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心,荆州本就是边军的粮仓。”他说完又颇为感慨,“谁能想到从前黄沙漫天的荆州能变成如今的丰饶之地,荆州的百姓如今都感念圣上,在荆州境内给您修建了长生祠,日日供奉。” 说罢,他命随行的护卫将带来的物产抬了进来,整整五大箩粮食,有粳米、小豆、麦、大豆、黄黍。 代表着荆州百姓丰收的喜悦和对赵凛的感激! “百姓们听说您登基了,都很高兴,游街庆贺了三日,又写了万民贺词托臣呈上来给您。”他从袖带里拿出一卷长长的布卷,布卷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贺词,压根看不出什么完整的话了。 对于荆州的百姓来说,赵凛就是神,是拯救他们于水火的真神! 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赵凛刚收下万民贺词,就听见外头传来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一身罗衣的赵宝丫就跨了进来,呼吸微喘,眸子晶亮的看向吕勇:“吕叔叔,星河哥哥如何了?是他让您送来捷报的吗?” 吕勇立刻起身,退后两步躬身行礼:“公主,折煞本官了,本官万万当不起您的一声叔叔!” 赵宝丫知他性子板直又严守礼仪,也不想同他在称呼上过度掰扯。顺从的问:“吕州牧,星河哥哥如何了?没受伤吧?” 吕勇摇头:“霍小将军骁勇善战,并没有受伤。”其实战场上刀剑无眼,总会受些小伤的,不过这对于将士来说都不算什么。 他们把刀疤当作荣耀! 赵宝丫心放下去了大半,又问:“那星河哥哥什么时候能班师回朝?” 吕勇有些为难:“这,霍小将军说不端了南蛮军的王庭势不还朝!” 赵宝丫虽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战事要紧。 赵凛宽慰她:“阿爹已经下旨犒赏三军了,你放心,星河那孩子机警,定然无碍的。” 吕勇又道:“公主,霍小将军还托臣带了贺礼来。”说着他从侍卫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幅画递了过来。 赵宝丫想起当初霍星河坐在高头大马上,说要送她新婚贺礼的场景,忍不住鼻头发酸。她接过画展开,一幅是荆州城如今繁华的街景,街景的一角是她同阿爹曾经住过的县衙。还有一幅是荆州城外一大片绿野,其他的都很抽象,唯有他们曾经亲手种下的那棵不老松异常明显。 那不老松上挂满了祈福绦带,长得又高又魁梧,松下有一少年将军牵着马抬头仰望。 吕勇:“霍小将军让臣告知公主,那不老松已经二十五尺有余,树的顶端还有鸟雀筑巢休憩,很是丰茂。” 赵宝丫伸手抚摸着那两幅画,眸光坚定:“星河哥哥有不老松的守护一定能战无不胜,得胜而归!” 她想去把早就准备好的冬衣、大氅、瓶瓶罐罐的药拿来托吕勇带去给星河哥哥。 赵凛拉住她道:“不急,吕州牧又不跑了,这些东西等大婚后再送过去。” 赵宝丫一想也是,她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一并送去。 赵宝丫又问起她师父,吕勇道:“权道长知晓您的婚讯,但一月前就四处云游去了……” 赵宝丫有些担忧:“他一个人?” 吕勇:“有道童跟着。” 她听闻有道童跟着才放心下来。 吕勇要出宫前,赵凛又道:“钱大有和马承平都在公主别苑,正好你们可以聚聚。” 吕勇出了宫后,在宫门口瞧见早就等候在那儿的礼部尚书赵春喜。两人虽不算太熟,但也算同窗,见面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赵春喜才道:“我送你去公主别苑吧,正好一起聚聚。” 两人冒着风雪到了公主别苑,昔日的四个同窗欢聚一堂,说起往日在书院的种种一时间又是感慨又是高兴。 对于赵凛能登基一事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谁也没提。 等赵春喜走后,吕勇才告诫钱大有和马承平道:“皇上同我们亲厚,优待我们,但我们不可没有分寸。承平和大有你们虽没有二心,但难保今后做大了,家族其余人或是后辈没有弄权贪没之徒。马家和钱家若是想长久永安,当把身家放到圣上手中。” 荆州的十二商会都在赵凛手里,云娘子只认赵凛,荆州的守备军和百姓对于赵凛是打从骨子里的臣服。 钱大有和马承平自然想过这一点,从昨日皇上决定将大业最重要的水道和粮食交给他们来掌管,他们回来就约定。两家的后辈今后不会为官,家族的徽印也会交到皇上手里,皇上有随时调动水道势力和粮草的权利。 他们是在投桃报李,以报赵凛多年来的提携之恩。 三人围炉煮雪,聊到后半夜才睡。也就眯了一会儿,就被一阵震天响的鞭炮声吵醒。同时被吵醒的不仅是他们,还有整个京都城的百姓。 今日公主大婚,必定是十分华贵盛大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忙着梳洗打扮去观礼,寻常百姓也拉着自家还没睡醒的儿女起来瞧热闹。 礼炮声一直持续了个把时辰,大雪初霁,天边红霞烂漫。 官员有序的往东城边的太庙赶,禁军和御林军已经守在了太庙外,礼部同鸿胪寺官员有条不紊的安排事务。 公主一身凤冠霞帔,在驸马的搀扶下走上太庙高高的祭台祭天,新帝亲自为两人赐福唱词宣读婚书。 天光映雪,祭台如笼神光。 赵宝丫隔着流苏却扇看向对面执着红绸、清贵俊朗的何春生,唇角荡开笑意。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皇家的告祭仪式盛大又复杂,赵春喜力求不出错,事事都安排得周全。如此两个时辰下来,仪式还没结束。 何春生观赵宝丫有些撑不住,默默的往她身边靠了靠,迎在袖子里的手搀住她。 趁无人注意时,小声同她道:“我瞧过礼部的婚礼次序了,很快便结束,你且忍忍。” 赵宝丫颔首,明艳的小脸上露出笑来,随后又看向她爹。 赵凛接收到她的求救,小声吩咐身后的冯总管道:“去同礼部尚书说,后面能省的环节省掉,直接花车游街赐福。”在他看来,前面的礼节有些是可以省的,黄昏时的拜堂才是重点。 冯总管点头,穿过观礼的官员找到了赵春喜,把皇帝的话传达了。 赵春喜自然也不是死板之人,很快变把非必要的环节砍了。直接进入花车游街赐福环节。 何春生把赵宝丫扶上了花车,替她整理好婚服,然后同她并排坐在花车里,绕城一圈,接受百姓的赐福。 花车所过之处,百姓尽皆道贺。 新雪折射着日光笼在花车上,映射出一对新人带笑的脸。 莲开并蒂,梅结同心,琴瑟和鸣,莫不静好。 花车前后禁卫军护卫,身后的聘礼跟了整条街,十里红妆,莫不如是。 此时此刻,京都的贵女无不艳羡这个以国号为封号的永安公主! 新帝唯一的公主、盛宠无双,同驸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得天下人供奉。 一辈子定是锦衣玉食、安享尊宠。 天下间没有比她更更更好命的女子了! 历朝历代公主成婚,都是驸马迎亲后到驸马府或是公主府拜堂成亲,而永安公主花车赐福后直接进了宫。 皇帝下旨以国婚之礼在宫中拜堂成亲,百官协家眷入宫观礼。 到了后面,赵宝丫全程晕乎乎的,捏着团扇只管跟着何春生走。他停她也停,他走她也走,他拜她就拜,期间还险些撞在了一起,幸而何春生稳稳的扶住了她。 百官也只当没看见。 等婚礼结束,送入洞房时,她又饿又累又困。 她想睡觉,小满连忙把她拉了起来,女官也赶紧劝道:“公主,万万使不得,待会驸马回来还要却扇喝合卺酒。” 她闭着眼,小声嘟喃:“那,那你们再喊本公主就是。”说着又要倒下去。 小满直接抱着她:“公主,别睡!” 伺候的宫人正着急间,新房的门被敲响。 女官微微诧异,去开了门,瞧见外头一身喜服的何春生时,连忙让开了,惊讶问:“驸马怎么就回来了?” 何春生走了进来,看到歪倒在小满身上的赵宝丫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把她手上的团扇拿了下来,小声哄道:“先吃两口垫垫肚子再睡。” 等她吃了两口莲子百合粥,人已经歪在榻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给她卸了凤冠盖了被子才朝女官和小满道:“让你家公主先睡吧,酒宴还有一会儿呢。” 等他出门,新房内伺候的小宫女都有些脸红:驸马也太太温柔了吧。 小满很是得意:这才哪到哪,他们家驸马平日里对公主好着呢! 皇家婚宴,自是没人敢灌驸马的,最多也就相熟的几人意思意思喝两杯。戌时一刻,酒席也该散了。文武百官纷纷告辞,赵凛今日喝多了,随没有醉,但心里高兴,面前就有些困顿。 何春生嘱咐冯总管把人送去休息,才带着淡淡的酒香再次回到新房。 女官瞧见他来,很是着急,想上前叫醒还在睡的公主。他摆手,小声道:“无碍,让她睡吧。” “可是!”女官有些为难:“合卺酒还没喝……” 何春生:“把酒放在床头便是,公主醒了我们再喝。” 女官见驸马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挥手,让伺候的宫女都出去。小满把合卺酒端到塌边的小几上,最后一个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新房内寂静无声、红烛高然,何春生坐在榻边朝床上之人细暖红润的脸颊看了一会儿,眼神越发温柔。 许是太热,熟睡的人小眉头微蹙,伸手轻扯了一下自己喜服领口。发现解不开后又颓然的松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何春生小心的揭开被子,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替她揭开喜服,先褪下一只胳膊,又趁着她翻身时把另外一边压着的喜服也褪下了。然后把床头的小蜡烛熄灭,只留下桌上的龙凤喜烛。 卸下罗帐后,褪下自己的喜服和躺了进去。 他身上寒气未散,也不敢惊扰人,合衣闭眼入睡。 睡到半夜,赵宝丫感受到了热源,双脚先搭上了他的脚腕,然后整个人靠了过来,双手合抱着他劲瘦的腰,细暖的脸颊往他怀里蹭。 何春生伸手揽着她,秀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的发,唇在她发间落下一吻,轻哄着人入睡。 她小手顺着他微开了衣襟滑到了腰侧,呢喃的喊了声夫君。下颌搭在他颈处,咬住他喉结轻轻磨牙。 淡淡的甜香在怀里凝聚,他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凑到她鼻尖亲了亲,然后亲上她柔软的唇角。 如蜻蜓点水的一处即止,正要推开时,怀里半梦半醒的人似是肉包子要丢的心慌,追逐凑了上来,咬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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