,惊觉在镜面中见到自己眼角生出了几条皱纹。他在老去,他的妻子却依然年轻貌美,可他不是没用的公爵和骑士,拥有世间最顶端权势地位的皇帝能够永远拥有她,没有人能够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 男人的爱能够永不消逝吗。 伊拉娜坐在梳妆台前,她漫不经心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红颜有枯萎的那一天,感情也会随着时间变得淡薄,再恩爱的夫妻也有可能变为怨侣。 她一直得到着皇帝的宠爱,是因为她曾经在公爵的教导下,学会了如何讨男子的欢心,也或许是因为,伊拉娜很少任性,发脾气,嫉妒,看不清形势做出蠢事。 爱吗,伊拉娜不知道她是不是爱着皇帝。那样纯洁的,无私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感情,随着男佣脖颈中喷涌的鲜血一起消散了。那一夜后,伊拉娜做了很久的噩梦,再也没能够升起相似的情绪。 伊拉娜其实逐渐想不起那个为了她反抗父亲,摆脱公爵控制的青年。他被皇帝远调到了帝国的边际线驻守,连信件都无法传递到她的手里。那个青年也说着爱她,但伊拉娜如此凉薄,她连他的脸都记得模糊了。 伊拉娜开始喜欢读书,在公爵府中生活时,她逐渐懂得了看书的乐趣。她原本是愚昧的,无知的,而书页中有很多前人讲述的道理,它让她逐渐变得理智,聪颖,她似乎在书中不再是那个卑微粗俗的女仆,而变成了更加自由,更加强大的一个人。 她渐渐变得迷茫,又似乎抓住了一簇星光,她就要这样在寝宫里渡过一生吗,她甘于如此吗,若不是,她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公爵是伊拉娜的指路人,她的身上直到今日都未曾脱离他的影子,而他曾经教导过伊拉娜的事情,直到今天,也在无形的引领着她。 伊拉娜,塔纳托斯帝国的第一任传奇女皇,曾经三度弑夫,从一个低微的女仆,最终变为了执掌帝国的主人。 她的人生值得文人雅客用大量的笔墨描绘,甚至被后人登到台前演出。 伊拉娜白皙的手指中握着一柄银色的匕.首,她并非憎恨皇帝,她割下丈夫的头颅,只是为了取得那至高无上的权柄。 这无关爱意,只有野心。 女子纯白的长裙染上斑驳的血红,鲜血在她的裙摆盛开出糜艳的玫瑰。 她的双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当她静静低眸,乌色的眸中似乎还含着些圣洁的悲悯,令被她杀死的人在闭上眼眸前仍旧为她寻找理由,痛苦的溺死在她的视线之中。 在真正的舞台剧上,她此时应该是捧着一颗道具的头颅。但因为此时只是彩排,于是闻姣只是将手心托在纥骨翊黎的下颌处,跪坐在地面上,像是久久不能从戏中的情绪里脱离,维持着这个姿势有几分钟没有动。 而纥骨翊黎仰着头,塌着腰,臀部坐在冰冷的台面,比女生的身高低了一点,仰着头视线久久停留在她的容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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