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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关复就说，要说唐斯也不是第一次考童生了，他之前就是没有考上。不过他每次都对自己充满了自信，觉得自己肯定能行。 唐斯被泼了冷水，也不觉得尴尬，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了，他每次都对自己充满自信，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这次不一样，这不有清河兄弟吗？我当时一个人念书无聊，如今有了陪伴，自然水平就蹭蹭蹭上来了。”唐斯得意道，他还真挺喜欢燕清河的，他这性子又容易被影响，所以家里人才让他去学院里面，也正好磨一磨他的性格。唐斯有几分念书的天赋，有时候情怀来了，也能即兴赋诗，诗词还相当得不错。 大周国的科举考试已经改革了好几次，其实并不太禁锢人的思想了，但只要是考试，依旧是有个范围的，有的书籍是必看的，答题也是有相应的格式要求，唐斯不太喜欢这样，觉得限制了他的想法。 他有时候就会抱怨此事，燕清河就当没有听到，谢莫询和关复也从不认同，如今虽然还算言论自由，那也是当今皇帝宽容，要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面，总归是不好的，还是慎言慎语较好。毕竟他们既然参加了科举，那肯定都是想要金榜题名的。 燕清河回来之后，一点都没有提及考试的事情，大家把秋收给忙完了，也没有注意到县城在考试，只有燕家人还关心一些，他们来问了几次，燕清河都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没有说出太多有用的东西，众人见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就没有提及这个话题。 这有什么办法，反正燕清河啥也没说，他们也不可能到处去吹嘘吧。 放榜那日，云依依这次倒是仔细记住了时间，上次大家都慢悠悠的，这次他们打算早点过去，燕父知道了，也想去凑凑热闹，他如今年纪大了，燕母就不允许他去，害怕他大喜大悲的。燕母其实还算年轻，身子骨都还很硬朗，她比燕父要小上五岁。 县市也不算特别重要，考上了就是童生，只是为后面的考试做铺垫，这一大早的，放榜的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有人到了，还把路都围了起来。 云依依就有些无奈了，这么多人，他们还看什么啊，亏得她还起了一个大早呢。她有些生气，就说：“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放榜吗？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燕清河还没有说话，旁边一个考生就说：“不早了，还有半个时辰，先占位置，等会就知晓了。” 考取一个童生也不算太困难，这后面还有府试和院试，这些才是重中之重，但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县考，那也是要刷走一大堆人的。 他们既然已经占了位置了，自然就没有乱走，这等了好久，等得云依依都有些困意了，才听到有人敲锣的声音，她一下子清醒了，周围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就听到大家说：“放榜了。” 人群就开始移动了，两个衙差走到了最里面，就开始在墙上糊上一层米糊，然后就往墙上贴榜。 得了，这么一折腾，原本大家站的位置，又错开了，云依依本来还挤到了里面，现在又被挤到外面来了，她气得像只河豚，不过也没有办法。 好在里面的人看完了榜单后，倒是很快出来了，并未像上次一般，一直堵在里面，毕竟都考了好几次了，自然也有了经验，最后一次没过就是没过。 耳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沮丧抱怨，还有人已经榜上看到了自己，非常高兴。 云依依见大家这么积极，也有些好奇了，就跳了起来，很想看到榜单，但是前面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她个子不够高，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无事，他们看完了就会散开了。”燕清河道，两人已经被挤到了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他也不慌不忙的。 云依依本来是不慌张的，那上面有没有燕清河的名字，她其实都是不在意的，只是到底心里面还是好奇的，明知道前面就有一张榜，但是她就是看不到，所以就显得很是心急了。 “早知道我们还不如晚点来呢，这早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她抱怨了一些，可不是吗，看着他们放榜了，他们又看不到，还被赶到了外头来。 “我考中了！”一个人影突然在旁边闪过了，也不知道是谁发出哈哈大笑，很快就跑出了人群，他刚好擦过了云依依，差点把她绊倒了。 燕清河皱了一下眉，就把云依依扶到了更外面，这边人少，就不怕被人撞了，这举动看得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这下可好了，我们更难挤进去了。” “无妨，还是你的安全最重要。”那榜单一直就在那里，随时都可以看，他并不急。 第399章 县案首 本来以为等一会儿，就可以挤进去了，结果人群半天都散不开，云依依都感觉自己有点人群恐惧症了，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觉得不舒服，但是这一时半会都挤不进去，她也没有办法。 正当时，就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不是唐斯他们几个，又是谁呢？云依依虽然不喜欢他们带着燕清河去喝花酒，但毕竟都还是他的朋友，她就戳了戳燕清河的手臂：“你看。” 燕清河一抬眼，自然也看到了来人，就微微颔首，唤了一声：“唐兄，关兄。”至于谢莫询，却是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这里人多，燕清河在外面却还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关复性格清冷，话也少，看到他的时候，眼神却有了波动。 唐斯哈哈大笑，一掌拍在了燕清河身上，眉间盛放了星辉，结果一转头触及到了云依依，脸上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弟妹，你也在啊？” 云依依点了点头，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也不知道她在唐斯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对方一见她，连表情都不怎么对。她就对着他笑了一下，还点了点头。 唐斯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种满足感，大约就是那个人居然对他笑了耶。 不，这不是重点，唐斯兴奋道：“燕兄，我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你这次是县案首，我们刚才已经帮你看到了。” 关复眼中也有了笑意，“对。”他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县案首啊，云依依之前还没有听懂，等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第一名？ 燕清河就算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没有什么反应，表情还是淡淡的，颔首道：“那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他想起唐斯之前说要考县前十，就说：“唐兄考进了前十？” 唐斯的脸就垮了下来了，他本来是信心百倍的，毕竟教他们的夫子，经验和水平也挺高的，这县试他并不放在眼里，结果这次，他堪堪排在了二十几名，这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但是唐斯还是挺满意的了，只要能考过童生就行，这么多人，落榜的人很多，他也算很优秀了。 反正他家老头子肯定是满意的，这考过了童生，他们总会让他缓缓，不会直接压着他去成亲，如此一想，也觉得非常安然。 “不是，我告诉你，我们都考上了，关兄这次也不错，排在第五。”至于谢莫询，那都在吊车尾了，唐斯和关复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们的名字呢。榜上的名字就是按照名次排序的，第一个就是第一名，最后一个名字就是最后一名，哪怕如此，能在榜上最后一个，那也是考上了的，大伙儿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嫌弃。 燕清河就拱了拱手道：“恭喜。” 这事的确应该恭喜，唐斯和关复也朝着他拱了拱手，“同喜啊，同喜。” 关复还想在这外面等谢莫询，他约莫还在和那些人一起挤来挤去，暂时也找不到人。燕清河一直在这外头，能够遇到那也说明运气好而已。 三个人在这闲聊，不断有人从旁边走过，有人欢天喜地，有人垂头丧气，这次通过了，那就有资格参加了下次的考试了，他们也是需要做准备的。 云依依趁着他们没有说话的间隙，就去碰了碰燕清河的手，小声道：“清河，你这是考了第一名？”县案首是这个意思吧，这和就高考状元差不多？她对此也不懂，不知道这个第一名难不难考，但是能够获得名次第一，那应当都是高兴的。 本来他们就站在人群外一点，这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众人寄托于成绩，也不怎么关注，但走出来的人，刚好就听到了云依依的话。 第一名，那不就是县案首吗？那人打量了他一下，觉得他年纪尚轻，就说：“你就是燕清河？还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了。”这科举也没有限制年龄，很多人年纪不小了，反正一次不过，再考一次，总归要考到功成名就，哪怕是最初的县考，人也不少。 很显然，大家除了看自己的名字，这前面的名字，那也是扫了一下的，尤其是第一名，那都记忆深刻，一听到燕清河的名字，旁边就有人的目光投了过来，想看看县案首是什么样子。这一看还是一个年轻的少年，众人就唏嘘无比，他们还以为这考第一的定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头。 察觉到身上集中了很多目光，燕清河抿了一下唇，谦虚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是再来一次，这案首之名不一定能落在我头上。” 唐斯站在他身边突然觉得与有荣焉，这不愧是他的好兄弟，众人见他礼貌谦虚，心生好感，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燕清河，就见人群动了动，分出了一条道，虽然小，但也可以容人通过了。 云依依眨了眨眼，不就是考了第一名，没想到还有这个待遇，因为都在人群围观下，他们也没怎么说话，免得被有心人传过去了。 那榜单上第一个名字的确是燕清河，云依依又仔细看了看，见榜单上只有这第一个名字，才确定了。没有重名就好。其实像这种考试一般是不会重名的，若是重名了，也不会安排在同一个考场，免得后面闹了乌龙。这虽然是古代，看似落空，没有监控，没有高科技设备，但科举却很严格，很多因素都考虑进去了的。 云依依见大家高兴，她也跟着高兴，仰头时，眉眼弯弯的，眼中似乎有小星星在闪动：“清河，真的是你呢，我看到了。” 燕清河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却握紧了她的手。众人就把目光移开了，本来以为今年的县案首年纪轻轻，那肯定是没有成亲的，这里面不乏有年长一些的考生，他们的女儿也处于婚配的年纪了，若是结交了县案首，以后多多来往，说不一定能够成为了更亲密的关系呢。 在他们看来，燕清河现在就是一枚潜力股了，这么年轻就考了童生，若是以后院试也能拿个好名次，那一生真是前途明亮了，年龄的确是资本，他还有大把光阴可以奋斗。只是可惜了…… 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成亲了，弄得大家连想一想都不行，不过既然这第一名还是可以结交一下的，总归可以做个朋友，以后大家还要一起考府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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