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河沉吟片刻,神色冷静:“白将军就算紧赶慢赶也要再等会才能到,在白将军到来之前,我们必须自己先杀出一条血路来,绝不会耗死在这皇城里,而皇城离安和营最近的一条路,那便是南大门。” 燕清河看向一旁的皇帝,拱手道:“微臣会让人伪装成陛下的模样从北大门出发,吸引四皇子的兵力,再让禁军从南大路开辟出一条路,到时候,只能委屈陛下和太子便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在暗卫护送下先行朝着安和营前进……微臣便在陛下和太子身后断后……” “朕倒是不委屈,就是辛苦燕爱卿了……”皇帝叹息一声,拍了拍燕清河的肩膀。 燕清河摇头:“为陛下和太子分担,是微臣的荣幸。” “此次若能渡过难关,朕一定会好好升你的官位!”皇帝神色坚定,之前他之所以一直压着燕清河,就是为了让他只能依附自己,但是没想到,在危机面前,唯一能用的人却是他,这让他如何不动容…… “那便多谢陛下……”燕清河拱手一礼,不卑不亢。 …… 这厢,征远军弄出的动静极大,云依依甚至不用派人去查探,光是听见街上百姓到处乱窜就知道双方是开战了。 云依依看向一旁冷静自若的邵秀,目光中带着点乞求:“邵护法,你去帮帮清河吧,四皇子突然攻城,一定是知道皇城无粮了,这样的情况下,清河他们一定会输的……” “生死有命,玄机阁从不参与朝廷争斗,此次也不例外。”邵秀面色平静,“这是玄机阁的阁规。” 陈慈皱了皱眉:“邵护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总不能看着夫人失去大人吧?” “是啊,邵护法,你就通融这一次吧。”明慧公主窗外走了过来,跟着劝道。 宣真突然开口:“没用的,她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宣公子说的没错,这是玄机阁的铁律。”邵秀挑了挑眉。 云依依仰头看了一眼邵秀,忽然道:“倘若是阁主受到朝廷威胁也不管吗?” “这倒不是,阁主乃玄机阁掌权者,玄机阁自然是要紧着阁主的。”邵秀摇头。 云依依抿了抿唇:“那好,我已经将阁主令交给清河了,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玄机阁的阁主,而并非是我……而且,阁主令就在我给他的那个黑漆方盒里,你若是不救他,从此以后,阁主令就此消散……” “什么?”邵秀咽了咽口水,“你居然这么轻易就将阁主之位转给他人?” “清河不是他人。”云依依纠正道,“而且,我一向对这权利毫无兴趣,原本接管玄机阁也是偶尔为之,若是交出权利能救回清河,我甘愿如此……” 邵秀深深看了云依依一眼:“夫人,你这是何苦?” “邵秀啊,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啊。”云依依轻叹出声,“他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了,我不想失去他。” “罢了,就这一次,这阁主我只认夫人你,且阁主之位是不可以转让的,夫人请勿再这么儿戏。”邵秀握了握拳,看向陈慈,“走吧,调弓箭手去皇宫。” “是!”陈慈神情振奋起来。 望着邵秀离开的背影,宣真睫毛颤了颤,邵秀她,头一次改变了自己的原则……是因为阁主令吗? …… 四皇子一攻进城,就看到那抹明黄的身影朝着北大门而去,他连忙高声道:“冲啊,保护父皇!”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先抓住皇帝,还怕这些士兵不听话吗? 征远军大部分朝着北大门而去,身穿盔甲的燕清河看着这一幕,松了一口气,幸好,大部分兵力被引开了。 “等等!不对劲!”右相正要带兵前去北大门,就见段信抬了抬手,“北大门的禁军你不觉得有点少吗?” 听到这话,右相抬眸看去,正如段信所说,北大门那边的禁军虽然也有,但是显然没有南大门那边的人多…… “中计了!去南大门!”段信高声道,“真正的陛下在南大门!” 右相连忙调配身边的将士,但是因为大部分士兵都跟着四皇子冲去了北大门,剩下的一部分全都是右相的私兵,倒是不剩多少人。 段信眯着眼,眼看着南大门快要被禁军攻破了,他连忙甩了战马几鞭,朝着南大门而去。 战马奔腾途中,他仰身抽出士兵手中的长枪,狠狠一个用力,朝着士兵群一直没怎么动手的皇帝投掷而去。 燕清河想都没想,翻身下马,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皇帝。 长枪狠狠地刺到身边的士兵身上,鲜血溅在了皇帝的脸上,皇帝额上冷汗直冒,离得不远的太子更是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燕大人,小心啊!”燕清河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对面的士兵高声喊道,他下意识转身,却见段信又掷来一杆长枪,目标直指他的心脏。 有那么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 身体突然变得沉重,他想躲,脚却像是被人钉在那里,死活反应不过来。 生死就在那么一瞬间。 燕清河身形僵硬,对不起了,依依,我要失言了…… 正当那长枪离燕清河的心脏仅剩一拇指的距离时,突然从侧方飞来一支箭矢,直接打乱了长枪的方向,长枪一偏,直直被钉在了城墙上! 力度之大,直接让墙面裂开一个微小的缝隙,显然这一枪一箭都是带了丝内力的。 燕清河顺着箭矢而来的方向,抬眼看去,只见那望远台上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是邵秀。 燕清河下意识摸了摸放在心口间的黑漆方盒,方才那杆长枪正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即使邵秀不出手,想必射穿的也是这个方盒…… 云依依在信中说,她将阁主令放置在方盒的下面,一定会说服邵秀过来救他,让他尽可能拖延时间,一定不要与四皇子正面交锋…… 他苦笑一声,他原本已经避开了四皇子,谁知道冒出一个段信,方才险些要了他的命。 燕清河朝着望远台郑重行了一礼:“多谢邵护法了。” 要不是邵秀突然出现,他就算不死,单看那城墙的裂缝,此刻怕也是凶多吉少…… 邵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要不是云依依苦苦相求,再加上阁主令在他的身上,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这已经有违玄机阁的阁规,她只会救他这一次,不会再救他了…… 这也是她与云依依早就说好的了,她并没有义务去帮燕清河……从始至终,阁主只是云依依…… 接下来,他是生是死跟她毫无关系……就看他自个的命了…… 若是识趣一点,早些躲起来,说不定也能活下去。 只一瞬,邵秀便挪开了视目光,随后视线落在了望远台之下的段信身上。 这个人的实力跟她不相上下,内力更是惊人,只可惜,她没怎么听到这个人。 想来,是世外隐居之人…… 只是,这样的人为何要参与朝廷的争斗中去? 第1048章 厮杀 段信后退一步,站定,看着那被箭矢改道的长枪,眉宇间划过郁色。 他抬眸看向那望远台之上的邵秀,抿了抿唇,眼中带了些怒意。 这个人连续几次破坏他的计划,云依依那次是,燕清河这次是,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先将这个挡路的人先除去了。 段信反手从自己背箭的篓里取出三支箭,搭在长弓之下,眯了眯眼,待瞄准以后,手指松开,三支箭矢宛如一道流星,又快又猛地朝着邵秀的眉心、心脏、腹部而去。 箭矢带着内力,发出时响起一声尖利的破空声。 邵秀耳朵动了动,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脚步一错,身形险险躲过这三支箭。 失去目标的三支箭倏忽掉在地上,箭头上沾着的浓液滴落到地板上,发出嗤嗤的声音。 邵秀抬眼看去,是剧毒,幸好她刚刚没有拿手去挡,否则现在她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段信看着自己射出的箭矢被邵秀躲过,眉头拧的更紧了,他手指搭在箭篓里,正要再抽出三箭,忽听背后传来阵阵喊杀声,他连忙侧头看去,征远军后方,尘土飞扬,那领头的人目光如削,直直朝他看来。 竟是白将军! “段先生,这可怎么办?白将军回来了!”右相攥住缰绳,让马停至段信身边。 段信冷眼看了白将军一眼,不屑道:“右相着什么急?即使他白将军回来,难道就能扭转乾坤不成?征远军可是整整十万,白将军就算将安和营全部带过来,顶天了也只有五万,虽说这皇城的将士也有五万,但你别忘记了,这皇城的禁军可是饿着肚子在跟咱们打仗……我们,未必会输!” 听到段信这话,右相长舒了一口气:“段先生说的没错,他白将军再厉害,也不能让饿肚子的人提起劲来。” 思及此,右相抬手:“传我号令,去南大门!” 管他白将军再能,他先逮住皇帝,不怕白将军不听令。 “右相大人,那四皇子那边……可怎么办……可要属下带人去救?”有将士迟疑着问道。 右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四皇子正领着兵在北大门厮杀…… 明明身无长处,却还敢直捣黄龙……不知该说是勇敢还是愚蠢。 眼见着将士们为了保护四皇子一个个丧命,右相眉头皱了皱:“传令下去,不用管四皇子生死,让将士们先行来南大门!务必要抓住皇帝!” 这四皇子本就是个牵线的木偶,右相才不会为了救他损耗自己的兵力。 “是!” 燕清河正组织禁军攻出南大门,就听背后有将士高声喊着:“是白将军,白将军来了!” 燕清河扭头看去,就见白将军率兵堵在征远军身后,刀枪声不绝于耳。 “陛下,白将军赶到了,陛下还是先回皇宫吧。”燕清河瞧着这久攻不下的南大门,又看了看正坐在战马上长枪挑起征远军的头颅的白将军。 皇帝看了眼尘沙滚滚的战场,点了点头。 燕清河转头跟暗卫吩咐了声,禁军们便齐齐掉头,往太和殿的方向赶去。 往里走,比往外走要容易的多,禁军将太和殿严防死守起来。 白将军远远便瞧见征远军围攻太和殿,侧头对副将道:“文莱,你领一万将士去保护陛下!我在这里牵制征远军!” “是!”文莱调转马头。 正在此时,皇宫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琴声,琴音悠悠,如泣如诉。 当这琴音出来的时候,白将军注意到,征远军集体顿了顿,而后眼眸逐渐变黑。 琴音一顿,忽地变得激昂起来,而后征远军的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比先前更为勇猛。 白将军拧了拧眉头,隐约感觉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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