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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笨拙地伸出手拍拍芸娘的肩膀：“娘亲不哭，宝儿给娘亲拍拍。” 芸娘破涕为笑：“你个傻孩子。” “宝儿是个傻孩子没关系，娘亲不哭就好。” 舒瑶用手背替她擦了擦泪。 芸娘起身吹熄了灯：“睡吧，娘亲抱着你。” 第二天。 云依依正准备帮芸娘去收拾行李的时候，遇见了跨进门槛的晏念烟。 “云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云依依给两人介绍道：“这位是芸娘，这位是晏念烟，未来的太子妃。” 听到未来的太子妃，芸娘一惊，连忙行了个礼。 晏念烟打量了下芸娘，注意到她行为举止与云依依很是亲昵，便笑了笑：“芸娘你也太矜持了点，云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是去帮芸娘搬行李过来，晏妹妹来我这里莫不是想要讨份吃的吗？” 晏念烟眸子里透出笑意：“在云姐姐心中，我就不能因为其他事情过来找你吗？” “哎？真不是因为无骨凤爪过来找我的吗？”云依依略带诧异地看了看她。 “无骨凤爪？那是什么？好吃吗？我被我娘关在屋里，好久没出来逛逛了，要不是我提前绣好嫁衣，说不准都不让我出来，这个无骨凤爪是个什么东西？” “待会我让丫鬟给你装点回去，你来这里不会就是问这句吧？” “当然不是了，明天就是上元节，我是怕你忘记，过来提醒你一道，芸娘，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玩？”芸娘茫然道。 “对啊，你不会连上元节都没出去玩过吧？” 芸娘还真没有，她为了生存已经拼尽全力，怎么有时间出去玩？ 瞧她那样子就知道铁定没有，晏念烟顿时感觉同病相怜，总算找到一个比自己还惨的人！ “既然没玩过，那就跟我们一起去玩吧，上元节可以放花灯，猜灯谜、看烟花，集市上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特别有趣，你一定要去看看才行。” “可是我……” 云依依也劝道：“芸娘，一起去吧。” “我可以吗？”芸娘看了看晏念烟，对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她这样身份的人可以跟着去吗？ 云依依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去。” “好，那芸娘就厚脸皮一回。”答应下来，芸娘的心里顿时痛快了几分。 一直以来，她都是把孩子看做是自己的全部，没有一天是为了自己而活。 上元节，她是真的想去亲眼看看。 看看那里的灯花，看看那里的烟火，看看那里的表演。 一些都是那么美好的，她也想抛下一切，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说芸娘矜持呢，还真是。”晏念烟笑了笑，“既然话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我们明天见。” 云依依点了点头，看向芸娘：“我们先去搬行李吧。” 芸娘的行李不多，一个马车就拉回来了。 夜晚实在很短暂，眨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上元节那晚，灯火通明。 无论男女老少都出来游玩，街边到处都是卖着点心吃食。 “云姐姐，我们去那边看猜谜好不好？”晏念烟欢快地笑着。 即使人群拥挤，她却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 云依依怕走散，紧紧牵着芸娘跟着她走。 这上元节，她也是第一次出来玩，论地形熟悉，还真比不过晏念烟。 毕竟她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依照她这个活泼的性子，一定是将城里城外都摸透了。 芸娘从来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夜市，一时间看的有些愣神。 “芸娘，走了。”云依依大声道，人声鼎沸，实在是太吵了，不大点声，都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芸娘连忙回神，快步跟了上去。 晏念烟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猜谜的铺子，苍天大树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灯笼，有的是兔子灯笼，有的是小猪灯笼…… 每一个灯笼上都悬挂着一副对联，猜中哪个，谁就能带走那个灯笼。 “左边不出头，右边不出头，不是不出头，就是不出头。”晏念烟看了眼一个灯笼，将题目念了出来，头痛不已地看着云依依，“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林。”云依依思索了下，道。 老板笑呵呵地取下那个灯笼递给云依依：“猜的不错，正是林，这盏灯笼就送于姑娘了。” “云姐姐，你好厉害。” 云依依对她的夸赞不置可否，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她。 芸娘看了看其中一个灯笼，念道：“走在上边，坐在下边，挂在当中，埋在两边，可是十？” 老板笑眯眯地将灯笼递给了她：“不错，正是十。” “多谢老板。” 芸娘欢喜地看着手上的那个灯笼，喜不胜喜。 “赢了就这么开心？”云依依问。 芸娘弯了弯唇：“嗯，很开心。” “云姐姐，我们都有灯笼了，你不再猜一个吗？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猜中的。”晏念烟道。 云依依低头看了下：“不用了，你们两个拿着灯笼已经很明亮了，我没必要再拿一个，太多了容易撞在一起，不好走路。” 晏念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下，可不是嘛，他们三个手拉着手，两个灯笼刚刚好，要是再拿一个灯笼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云姐姐考虑的真周到。” 云依依没好意思说自己懒得拿灯笼：“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晏念烟点点头：“接下来我们去河边放花灯，听说在花灯里许愿是很灵的呢。” 云依依看向芸娘：“芸娘想不想去放花灯？” “想。” “好，那就去放花灯吧。” 云依依一行人到的时候，河边已经有零星一些花灯漂浮在水上了。 晏念烟去买了纸笔和花灯，一一分发给其他的人。 “现在写下你们的愿望，再将它折好，放在花灯上就可以随着水流飘向河岸的深处，说不定有几率让河神看到你的愿望。” 云依依对这种说法只是笑笑，在人力无法实现的时候，人们就习惯把愿望寄托给神灵。 如果真的有神灵的存在，估计神灵对人类也是很无奈的。 一天要看到这么多心愿，神灵顾得过来吗？ 倒不如靠自己来得脚踏实地些，不过这毕竟只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信与不信也端看个人。 人们不过就是图一个心安吉利罢了。 “云姐姐，你不写心愿吗？”看到云依依什么都没写就折好放进花灯里，晏念烟有些惊讶。 云依依目光浅淡地看着渐渐飘走的花灯，声音温柔：“我啊，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我没有什么可用托付给别人的了。” 晏念烟看着芸娘也是一片空白的纸条，好奇的问：“芸娘，你怎么也没写心愿？你也实现了心愿吗？” 第795章 告白 “不是，只是比起河神，我更相信自己。”芸娘收回了视线，将花灯放上河面。 晏念烟小声嘀咕道：“什么嘛，你们都不写心愿，那我也不写了。” 突然，一道清朗的男声从后方传来：“想写还是可以写的，河神不会替你实现心愿，但我会。” 晏念烟回头看，却见太子殿下缓缓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还跟着燕清河和李耀。 “你来凑什么热闹？” “你还问我呢，我都没计较你自己偷偷跑出门。” “我哪有偷偷跑出门，我问过娘亲的，她答应了的。”晏念烟尴尬道。 太子从喉咙里发出一阵笑声：“是吗？那她怎么让我出来找找你？” “晏妹妹，原来你是偷跑出来的。”云依依感叹道。 晏念烟摆摆手：“我才没有，我之前问过娘亲可不可以出去玩，她说我除非我绣好嫁衣，我这不是绣好了就出来了嘛，只不过没有跟她打声招呼罢了。” “那这还不是偷跑出来的。”云依依捂着嘴笑。 晏念烟据理力争：“这……这怎么能一样呢？” 云依依也不跟她胡扯，走到燕清河身边：“清河，你怎么也来了？” “这不还是因为你吗？太子殿下说你也去了上元节，我担心你被人拐跑了，这不跟着一起来了嘛。”燕清河轻轻笑了下，丝毫不掩自己的想法。 云依依耳尖烫了烫：“行吧，我知道了，李耀是……” “别问这么多了，我们给人腾个位吧。”燕清河走到她旁边，拉着她慢慢走到一侧。 芸娘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李耀，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她前几天才听到他的肺腑之言，如今再见他，心里倒是止不住地紧张。 “你，你也跟着来这里了啊？”芸娘随便找了个话题。 本以为李耀会顺着台阶下，出乎意料地，他直言道：“不，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芸娘心快跳到嗓子眼了，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找我？找我做什么？” “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李耀的声音顿了顿，鼓起勇气，“我心悦你，芸娘。” 与此同时，天上突然放出了烟火，一道道，精美绝伦。 烟火的声音一时之间掩盖住了李耀的声音，芸娘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于是问道：“刚刚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勇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李耀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告诉她，好半晌，才道：“没什么，我们快跟上吧，他们要走远了。” 芸娘有些失望地垂下眸子，隐隐觉得自己好似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敛着眉，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端庄。 李耀就隔着那么几步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明明离得那么近，他却又觉得那么远。 眼看着要走过头了，李耀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勇气，大步冲上前，闭着眼，高声道：“芸娘，我心悦你。” “登徒子！” 啪的一声，李耀挨了一巴掌。 他懵懵地抬起头，发现芸娘站在不远处的前方楞楞地看着他，而打了他一巴掌的女子则是怒目而视。 时间仿佛在此停止。 李耀尴尬地恨不得将头埋在地底下。 燕清河一行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在这一片寂静中，芸娘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说：“你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呆子。” 李耀默默腹诽，可不是嘛，他连对象都搞错了，这可咋整，要不再来一遍？ 旋即，李耀在心里直接排除这个选择，还是算了，太尴尬了，也太丢人了。 芸娘清淡又柔和的声音像是一阵风，缓缓从耳边飘过：“你能将宝儿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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