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摇了摇头,她才不信这话,“求姑娘不要报官,我爹娘还在府上,如果我走了,他们也会受苦的。我的腿好疼,能不能先去医馆。” 燕明荞颠了颠盒子,“既然腿疼,那还是去就近的医馆看吧,你放心好了,见了大夫我就说你是在路上不小心摔的,绝口不提别的事,林香,你也帮忙扶着点。” 燕明荞算了算时辰,走过来说着话,还不到一刻钟,也不知道顾言找到了人没有。 彩绘看着晴雨和林香,她不过是一个姑娘,尽管在庄子做粗活,可是身子不好,长得也瘦小。而且为了逼真,她身上的伤也不是假的,全是被打出来的。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挣脱得了两个人,“我不去看了,你们想做什么。” 燕明荞无奈叹了口气,“我们还能做什么,医馆还能有鬼不成,先上药,到时候我再把你送回去家去。” 彩绘心里一松,“那也好。” 从医馆待了一刻钟,这便是两刻钟,彩绘上了药后执意回去,燕明荞问在哪条街,她道就是临街。 燕明荞淡声道:“可是我看你明明是从那个巷口跑出来了,那巷口又不和临街相邻,离临街远得很呢,怎么保和堂在临街,你府上也在那儿。那你为何跑出来的时候不去那里上药,现在却执意要回那儿,那里底究竟有什么?” “还是说你这一身伤是故意为之,我好心帮你,你却想拐人卖人?” 燕明荞对着医馆的伙计大夫道:“我是燕国公府的姑娘,家用有钱的,这位姑娘行事荒唐诡异,劳请帮我们报个官,就说这里有拐卖人口的人。” 彩绘察觉不对就想往外跑,可这一跑就代表心虚,医馆的伙计赶紧把门关上。 一块把彩绘给按倒椅子上,她想大喊,燕明荞让晴雨把她嘴赌上了。 燕明荞道了声谢,“若是这件事儿是我弄错了,到时候我会亲自给这位姑娘道歉赔罪。” “林香,你去找找顾公子。” 顾言跟着皇城司的人,一间宅院一间宅院地搜,其余人堵在各个巷口,打的也是查案抓贼的旗号,说有人家中被盗。 赵禄在保和堂的后院,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儿,更没放在心上。 从古至今,联姻都是将两家两国绑在一起的好法子。 不管是太傅府还是燕国公府,都是不错的联姻人选,不过赵禄更偏向于燕明荞,因为长得好看,还带着刺。 这种事一向都是女子吃亏,只要有了肌肤之亲,就算不想嫁也得嫁给他。而且做出丑事的是燕国公府的女儿,那太傅府记恨燕国公府,如此一来,燕国公会更加偏心于他们。 那燕明荞只能嫁给他,更不会像以前那般拿乔,不仅如此,还会讨好他。 赵禄还挺期待燕明荞讨好他的。 而朝中的事,赵禄也不甚清楚,总之在当今皇上的眼皮底下,有诡谲云涌,说不清也道不明,明面是一样,可暗地里又是另一样。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人,私底下关系竟然不错。 至于林尚书,那是有事相求,自然得许些好处。 银子太俗气了。 英国公府其实不缺银子,世家有铺子,全能把银子洗干净。 等到皇城司的人找到这间宅院的时候,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医馆,只是挂了个牌匾而已,连药箱都没有。 在这里面的赵禄,就显得分外可疑。 赵禄想走,顾言道:“我未婚妻那边有个形迹可疑的丫鬟,从她口中,应该能问出些什么来。” 赵禄闻言挣扎得更厉害了,但人很快被皇城司的人给带走了。 顾言把事情处理好后遇见了碰巧赶过来的林香,打听了燕明荞,得知人好好的,慢慢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我这就过去。” * 皇宫内,皇上急诏顾太傅、御史大夫、工部尚书、工部侍郎入宫觐见。 天黑,还下着雨,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尧桢皇帝看着这些肱骨之臣,御史大夫主管官吏监查,太傅位列三公,虽不在六部,但管军国大事,六部的事也会过问。 工部为六部之一,主管工程建设,负责国家水利、道路的修建,甚至于宫中殿宇的修葺。 兆州数个县城堤坝坍塌,百姓田地、房屋被淹,有工部失职之责,顾太傅、御史大夫失察之责。 甚至和户部也有关,不过户部尚书最近身子不适,告了假,皇上就没叫他过来。 顾太傅和赵大人以及一个林之远并两个侍郎五个人跪了一地。 无人说话,顾太傅开口道:“臣有罪,只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抗洪赈灾。” 尧桢皇帝一向敬重顾太傅,但此刻把奏折往地上一摔,“赈灾赈灾,朕用你说,现在什么时辰了,有办法赈灾吗。朕倒想问问你们,两年前修的河堤,朝廷拨了二百万两白银,为什么才一年多,连个汛期都挡不住。为何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单就兆州一个州出事。” “林之远,你是做什么吃的。” 林之远嘴唇连着胡子都一起动了动,七月份,下着雨也闷热,他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可是不敢擦,两个工部侍郎俱低着头。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林之远道:“皇上,堤坝是两年前修建的,去年汛期安然无事。臣也不知,为何……今年汛期连着数个县都被淹了。” 他还不知究竟是几个县,可能是十几个,也可能是几个。 赵康没说话,他犹豫该怎么说,才能把林之远保下来,却听顾太傅道:“皇上,今年五月份,兆州青华县的县令写奏折上报,说兆江支流青华江的堤坝有几处裂缝,看里面,有些已经被虫蚁蛀了。” “青华县的县令,往盛京上一道折子,也是难得很。”顾太傅跪着道,“臣当时去问林尚书,林尚书斥责臣不懂工部的事。” 顾太傅:“臣失职,当时以为只有青华县一处出了这样的事,所以觉得把堤坝提前修缮就无事了,没想到汛期一到,兆州的几个县都被淹了。” 若是一个县城出事,可能是工部修堤坝的时候稍有疏忽,但是兆州几个县城都出事了。 而两年前,只有兆州一州需要修缮堤坝,兆江及支流也并非经过这个省的所有府城县成,主要有青华县、青宜县……数十个县城。 如今尽数出事,绝非工部疏忽所致。 尧桢皇帝说道:“朕看奏书上,出事的并没有青华县。” 顾太傅垂着头道:“想来是青华县的县令已经把堤坝修缮了,从五月到七月,时间是足够的。” 尧桢皇帝说道:“可他一个县令,没有上头拨银子,怎么修的堤坝。” 顾太傅并非有意为燕明轩说好话,但他的确是青华县的县令,这些事儿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回皇上,清华县的县令乃是三年前殿试三甲同进士出身,后来外放去了青华县做县令。他是燕国公的长子,世家子弟,估计是家中给了不少银子。” 世家子弟自然和贪污受贿扯不上什么关系,况且燕国公早已经丁忧辞官,马上就三年了,只能说家中经营得好。 不过拿自己的银子给百姓修堤坝的,估计也就这一个。 这是尧桢皇帝看见兆州知州送来的奏折以来,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他脸色好了点,但是,该算的账还是要算。 “赵康,你身为御史大夫,这些事朕不信你没有觉察,下面的人你们管着,出事了也该你们担着。”尧桢皇帝道,“朕先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别让朕再失望。” “林之远,兆州有多少百姓因为你丧失性命,流离失所,你不会不知道。也别说那些银子全拿来修堤坝了,还是你想说一个燕国公府就富可敌国,能一下拿出几十万两银子来。” 尧桢皇帝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就连动怒的时候都波澜不惊。 林之远冷汗涔涔,“臣有失职之罪,但臣的确不知……” “够了,兆州如今还用得着你,但你也好好想想,你有几个脑袋。” 从御书房出来,雨下得大了点,林之远好像忘了一件事,他看了赵康一眼,赵康也回过神来了。 顾太傅没看两人,撑着伞走了。 林之远打了一个哆嗦,“赵大人……赵大人!” 赵康也走了,不过他没打伞,如今不和林之远撇清关系,要等什么时候撇清关系。 他倒庆幸林之远做了件好事。 若是真能和燕国公府,或者是顾家结亲,兴许这事还有转机,只不过等赵康回去,得到的消息是,赵禄因为拐卖人口被抓进了皇城司。 赵康气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赵禄出门根本没带小厮,小厮怎么可能知道。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赵康发现这关系撇不清了,林之远当初贪了修堤坝的银子,他也分了一杯羹,其中还有账本,林之远这种人,到最后必定会把所有人都攀咬出来。 况且,如今又有林家那丫鬟,若是事成还好,如今事情败露…… 他吩咐随从去一趟皇城司,把那个丫鬟尽早处置了,想法子把赵禄接回来,但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哪儿还能接人,随从连赵禄的面都没见到。 * 顾言见到燕明荞之后,就把她送回国公府了,他还进府跟沈氏说了几句话。 沈氏等了一晚上,这会儿才放下心。 把顾言送走之后,她对着柜子上的菩萨拜了拜,这个月的事真多,明荞这边有事儿,还有燕明轩那头…… 沈氏记着许静姝是六月份的产期,这会儿应该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燕明轩那边已经有小一个月没来过信了,按理说这会儿信都该到了。 究竟怎么回事。 直到两日后,沈氏才知道,兆州一带大雨,好多地方都淹了。 她捂着心口,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可问丫鬟,丫鬟只知道有这件事,但是具体兆州哪儿下了大雨,哪里被淹了,什么都不知道。 盛京离南方还有两千多里的距离,离得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顾太傅正为了兆州水患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更是没有想到要把这事告诉燕国公府,因为朝中的事,他很少和家里人说。 毕竟燕明轩又没事儿,估计还能因此立个功。 所以顾太傅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燕明荞也吓了一跳,于是写信给顾绵,让她跟着顾言打听打听。毕竟如今她二哥也去赴任,燕明荞认识的还在朝中的,也就和顾言比较亲近了。 她还写信给靖安侯府和大嫂娘家安阳侯府,都打听打听,只要一有消息就能知道。 幸好,得到的是好消息。 青华县无事,虽然有兆江支流青华江从县城经过,但是什么事都没有。 沈氏知道青华县没被雨水淹了,一颗心可算落到了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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