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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就……就几百块。”寻良芬说完就闭上眼睛。 华保国心中早有猜测，今日，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摊开，嘲讽一笑，“所以，你爹娘就这么教你怎么为人妻为人母？ 正好明日去寻家，也问岳父一声，看看你这些年把钱都花到哪去了？” “我是给我娘了，可咱们日子好过，帮衬一下我家怎么了？” 华保国猛拍一下桌子，“怎么了？不怎么的，孝敬他们二老是应该的，那你嫁人干嘛？ 你娘天天骂着赔钱货，敢情是夫家赔钱啊。 你为几个孩子做过什么，给他们买过什么东西，你还有脸面在这里指责孩子。” 华保国生活是有些自我，但是他不傻，帮衬岳家他没意见，却没想到寻良芬这么过分，居然贴上所有。 寻良芬之前的气焰瞬间消失不见，捂着脸坐在炕上直掉眼泪，“我家在乡下，一年到头都挣不到几十块钱，我就想着帮衬一把，再说咱们家的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 华保国在房间内来回渡步，“从你参加工作到现在，这二十多年，所有工资福利加起来都有近万，没往家里交过一分钱，你爹娘得有多困难，才用这么大笔钱。 所以你家那砖瓦房都是你给的？” 寻良芬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华保国气得捂着胸口，“如果今天我不问，是不是你们一直都瞒着？ 就你给的那么多钱，我闺女每次去还只能跟你那几个侄女挤在一个杂房里？” “这不是家里住不下，总不能让我爹娘把房间空出来给她住吧，就她娇贵。” 华保国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巴掌扇过去，“你以前怎么跟我说的？怎么跟孩子说的？ 你不是说你娘家不容易，就这一两天，让我们忍忍。 合着给了这么多钱，我们还得受气。” 寻良芬捂着脸，“难道我说的不对嘛，几个孩子就是没吃过苦，回来就那么多抱怨。 在我们那里，很多孩子连饭都吃不上……” “那你为什么要吃饭？”华保国冷哼说道，“你同情他们，可怜他们，你可以不吃饭啊，我也没看你少吃一餐。 合着你是慷我们华家的慨，来做你的大善人。” 寻良芬还想再说什么，华保国已经不愿意听了，转身要往外走，瞬间又掉个头，往房间里走。 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提着几个大包裹，全部一咕噜的放到田桂花房里。 “你这是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 华保国，“以后回娘家你自己准备东西。 还有明日我有事，你自己回去辞年吧。” 寻良芬咬牙冲入自己的房间，把门重重的关上。 华保国带着一肚子气打开院门，就看到自家爹蹲在门口。 “爹，你都听到了。”华保国蹲在他身边。 “会不会怪爹？”这门亲事是他定下的，却没想到儿媳妇这么离谱，以前看着也还好。 华保国，“良芬其实人不错，这事其实也怪我，要是我对家里多用几分心，也不至于今日才发现。 她什么都好，就太听她娘的话了。” 华光宗手里捏着雪球，“唉，当时就只顾我跟兴顺的战友情，忽略他那媳妇的品性。 实在不行，就像你娘所说的，让志安去接她的班，以后你出门有志安在身边，两父子相互帮衬的也可以。” 之前还觉得是田桂花想给儿媳妇一个教训，现在想来，却觉得不错。 他们年纪也大了，再带重孙难免力不从心，此时寻良芬回归家庭是再好不过的。 华保国，“回头我跟她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把湘云惯坏了？”华光宗试探问道。 “其实良芬也有一点说的没错，孩子大了，总要慢慢学的。”华保国说道，“像厨房的一些事情都可以让她帮把手，在咱们家里，咱们惯着没有问题。 可以后她要走婆家，别人就会有要求。” 华光宗有些失望，还是有些耳根子软，“你才回来几天，就觉得我们惯着孩子。 小乖已经很不错了，从七岁就开始会清洗自己的衣服，上学的事情也没让我们操心过。 至于你说家务，她哪一样拿不出手？你有没有了解过？” 他们是很少让小乖动手做事，但小乖却什么事都会做，并不像华保国他们自以为的那样。 华保国，“那像今日这样就不该跟她妈顶嘴，帮她二哥洗一下衣服怎么了？” “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华光宗站起来，双腿有些发麻，连忙扶住墙，“志安都是一个大小伙子了，昨日换下来的是全身的衣服，你让已经长大成人的闺女给他洗裤衩。” “……”华保国，“一下子没想到这个……” “所以你们两口子那脑袋是用来干嘛的？ 再说寻良芬一个当娘的，给孩子洗次衣服怎么了？非得让一个小姑娘来动手？” 华保国只觉得头有些发昏，这家里事真多，还不如上班自在。 寻良芬关紧房门就四肢发软，靠着墙。 她现在心里一阵慌乱，今天把事情都捅出来，以后她在这个家里就别想好过。 一想起田桂花，她抱着胳膊打冷颤，心中在祈祷华保国别把这事说出去。 ----
第064章 街上 华湘云没想到这都到年底了，整个县城街上也没有多少过年的气氛。 倒是道路两边的标语，都重新描红了一遍，也算是轻微的改变，带一点点喜庆 “这街上一点都没变，”话虽然这么说，但华志安在四周不停打量，出门在外，这却是他梦中的地方， “能有什么变化，”田桂花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管的更严，连搭个棚子都要很多申请。” 华湘云，“奶，那咱们去买些什么东西？” 家里好像都备齐了，这大冷天的，总不能在街上闲逛。 田桂花，“先去供销社看看，只不过这几天附近村民都过来买东西，人有些多，等一下跟紧了。” 一听到附近，华志安的眼神发亮。 这附近他熟，要是能再进山一趟，过年也可以多两道肉菜。 “要不咱们去收购站那里等着，”华湘云突然想到前几年，家里都到那边以物易物，不比逛供销社有味一些。 华志安也正有此意，“对，我记得以前还有人带菜过来，咱们家现在人多，可以多备一些。” 田桂花一向依着孩子，“那就去看看。” 在途中，华志安就说起自己的想法，“奶，其实我还是继续下乡，有些事避是避不开的。” 田桂花，“这些回去再说，等一下到那边记得看着你妹妹，别让人给挤到。” 华湘云，“……”有那么文弱吗？ 华志安，“您放心，我今日一定护着你们两人。” 收购站门口已经摆着两条长长的摊子，这是经过允许，在过年期间让大家以物换物的。 “大娘，看看这个白菜，”才一走近就有人开始招呼，“今天地里刚刚砍下来的，还很水灵。 什么票都可以。” 田桂花摇摇头，从入冬以来天天吃白菜都快吃伤了。 华湘云倒是多看了几眼，这才跟着往前走。 “奶，你看前面。”华湘云手一指，桂花就拽着他们往前挤。 “这海带怎么换？”田桂花没想到，今日还有这样的收获。 他们这里不靠海，平时要吃这些东西都很难。 甚至这周边很多人都不认识，问的人多，换的人少。 那小青年一看有人知道，立刻来神了，“大娘，您看看我这不止有海带，还有紫菜，虾皮之类的。” 华湘云蹲在田桂花身边，华志平自动的站在她们身后护着。 “倒是不错，很多年没看到这些东西了。”田桂花仔细检查一番，东西都还不错。 “这不是我到那边去当知青，生产大队靠着海，回来的时候就用工分换了一些。 家里人也吃不惯，就想着给换点东西回去贴补一点。” 黄平安也很无奈，本想着给家里尝尝鲜，谁知道大家都吃不惯，他总不能又背回去吧？ 正好这几天允许交易，说不定会有人看上。 谁知他都在这里摆了两天的摊子，问的人多，换的人少，眼前这位大娘还是第一个认出来的。 田桂花指着海带问道，“那你这准备怎么换？” “大娘，一斤粮票换五斤，像这种干海蛎，一斤粮票换两斤……” 华湘云有些惊讶，“这样你不吃亏吗？” 要知道，这五斤干海带可以泡发出很多，更别说干牡蛎了，那怎么说也是肉啊。 黄平安苦笑，“这东西在我下乡的地方就值这个价，家里人实在是吃不惯，我这也没办法。” 华湘云脑海里已经出现很多关于海带的菜谱，个个她都很爱，“这怎么就吃不惯呢？你是怎么煮的？” “还能怎么煮？放水里煮呗。”黄平安自己厨艺不行，下乡的时候都是女同志主厨。 这下连田桂花都有些无语了，“你不是到那边下乡吗？当地人应该很会做。” 黄平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不会厨艺，当地人也说这些做法很简单，他就没有多问。 以为家里人也一样会做，结果做是做出来了，可上面一层粘液，实是难以下口。 “大娘，你确定认识会做，才换，”黄平安提醒道，大不了他又把东西扛回去。 “你这小子有些傻，”田桂花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傻的人，就这还出来摆摊，“你这样子摆到什么时候才能换到东西。” “总不能坑了别人，”黄平安也不在意，反正这些天他都有些心灰意冷，做好最坏的打算。 田桂花在摊子上挑拣起来，“放心吧，以前我也在海边呆过，这些东西处理得来。” 黄平安松了口气，人也热情了很多，“是吧，当地人随手一煮，好像都很好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家里人根本就弄不好。大娘，你准备换多少？” 田桂花翻看，这些东西处理的还真是干净。 “奶，咱们多换一些吧，”华湘云跟着劝说道，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这好歹也可以多添道菜。 田桂花也有此打算，红口袋里掏出一手票，却发现粮票只有一斤半。 “其他票可以吗？” 黄平安摇摇头，他下乡的地方最缺的就是粮食，海产品虽多，但也不能总不吃正粮。 华湘云连忙从鼎内空间里找出之前那老太太给她的票证，如果没记错，里面应该有三斤粮票。 “我这有，”华湘云把票直接塞入田桂花手中。 田桂花抬头看她，小乖身上有多少东西她心中有底，难道这是乌师傅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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