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出去喊话,原本安静坐着一言不发的何春生突然拉住她衣袖。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胸口又开始突突的跳,深吸一口气回头。 “为何躲我?”何春生漆黑的眸子锁定她。 “我,我没躲你啊?”月光透过半开的马车帘子照在她宛如红霞的侧脸上,她长睫不安的乱窜,咬着唇不知所措。 何春生瞧着她,足足有一分钟,见红霞往她耳根脖颈蔓延,忽而就低笑出声。 赵宝丫有些恼,抬眼瞪他:“你笑什么?” 何春生止住笑,松开拉她衣袖的手,道:“我那日去桃林找了你,你可知晓?” “不知,不知!”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那日进去就匆匆出来了,没瞧见你。” “哦。”何春生好整以暇的道,“但昨日小满同我说,那次在桃林瞧见我了……” 赵宝丫不知有诈,咬牙愤恨道:“都同她说了不准提起那日,那个大嘴巴,回去定要骂上一骂。” 她一回头又瞧见对面的人在笑,双眸里还映着她着急辩解的脸。她忽而觉得被戏耍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恼恨道:“就是瞧见了,怎么,是做什么坏事还怕我瞧不成?” “坏事倒是没做……”何春生瞧着她,甚是开怀,“只不过背着你说了一些话而已,你想听吗,我现在同你再说一遍。” 赵宝丫面皮发烫:想说便说,这种事哪有问她的。 她口是心非道:“不听。” “但是我想说给你听……”何春生喊了她一句,她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那双眼睛如温柔的春风、静谧的夜空、潺潺溪流,直直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不算热烈,却似常年浸润的暖玉,叫人容易溺死其中。 赵宝丫只注意到他唇开开合合…… “我喜欢你,是男子对女子那种喜欢,想娶你为妻。想日日夜夜、朝朝暮暮都能看见你,只要你!” 赵宝丫心口像撞死了一万只小鹿,她蓦的伸手捂住发烫的脸。 何春生凑过来伸手拉开她的两只手,眼尾垂下来,有种专注在呵护一个人的错觉:“先前你不是还欠我一个愿望吗?我没有开玩笑,我的愿望就是你,你仔细想想我方才的话,然后好好想想你喜不喜欢我?” 他加重语气强调:“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不是哥哥,听懂了吗?” 赵宝丫眼眶都要憋红了,慌乱的点了一下头。 何春生松开她,看着她幽幽道:“宝丫妹妹,聘礼都收了……不要叫我难过……” “什么聘礼?”赵宝丫满脸疑惑。 何春生:“我不是每年都有给你银子吗?那是我存的媳妇钱,算聘礼……” 赵宝丫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我都说了要还你……” 何春生:“我不喜欢银子。” 哪有人不喜欢银子的! 赵宝丫急了:“那你喜欢什么?”她还没答应呢,怎么就收聘礼了。 何春生眉眼弯弯:“喜欢你啊。” 赵宝丫被这话愉悦到,眼睛不自觉的也弯了起来:呜呜,又一头小鹿被撞死了! 怎么能有人嘴这么甜! 两人互相望着,有那么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了,当然若果忽略地上突然抬手的霍星河的话。 夜风习习,城楼上传来侍卫的问话声。何春生让她坐着掀开车帘子出去了,同城楼上的侍卫交涉。 很快,城门打开了,赵凛和霍大郎迎了出来。 何春生同两人说明情况,霍大郎叹气道:“这孩子,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亏得你们注意他,不然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何春生清朗的声音透过薄薄的车帘传了过来:“霍伯伯,还是先把星河送回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 霍大郎点头,招呼着车夫跟上。 之后何春生就骑着霍星河的马,跟在马车边上,同赵凛说话的同时。 木质的车轮压过长街,哒哒的马蹄声在夜空回响,像是鼓点一下一下的踩在赵宝丫的心口。 她凑近窗边,透过车帘子看向马上那道修长俊挺的背影。马上的人似有所感,回头和她视线对上,唇角忍不住轻轻翘起…… 她立刻正襟危坐,伸手扶住摇晃欲倒的霍星河。 很快,马车到了霍府门口。何春生敲了敲车框,随后上了车,把霍星河搀扶了下来,霍大老爷和府里的下人连忙把人接了过去。朝赵凛道:“我先把人带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边正说着话,何春生转头又朝赵宝丫伸出手,温声道:“宝丫妹妹,下来吧。” 那手修长洁净,手掌宽厚温暖,赵宝丫迟疑了一瞬,把手放在他手心,顺着他的力道下来了。等站稳她刚要松手,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块温润细腻的玉坠,玉坠一半的穗子坠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这是春生哥哥自小佩戴的玉坠,是玉姨送给他的。 赵宝丫微微诧异,在她爹看过来时,惊慌又快速的握紧玉佩塞进了袖子里。 赵凛回头,朝两人道:“站着干嘛,快回去吧,夜深露重,春生就在赵府休息吧,省得回去打搅你娘。” 何春生摇头:“还是不了,让宝丫妹妹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在恐她睡不好。” 赵凛疑惑:“你在她为何睡不好?” 何春生双眸带笑:“回来时问了宝丫妹妹一个问题。” 赵凛:“什么问题?” 何春生还没回答,赵宝丫就伸手把她爹往屋子里推:“哎呀,阿爹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小辈之间的事也要打听。走走,快回去睡,再不睡你就要秃头了!” 赵凛有些无语:得,小孩子之间还有秘密了。 赵宝丫把人推了进去,又回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何春生。 他站在夜风里笑盈盈的望着她,松枝长衫袖口还沾着酒渍,腰间玉带旁原本系着玉坠的地方空空如野。 公子清俊容华,如庭前玉树,令人神往。 声音柔和的如同子夜的春露:“宝丫妹妹,记得好好想想我问你的问题。” 赵宝丫脚下一拐,险些摔进了门去,红着脸道:“知晓了,你快回去吧。”
第178章 178 时间已经至子夜, 赵宝丫一点睡意也无。让小满去开了库房,把这么多年春生哥哥送给她的东西全部抬到房间里。又从床头柜的木匣子里取出春生哥哥存在她这的银票开始数。 清点许久才数清楚,这么多年, 春生哥哥光给银票就有十万两只多。还有各种功效瓶瓶罐罐的丹药、药粉、霜膏之类的。以及他从不同富商、官员等病人那得到的玉器、古玩、字画。 其中还有走访各地带来的珍惜药材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她环顾整个卧房,不清点不知道, 一清点真的吓一跳。 原来春生哥哥送了她这么多东西。 这些都算聘礼? 他不会打小就决定娶她吧? 如果, 如果她不嫁给春生哥哥, 这些东西好像也不好意思继续留着啊。 小财迷赵宝丫有点被拿捏住了。 她拿出袖带里的玉坠摩挲了两遍,双眸就忍不住弯成了月牙状。 小满打着哈切瞧着她自顾自的神经质行为人都吓醒了, 小心翼翼问:“姑娘, 你们大晚上的从坟地回来没中邪吧?” 赵宝丫止住笑, 把玉坠往放银票的木匣子一放, 然后把木匣子塞回了床头柜。朝她道:“你先去吧,我也要睡了, 屋子里的东西明早再起来收拾。” 小满哦了一声,给她熄灭了烛火, 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夜好眠,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赵宝丫吃过早饭在后院里喂鸟雀, 霍星河匆匆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食盒,净了手, 笑着问:“醒酒了?可吃了早饭?” “刚醒,没呢。”霍星河急切道:“先不说这个了,昨夜我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他是知道自己酒品不怎么好的,所以平日里都很少喝酒, 即便喝了也不会轻易醉。 昨天例外。 赵宝丫想到昨晚马车里的事,双颊又飞快染上薄红。摇头否认:“没, 没有,你酒品好着呢,在山上跑了几圈,累了就睡着了,我和春生哥哥把你送回来的。” “我酒品好?”霍星河不可思议。 他狐疑的瞧着赵宝丫,赵宝丫颇为不自在。好在这个时候,外头的婆子提着个食盒匆匆来了,朝她道:“姑娘,何小公子让人送了府上的桃花糕来,说是今日一早亲自去南城桃林摘的桃花,才做出来的,还热乎呢。”说着老婆子把食盒提了上来,把盖子揭开,一股淡雅的桃花香混合着糕点的香甜瞬间弥漫开来。 “好香啊!”霍星河深吸一口气,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春生这么有空,还有几日就殿试了,不温书跑去摘桃花做糕点?” 赵宝丫心里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春生哥哥学问好,不温书也能高中。” “确实,他那么聪明。”这桃花糕实在太香了,勾得霍星河干瘪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伸手想去拿,盖子就啪嗒合上了。 赵宝丫朝那老婆子吩咐道:“去给星河哥哥拿些早点过来,多拿点。” 婆子应了声,匆匆去了。 霍星河瞧着那食盒,有些不解:“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吃食吗,我瞧着还挺多,你才吃了早点,一个人也吃不完,我帮你啊。” 赵宝丫立刻护住食盒:“这么好看的糕点怎么能拿来吃。” 霍星河一脸懵逼:“糕点不吃拿来做什么?”宝丫妹妹可是从来不会浪费食物的,有好吃的向来留不到明日。 赵宝丫磕巴:“反正、反正暂时不能吃。”说完,她又吩咐小满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让陶伯伯去熬些暖胃的小米粥给春生哥哥送去。” 小满一走,霍星河更迷糊了:“我说你们两家离得这么近,自家吃自家的不好吗,送来送去麻不麻烦?” “你不懂。”赵宝丫双眸水光潋滟,面若桃花。 “我不懂?”霍星河瞧着她羞怯的模样,指尖僵了僵,恍惚明白了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呆不下去了,他蹭的起身,扭头就往外走。 赵宝丫连忙喊他:“星河哥哥,你去哪?早饭还没吃呢。” 然而,人已经走远了。 赵凛从他身边错身而过,停下来看了一秒,然后走到赵宝丫面前,疑惑问:“他怎么了?酒还没醒?” “不知道啊。”她想了一下,暗自嘀咕道:莫非是因为没给他桃花糕吃,生气了? 哎,她确实有点过分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气! “要不我再去瞧瞧他?” 赵凛:“别去瞧了,你春喜叔叔的儿子明日满月宴,你去库房里挑几件送给孩子的礼物,若是挑不到合心意的,就去街上买,总之别送轻了。” 赵宝丫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春喜叔叔成亲就一年了,连儿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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