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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农村人缺钱，把自家养的鸡鸭卖出来。 但很少会有人这么做，毕竟在他们看来，猪和鸡鸭就是他们的本钱，能留着自己养最好。而一只鸡养个好几年，肉老了，也不下蛋，也是卖不出去了，便只能留给自家人吃。 云依依这一路上看到有卖糖葫芦，便买了三串。 其他也没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找了一家店，打算吃东西。 他们这一大早起来，没有吃早饭，早就饿了。 大双和小双第一次在外面吃饭，都好奇地睁着大大的眼睛。 镇上也没有什么好店，云依依挑了一家卖馄饨面的。 顾名思义就是面条和馄饨混合着卖。 她叫了两碗馄饨面。 煮馄饨的老板，麻利的数了几十个馄饨放在沸水里煮，等快要煮好后，又捞起一把面条撒下去，这才盛了出来。 云依依又给老板要了一个碗，将大碗里的馄饨分成两份，这才递给两崽崽。 馄饨是纯大白菜馅的，没有肉，云依依吃了几个，觉得无滋无味，但也尚可果腹。 这纯天然无污染的蔬菜，吃起来一向爽口。 燕大双吃的急，就被烫了，他俩虽然会用筷子，却并不熟练。好不容易夹起了一个，舌头还被烫红了，便委屈得直哼唧。 云依依将馄饨夹起来，放在汤匙里，用了点力气，一下子就夹破了馄饨，然后吹了吹，馄饨便凉了。 燕大双眼巴巴地看着，云依依一口吃掉馄饨，慢悠悠道：“这样吃馄饨，知道吗？” 燕小双有样学样，笨拙地夹起一块馄饨。 “娘，没有你做的好吃。”燕大双咬了一口，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行了，别拍马屁，快点吃。” 燕大双哦了一声，点了点小脑袋，继续和馄饨奋战。 老板的生意不算好，但也不冷清，断断续续有人来吃东西，都是带着孩子的，好不容易赶一趟集，大伙都愿意花钱。 云依依趁着老板空隙，问：“大爷，你知道哪里有卖种子的吗？” 云依依来的时间较晚，现在有的人也回去了，集市也没有那么热闹了。 卖馄饨的大爷指了指方向，笑呵呵地说：“第二条街道尽头。” 他的家就住在这镇上，在这里都待了几十年了，哪里不熟悉。 云依依道谢后，便拉着两崽崽去买种子。 之前人太挤了，云依依看不真切，现在有的人都收摊了，人也散了，各个摊位没有人守着，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现在买种子的人很少，一般都是三四月才开始播种。 但在第二条街道还真有人在卖种子，她似乎并没有卖出多少，见人少了，便准备收摊子，不慌也不忙。这倒是，她卖的东西毕竟是必需品，迟早都会卖出去。 云依依连忙叫住她，“大婶，你这都是一些什么种子啊。” 那大婶见有顾客来，便停下收摊的动作，介绍起来，“这是白菜，苦瓜，生姜和番茄。” 蔬菜的种类并不多，苦瓜这种蔬菜，云依依自个儿都不喜欢吃，自然不想种植。 她看了一眼，拿起一株奇怪的植物问，“这是什么？” 这年头不认识菜种子的人很少，但看云依依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普通的庄稼人。 大婶也实诚，没打算欺瞒她，“这是茭白，但是姑娘啊，我劝你不要种植这个，很难养活。” 她就在这片卖菜种子的，自然是在县城那边有点门路。 大周国每年都会让朝廷播下一些菜种，低价卖给百姓。 但现在还没有到大周国分发菜种的时候，这都是之前剩下的菜种，除了难养活的茭白，其他蔬菜种子都还不错。 其实除了这些她还有些菜种，是从邻国带来的，当今皇上曾经放出话，只要谁能种活这些种子，便奖励五百两。五百两啊，那可是大价钱，够普通人一辈子的费用了，可惜大伙们领取了菜种子，也无法养活。 有的人不信邪，又尝试了新的方法，但是连芽儿都不出。 如此，他们也就放弃了，毕竟地里还是要种点可以吃的粮食。 云依依却觉得奇怪，茭白很难养活？ 她记得茭白是种很好种植的植物，产量极其高，深受欢迎，在这古代怎么就难以种植了呢。 她指着那些茭白种子说，“这些我都要了。” 大婶劝说：“姑娘你要想清楚了，早些年大家也种了茭白，但是既占地方，影响其他蔬菜的收成，又容易结空穗，大伙便放弃了。” 她这里剩下的茭白种子的确是最多的。 云依依问：“你们把茭白种在地里。” 大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种在地里。” 要说有点常识，都应该知道，茭白容易种，但是离不开水，一般都是种在水田里面的。 她没有和大婶理论，又挑了番茄和白菜，茄子，都给大婶买了。 “姑娘你是想试着种吗？”大婶忽然问。 她长得就不像农村人，举止优雅，谈吐也礼貌，最重要的是不挑菜种子，除了苦瓜，直接把她的菜种都买了。这说明她也不缺钱。 苦瓜便宜，大户人家都不喜欢吃，倒是一些家庭贫寒之人会将就着吃。 在这个视糖为贵的时代，苦自然不是什么好滋味。 于是大婶猜测，她是想种出稀罕的菜种，向朝廷拿奖赏呢。 云依依不知道大婶心里的想法，点了点头：“没种过这些蔬菜，打算试试呢。” 大婶便热情道：“我这里还有些稀有种子，你要不要？” 云依依点头，“要的。” 她本意是想自己建个菜园子，什么蔬菜瓜果都种一点。 然而这儿的菜种种类太少了，根本不能满足她，背包里的东西也不齐全，况且迟早都会吃光的。现在听到还有其他种子后，她自然一口答应。 大婶的家就在镇上，几分钟就到了，她在屋子里捣鼓了一会儿，这次拿出了比先前多了一倍的种子，“这里是之前屯的种子，也没有名字，当初皇帝说了谁能种出来，就让他来命名。” 云依依奇道：“一直没人能种出来吗？” 大婶摇了摇头，“这些年一直没有，后来大伙也就放弃了。”她搓了搓手，“这些种子可以算你便宜一些。” 这些种子是鸿胪寺少卿从别国带来的，然而有好几样就别国都没有养殖成功的例子，在大周国更是一直失败。 最开始朝廷是免费发放这些种子，鼓励百姓们种。但他们是中间商，弄到了更多这样的种子，肯定是要收钱的。 当时由于奖赏太过丰厚，还有很多人会花钱买这些外来种子，但近几年便没人再愿意买了。 她这里也是零散堆了不少。 云依依说：“钱不是问题，我还是按照市价给你。” 第26章 读书人 都是挨家挨户的，大婶也不敢欺骗于她，见她如此实诚，立刻喜笑颜开，“你放心吧，我觉得你说不一定能种出来。” 话虽如此，她却是不信的。她既然能搞到这么多菜种，自己又何尝没和亲戚一起种呢，只是太难了。 云依依问：“朝廷每年都会免费发放这些种子。” 大婶眼神闪烁，避开了这个话题，“你若是想买种子，以后都可以来找我，我保证先给你留着。” 云依依也不多问，连忙称谢。 她心下却明了，上头说免费，估计下头还是想卖点钱，只免费发放一部分，其他种子则给了中间商，让他们卖出去赚钱。 况且这菜种本来就种不活，上头也不会发现这些小手脚。 哪里都有这种事，云依依也不评判对错，反正这些中间商卖的价格也不高昂，她能承担得起，也愿意花这个钱。况且大婶既然这么和她承诺了，以后她来买菜种，也方便多了。 而大婶觉得是她是个大主顾，不敢怠慢。 买到需要种子后，云依依正准备打道回府，忽然路过一家书坊。 书坊很偏僻，建在街道尽头，怪不得上次她没有发现。 云依依看了两只崽崽一眼。 两只崽崽眼神清澈，懵懂地和云依依对视。 云依依将他们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左右手各自牵着他们的手。 燕大双说：“娘，那是什么？” “这是书肆。”虽然古代的字一点也不简单，多胳膊多腿的，但云依依还是认得的。 燕大双垂着脸颊不说话，估计也没听懂。 她这个年纪，都在读幼儿园，但在这古代哪有这些。 云依依想了下，对他们认真地说：“你们以后也要念书，知道吗？要先识字，不然一个字都不认识，出去也是被人欺负的命。” 燕小双抬起头，“识字？” “对，我先带你们去挑两本书吧。”云依依说完，就牵着两个崽崽进入书肆。 书肆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的旧袍子虽然被洗得泛白，穿得却一丝不苟，没有一丝褶皱。里面还有一个小厮在整理书籍。 老板看到一个女人进来，也没有任何表情，依旧闲适地坐在椅子上，眼皮也不掀一下。 这书肆不大，但是书的种类却很齐全，云依依粗略翻了一下，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书，譬如《大学》《中庸》《诗经》等，还有《九章算术》《博物志》《瓷器制作》。 当今皇帝还是鼓励众人多读书，什么类型的书都开放。 然而在这个吃饱都困难的时代，读书的人并不多。 云依依依次挑了好几本书，去结账的时候，老先生面无表情地拨着算盘，道：“一共五两银子。” 她在这里消费一直都是以铜钱计算的，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没想到这几本破书这么贵。 不过她还是付了钱，看到后面笔墨纸砚，也买了一些，又花了一两银子。 要知道有的家庭一个月也就挣一两银子。 怪不得没人愿意供养孩子读书呢，光是书本费用，纸张费用，就是不小的开支。 据她所知，他们所在的村识字的人都很少。 云依依买了东西后，正要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看到云依依买的书，对她浅笑了一下。 老板也立刻热络了起来，道：“季先生，你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那人笑了一下：“趁着今日赶集，就早些来。” 他打开包裹，里面装了十几本书，都是《九章算术》，书页上的字迹都一模一样。 云依依看了一眼她买的《九章算术》，字迹也是分毫不差的。 老板就道：“季先生的字越来越好了。” 这些书都是他抄写的啊，怪不得方才会对她笑。 这个时代没有活字印刷术，每本书都需要人力摘抄，偏偏会写字的人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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